俗话说:“没什么别没钱,有什么别有病。”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快进花甲的我,大半生从未打过针、吃过药,如今却生病住进了医院,而且一住就是两星期,正如人们常说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我住的卒中病房有三个床位,我的床位在中间。刚开始,右边的床上住着一位村民,大约六十来岁,患有轻微脑梗,行走站立不像一个病人。他说:“他在这里住了十多天了,身体恢复得很好,现在不需要别人伺候,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院。”左边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年纪较轻的患者,四十来岁,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鼻孔内插着胃管,估计病得很重。后来知道,他比我早住两个小时,因患脑梗,导致吞咽发呛。
医院的病人总是你走了他来了,他进了你出了,像个杂居的旅店。很快,医生就让我右边床位上的患者上午出院,下午又住进了一位老年患者。我虽不懂医术,但看这位新来的患者行动迟缓,有明显的静止性震颤和肌强直等特征,就猜想他可能患有严重的帕金森病。
一下午,好几个医生来了两三次,神神叨叨的样子,病例肯定不一般。患者蜷缩着身子在床上一直哼哼吱吱,痛疼难忍。现在看来,我与身旁两位患者相比,除了左肢体无力外,不疼不痒,简直就是好人,轻之又轻,微不足道。
侍奉我右边的老年患者是他的儿子,年龄已过不惑之年,每天除给老人喂饭、接屎倒尿、擦身子,还要有时间性地按摩。输液的几个小时内,还要把手一刻不松地按住,生怕病人手动跑针。
喂饭虽不是技术活,但喂不好就会呛饭,还会发生危险。医生说这不是危言耸听。我左边床上的患者就是例子,据说妻子在家给他喂饭时,他嫌喂得慢,就喂得猛喂得急了一点。不想,这一猛一急就呛了,而且呛得昏死了过去。幸亏,及时被送进医院抢救。
每到吃饭时,这位老年患者的儿子都会给他戴上围巾护住衣服,然后小心翼翼地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进口里。饭凉了就在医护室的微波炉上热一热,一顿饭来回得热两三次。最后,把老人剩的饭菜自己也全吃了。
同屋的人误以为他家经济拮据。其实不然。父母都有退休金,看病有医保,自己的月薪也好几千,是个绰绰有余的小康之家。看来,他打心底就不嫌弃老人,也并不认为这是剩饭。用他的话说:“珍惜粮食是祖辈的传统。”
我左边的患者是他妻子在伺候,伺候得更是一丝不苟,无微不至。也谈不上休息,到了晚上,就趴在病床边眯一眯打一会儿盹。
他们的行动在感染着病房里的每一个人。这不,从来不为我洗脚的妻子,也主动每天为我洗脚、擦身子。我的身体在医生的精心治疗和妻子的悉心照料下,身体明显好转,能下床在医院里散步了。
晚秋的早晨,院内那些萧条的花卉我并不觉得颓废,而是以另一种姿态孕育着明春的生命。泛黄的法桐轻轻摇曳,随着几声清脆的鸟声,几只小鸟穿梭在树梢间和人家的屋顶上。站在高处,眺望晨练的人们跑着、跳着、唱着,与这一天秋色深深融糅,描绘出了一幅醉美的晚秋景象。
(文/郄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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