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住的地方便是你选择的生活。
这个冬日从午后车水马龙的闹市掩映中一声长长的哈欠中醒来。
在一个淡淡的冷冷的午后匆匆忙忙的披件冬衣去街头一家小店简单的吃个下午饭。刚过新年街上冷冷的飘着雨丝人们却热热闹闹的自顾自的车水马龙着。像仿佛冷冬从来不存在一样。
在这座似乎忘记了冬日的城市人们往往在降温的时候才想起有冬天。匆匆忙忙的披起一件常年积压的冬衣算是应个景。毕竟这所城市的冬可比生一场感冒的时间还短暂。
大概我太过于讨厌夏天。算命的总是说我五行离不开空调和凉爽。基本上我没有好好的出门感受过城市。因了太过于炎热。像今天这样小小的惬意的吃上一顿饭的时间都很奢侈。从来没有这样打量过这所城市。冷冷的街上细细的飘着雨丝。人们虽然匆匆忙忙的走着却是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神色。疫情平稳度过。虎年似乎也没那么可怕反倒带来了一丝威慑感让疫情悻悻离开。
一开年的店家往往是热情洋溢的。街上的阿叔阿婆小年轻的都显得很捧场的样子要么背着手左顾右盼要么在认真的选购。除了街边档口亮着的取暖器。似乎一切都在宣示着。冬天。不存在了。
在从来没有下过雪的城市。疫情仿佛一场大雪把生机都掩埋了。经历了街上静悄悄的一年今年开年人们热情高涨。
人与人之间也仿佛比从前热切起来。大家互相有意无意招呼着。一条街的商铺仿佛都一夜间醒了过来。出门巷口的卖背包的阿姨热情的招呼着我。好久不见新年快乐。我从来没有帮衬过她买包。忍不住停步买了一个。她笑着说我认识你你不就是住对面巷吗。我很面红的说我很少来买包。她却热切的跟我拉起了家常社区的一切她居然了如指掌。包括我以前经常匆匆走过她打招呼我没理啊我的身材比去年变瘦了啊等等等等还有对面的修理钟表档口就是他老公在开啊诸如此类。听的我甚觉内疚。我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的尝试着去跟她们说句话。
我以前从来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城市充其量只算是一个过客。却不知不觉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邂逅了这个小区。一住到如今。我从来没想着主动去跟邻居聊两句。他们却热情的记住了我。全然不是为了卖给我东西就是那种带着邻里之间的热络。
之所以当初选择这个小区全因为心无所归。一个人流浪到城市犹如丧家之犬般寻找栖息地。种种因缘之下住到了这里。这里位于城市的中轴线上。属于老城区住的都是老人居多。年轻的都去了邻近新开发的cbd。于是这里得以保留了纯粹的旧式的亭台楼阁。虽然几经翻新依旧保留的是传统式样。放眼望去尽是昔日骑楼风采。朋友问我为什么不住cbd区我笑说这里坐拥三大宗教建筑。是宗教cbd 。很适合我这种没有安全感的人居住。完全可以实现早上去老方丈那里喝喝茶下午去访访道观看看眉清目秀的小道士晚上去听听圣经。这样的日子也是逍遥的。
这里的购买是便利的很多不起眼的生活小玩意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街边两元店遍地开花以至于我在网上买到的东西在这里都可以找到。我常常笑自己舍近求远。不舍得发现身边的财富。至于吃的用的一应俱全出门就是老西关特色小吃。知名的萝卜牛杂更是开的五步一家。我梦想中的隐世逍遥是断断离不开便利的。
大部份人终其一生大概率做不了陶渊明。不高兴了就跑到深山里面去写写文章做做诗顺便还能混个流芳千古。但是大隐隐于市。躲进小楼成一统还是做的到的。歌里唱天堂在陋巷。我虽身在陋巷却自比身在天堂。一大清早哪家就飘出老火汤香气。清晨里环卫工不遗余力的清扫小巷的扫把声。楼下新出生的娃娃雨夜里惊哭。窗外的夜来香在雨夜飘来阵阵芳香。
说到古旧就不得不提到猫咪。巷子里布满了猫咪。也不知道他们属于或者不属于谁。到了春天的更深夜静。他们散布着属于他们的荷尔蒙。唱着属于他们的二重奏。有时还会发生帮派斗殴把人吵醒的事件。我常常在夜里惊醒脑补剧情。一只白雪雪的狮子猫带着他的三花女友在月色下实现他的英雄梦想大战了隔壁巷的大橘诸如此类。小区里的退休老人闲来无事流浪猫成了他们重点关注对象。常常在下班归来看见楼下的流浪猫在大快朵颐不知道谁给他们投喂的一饭盒猫粮。得益于这样的生活环境巷子的猫咪一个个被养的膘肥体胖加不要脸。有时候看见人会追着要吃的一直追你到家门口的那种。
有个窝钻有瓦遮头能医饱肚子吃饱穿暖能有个似模似样的人生。小巷都能满足了。相对于繁华的闹市中心。这样的古老便利人情味浓厚心有所栖的地方才正是我所爱。
古人说心安之处即吾乡。有爱的地方叫做家有归属感的地方才叫做故乡。我愿意在这样一个冰冷的雨夜里写下这样暖的一段。以记将来。
人在原乡。未来可期。一旦人无根也便无处可谈归途了。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