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命草评诗

第565首

可以死去就死去

文/陆忆敏

纸鹞在空中等待

丝线被风力折断

就摇晃身体

幼孩在阳台上渴望

在花园里奔跑

就抬脚迈出

旅行者在山上一脚

踏松

就随波而下

汽车开来不必躲闪

煤气未关不必起床

游向深海不必回头

可以死去就死去，一如

可以成功就成功

今天分享的是中国第三代诗人陆忆敏的诗《可以死去就死去》，从诗题及内容可以感受到这是一首反理性反人性，具有反叛精神的诗。诗人打破了对死亡的传统认识，就人性而言，人是恐惧死亡的，而且当下所作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避免死亡的。而诗人在诗中毫无顾忌地宣扬死亡，从本质上来说，是帮助人们消除对死亡的恐惧，重新认识死亡。而且，诗人最后说“可以死去就死去，一如/可以成功就成功”，意思是让人们不要把死亡看得那么重，用一种淡然的心态去面对它，就如同取得成功一样。这可以说，是一种高超的境界和思维。

在第一节中，诗人先是以物为切入点，纸鹞因为丝线被折断而失去控制，自然就摇摇欲坠。因果逻辑非常清楚。纸鹞的下坠就是死亡，而断线就是死亡的原因，纸鹞接受了这一事实。这就是诗人说的“可以死去就死去”，很坦然地面对死亡。

第二节，诗人借幼孩在阳台渴望，在花园奔跑，很自然就迈出了脚步。这所说的是本能欲望地驱使，人很自然就采取行动了。从这个例子来理解“可以死去就死去”，就是说，时间到了，做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诗人在诗中并不是鼓励人们死亡，而是正确面对死亡。

第三节写旅行者在山上发生意外随波而下，这就是无法抗拒的事情，这暗示了死亡几乎也是这样，任何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亡，一不小心就发生意外了。死亡，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所以，不必美化死亡，也不必赞美死亡，而是注重精神的传承。

第四节，诗人的语言相比前面更直接更具张力。第一句“汽车开来不必躲闪”，从本能来说人肯定是会躲的，这里的不必躲闪其实就是来不及躲闪的直接说明。第二句“煤气未关不必起床”，很可能已经起不来了，人已经死亡了，这是对意外的一种说明。最后句“游向深海不必回头”，这像是对勇敢面对死亡的一种说明，而不是叫人往深海里游。从本质上来说，诗人是在鼓励人们不要害怕死亡，以正常的心态去面对，就如吃饭穿衣一样普通。

最后一节，诗人写道“可以死去就死去，一如/可以成功就成功”，这是隐含深意的，也是对全诗的总结。像面对成功一样，去面对死亡，理解死亡本就是生命的一部分，没有生，何来死，生死是一个整体。

这首诗以死亡为主题，用一个个事例一验证死亡，其实是为了帮助人们正确认识死亡，以及正确面对死亡，而不是鼓励人们去死亡。从人的整个生命来说，这首诗是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的。诗人从反方向为人们指引了一条新的认识死亡的道路，构思是相当奇特的。

抛砖引玉，就诗论诗，以写代学，至此，就结束了。如果您有不同的看法，欢迎评论区交流。如果您有值得推荐的诗歌，欢迎留言告诉我，一同欣赏，共同进步。我是诗者格命草，欢迎关注，下期诗评见！

陆忆敏，女，1962出生于上海，20世纪80年代毕业于上海师范大学中文系，中国第三代诗人代表之一，著有诗集《出梅入夏：陆忆敏诗集1981-2010》。

格命草，自称诗者，读睡诗社创办人，《读睡诗选》主编，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主编出版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目前选评经典诗歌，名人名诗500余首，《格命草诗评（一）（二）（三）（四）（五）》已完成，诗评系列丛书正在持续创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