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本是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我们一家却因为回娘家的事闹得不可开交。
我夹在丈夫和公婆之间,左右为难,而最终化解这场危机的,竟是一位意想不到的“外人”。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原本计划初一就回我娘家,但因为小姑子今年没回来,公婆心情低落,我们便多留了一天。
大年初二清晨六点,丈夫刘强就悄悄起床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我知道他心急,我也想早点见到父母,二百多公里的路程,开车也要四个小时。
“老婆,醒醒,咱们得抓紧时间。
”刘强轻声唤醒我。
我睡眼惺忪,看了看时间,心里也明白不能再耽搁了。
我们尽可能轻手轻脚地收拾好,刘强去发动车子,没想到却惊动了公公。
“大清早的发动车干什么?
”公公穿着睡衣,脸色阴沉地质问。
“爸,我们准备去丈母娘家……”刘强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公打断了。
“什么?
这就走?
你这个不孝子!
初一刚过就要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子吗?
”婆婆也闻声而来,非但没有劝解,反而添油加醋:“让他们走!
反正来咱家就是走个过场,就跟清明上坟似的,烧个纸意思意思就完事!
”
婆婆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刘强的心。
我太了解他的脾气了,十多年的夫妻,我深知他此刻的隐忍。
他用力关上车门,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爸,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特意请了一周假,就是想两边都看看。
你们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
院子里越来越大的争吵声引来了邻居的围观,有人趴在墙头指指点点,我赶紧把刘强拉进屋里,让他消消气。
这时,女儿小璐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爸爸,我们不去姥姥家了吗?
”
看着女儿天真的眼神,刘强的怒火消散了一些,他摸摸女儿的头:“等会儿再说。
”
早餐桌上,气氛异常压抑,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刘强低头吃饭,一言不发,公公脸色铁青,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僵局。
就在我们进退两难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刘局长在家吗?
”是村长老周的声音。
老周和我公公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为人正直,在村里德高望重。
“周叔。
”刘强起身打招呼。
“我听说你回来了,正好问问退耕还林的事。
”老周边说边往院子里走,“哟,这是要出门?
”小璐抢着说:“爷爷奶奶不让爸爸去姥姥家。
”
老周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对公公说:“老刘啊,你这就不对了。
”公公有些不自在,解释道:“周哥,这是我们家的事……”
“是家事不假,但我这个老邻居说两句也不为过吧?
”老周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你想想,人家丈母娘家也盼着闺女回去团圆。
刘强他们能请一周假已经不容易了,你看现在的年轻人,哪有这么孝顺的?
”
他顿了顿,又说:“说起来,我那儿子五年没回来了。
在上海买了房子,媳妇不愿意来农村。
我也理解,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
能视频聊聊天,知道他们过得好,我就满足了。
”
老周的话语似乎触动了公婆的心弦。
“你们家刘强多好啊,放个小假都惦记着回来看看。
现在还把孙女带在身边,让你们含饴弄孙。
你们还要什么呢?
”
公婆沉默了,不再反驳。
老周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们不也希望刘强在单位里有点起色吗?
他在林业局干得不错,以后说不定还能提副局长。
这不,村里的退耕还林补助,还得靠他帮忙协调呢。
”
老周这番话可谓一语中的,公公最看重的就是儿子的前途。
他终于松口了:“行了行了,让孩子们去丈母娘家吧。
人家老两口也想女儿孙女了。
”
婆婆也起身去厨房装了一大袋子土特产:“这是咱们自家种的红薯粉条,还有腊肉。
给你妈妈带去,替我们问声好。
”我眼眶一热,抱住婆婆:“妈,您放心,过两天我们就回来。
”
公公也缓和了语气:“路上开车慢点,到了给家里打个电话。
”送我们出门的时候,阳光洒在公婆的白发上,格外刺眼。
回娘家的路上,小璐问我:“爸爸,爷爷奶奶为什么不让我们走啊?
”刘强摸了摸女儿的头:“因为他们舍不得我们啊。
等过两年,我们就接爷爷奶奶来城里住,这样他们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我握着丈夫的手,心里暖暖的。
车子行驶在乡间小路上,两旁的麦田已经泛绿。
我想起老周的话,突然明白了,在这个时代,城乡差距越来越大,留在农村的老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女常回家看看。
他们说的话可能刺耳,但那只是因为太想念了。
这场大年初二的风波,让我们对亲情有了更深的理解。
长辈的唠叨是爱,年轻人的奔波也是责任。
如何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让爱不再成为彼此的负担,或许是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