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前的昆明人也是很爱喝酒的。喝酒分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朋友聚会,去饭店。狐朋狗友,三五成群,互相轮流请客,饭店很正规,酒和菜也很正式,点几个大菜,酒也要知名一点的。吆五喝六一场,最后互相搀扶着回家。
第二种是一个人喝酒,去酒馆。一个人独处想喝酒,不愿意有人打扰,那么酒馆就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的人想不到,几十百年前的昆明,有很多的酒馆,给酒鬼的肠胃带来极大的
慰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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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才能算酒馆呢?南北方差不多,提供低度酒和简单的下酒菜就是酒馆,能够快速喝酒过瘾,价格也不贵。鲁迅的《孔乙己》中咸享酒店有一半是酒馆,提供黄酒,度数低,价钱便宜,四文钱一碗;然后有茴香豆、盐煮笋等普通下酒小菜,荤菜也有,价格更贵些。来的人大多是打工的短衣帮穷人。
以前的老北京也是类似的酒馆,供应低度酒,配上简单的下酒菜。但很多人坐一个下午,只点一杯酒,多数时间在神聊。天色晚了,就回家吃饭去。这样的酒馆很难赚钱,于是纷纷倒闭。
100年前昆明的酒馆叫素酒馆。什么是素酒?就是低度酒,《西游记》里面唐僧喝的酒就是素酒,度数低,不让人乱性,例如米酒。说明昆明酒馆习惯卖低度酒。当年昆明城内外素酒馆很多,他们卖什么酒呢?昆明独有的玫瑰升酒。
玫瑰升酒就是用普通白酒加入玫瑰花再蒸一次,这样加工出来的蒸馏酒,颜色依然透亮,但度数低,有玫瑰香,好下口,非常受昆明人的欢迎。酒馆里的玫瑰升酒,卖5文钱1杯,大约有1两,100毫升,可以解馋了。1文钱就是1个铜钱,等于25个铜钱可以买1瓶酒。
5文钱买100毫升酒贵不贵?我们用大米价格来计算。当时昆明约合14个铜钱可以买到1斤大米,那么28个铜钱可以买到2斤大米,2斤大米可以换一瓶酒了。现在的普通大米在6元左右一斤,2斤大米就是12元,根本不可能换1瓶500毫升的酒,除非是酒精勾兑的劣质酒。用2斤大米的价格买到相当于1瓶的玫瑰升洒,是非常便宜的。
酒好便宜已经够开心了,关键是下酒小菜品种繁多。酒馆中提供的下酒菜有油煎鱇榔鱼,也叫抗浪鱼,是抚仙湖的土著鱼,非常好吃。现在由于捕捞过度,已经很少了,价格也扶摇直上。另外还有各种油炸小鱼及油炸丝,油炸丝就是油炸荞面丝,酥脆爽口,是云南人普遍的下酒菜。
酒馆还有油炸兰花豆、油焙蚂蚱、卤豆腐干;还有炸豆腐干、炸豆豉粑粑,还有咸蛋、皮蛋、凉拌豆芽、煎乳饼、连壳煮的鸡蛋。此外,还有一种下酒菜和绍兴的差不多,就是煮发芽豆,现在叫芽豆,就是发芽的蚕豆,只习惯在端午节吃了。
这些下酒小菜,味道可口,也很便宜,素菜仅5文铜钱一碟,最贵的荤菜,不过20文钱。即便是两三个酒鬼吃喝一顿,也不过两三百文钱。真正做到了酒好、菜丰盛。
现在的昆明,类似的小酒馆已经非常少了,主要是很难赚钱,就像流行歌曲所唱的“你的酒馆对我打了烊。”要喝酒,首先是去各种小饭店,但人少很难点菜,无法多品尝几种;其次去烧烤摊,最后是酒吧和KTV。一个人想自由自在喝酒,只能在家里独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