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我多年的亲爸找上门,让我给他养老。我:你把小儿子房子给我

茉看娱乐 2025-03-04 05:01:54

那个雨天,我抱着刚睡醒的女儿正准备下楼买菜,手机突然响起一条微信消息。我随手点开,看到一个备注为“父亲”的号码发来一句话:“我回来了,想见见你。”手机差点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怀里的女儿因为我突然的僵硬而抬头看我,她的眼睛和那个十五年未曾谋面的男人一模一样。

那是2022年的夏天,室外的知了叫得震天响,汗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就像我十二岁那年,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时的样子。

1

他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像一个局促不安的客人。茶几上放着我刚泡的茶,水面上飘着几片茶叶,仿佛在水面上挣扎的蚂蚁。气氛尴尬得像是被拉长的橡皮筋,随时可能断裂。

“你过得挺好。”他环顾四周,目光在我简陋却整洁的出租屋里游走。这是他离开十五年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候,不是道歉,而是一句陈述句。

“还行。”我平静地回答,心跳却像擂鼓一般。女儿抱着洋娃娃坐在小板凳上,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老人。

“这是你女儿?”他指了指角落里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嗯,叫小荷,今年五岁了。”我下意识地挡在女儿前面,就像护食的母兽。

他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我生病了,医生说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扔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但湖底的淤泥却纹丝不动。我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和花白的头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十五年前的伤口像是被撕开的创口贴,露出下面尚未愈合的皮肉。

“我想和你修复关系,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得到你的照顾。”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岁月磨损的老唱片。

我冷笑一声:“真巧,这十五年里,我也生过病,也需要过照顾。”

他低下头,手指不停地搓着裤腿,那里有一小块洗不掉的油渍。“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但我是真心想弥补的。”

我起身倒了杯水,杯底与茶几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弥补?怎么弥补?用道歉就能抹去我和妈因为你离开而承受的一切吗?”

小荷被我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到了,抱着洋娃娃跑进了卧室。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离开是有原因的......”他试图解释。

“我知道原因,你嫌弃我妈生不出儿子,嫌弃我只是个女儿,然后你找了个能生儿子的女人,抛弃了我们。”我打断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没有否认,只是叹了口气:“当时是这样没错,但现在我后悔了。”

“后悔?”我冷笑道,“是因为你病了,需要人照顾了,你那个宝贝儿子不管你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证实了我的猜测。窗外一辆电动车驶过,车铃声刺耳。

“你弟弟...他还年轻,有自己的生活。”他支支吾吾地解释。

“可我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反问,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我可以补偿你,我有退休金,还有一点积蓄......”

我摇摇头,讽刺地笑了:“你真以为一切都能用钱解决?”

“那你想要什么?”他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把小儿子住的那套房子给我,算是这些年的补偿。”

他的表情瞬间变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又惊又怒:“那怎么可能!那房子是留给我孙子的,谁让你生的是女儿?”

话一出口,他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闭上嘴,但为时已晚。我仿佛回到了十二岁那年,他愤怒地指着我的鼻子对我妈说“生个女儿有什么用”的场景。

客厅里的旧挂钟敲了三下,像是对这荒谬对话的嘲讽。

2

他离开后,我在阳台上点了一支烟,这是我戒烟三年后第一次复吸。烟雾缭绕中,我想起了十二岁那年的夏天,他收拾行李离开家的场景。那天也是下雨,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和我妈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我童年的挽歌。

家里的电话响了,是妈妈。自从他离开后,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供我上完大学,然后嫁人生子。她在电话那头关切地问:“他联系你了?”

“嗯,刚刚离开。”我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空气中悬浮,就像那些年我努力想要忘记却又挥之不去的记忆。

“他怎么说?”妈妈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和一丝我熟悉的紧张。

“他病了,想让我照顾他。”我简短地概括,省略了许多细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能想象妈妈皱眉的样子。她终于开口:“你怎么想的?”

“我不想管他,但我又恨不起来。”我诚实地回答,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模糊了视线。

妈妈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别让仇恨毁了你自己。但也别勉强自己,这是你的人生,你有权利做出选择。”

挂断电话,我走进卧室,小荷已经睡着了,怀里紧紧抱着她心爱的洋娃娃,那是她五岁生日时我送给她的礼物。她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我轻抚她的头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十二岁,坐在学校门口的台阶上等他来接我,等啊等,等到天黑,等到校门关闭,最后还是妈妈匆忙赶来,告诉我他不会来了,永远不会来了。

第二天早上,小荷上幼儿园前问我:“妈妈,昨天那个爷爷是谁啊?”

我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他是...妈妈的爸爸。”

“那他就是我的外公咯?”她天真地问,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我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那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他呢?”她继续追问,孩子的好奇心总是无穷无尽。

“因为...他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我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不想让复杂的成人世界玷污她纯真的童年。

送完小荷,我站在幼儿园门口发了会儿呆。手机振动了一下,是他发来的信息:“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复,走向公交站台。上班路上,我经过一家老式照相馆,橱窗里摆着一张全家福,一家四口笑得灿烂。我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凝视着那张照片,心中的空洞突然被放大。我从未有过一张完整的全家福。

办公室里,同事们忙碌的身影和电脑键盘的敲击声让我暂时忘记了烦恼。午休时,我收到了妈妈发来的一张照片,是我小时候和她的合影,背景是我们曾经住过的小院子,院子里的石榴树开着红艳艳的花。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妈妈的留言简短而温暖。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一个老人牵着孙子的手过马路,老人步履蹒跚,却小心翼翼地护着孩子。那一刻,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涌上心头。我想起小时候发烧,是妈妈一个人背着我去医院的情景,而他在哪里?他在陪另一个家庭。

到家后,我一边准备晚餐,一边思考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难题。切菜的刀落在案板上,发出规律的“咚咚”声,像是我混乱思绪中唯一的节拍器。

3

一周后,他再次来到我家。这次他带了礼物,一个精美的芭比娃娃和一盒进口巧克力。小荷眼睛一亮,犹豫地看着我,我点点头,她立刻接过了礼物,欢天喜地地跑去玩了。

“谢谢你愿意再见我。”他坐下来,语气中有一丝欣慰。

我没有回应他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我这一周想了很多。”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中带着期待:“你决定了吗?”

“你的病情具体是什么情况?”我问道,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

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医院检查报告:“肝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我接过报告,纸张在我手中沙沙作响。上面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我看不太懂,但“晚期”二字格外刺眼。

“治疗呢?”我继续问。

“化疗做了几次,副作用太大,现在只能保守治疗了。”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我抬头看他,这个曾经在我心中高大如山的男人,现在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眼窝深陷,脸色蜡黄。时间和疾病无情地吞噬着他的生命力。

“你弟弟真的不管你吗?”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苦笑了一下:“他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而且......”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他妈妈和我前几年也离婚了,他对我...有些怨言。”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既像是解气,又像是同病相怜的共鸣。原来他对待第二个家庭,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你现在一个人住?”

“嗯,在郊区租了个小房子,离医院近一些。”他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孤独。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中天人交战。理智告诉我应该转身离开,不要再被他的人生绑架;但情感却让我无法对一个将死之人视若无睹,尤其是这个人,无论如何,给了我生命。

“我可以帮你一些,但不是全部。”我最终做出了决定,“我可以定期去看你,帮你料理一些生活上的事,但我不会搬去和你一起住,也不会放弃我自己的生活。”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绿洲:“谢谢你,谢谢......”

“不用谢我,”我打断他,“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原谅你,而是为了放过自己。”

他点点头,眼中含着泪水:“我知道,我知道......”

“还有一个条件,”我继续说,“我要带小荷一起去。我想让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家人之间应该互相帮助,即使有过伤害。”

他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好,太好了。”

小荷抱着新的芭比娃娃走过来,好奇地看着我们:“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呀?”

“我们在说要经常去看望外公。”我摸了摸她的头发。

“真的吗?太好了!”小荷开心地跳了起来,然后转向他,“外公,你家里有小朋友玩吗?”

他看着小荷,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没有,外公家只有外公一个人。但是外公可以带你去公园玩,那里有很多小朋友。”

“好啊好啊!”小荷欢呼雀跃。

看着他们互动,我的心情就像窗外的天气,阴晴不定。我想起了童年为数不多的几次和他一起去公园的记忆,那时的我也像小荷一样天真烂漫,以为父爱会一直伴随着我成长。

他起身告辞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这是我的一些积蓄,不多,但算是这些年欠你的抚养费吧。”

我没有接:“钱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但请收下吧,就当是给小荷的教育基金。”他坚持道。

最终我接过信封,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那份他试图弥补的心意,尽管太迟。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回放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我想起妈妈独自抚养我的艰辛,想起自己童年的孤独,想起他离开时的决绝。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我知道,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和解。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下零星的亮光,像是黑暗中的希望。

4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定期带着小荷去看望他。起初是每周一次,后来随着他病情的加重,增加到每周两到三次。我会帮他打扫房间,准备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陪他去医院复查。

小荷很快就和他熟络起来,孩子的天性就是没有偏见,没有隔阂,她不知道这个老人曾经给我带来多少伤害,只知道他是她的外公,会讲有趣的故事,会送她喜欢的玩具。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带着小荷去他家,发现门没锁。推开门,看到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发呆。

“爸?”我轻声叫道,这是我十五年来第一次叫他“爸”。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苦涩的微笑:“你来了。”

小荷像往常一样跑到他身边:“外公,你在看什么呀?”

他把照片递给小荷:“这是你妈妈小时候的照片。”

我走过去,看到那是一张我五六岁时的照片,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笑得灿烂。照片上还有他和妈妈,是为数不多的全家福之一。

“妈妈小时候好可爱啊!”小荷惊叹道,然后仔细比对着照片和我,“妈妈的眼睛和鼻子都没变,但是现在不笑了。”

孩子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刺入我的心脏。我什么时候忘记了笑容?是从他离开的那一天开始吗?

他轻轻抚摸着照片,声音哽咽:“那时候你最喜欢吃草莓味的冰淇淋,每次都要把嘴巴周围都弄得红红的。”

我吃惊地看着他:“你还记得?”

“我记得很多事情,”他苦笑道,“只是当时被偏见和愚蠢蒙蔽了双眼,等到后悔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小荷好奇地问:“外公,你为什么会离开妈妈呢?”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鸟叫声清晰可闻。我和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直白的问题。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对小荷说:“因为外公做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伤害了你妈妈和你外婆。”

“那你后来有没有说对不起?”小荷继续追问,孩子的逻辑总是如此简单直接。

“说了,但是有些伤害,道歉解决不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小荷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我幼儿园老师说,做错事情要道歉,然后改正,然后做好事来弥补。”

我和他都被小荷的话逗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苦涩。

“你老师说得对,”他点点头,“外公现在正在努力弥补呢。”

那天,我们三人一起做了顿简单的午餐,气氛出奇地和谐。饭后,他提议去附近的公园散步,小荷欣然同意。

公园里,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小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小荷跑在前面追逐蝴蝶,我和他慢慢地走在后面。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他突然开口,“我知道你做这些不容易。”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哪怕一秒钟?”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十五年,现在终于有勇气问出口。

他停下脚步,直视我的眼睛:“想过,很多次。每次看到别人家的父女一起玩耍,我都会想起你。每年你的生日,我都会偷偷买一个蛋糕,对着蛋糕许愿你能过得好。”

“那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我追问,声音中带着颤抖。

“因为自卑和愧疚。”他低下头,“我害怕面对我犯下的错误,害怕看到你和你妈妈恨我的眼神。时间越长,这种恐惧就越强烈,直到成为一道我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后来我和你弟弟的妈妈也离婚了,”他继续说,“她说我心里始终放不下你们。确实,我组建了新家庭,但旧的伤口从未愈合。”

前面的小路上,小荷摔了一跤,哭着跑回来。我正要上前,他已经蹲下身,轻轻检查小荷的膝盖:“没事,只是一点小擦伤。”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创可贴(显然是事先准备的),小心地贴在小荷的膝盖上,然后轻轻吹了吹:“这样就不痛了。”

小荷破涕为笑:“外公真好。”

看着这一幕,我心中五味杂陈。这种温柔的父爱,曾经我也期待过,但最终等来的却是背影和失望。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对我说:“关于房子的事,我考虑过了。”

我有些惊讶:“什么?”

“你上次说的,要小儿子住的那套房子作为补偿。”他解释道,“我决定把那套房子过户给你和小荷,作为对你们母女的补偿。”

我震惊地看着他:“但你说那是留给你孙子的。”

他苦笑道:“你也是我的孩子,小荷也是我的外孙女。这些年我亏欠你太多,现在能做的补偿已经不多了。”

“你弟弟知道吗?”我问道。

“我已经和他谈过了,最初他很生气,但后来......”他停顿了一下,“他也理解了我的决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点头。

回到他家后,他拿出一份房产证和一些文件:“这些都准备好了,下周我们去办手续吧。”

看着这些文件,我突然流下眼泪。不是为了房子,而是为了这个迟来的认可和补偿。

5

时间如水,转眼间,和他重新建立联系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他的病情比预期的恶化得更快,医生说可能只剩下一两个月的时间了。

那天我去医院看他,他躺在病床上,比上次见面又消瘦了许多。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走廊上护士的脚步声和轮床滚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生死之间的背景音。

“你来了。”他微微抬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我放下带来的水果,坐到床边:“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累。”他的声音虚弱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帮他整理了一下被子,然后削了一个苹果。曾几何时,这样的场景在我的想象中是那么遥不可及。

“小荷今天怎么没来?”他问道,目光在病房里搜寻着小孙女的身影。

“今天幼儿园有活动,她放学后会来看你。”我解释道。

他点点头,眼中流露出期待。小荷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道阳光,每次见面都能让他振奋精神。

“房子的事情办好了吗?”他关切地问。

“办好了,所有手续都完成了。”我回答,心中依然感到不真实,“但你知道,对我来说,房子并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他微微一笑,“但这是我能给你的,也是我对你的一种承诺和认可。”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沉浸在思绪中。窗外,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病房里弥漫着一种平和的气氛。

“其实,”他突然开口,“我一直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我好奇地问。

“当年我离开后,曾经偷偷回来看过你们几次。”他的声音带着追忆,“有一次是你中学毕业典礼那天,我远远地站在学校门口,看着你穿着学士服从礼堂里走出来。还有一次是你大学毕业那年,我去了你们学校,但没敢靠近,只是在远处看着你和同学们合影留念。”

我惊讶地看着他,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的行动:“为什么不过来和我说话?”

“因为我不配,”他苦笑道,“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不配重新走进你的生活。直到现在,我都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要求你的照顾和关心。”

听到这些话,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光里,他也曾默默地关注着我的成长,尽管方式扭曲而隐秘。

“你知道吗,”我抹去眼泪,“妈妈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的坏话,即使你离开后,她也只是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等我长大后明白真相,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她说不想让我带着对父亲的恨意长大。”

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你妈妈是个好女人,比我好太多了。我辜负了她,也辜负了你。”

“但至少现在,你试图弥补了。”我轻声说,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自己。

“太迟了,”他睁开眼睛,目光中充满悔恨,“人生没有如果,但如果可以重来,我绝不会做出那样愚蠢的决定。”

下午,小荷来到医院,手里拿着一张画给外公的画,上面是一家四口手牵手站在太阳下的简笔画。

“这是外公,这是妈妈,这是我,这是外婆!”小荷兴奋地向他解释,“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他看着这张画,眼中含满泪水,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画上的每一个人物:“真好,真好......”

那天晚上,我和小荷留在医院陪他。半夜,他突然醒来,叫我的名字。

“怎么了?”我凑近他。

“对不起,”他的声音几不可闻,“这一生,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离开了你和你妈妈。”

我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有个请求,”他继续说,“等我走后,能否让你妈妈也来送我一程?我想向她当面道歉,虽然已经太迟了。”

我点点头:“我会告诉她的。”

他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然后闭上眼睛,再次睡去。看着他消瘦的面容,我忽然意识到,恨一个人很容易,但要完全放下那份恨却需要莫大的勇气。而此刻,我终于找到了这份勇气。

我轻轻拉起小荷的手,走到窗前。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远处的高楼大厦轮廓清晰。生活就像这座城市,有光明也有黑暗,有苍白的日常,也有刻骨铭心的伤痛,但最终,我们都要学会与过去和解,继续前行。

也许原谅他,也是放过自己的一种方式。在这个平静的夜晚,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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