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作品欣赏

余秋雨的笔墨春秋

刘宏伟

一段时间以来，余秋雨这个名字在文化圈很热，最热时在北京三联书店畅销书专柜闭上眼睛拿本书有可能是余秋雨的，弄得铺天盖地的，发表于报纸上，弥漫在文学丛刋里，做客在各种卫视间，好像长期在文化圈行走不读几本余教授的书都没有高雅的淡资了。

最近读了余先生的《中国文脉》其中《笔墨历史》一文，觉得余先生拿了把丈量文学的尺子来丈量书画，可能天黑，戴幅眼镜，没看清楚，不能怪他。其一：说《书谱》的书法几乎把王羲之、王献之全部的草法、笔法都汇集了，很不容易。其二：说黄公望以一支闲散画笔超越宋代皇家画院的全部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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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王羲之可不是一般的屌丝文艺男，不仅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躺在床上相亲谁见过，东床快婿就是从他这个愤青来的。王羲之的书帖几乎达到一帖一面的程度，不要说涵盖全部，就是一帖也包含不了。王羲之书法一品，举世公认，各种书帖中也许偶有失手，那是因为不用心，或许某日棍棒于王献之、没回过气来，不能神怡务闲，纸墨相发。羲之教子，至于揍没揍过王献之，据不可考，但《书谱》中云：＂卿书何如右军。答曰。故当胜。＂这么一幅自傲的样子，理当揍过。中国书法史上，一个不愿当将军的人却成为右军，天下最文气的手岂能舞枪弄棒，他的手真软呀！轻轻改变了一下手形，把紧握枪棒的手改成了近似＂兰花指＂，便写出了天下第一行书，还弄了个书圣的名号。之所以成为书圣在其笔法、草法的丰富性，法兼众美。以致于逾越千年，，无人能及。不管环肥燕瘦，审美还是有标准的。

出版文集一角

宋代的骨灰级文艺帝宋徽宗不仅独创了瘦金体，还成立了皇家画院，也就是当时的国家画院，虽瘦金体我个人认为不足观，但赵佶写的草书《千字文》，深得怀素《自叙帖》神韵，令很多书家只能望其项背。在他的主政下，当时十八岁的王希孟画的《千里江山图》足以和《富春山居图》相媲美。张择端创作的现实主义风俗长卷《清明上河图》，用碾压一词可能有点过，比肩《富春山居图》的确谦虚了。《富春山居图》之所以近几年广为人知。其一：＂焚以为殉＂的传奇性使完整长卷一分为二，既＂无用师卷＂和剩山卷＂。其二：乾隆在画上题跋五十三处之多，最后实在无空间可写，题下了＂今后展玩不复题识矣＂，结果鉴赏的还是一幅赝品。其三：海峡两岸的合璧展出。其四：现代媒体的推波助澜。虽不可否认《富春山居图》是一幅伟大的杰构，说黄子久一只闲散的画笔超了越宋代皇家画院的全部画家显然有失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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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在中国美术馆我曾亲临余先生书展，在美木馆的五楼，展出的不仅仅是书法，在一个三十余米的书架上摆满了余先生的著作，著述等身一点也不为过，还大量陈列了一些盗版书籍，对于余先生跨界操作，我本不想多此一喙，但其对书画的认知却不苟同。应该说余先生的书法还是有幼功的，汉字的书写性表达的不错，笔与墨会，不圩腐、不呆滞，法无定法，气概成章耳。但在技术层面显然是不够的，余先生的业余时间多了些对古籍的收集，对学术的精研，少了些对碑帖的摹写，不能摹马像马，摹人像人，能圆能方，能曲能直，出笔也却少古意，没师承，彷佛光膀子上街，大白于天下，简单地说就是没磨秃过几只毛笔，没磨漏过几台研，没达到池水尽墨。来这儿看展览的人，眼睛都是在孔雀胆里泡过的，毒的很，没有下过死工夫，想笔出如飞舞龙蛇，笔入加火中取栗难亦，当然只下死工夫固然不尽能写好书法，但真正的书法家大半是下过死工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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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在过去一般都是文人或失落文人，士大夫和官僚的闲情韵事，但随着电脑敲打文学时代的到来，现在的作家、政客应该不拿毛笔写作或批改公文了，钢笔也马放南山了，再也没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感觉，改用敲键盘的方式来堆积文字带来速度的快感，而失去了书写带来的逸趣，因此我断言今后的大书家不会在作家、或政客之间产生，真正的大书家必然在专业书家中产生。但现在的书家确定少了些过去文人的洒脱、性情，为书法而书法了。

名人书法或文人书法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喜欢，因为绝大多数人真的不懂书法，人们喜欢名人书法也是有道理的，名人写字带着他一生的名气、事功、见识、多少带一些非文字本身的力量，多数人在观看时可能赋于它更多的内涵和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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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二十年前就买过一本《秋雨散文》，为余的文采折服，其间被大学一小姑娘借阅，归还时几乎每页纸都散发出淡淡的香水气息，撩拨着你的神经，我差点被熏倒，两个心室，两个心房也好像进化的不同步了，简单的一本书釆阴滋阴的作用都有。由此可见，余先生受人重视和尊敬的原因，主要在力透纸背的学术能力和高瞻远瞩的大气魄，在文史方面的融会贯通，纵横驰骋，以文化史，余的文字不是＂为考据而考据＂而是考据之后的精辟见解，灵光闪烁的评论，天才想象的思辩。余的文字往往从一个很小的问题入手，渐次展开，盘旋往复。考据在我看来并不是非常扎实但文字确很深远，的确令人钦羡。世道变坏都是从鄙视文艺开始的，所以我坚持鼓吹文艺的巨大作用。我想若干年之后，喧嚣退尽，在打败时间不朽的文章里，应该有余先生的文章。

生活照

问题是，今天我们淡的是书画，书画没有非常绝对的标准，但确实有非常实在的标准。余先生不必做到事事胜人，不必要，也永远达不到。以上文字看似是对余先生的不敬其实是对他的敬，一个人活在世上有人评论，说明活的有价值。但我不认为一个学者，写得一手好字就是书法家了，在国家画院收发几天快递就是画家了，在人民银行某支行复印几天文件就深谙中国金融体系了。我不能因为余先生是大学者而被噤声，不能左右而言它，呵呵，写的不错，凑合，相当凑合。老农卖瓜，不管是张老汉地头的还是李老头田间的，香甜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