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楼到四楼的距离,原来只有三年。”从一楼到五楼的距离原来只有三年。
高中三年是在富中度过的,那时候只觉那样的时光漫长且无趣,始终做不完的作业,永远在变动的知识热点,时间快点就好了,想马上到大学,那时候心里是这样想的。眨眼这已经是我在榕城呆的第二年,却又开始怀念,怀念那间教室,怀念那些永远刷不完的试卷。
我坐在窗旁的课桌上趴下,做起一个长长的梦,耳边是风吹树叶的声音,似乎,还有同桌刷刷写字的声音……
“都起来了,别睡了!”揉揉还没睡醒的眼睛,心里在想,春哥今天心情不好吗?今天叫我们起床都不像之前那么温柔了。戴上眼镜才仔细看见,春哥正站在讲台上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孩子们,起来吃冰棍了。”春哥抱了一箱雪糕让我们分下去,“天气太热了,你们学习也怪辛苦的,吃点雪糕醒醒瞌睡吧。”雪糕带走了身上的炎热,心里的暖意又多了一分。“他还是那么温柔,他才没有变,他永远不会变”……
“停电了!停电了!”突然陷入黑暗,大家开心起来。过了会儿,教室又安静下来,住校的同学拿出小台灯,不少同学凑去有台灯同学的位置拿出试卷继续刷题,教室又只剩下刷刷的写字声。这时老余走进来,看见大家都挤在台灯下做题,打趣我们道:“平时都不见那么努力,这会儿停电反而还用功起来。”全班被戳破小心思都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趁着停电,大家都别学了,出去走走吧,伤眼睛。”话毕,老余走出教室,大家紧跟着纷纷涌到走廊闲聊起来……
“明天还剩理综和英语,坚持住!”“好吧,好想快进跳过期末考这个环节啊!”才刚刚结束统考,紧接而来的是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大家被考试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孩子们,别复习了,我们逃晚自习去看电影吧。”春哥这时候突然出现在教室。“可是明天考理综啊。”同桌突然插话“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理综又不是一晚上就能提高的,该记住的都在脑子里了。”“也是。”大家连忙丢下书,快乐地往楼下跑,那时候在想什么呢?“管他的吧,期末考什么的再说吧,我只想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或许是这样……
“晓雨,加油!”看着同赛道的竞争对手早已跑到终点,我当时便有了退缩的想法,这时候我听见老余的加油声,然后越来越多的加油声。“即使最后一名也不要放弃,大家都还在看着我给我加油呢!”闭上眼睛我奋力往前冲,伴着他们的加油声,好像我已经赢了一样,那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运动会的意义……
“全体成员,举起右手,跟我宣誓……”最后一次作为学生代表站在讲台上带领大家宣誓,大声说着宣誓人的名字的那一刻,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我知道我的三年要结束了,五楼来来去去那么多人,这次终于轮到我们了,那时候我又希望时间再慢点……
想回去,听听老余讲数学,对我们总是做错一样的题型,生气又无奈。“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这似乎是全国老师的统一口头禅。听听老伟讲生物,从单细胞讲到遗传学,那是我最喜欢的课。想听听老王不急不慢地用着他的方言和我们讲物理,从力学到螺旋定律,听他开玩笑和我说“你这个磁场线和抛物线画得比我画的还难看嘛”。然后我俩不由看了看对方画的图笑起来。想听老代的化学,每次总能提升很多,看她有时候嘴很毒,但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想听老赵的英语课,虽然她总喜欢点我回答问题,英语不好的我简直是噩梦,但是不得不说,我的英语确实在最后的时间得到了提升。想春哥的语文课,因为他会拿出自己的课堂给我们看看自己想看的课外书,而不是一味地刷题。
会理解他的善意,在我们每次被高考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想办法让我们放松一下,也是他才让我们的高三不是死气沉沉,经常欢声笑语。
会想念高考前夕把我叫去谈话的老马,如果不是他的那席话缓解了我对高考的紧张,或许我当时的我早就输在了高考的心理战上。
会想念那个高一刚入校时的初遇,那个声音温柔地和我说“我早就看你很久了,你怎么不举手当课代表呀”。那个即便在文理分科我去了理科班,在走廊上见到我还是会笑眯眯和我打招呼,会拿好吃的分我的历史老师,她总会在我否定自己觉得自己不行的时候,告诉我,“我觉得你历史很不错啊,要不然我怎么会选你做课代表呢?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自己不行呢?即使错了,改正过来也是一种学习和进步。”她对我的鼓励与器重温暖了我很久。
都是太好的老师,让身为学生的我们觉得自己是如此不成器。他们始终坚守在自己的岗位,明明可以去到更好的学校教比我们还要优秀的学生,但是他们说,“比起那些学生,你们更需要我们,别人说你们考不起大学我们就偏要证明给他们看,你们可以,即便是其他学校都不要的学生,也可以考入大学。”他们明白教书育人并不会赚钱,也明白他们身上担负的是无数家庭的希望,他们勤勤恳恳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奉献,不愿违背的是自己的那份初心——希望更多的人考上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有时甚至是一个家庭的命运。
高中三年的记忆,是无数耀眼的时刻。三年回忆太多,但是这封信就到此搁笔吧。最后送给看到这封信的学弟学妹们两句一直鼓励我很久的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莫等闲,白了少年头。”时光不等人,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是别人。不要白了少年头,才知空悲切。
愿看到这封信的学弟学妹们,高考加油,愿考入理想大学,不让匆匆十二年的寒窗苦读作东流。
作者: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