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涡老师还没有从小红死亡的哀伤中走出来，他娘又病了。他娘一辈子没少吃苦，这两年虽然住上了砖瓦房，可是苦芹不在家，她瘸着一条腿要干农活，还要给两个孙子做饭，要不是涡老师两口帮衬着，她早就累死了，可是现在也是风烛残年了，在乡卫生院看了八九天，基本没有什么的好转，涡老师也不敢告诉他爹，不知道他爹病情啥情况呢，担心两边都出现恶化，那可就急死人了。只能先瞒着他爹，努力为他娘看病，每天过的提心吊胆，好不容易吃胖的身材，很快又瘦了下来，天天去医院照顾娘，胡子拉碴的也没有校长的样子了。

涡老师给大侄子和侄女一些钱，安排他俩平常在学校吃饭，不要回家做饭吃了，晚上下了晚自习，可以来医院陪护奶奶，俩孩子也孝顺，每天晚上都来看护奶奶，涡老师看着懂事的孩子，倒也很欣慰。

过了半个月，病情终于有所好转，他娘心疼钱，不愿意治了，要求出院。涡老师拗不过她，出院就出院吧，家里一头猪，十几只鸡鸭也没人喂，他老婆还要天天跑到涡庄去喂，折腾人的很，于是让医生开来七天的药就拉着他娘回家了。涡老师爹寄来的八千块钱，给他娘看病，被他花了一千多，提起这钱，涡老师都能愁死，钱已经花了，怎么办？思来想去，他也没跟媳妇商量，仅给了小红爸六千块钱，说是他爹的心意，家家都不容易，小红爸妈自然也是千恩万谢，又哭了一场小红命苦。

94年底，涡铁工作的花厂效益亏损，参加工作不到三年的涡铁也下岗了，起初他还觉得无所谓，平常工作一个月也就一百多块钱，他领着几个工友捣腾棉花，一个月能挣五六百呢，再加上偷窃的收入，这个破班上不上的无所谓，他的收入比缸子大江高多了，所以这段时间他经常请客，还经常给双胞胎孩子买新衣服，给老婆买化妆品、口红、健美裤，还领着老婆去县城吃喝玩乐，不在话下，把缸子、石头的老婆羡慕的，都学会骂人了。

特别是石头的老婆，天天跟着石头磨豆腐，喂猪，大冬天的双手冻的都是疮，脸上也是红一块紫一块的，要到春天麦穗长出来了，才能好。她和涡铁老婆年龄一样大，都是22岁，看着竟然相差七八岁，所以不能提起来涡铁媳妇，提起来她就得骂石头几句，嘟囔石头不会疼老婆，跟着石头受苦，也不知道给她买好的化妆品，结婚几年了都还没用过口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