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铁花300块钱买了个三轮车,办个牌照,咬咬牙去县城拉活,权当应急,而且蹬三轮车也不耽误干其他“事业”。也是因为不好意思见乡里的熟人,一个月后去县城租了一间房子,平常就和媳妇住在县城,带一个儿子在身边,另一个孩子给他父母看着,干了几个月倒是能挣一些钱,但是主要他还是看不上这个行业,抽空和老伙计搭档趁天黑去偷窃;他媳妇也被他带坏了,好吃懒做,涡铁二姐给她找个做衣服的工作,去裁缝铺蹬缝纫机,干了一个月嫌累也不干,学会了打麻将,天天去那些茶社打牌。

这天二牛去县城买拖拉机配件,在农机站门口正好碰见涡铁,刚开始涡铁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二牛是爽快人,二话不说,拉着涡铁就去找饭馆喝酒,一杯酒下肚涡铁也就不尴尬了,俩人聊起来。

“我听说蹬三轮要办牌照?”
“是啊,办个牌照80块钱,以后每个月交30块钱管理费”
“我靠,这不便宜啊,去哪办理牌照?”
“那可是不便宜,去城管大队,有个三轮车管理委员会,到那交钱,领个牌子,有编号”
“俺三婶去蹬三轮,我看也没办牌照”
“也有人不办,偷着拉人,但是抓住要罚款,妇女还好点,男的还要挨打挨骂的,何必呢”
俩人很快喝完一斤酒,二牛想起耙子来,对涡铁说:听说耙子死了!
涡铁一愣:啥时候?咋回事?
二牛:前天我听大兵说的,应该死半年多了,死在深圳一个臭水沟里,是用麻袋装着呢,被发现时已经是一堆骨头了,幸亏衣服兜里有身份证,所以深圳那边公安通知到咱这派出所,大兵才知道了,大兵告诉了耙子爸,耙子爸哭了半夜。
涡铁:为啥死的?
二牛:具体不清楚,大兵说是被打死的,骨头断了好几根,我早就给他说那边不好混,狠人太多了,耙子算啥,他又不够狡猾,非要吃这碗饭,结果怎么样!
涡铁:那她媳妇呢?

二牛:谁知道,媳妇早就分手了,把一个闺女也带走了,现在又找不到人。
涡铁:那耙子埋哪了?
二牛喝了口酒:哎,埋什么啊!深圳那边只剩下骨头了,人骨头不让带回来,让耙子爸带着钱去那边火化,耙子妈有病刚死,花了不少钱,耙子爸身体也不好,哪有钱去深圳那边弄骨灰,耙子爸说不准备要了。
涡铁:哎,耙子真惨啊,那耙子还有哥呢,他哥总得管吧?
二牛:他哥那个老实蛋,怕媳妇怕得要死,他媳妇不说去,他敢去?
涡铁想想也是这个理,农村得事,荒唐得多了,各人是各人得命,管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