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答应我见父母那天,她闪婚了。

小叶尔 2024-03-19 17:20:55

女友答应我见父母的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和她聊天。

她说:

「到这。」

我笑着回了一句。

「我也到家了。」

手机又响了。

「我说我们。」

1

我问温鸠到没到家,上门的礼物不用准备了,我都给她买好了。

她回了我两个字。

「到这。」

猝然间一种巨大的预感攫住我的脖颈,压的我喘不上气。

我强忍着心慌以为她打错字了。

「我也到家了。」

屏幕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我说我们。」

再发过去的消息已经被拉黑,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是温鸠。

「亓安,我腻了。」

她好像很疲惫,脸色也不太好。

我没说话,盯着她,忍住咳嗽闷哼了一声。

她猛地抬头。

「你…答应的这么爽快?」

她惊喜的有些不可置信。

随即脸色大变开始怨我消磨了她五年的青春。

「那就这样,我不想像别人一样分手闹得太难堪,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对吧。」

「你加我别的号码吧。」

她耸耸肩笑了笑。

「这个号你知道的,我只加重要的人。」

「没必要。」

我肉眼可见她搅着的手停下来,浑身放松的舒出一口气。

「那,那就祝我们未来安好。」

「东西我会找公司来拿,要是你还愿意的话帮我收拾收拾。」

临走前她回头,说了最后一句话。

「其实…我挺喜欢你,以前。」

关门的瞬间所有情绪涌上心头,我有些崩溃。

像是在咸酸水上浸泡了三天,反复腌渍到脱水干瞥。

她的东西太多了,多到我怎么收拾都收拾不完,站起来却又一脚碰倒礼物上的戒指盒。

这条没来由的消息和这间屋子一样令我头晕。

眼泪落下之际我妈突然打了电话。

「小安,明天陪我去参加个朋友孩子婚礼,你也抓点紧,妈妈…」

絮絮叨叨让我再也忍不住落了泪。

昏沉间阳光已经落满了屋子,一波接一波的电话都提醒我起晚了。

镜子前眼里红血丝多的快要溢出来,我吓了一跳。

耳边也开始幻听温鸠叫我。

五年。

总不能拿那么一句话搪塞我吧。

谁她妈甘心啊。

到婚礼现场的时候还是迟到了,喜庆的刺眼,我一时有些恍惚。

直到新人登场,我妈满含羡慕地问:

「小安,不是说要带女朋友回家吗,妈妈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来。」

我冲我妈笑了。

「她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妈有些惊讶。

「就是今天。」

我平静地看着她。

2

「你欺负人家了?」

「没事,没事,分手了也不告诉妈妈一声。欸,以后还会有的,你看他们郎才女貌的,我们家小安也不差对不对。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说一说就要哭鼻子。」

「你说说…」

台下一片喧然,显然气氛已经达到最高点。

女孩脸颊微红,眸中含着一池春水。

「亲一个,亲一个。」

尖叫声此起彼伏。

镜头突然对准了我。

温鸠脸色变得惨白,我神态自若的鼓着掌,甚至为了迎合这样欢愉的场景生生扯出一抹笑容。

真般配。

会场里的议论声小了很多。

温鸠从不背着我她的交际圈,落坐的都是我们共同的朋友。

他们都知道。

就我被蒙在鼓里。

其实婚礼布置的并不好,甚至有些仓促简陋,我觉得这儿配不上那样明媚的女孩。

但和我好像并没有关系。

愣神间想起以前同事说我怎么一下班就回家,挺大个小伙子竟然是个妻管严。

「别一直太缠着你老婆,人家拿捏到度就不觉得你是回事了。」

「爱情这东西吗,你听哥的,哥有经验,谁动心狠谁先输。」

真是一语成谶。

可惜我当时一点不信他的话,可惜我和温鸠也没走到结婚那步。

那时候温鸠看见我们聊天记录气的要命,她不知道她当时有多惹人,脸颊腾升的红晕让我整个人醉醺醺的。

再后来我就和对方断了联系。

我说谁也不许说我家小鸠。

人的聚散离别是由无数个巧合构成的,没人会完全主观的做任何决定。

最近一年我们时常争吵,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分手。

温鸠说得对,没必要闹得那么不体面。

毕竟她旁边的男人已经端着酒站到我面前。

「恭喜。」

我轻起薄唇,不咸不谈的吐出来。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的气焰并不遮掩,早有朋友过来将他们引着去了别桌。

可我分明看见温鸠眼底的讥笑。

以及一丝妒火。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3

我觉得温鸠有些幼稚。

她用她闺蜜的手机给我发了信息,大概意思是两个人结婚我有什么感想。

我能有什么感想。

「祝他们幸福吧。」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每一句话后面都会带个英文字符的点,这个习惯只有她有。

「你真爱过她吗。」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成年人了,总得拿得起放得下。

「你知道的,有些时候缘分比任何努力都重要。」

我和她似乎总差了那么点缘分,但她当时说。

「许亓安,遇到你已经耗光我所有好运气啦,你一定要一定要加倍对我好哦。」

我不知道她看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想,甚至有些歹毒的希望她和我一样感伤。

下一秒朋友圈闪了红点。

温鸠衣衫半裸,对方亲着她的肩胛骨一路向下。

她直视着镜头外有些挑衅的意思。

配文是:

「爱,无惧时间。」

真是够讽刺。

和她在一起五年,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

一时有些无措,连做饭都掌握不好度差点糊了锅。

4

温鸠突然给我发了一张孕检单。

我想了很久发现自己忘记一件事,原来是忘了把她手机号删除。

但这张图片冲击的我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我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在和她恋爱时期就被绿了。

她在和我炫耀吗。

他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我从未见过那个男生,她藏的滴水不漏。

后来问了妈妈才知道,对方是我不能再远的远房亲戚,叫许哲。听说是个上市公司的老板,家里有钱得很。

两个人是闪婚,认识两三天就决定了。

「诶,小安,你好像很关注他。」

「妈,如果一个人很有钱,另一个人没有那么富裕但是很爱很爱一个女生,她会选谁呢。」

「贫贱夫妻百事哀...」

真的是钱吗。

我不信。

心中的嫉妒快要溢出来,烈火般席卷着四肢。

「我怀孕了,许亓安。」

消息赫然砸进我心尖。

「哈哈,恭喜你啊。」

「是你的。」

我有些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惊喜,意外,恐惧。

都交织在一起。

现实往往就是无厘头而残酷的,开门的瞬间红色的敬酒服先映入我眼帘。

「怎么把我的指纹删了。这么小气。」

她挤着身子自然的往里走。

「陪我去产检吧,许亓安,你不想看看你的孩子吗。」

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

我一瞬间脑补出他喊我爸爸的场面,这场景我曾无数次期待过。

「现在告诉我做什么呢。」

我突然感觉很疲惫。

没来由的疲惫。

她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眼底有遮不住的畅快和残忍。

我开始认真分析起来到底有几种方案可行。

「生下来我也可以养。或者,我不会在打扰你们的生活,我会每个月给孩子打钱,他管许哲叫爸爸也无可厚非。」

「许亓安,你能为他做的真多。」

那怎么办呢。

嘴巴里苦涩苦涩的,吞口唾沫都费劲。

她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面,却又叫了一声。

她说戒指凉的她肚子疼。

抽手的瞬间轻飘飘的纸团摔在我脸上。

被揉的皱巴巴的,我废了很大劲才给展开复原。

她的声音依旧空灵,却因为快感沾上了几分扭曲。

「你想求我给你留个念想吗。」

那是一张流产意愿签字单。

上面的署名我太熟悉了,我曾日夜在梦里描摹。

她就那样低头咬着嘴唇笑,耸动着肩膀几乎要扑到我怀里。

「你不会以为我那么爱你吧,甘愿给你生孩子,蠢货。」

5

「我来啊,是让你陪我流产的。」

她盯着我我的脸,饶有兴趣的勾着唇角。

「为了不影响我以后的生活,我只能把这东西整出去。」

「只是啊,辛苦你照顾我了。」

多残忍的一句话——

让一个爸爸照顾杀了自己孩子的人。

「你不想问问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悲喜得失,也不过方寸之间。

我们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也真没什么可说的。

她看起来恨极了我。

似乎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尖锐而又愤恨的声音响在走廊,带着回声。

「因为我想收心了!而你不配。」

「你真的越来越没劲了,每天早上看见你这张脸我都会反胃。」

「不过啊。」

她顿了顿。

「这都是你自找的,不是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猛垂着肚子,我还是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恶劣的开口:

「你做这些没用,许亓安。」

「孩子是我的,我有权决定它的去留。」

「温鸠。」

我笑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

「前提是请你别伤害自己。」

引以为傲的五年原来在人家心里从始至终就上不了台面。

尽管早有准备,还是难掩酸涩的疼痛。

最后的留念似乎从血液里抽离开,我颤抖着触碰到那枚褪色的戒指。

是她买的,有些不合手,当时带进去废了好大劲。

以至于我现在摘都摘不下来了。

「告诉你实话吧。」

「这个是路边买的,送了一大圈没人要我才想起来你这号人。」

她又沉默了,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你当时真开心啊,命也挺大。说真的,我以为你会死在海里。」

6

和温鸠初识再草原上一个特色酒吧,彼时我正和朋友庆祝高考结束。

我在黄昏中凝望女孩的笑脸。

她扣了扣我面前的桌子。

「哥哥。」

颤栗自上而下从身体流过。

「能让一下吗。」

「我想要你旁边这位哥哥联系方式。」

甜腻的声音近乎让我心跳骤然加速,突如其来的尴尬却使我羞红了脸。

朋友是个海王,确实是那种在人群里一眼出挑的渣浪感,有毒却带着致命的诱惑,我只是觉得怅然。

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孩。

劝了两句无果后那天晚上我看见两个人去了酒店。

我自己走在路上吹吹风也很舒服。

后来开学去接待处报道,她竟然是我们学校的!

世界真是小,不过她好像没认出来我。

我并不想自讨无趣。

她周围围着的人太多了,根本不差我一个。

我推着行李慢慢跟在她的身后,看她叽叽喳喳仿佛有使不完的活力。

「喂,好看吧。」

「什么。」

心跳还是漏了一拍,慌乱间我没听见她问什么。

「好看吧,那个小蜗牛,壳上有两个白色的小斑点。」

「你怎么总是这样,一问话就呆呆的,这次是,上次也是。」

「嘿!」

她有些嗔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什么记忆力啊你。」

真正的熟络则是在我的家乡。

她是来旅游的。

那天我正好在车站接朋友,朋友没看到,到先看见她了。

这辈子第一次见色忘友,我把朋友抛到了二里地外。

「你这么闲啊,许亓安,竟然每天去车站偶遇认识人。」

我没回话,看她自顾自的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这有我喜欢的…人,景色,这份想念让我发狂了。」

「诶,陪我参加个舞会吧,做我的男伴。」

她那天太好看了。

我还是没忍住鼓起勇气说喜欢她,当然我也没觉得有戏。

温鸠随手一指,说船上有个跳台,我敢跳她就答应。

她手里拿着一枚戒指,黑暗里闪着光,又补充下边很安全。

管他安全不安全,我没脑子想了。

连外套都没脱我带着满腔荷尔蒙冲下去。

我觉得我特别帅。

下边是激流,冻的人有些发傻。

等我稳住探出头,大家才停止慌乱的喊救援。

温鸠看着我,海风吹的她脸有些发皱。

她张开双手,然后也穿着衣服,闭着眼跳到我身边。

她亲了我一口。

「做我男朋友吧,许亓安。」

我说行。

除此之外我一个词儿都憋不出来了。

我兴奋的要爆炸。

暧昧抽丝剥茧般顺着我们周围的空气丝丝地往外冒着,临走前她问我:

「下次再来可以换一种方式吗。」

我没听懂,忙问怎么了。

「我希望你可以邀请我!嗯…正大光明的!」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我的内心进行了一场盛大的狂欢。

我觉得这辈子真她妈值。

后来我吃醋问她和我哥们那天晚上去干什么了。

她说:

「笨蛋,研究一晚上怎么攻略你。」

再后来我邀请了她很多次回家。

她从来都有借口。

唯独一次答应我,还是在昨天。

7

朋友突然发了短信。

「你真打算和温鸠结婚,不是吧,那么脏的人你也能看得下去?」

「哥们,你别被这种人骗了,她能约我上床就能约别人,我以为你们就是玩玩。」

尽管早有预料,我还是难以接受。

摁灭了屏幕后我盯着温鸠的脸,有些认真。

「那就去吧。」

「你说什么?」

她扣了扣耳朵有些不可置信。

骤然拔高的嗓音刺的我耳膜生疼。

「去吧,不是要流产吗。」

「我在陪你最后一次,我们这辈子就没关系了。」

「许亓安,你放屁!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烦躁的厉害,连带着和她说话语气挺冲。

「我到底怎么欠你了?」

她似乎没想到我也会怼她,哽了一下后说:

「你不是想打胎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这孩子就是我们的羁绊,你想甩开我门都没有。我偏不如你的愿。」

她总是这样,无论有理没理,只要我提出一个想法,她就会选择另一个违和的。

「那你要做什么?」

我罕见的对她发了火。

几乎是和她在一起第一次控制不住怒意。

「你觉得这对他公平吗?他生下来在一个不被爱的家庭里。你能给他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吗?是私生子还是前男友的孩子。」

「温鸠,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别老那么小孩子气,你结婚了,你是个有家室的人,今天答应你陪你出来,是我做错了,说真的,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她还坐在椅子上重复着那几句话,只是红了眼眶。

动静闹得很大,已经有人往我们这边看了。

「后会无期吧,温鸠。」

「重新开始,祝你,祝我。」

8

「不结了。」

我一字一顿的打在屏幕上。

「这么久,你说放下就能放下?」

「真的。」

在遇到温鸠之前,我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高中的时候被人孤立,我就拼命的学习,为了拿到我想要的名次,我一周买了六本卷子刷完。

最后的结果是我是我们高中考的最好的。

大学的时间我想赚钱,我做过微商,在网上接过稿,写过小说,甚至做过家教,送过外卖,能做的我都做了。到底让我闯出来了,最起码我开的中转公司利润很可观。

我喜欢温鸠,我就天天给她买好早饭在楼下等着她,她头疼脑热我随叫随到,作业毕设也是我全权操刀,工资我也全部上交。

毕业后为了和她有个未来,我犹豫再三后还是舍去了一切来到她的故乡。因为她说想要一个好名头,我去应聘了大厂经理,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我之前的零头多,但她想,我就去做了。

我向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该做什么,要获得什么。

哪怕离开她,我也不会停滞不前以泪洗面,只不过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让自己消化这份感情。

所以说放下,我是真的放下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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