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已经四十好几岁了,每每想到小时候在大伯家非人的遭遇,身体不受控制打个寒颤。
当年,那个与我有着血脉相连的大伯,他竟然每晚让我睡在猪圈旁边的小黑房子里,说出去,村里人都不相信。
前段时间,年迈的大伯突然打来电话,说自己岁数大了,几乎丧失了劳动能力,让我每个月给他打回去两千元的生活费。
听到他在电话那头这么说,我没忍住冷笑了一声,之后挂断了电话。
说实话,童年在大伯家的遭遇,成了我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为此,曾经还去看过心理医生。
我叫郝勇,今年45岁,出生在北方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
我是家里的独生子,从小到大,父母非常宠爱我,每次他们去镇上办事,回来肯定给我买一些好吃的零食。
我父亲是一个村小的代课老师,母亲是普通的家庭妇女,他俩曾经是初中同学,谈了好些年恋爱,1978年才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父亲小时候学习成绩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就因为家里没钱供他读书,所以没能继续走求学这条路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我父亲和母亲结婚后的第三年,我们村小缺一个老师,校长就找到我父亲,让他去当代课老师,每个月给他十八块钱的生活补助。
我父亲不耽误干活,白天去学校给学生上课,下班回来赶紧拿着锄头去田地里干农活。
当时,村里人都羡慕我们这一家三口,整个村子一百二十多户人家,我们家属于上等人家。
1989年小年那天,我父亲和母亲商量,说要过年了,应该去镇上置办一些年货。
当时,我也想跟着去,被母亲厉声制止了“外面天儿嘎嘎冷,你要是去了,把你冻坏了怎么办?听话,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我回来给你买冰糖葫芦。”
听到有冰糖葫芦吃,我立马拍手叫好,这是我的最爱,已经快有一年多年没吃到这个东西了。
父母走的时候,他们叫我老老实在屋里写作业,然后将火炉烧的滚热滚热,免得他们回来时,屋子里冷。
我很听话,把炕桌放好了,坐在炕上认真写作业。
快到中午时,我没事就抬头看一眼老式挂钟,感觉这个时间父母他们快回来了。
晌午十二点钟刚过,西院邻居赵三叔来了,进屋之后,他对我说“郝勇,你爸妈出了车祸,现在你赶紧跟我去县医院。”
听到爸妈遭遇的意外,我赶紧从炕上跳到地上,趿拉着跟着赵三叔去县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爸妈只是受了皮肉伤,没有危及到生命危险。
我跟赵三叔赶到医院时,医生正巧从手术室里走出去,他用低沉的声音说“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没能把这对夫妇从鬼门关拉回来。”
听到这么说,我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当即晕厥过去了,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家的炕上。
我们家屋子里聚集了很多人,这些都是平时和我家关系不错的街坊邻居,他们都来帮助我处理父母的丧事。
我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有人喊了一句“快把郝建军找来,现在他弟弟和弟媳妇没了,他作为长兄,应该露面了。”
我父亲和我大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当年我爷爷是比奶奶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爷爷临终前交代奶奶,让她将家产一分为二,给我父亲和大伯平分。
可是我奶奶又活了好几年,当时她已瘫痪在炕上,都是我父亲和母亲照顾着,我大伯根本没有在病床前尽孝。
等到我奶去世的时候,她决定将家产全部给我父亲,因为这件事,我大伯和我父亲大打出手,俩人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这一架打完之后,我大伯和我父亲俩人形同陌路,见面像是仇人似的,谁都不搭理对方,然后再别人家遇到,他们也装作不认识对方。
现在我父亲和母亲不在了,村里人把我大伯找来,希望他来安排我父母的葬礼。
我大伯听说我父母意外离世,他赶紧来我家主持大局。
在我大伯的安排下,我们将父母安葬在后山岗子上。
我当时年龄还小,无法独自生活,村里人劝我大伯把我收养在家里,好有个照应,毕竟我可是他的亲侄子。
“我也想收养郝勇,可是我家已经三个孩子了,真的没有能力再多养一个。”
“老郝,这可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现在咱们可是他唯一的亲人,要是咱们不收养他,岂不是让他流落到街头。”大伯母接过话茬说道。
大伯简直不敢相信大伯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大伯母看。
当年我父亲和我大伯打架,都是大伯母在背后怂恿的,现在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令大伯无法理解。
既然大伯母都这么说了,大伯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他决定收养我。
来到大伯家的第一天晚上,他们给我下了两条规定,就是不允许上桌吃饭,晚上睡觉要去猪圈旁边的小黑屋里。
“郝勇,大伯家养了十几头猪,万一晚上被谁偷去了,岂不是白瞎了,所以就委屈你一下,你就住在猪圈旁边那个屋里,正好能看着猪。”
我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大伯竟然让我住在猪圈旁边,每次我跟村里人说起这件事,他们都不信,还说我故意抹黑大伯。
大伯家的三个儿子都比我大,他们没事儿时就围在一起故意欺负我,甚至把我推到猪圈里,让我和猪待在一起。
我的左腿不小心被一头猪咬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他们不让我去医生那里看一看,因为受了感染,险些丧命。
我在大伯家住了五年,也受尽了五年的羞辱,在15岁那年,我一个人偷偷跑到城里,然后通过自己的努力,最终闯出了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