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实人物画的坚持与突破——读李宝峰中国近现代名家大红袍画集

社会热点事实 2023-06-13 10:51:53
写实人物画的坚持与突破 ——读李宝峰中国近现代名家大红袍画集

1938年2月-2019年3月

李宝峰,1938年生,辽宁抚顺市人。现为甘肃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甘肃画院副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1955年考入鲁迅美术学院附中,1959年升入鲁迅美院中国画系,1964年毕业分配到甘肃人民出版社。在鲁艺上学期间,他即显露了“才气横溢,妙趣横生,形、神、意、笔,浑然天成”的绘画天赋,素描作业曾选送到其它美术院校观摩。

李宝峰中国近现代名家大红袍画集

半个世纪的人物画,在不同时期呈现不尽相同的特色。成名于50年代前期的一批画家如王盛烈、黄胄、杨之光、李震坚、方增先、程十发等等,大多在40年代接受过传统绘画的训练,重视造型也不轻视笔墨表现,能适当寻求素描与笔墨间的平衡。稍晚的一代较多接受了苏式素描的教育,传统的笔墨训练较少,而在强调通俗大中华的政治环境中,他们都不同程度的向连环画、年画和其他民间艺术靠拢。

李宝峰中国近现代名家大红袍画集

这两代画家的共同点是写实——用写实造型描绘现实人物。从中国画变革的整体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历史进步。正是两代人继承了徐悲鸿、蒋兆和等老一辈画家所开创的传统,在题材、画法和风格上把中国画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而且也正是他们,在新时期之初率先突破一体化意识形态和观念得限制,进行了种种新的探索和实验,促进了人物画的多元化。

李宝峰中国近现代名家大红袍画集

这里介绍的是甘肃画家李宝峰,属于上述画家的第二代。他本是抚顺人,长期生活工作在兰州。它曾先后在鲁美附中和本科学习九年,写实功夫非常扎实。他的老师王盛烈称赞他画人物、花鸟、山水、动物“均能挥洒自如,绝非练就一两手招数者可比。”其“功在于造型能力之坚实。”王盛烈这话含有一层深意。就写实能力而言,当代人物画家有功夫全面而深厚者,也有招数只有“一两手者”有造型能力坚实者,也有不够坚实、仅能以巧求者胜者。虽说造型能力不是决定创作成败的唯一因素,但这种能力越强,其刻画人物就可能越有深度 ,创造的成功率也就越高。半个世纪以来无数成功者的经验可以证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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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造型能力”,泛指描绘于塑造形象特别是人物形象的能力,而不单只在课堂上画石膏、人相约人物素描的能力。不少人能深入刻画静态对象,但拙于生动的捕捉生活中的动态与表情;长于对物描写,短于形象记忆力与相应的默写训练。所以尽管有高超的素描功底,却画不出像黄胄笔下那样生动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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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 没受过系统的素描训练,对人物的深度刻画有所局限,但他通过速写的把握动态的能力,对强于素描弱于速写的学院型画家提供了有益的经验。李宝峰有坚实的素描功底,又在多年的出版社工作中画了很多插图和连环画,练就了用笔线捕捉生动动态的能力,香港国际出版公司印行的《李宝峰画集》把他的中国画作品和速写作品并置在一起,让我们领略了他两个方面的才能和功底。当地人物画家喜欢描绘西部风情,刻画藏族、维族人物。但这种描绘与刻画有生熟之别、深浅之别、高下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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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出于好奇、出于对容貌与服饰的兴趣,凭着走马观花的印象作出的描绘,很难有出色的表现;展览会和画集中的藏族维族题材的作品不可胜数,但真正有感人力量和深度刻画的并不多。李宝峰熟悉西部生活与人物,从甘南藏区到南疆北疆,都留下了他写生跋涉得足印,积累了大量形象素材,所以他笔下的西部风情、藏族维族人物,如《草原风情录系列》(1998、1999年)、《岁月》(2001年)、《慕士塔格峰 》(2004年)、《喀什巴扎图》、《巴扎图》(2005年)等诸多作品,比许多同类题材的作品更生动自然,也更富于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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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笔素描、速写,不存在笔墨问题,但用毛笔在宣纸上画中国画,用的是笔墨语言,不仅要求性的准确、恰当,还要求熟悉与把握中国话的材料工具,以及相应的笔墨能力,并充分体现出笔墨自身的审美特性。这里的困难在于,这些技巧、审美特性与写实造型并不总是一致,甚至会相互矛盾。单纯追求笔情墨趣无法深入刻画形象,单纯追求造型准确度与深度难以发挥笔墨的独立作用,如何将两者统一起来,既能求的造型的深度又能求得笔墨的精妙表现,始终是人物画家面对的难题。李宝峰和他的同代人,显然是先追求能力和新题材的表现,后来才逐渐重视和追求笔墨表现的。但由于对中国画传统的认知与把握不同、各自所处的艺术氛围不同,彼此对待造型与笔墨的态度又拉开了距离。

李宝峰中国近现代名家大红袍画集

同是毕业于鲁美、工作在东北地区的国画家,多坚持以素描为根基的写实方法,90年代以来国画界重新认知传统、回归笔墨的思潮对他们没有明显影响。生活在甘肃的李宝峰则有所不同,他在坚持对人物比例结构准确刻画的同时,明显减弱光影素描因素,强化笔线与墨块在造型中的作用;面部刻画尤其老人面部刻画适当运用光影,对衣服、环境的描写则突出线性结构;与此同时,他还重视书法训练,提高笔线本身的质量和表现力。总而言之,李宝峰没有固守光影方法而拒绝传统笔墨画法,也没有轻易抛弃光影方法而完全回到传统笔墨,他选择的是调和二者的路。

李宝峰中国近现代名家大红袍画集

中国人物画的传统相对薄弱,其固有的画法难以适应画现代人物的需求,是不争的事实,在坚持笔墨方式的同时,适当借鉴西画、借鉴素描方法被证明是可行和有益的,轻易放弃传统笔墨方法或写实方法,都不免偏颇;前者会失去中国画的语言特色,后者会失去人物的深度刻画。

李宝峰中国近现代名家大红袍画集

李宝峰正处于艺术最成熟的时期,兰州有较好的文化传统,也不像北京上海这样的商业化,他在创作上有突破与升华的可能。在我看来,他的难点不在画法、技术与生活经验方面,而在创作观念方面;这就是能否突破地域风情画的局限,“直面血肉人生”(鲁迅语)。大变革时代的西部人在生存方式、生活态度和精神各方面的真实,他们的苦与乐、悲与喜,痛于思,画家还极少真正触及。要找到切入西部人生活世界和精神世界的独特视角,是自己的作品具有一种新的深度和历史感,需要思想力和观察生活的穿透力。当然,这不只是李宝峰一个人面对的课题,但是呼吸着那里的空气,熟悉那里的一切,就站在突破的边缘,我们队他寄以希望,是顺理成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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