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芬达讲故事 ■素材：林芝华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二十五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望着眼前这位披着粗布衣衫的农妇，声音有些颤抖。她手中的红薯还在冒着热气，而我的眼睛却已经模糊一片。那张我朝思暮想的俏脸，虽然饱经岁月的侵蚀，却依然掩不住当年的风华。

谁能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山村，在这个暴雨如注的深夜，我会重逢当年那个令全班男生魂牵梦萦的班花——林芝华。

这一切还要从三个小时前说起。

那天我开车去山区考察，本打算天黑前赶回市区。谁知半路上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刷都快刮不过来了。山路湿滑，能见度极低，开了没多久，车就熄火了。

手机没有信号，四周漆黑一片。透过车窗，我只能隐约看到远处山坡上有一盏微弱的灯光。在这种天气里，那点灯光就像黑暗中的希望。

顶着瓢泼大雨，我摸索着往那个方向走去。山路泥泞，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终于，在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后，我来到了一座土坯房前。

“有人在家吗？”我在门外大声喊道，声音几乎要被雨声淹没。

“谁啊？”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屋里传来。

“对不起，我是个外地人，车在山下抛锚了。能不能让我暂时避避雨？”

门开了，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举着煤油灯。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见我浑身湿透的狼狈样，眼神稍微缓和了些。

“进来吧。”他侧身让出一条路。

走进屋内，煤油灯的光线让我看清了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农家小屋。土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年画，角落里堆着些农具，一张方桌上零散地放着些碗筷。

“老婆，给客人拿条毛巾来。”男人朝里屋喊道。

“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那声音莫名地让我心头一颤。

接着，一个身影掀开布帘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条干净的毛巾，微微低着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我没有立即看清她的样子。

“大晚上的，你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男人一边给我倒了杯热水，一边问道。

我正要回答，那个女人已经走到我面前。就在她抬起头的瞬间，我愣住了。

是她，真的是她。

那双眼睛，那个鼻子，那张让我朝思暮想了二十五年的脸。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种特别的气质却丝毫未变。

“林。林芝华？”我颤抖着叫出这个名字。

她也愣住了，毛巾从手中滑落。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你们认识？”男人有些诧异地问道。

空气仿佛凝固了。屋外的暴雨依然在肆虐，但此刻的我们却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寂静之中。二十五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结，又在下一秒土崩瓦解。

“是。是老同学。”林芝华终于开口，声音却比往日更加沙哑。

男人点点头，似乎并不在意这个意外的重逢。“那正好，你们叙叙旧。我去把红薯烤上，这种天气吃点热乎的。”说完，他转身走向了厨房。

我们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说话。煤油灯的光在她脸上跳动，映照出岁月留下的每一道痕迹。她的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这个小动作和高中时一模一样。

“你。”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她微微一笑，这一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教室。

“你当年为什么突然消失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积压了二十五年的疑问终于说出口。

她低下头，长久的沉默后，终于缓缓开口：“那年高考完，我爸突然查出了肺癌晚期。为了给他治病，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后来。”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那时候农村的医疗条件差，病来如山倒，她爸爸没撑过半年就走了。

“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我妈又病倒了。那时候阿根来我们村收购药材，帮了我们很多。”她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眼神里有感激，也有释然。“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风吹动了门帘，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

“你知道吗，毕业那天，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鼓起勇气说道。

“我知道。”她打断了我，眼神温柔却坚定。“我都知道。但是命运就是这样，有些路，注定走不到一起。”

阿根端着烤红薯进来了，热气腾腾的香味充满了整个房间。他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对话对他有任何影响。

“来，趁热吃。这是我们自己种的红薯，特别甜。”他把最大的一个递给我。

我接过红薯，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到心里。看着眼前这个普通的农民，我突然理解了很多事。也许正是这种质朴的善良，给了林芝华在最困难时期的温暖和力量。

“老同学，你有空常来玩。”临走时，阿根真诚地说道。

雨停了，月亮从云层中露出来。我站在门口，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林芝华依偎在阿根身边，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安详。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人生就像这山路，看似笔直，却总有意想不到的转弯。有些人，注定只能在记忆中永远年轻。而有些缘分，或许就该止步于那个波澜壮阔的青春。

回到城里后，我打开尘封已久的毕业相册。泛黄的照片上，她还是那个明艳动人的班花，而我，还是那个偷偷注视她的少年。合上相册，我释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