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劳务市场没有喧嚣的街道,也没有明亮的灯光,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和成群结队的人影。
他们大多穿着旧工装,拖着疲惫的身体,肩上挂着磨损的工具包,早早站在那里,等待第一辆雇主的车驶来。
没有人喊累,也没有人抱怨,因为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决定今天能不能挣到一百二三十块钱,够不够换一顿饭、一袋米。
五六十岁的老工人挤在人群最前面,手举得高高的,生怕错过了机会。
雇主的车一停下,年轻的工人迅速围上去,动作利索得像是在竞赛,而那些年长的工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喊着:“我能干!”
凌晨四点的劳务市场,为何总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凌晨四点的劳务市场
在中国的某个城市角落,凌晨四点的劳务市场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路灯下的光影摇晃,工人们站在固定的位置,有的两手插兜,有的低头整理工具袋,有的静静地靠在墙边等待着。
大多数人脸上透着疲惫,头发花白,衣服上留着岁月的痕迹,鞋子也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时间往前推一个小时,已经有人提前赶来,占据市场的显眼位置。
他们带着简单的行李袋或者工具箱,有人甚至背着锈迹斑斑的铁锤、铁锹。
凌晨的空气很凉,有些人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站久了就原地跺几下脚。
有些早到的工人已经开始和熟悉的人小声聊起活计的行情,说着附近哪个工地还需要人,或者前两天谁接了份什么活儿,赚了多少工钱。
到了四点,市场开始热闹起来,更多的工人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他们快速走到前排,找个地方停下。
几个人已经开始悄悄组队,想着待会儿如果有大活儿,能一起接下。
路灯照不到的地方,还有人蹲着,抱着膝盖,目光不时看向来往的车辆。
远处偶尔有车灯闪过,但还不是他们等的目标。
有些工人拿出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燃,只是习惯性地咬着,手里握着打火机也没有打开。
再过一会儿,市场人越来越多,站满了大大小小的角落。
工人们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分散,有的挤在一块儿,有的站成了长队。
市场上开始出现急促的脚步声,有些工人走到更显眼的位置,环顾四周。
后来的工人站在外围,望向中间那些动作较快的人,偶尔也有人用胳膊挤过去占个位置。
日常的艰辛
劳务市场旁的小摊贩一大早就摆好了摊子,蒸笼里的热气伴着淡淡的面香散开。
几张简单的桌子和板凳随意摆放着,摊上卖的东西也不多,方糕、馒头、豆浆,这些东西两块钱就能买到,但生意并不好。
摊贩坐在一旁,不时抬头看看市场里的人群,有时喊两声:“吃点东西吧!”可大多数工人只是看一眼,便继续站在原地等待活儿来临。
这些工人来的早,有的人甚至天没亮就已经站在市场上了。
他们手里拎着工具包,身上穿的衣服旧了,布满灰尘,有些人的鞋底甚至磨出了洞,但他们似乎习惯了。
小摊贩们的生意就靠这些人,可这里的工人生活拮据,很少有人舍得花钱买早餐。
有些工人蹲在地上,手里握着空水瓶或者捏着早已干瘪的塑料袋,早饭完全可以省下来,肚子饿一会儿不要紧,能被选中干活才是今天的头等大事。
旁边摊贩见没人光顾,也只是默默收拾了下摊子。
市场里的工人生活简单,挣钱少,开销自然也少。
他们的需求很实际,就是找到一份能干的活,能换回一百来块钱,能给家里带些米面油,能付得起水电费和孩子的学费。
摊贩们看得多了,清楚这里的工人日子过得拮据,早饭没人买是常事,下午卖点凉水、馒头,可能还能卖出去一些。
太阳升起来后,市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工人们的喊声和车轮声交织在一起,但摊贩的生意依旧冷清。
几个年轻的工人站在摊子附近,只是互相聊着天,没有伸手掏钱买东西。
卖早餐的摊贩也不急,就坐在那里,偶尔拿起扇子扇两下,等时间过去。
一天结束的时候,摊位上剩下的方糕和馒头还有不少,这些东西晚上卖不出去,也就只能便宜处理掉。
工人的希望与无奈
市场里的活不少,搬砖、运沙、装货,工种摆在那里,可工钱都差不多,一天干下来,最多也就一百二十元。
有些雇主的条件明确,点名要年轻力壮的工人,只看体力,对经验并不在意。
那些五十岁左右的工人,站在人群里,手也举得高,可雇主们看过去,目光总是停留在四十岁以下的人身上,老些的工人没得到回应,只能又退回到原地。
人群里总能看到七十岁的老人,个头不高,背微微佝偻,拎着工具包站在人群后面。他不主动挤到前面,只是在活儿有人喊人的时候,慢慢往前凑一步。
但他的年纪摆在那儿,老板们只看一眼,就摇头拒绝。市场上几轮下来,年轻的工人早就被带走了,留下的多是四五十岁往上的人。
他们不比年轻人差,干活利索,经验也丰富,可老板们更愿意给自己找个踏实的“保险”,体力好的干活更放心,出了问题也少。
到了下午,人少了些,那些年纪大的工人还站在那里。
雇主再来时,他们的喊声小了很多,但依旧在举手示意。
市场边缘,有的工人开始蹲在地上休息,一天过去,没找到活的也没地方可去。
几辆面包车开过来时,年轻人从四面涌上去,动作利索地拉开车门,挤上去领活。
后面年纪大的工人跟着围过去,有人试图递上工具包,有人举起胳膊示意自己还能干,但老板的眼光扫过来时,通常停留在那些看起来更年轻、更“划算”的人身上。
七十岁的老人没有放弃,每次老板问人时,他总是站得笔直,拎着包不动,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像个合格的工人。
可老板的选择早就心里有了数,最终还是看向那些四五十岁的人中挑了几个,再往年轻一点的选上去。
在劳务市场,人们把找工作叫作“找活路”。
角落里一位穿着旧外套的阿姨靠在墙边,双手捏着一顶褪色的帽子。
她的工具包放在脚边,里面装着几样简单的工具,布料已经磨出了几道口子。
旁边有人聊着天,提到今年工地活儿少了不少,竞争却更大了。
阿姨听着,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随着表情更深了一些:“今年的活路真不好找啊。”
她的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个人都停顿了一下,没人接话,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
劳动力市场的变迁
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23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全国农民工总量达到了29753万人,比上年增加了191万人,增幅为0.6%。
与此同时,农民工的月均收入也达到了4780元,比去年增加了165元,涨幅为3.6%。
数据显示,农民工平均月收入虽达4780元,但背后是不同岗位、不同年龄段的巨大差距。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跑外卖、送快递,靠速度和长时间的工作,月入七八千的不少见。
而年纪大的农民工,即使有经验,但因为体力原因被限制在收入较低的零工范围内,拿到四五千的月薪就已经算不错了。
2023年,进城农民工的居住条件有所改善,人均居住面积达到了24.0平方米,比上一年增加了1.4平方米。
不过,这个数字背后依然藏着城镇规模不同所带来的差距。
在500万人以上的大城市,农民工的居住面积明显更小,人均只有19.1平方米。
在这样的城市,房租高、空间紧张,许多农民工只能选择住在城中村或工业区附近的群租房。
一个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房间,往往被隔成几块,摆上简易的床铺,几个人共用一间,空间被堆满了行李、被褥和生活工具。
有人为了节省开支,干脆租一个床位,几块帆布一围,就成了简单的“住处”。
晚上休息时,脚边是工具包,床头挂着工作服,房间里空气闷热,转个身都觉得拥挤。
相较之下,50万人以下的小城市,农民工的居住环境稍微宽松一些,人均居住面积达到了28.6平方米。
这里的租金相对便宜,房子也没有那么紧张。很多农民工可以租到面积稍大的单间,有些甚至能带个小厨房,生活条件稍好一些。
还有的人会选择合租,几个人平摊房租,既节约开支,又能找到一块休息的地方。
虽然空间看起来更大,但这些房子大多老旧,基础设施不完善,屋顶漏水、电路老化的情况并不少见。
无论在哪个城市,农民工居住的地方往往都靠近工地、批发市场或者厂区周围。
住得近,是为了节省通勤时间和车费,毕竟每天能多睡一会儿,或者能省下几块钱的车票,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
特别是在大城市,时间和开销都变得更紧迫,有些人甚至选择住在工地的临时板房里,晚上打个地铺就睡。
参考资料:[1]王宝顺,刘刚,蒋飞.数字乡村建设与农民工就业质量提升[J].西部论坛,2024,34(1):32-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