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妮,今年六十三了,跟老伴李平在村里忙活了大半辈子。
我们俩是种茶的好手,还养了几头猪,几只鸡,日子虽不富裕,但靠着这片茶园,一年到头也能攒下个八九万块钱。这钱,大部分都给了儿子李宏,帮他成了家,还在城里买了房。
李宏在国企上班,工资稳定,一个月能有八千多。儿媳安芳是个小学英语老师,月入六千多,人长得俊,又有文化,就是性子独立,有自己的主意。他们俩结婚八年了,生了个小孙女,今年都七岁了,一直由她外婆带着。我和老伴啊,就盼着能有个孙子,延续咱家的香火。可每次跟儿子提这事,他总是笑笑说:“妈,这事儿得安芳点头。”我知道,儿子孝顺,也尊重媳妇,可我这心里头啊,总是放不下这个念想。这天傍晚,我和老伴在茶园里忙活完,坐在田埂上歇气。老伴抽着旱烟,叹了口气说:“妮啊,咱们岁数不小了,眼看着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真希望能有个孙子在身边转悠。”我一听,心里头也是五味杂陈,鼓了鼓勇气,决定找安芳好好谈谈。
第二天一早,我买了点安芳爱吃的糕点,趁着周末他们都在家,进了城。一进门,安芳正在厨房忙着准备早餐,我赶忙搭把手,一边帮忙一边找着话题聊。“安芳啊,最近工作忙不忙?”我试探着问。“还好,妈,您怎么突然来了?”安芳抬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哦,我来看看你们,顺便带点吃的。”我边说边把糕点递给她,“你看,这糕点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安芳笑了笑,接过糕点,却没急着吃。“妈,您有事儿就说吧,我听着呢。”我愣了愣,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心里头一紧,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其实,妈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再要个孩子?”安芳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妈,这事儿我们商量过,现在养孩子成本太高了,我们压力挺大的。”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是啊,妈也知道不容易,但咱们家也不是没条件。你看,你爸和我还能干几年,茶园的收入也能帮衬着。”安芳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妈,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和宏哥都商量好了,想把所有的爱和资源都集中在女儿身上,给她最好的教育和生活环境。而且,我也有自己的职业规划,再生一个,我怕精力跟不上。”我听着,心里头五味杂陈,但还是忍不住问:“那,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妈可以帮忙啊。”安芳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妈,如果您真的想帮,就给我们三十万吧。这笔钱,算是我们生二胎的最低成本,包括月子中心、月嫂、保姆,还有孩子将来的教育费用。”
我一听,差点没站稳。三十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我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也攒不下这么多。我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妈,您别误会,我不是在逼您。”安芳见状,连忙解释,“我只是希望您能理解我们的难处,也让我们在做出这个决定前,能有个更周全的考虑。”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安芳啊,妈知道你们压力大,但妈也真没那么多钱。而且,妈觉得,生孩子养孩子,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妈能帮的有限。”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妈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妈会尽我所能支持你们。但妈也希望你们能明白,生孩子不是儿戏,得慎重考虑。”说完这些,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安芳看着我,眼神里既有歉意也有感激。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回家的路上,我反复琢磨着安芳的话。是啊,生孩子确实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这个当婆婆的,又怎么能强求呢?想到这里,我心里头豁然开朗了许多。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提过生二胎的事。我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生活上,和老伴一起打理茶园,偶尔带带孙女,日子倒也过得充实。而儿子儿媳那边,似乎也因为那次谈话,更加懂得了彼此的理解和支持。
我知道,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难处和选择。作为长辈,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予他们足够的理解和支持,而不是一味地干涉和强求。毕竟,未来的路,还得靠他们自己走。至于那个关于孙子的梦,我想,或许有一天,它会以另一种方式实现吧。而我,也会一直在这里,守护着这个家,等待着那份属于我的幸福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