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春（原创）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心中不免唏嘘

已到了五十岁的年纪

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

梦想早被现实捶打得了无踪迹

勇气也已被生活折磨得不值一提

每天都忙于爸妈的药费和孩子的成绩

看看只有三位数的那点儿积蓄

瞬间就觉得了无生趣

卑微的如同蝼蚁

却依旧难以让生活如意

自尊已放到了最低

却还是无法让所有人满意

五十岁的年纪

身背着太多的期许

没有了放手一搏的勇气

只能被生活随意的疟来疟去

可又不敢就这么死去

只能一边咬牙硬挺一边又低头吞咽着委屈

2025.02.07

老王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花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眼角的皱纹像刀刻一般深，眼袋浮肿，皮肤松弛。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硬硬的，有些扎手。

五十岁了。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得他胸口发闷。他想起三十年前，自己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怀揣着创业梦想，誓要在商海闯出一片天地。那时的他，眼睛里是有光的。

“爸，我下个月的补习费......”

女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他的回忆。老王赶紧抹了把脸，换上笑容打开门：“知道了，明天我就去银行取钱。”

回到卧室，妻子正在整理药盒。岳母的降压药，岳父的心脏药，还有妻子自己的安眠药，花花绿绿的药片摆满了床头柜。老王默默打开抽屉，取出存折。上面的数字让他喉咙发紧：786.32元。

“实在不行就再去找找老张吧......”妻子欲言又止。

“我知道，明天我去找他。”

老王打断道。老张是他的发小，开着一家小超市。这些年，他没少向老张借钱。每次去，都要听老张数落：“你说你，当年要是听我的，跟我一起干，现在至于这样吗？”

夜深人静，老王躺在床上，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到阳台上。月光清冷，照在他佝偻的背上。

手机突然震动，是女儿发来的消息：“爸，我想报个雅思班，要两万块......”

老王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好！”

第二天一早，老王就去了老张的超市。还没进门，就听见老张在训斥店员：“你看看你，连个货都摆不好，难怪一辈子只能打工！”

老王站在门口，感觉这话就像是在说自己。

“哟，老王来啦！”老张看见他，立刻换上笑脸，“来来来，坐。”

老王局促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膝盖：“那个......”

“又要借钱是吧？”老张打断他，继而叹了口气：“你说你，都这把年纪了，还......”

“我知道，我知道。”老王连连点头，“这次真的是特殊情况，女儿要报个班......”

“唉，行吧。”老张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这是两万，你先拿着。”

老王接过钱，感觉手心发烫。他张了张嘴，想说声谢谢，却听见老张接着说：“对了，我这儿缺个夜班理货的，你干不干？一个月三千五。”

老王愣住了。他想起三十年前，老张邀请他一起创业时，他也是这样愣在原地。那时的他，觉得给人打工是件丢脸的事。现在......

“我干。”他心里很不乐意，耳朵里却听见自己毫不犹豫地说。

走出超市，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手机又响了，是妻子：“老王，爸的药快吃完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买。”老王握紧了手中的钱，感觉它们像火炭一样烫手。

街边的橱窗映出他的身影，佝偻，疲惫，卑微得像只蝼蚁。他想起年轻时的梦想，想起那些豪言壮语，突然间觉得可笑。

生活，终究将梦想一拳拳击碎；而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也终于变得如此卑微；所谓的尊严与体面，终是败给了日子里那些的琐碎。

可感叹归感叹，生活还得继续。他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挺直腰板，朝着药店走去。

五十岁的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吧。在现实的泥沼中挣扎，在生活的重压下喘息，却依然要咬着牙，一步一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