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手术第三天,亲人离去,两者狭路相逢,那种痛,有谁能体会?

锦书评文化 2024-07-21 17:26:42

2015年,春三月,单位例行体检,最后留下了我和另一位同事,让去抽血做个复检。

结果出来了,不是什么大事,甲亢。

但是,医生说,要赶紧治疗,因为已经影响到心脏,如果不及时干预,会加重心脏负担,引发不良后果。

可是,那个时候,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医院做繁杂的检查、治疗呢?

那时候,带着高三,而且情况特殊,不是一个学校的课。

在自己的学校,承担着正常两个班的教学任务,已经常常忙得屁打脚后跟了,同时,还带着一个私立学校高三一个班的课。

别误会,不是为了挣钱,不是我想带。

实在是没办法。

因为侄女在那个班。

母亲不在后,哥哥五年前也去世了,自那以后,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一年有多半的时间卧床不起,他老人家的主要牵挂就是我这个侄女,所幸侄女很争气,成绩一直很好,在那个私立学校中,始终稳居第一。

所以,当接到那所学校校长电话,商量这一年去带侄女这个班的课时,我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我嫂子的意思,而我,不能推脱。

家里什么情况呢?我自己的孩子高二,我和孩子爸爸是同行,平时没有人帮忙,都忙得像陀螺一样。

还有我父亲。久卧病床性情变得古怪暴躁。闲着没事时,最热衷于两件事:要吃东西和打电话。

但是,他又能打给谁呢?最高纪录是一天之内给我打了七十多个电话,而他自己还不觉得。

电话通了,要么是告保姆的状,要么让买吃的,要么就是要求我立即去他那给他更换纸尿裤,清洁。

可是,他家里是有保姆的啊,而我两个学校高三的课,而且还要坐班。

过度劳累,精神紧张,我甲亢了。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心跳加快,气喘心悸,失眠等。

可我,抽不出时间休息,治病。

直至高考完。

不能再拖了。那一天刚好是父亲的生日,我们和亲戚们一起吃了顿饭,又陪父亲坐了一下午后,第二天,我去了市里,住院治疗。

父亲依然会打很多电话来,还是要求我去他那,买食品,更换纸尿裤等。

甚至夜里十一点要求我去他那。可是,我在市里住院治疗,距离家里七十公里,我不会开车,他要求我去给他换了纸尿裤再返回市里,怎么可能啊。

其实,他的零食一直都很充足,但他自己有时神志不清,怕吃坏了肚子,大家在定时定量给他,而他不愿意而已。

至于更换纸尿裤,其实也不存在,大多时候,是他错觉。更何况,保姆二十四小时在岗的。

住院第三天,是端午节,挂完液体后,我跟护士请了假,回家看他。

其实父亲卧床是因为一年前摔跤后骨折,在床上躺时间久了,虽早已恢复,但下床后老觉得无事且费力也气喘,所以主观上不想起来。去医院检查时,各项指标大抵算正常的。

那一晚,我陪着爸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好久,直到他眼皮不由自主合在一起,我才返回自己家。

第二天一早又乘车返回市里医院。

又过了四天,手术后我出院回了家。因服用了一种药物,含放射性,医生要求尽量不要接触外人,特别是老弱病残。

所以,回家后我没去见父亲,只电话告诉他我出院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父亲给我打电话,还是以往那些话,买食品,换纸尿裤,我告诉他,我目前去了对他有害,再过一天,我就去看他,让他等等。

没成想,中午接到嫂子电话,父亲走了。

没有任何预兆。

那一刻,心如擂鼓,痛彻心扉。

转眼间,已经快十年了,从来不曾遗忘,心里似有一个空洞,每每想起便觉得空荡荡的,灵魂不知该皈依何处。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了,人生便只剩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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