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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明遥脑子有病吧?
屈明遥闹到公司的事情,传得飞快。
邬素欣大晚上的听说了这件事,这才知道这回屈明遥闹脾气,是因着中间有一个女人的存在。
邬素欣坐不住,大晚上就到了别墅,把罗砀从床上拎起来。
“屈明遥呢?”
罗砀本来就烦,被拽起来更烦,听到邬素欣问的是屈明遥,烦上加烦。
“她不肯回来,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把她绑回来?”
“你在外面有小的,你为什么不藏好?”
“什么小的?那就是个助理!”
“真清清白白的,屈明遥去公司干什么?跟你提离婚干什么?”
罗砀靠在床头。
“她要是真的舍得离,还去公司闹什么劲?”
“那她要是原谅你了,会不跟你回来?”
罗砀沉脸。
邬素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儿子。
半晌,叹了一口气。
她儿子,她最是了解,被屈明遥追在屁股后面哄着习惯了,是不太会低头哄人的。
“人在哪儿你知道吗?”
“嗯。”
“我去劝劝。”
罗砀往被子里钻,一脸的不耐烦。
“有什么好去的,过两天就回来了。”
“你管我?赶紧把地址发给我!”
“行行行。”
罗砀一副被邬素欣弄得不耐烦的样子,把屈明遥的地址发给了她。
“太后,可以了吧?能让我睡觉了吧?”
邬素欣看儿子一脸疲惫不耐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埋怨起屈明遥来。
“屈明遥也是,哪个成功男人身边没几个走得近的女的?这点事也值得小题大做,小介受伤了都不回来,还闹到你公司让你难堪。这回哄回来以后,我也要好好说说她!”
罗砀拉过被子,蒙住脑袋,烦躁。
“能不能不提她?”
“好好好,不提,不提。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一眼小介。”
罗砀没有吭声。
罗介抱着小鲨鱼,睡得熟。
邬素欣看过以后,在客房睡下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邬素欣就在餐桌上说:“我一会儿就去找明遥,小介要不要和奶奶一起?”
当妈的看到孩子总是会不忍心的。
只要有了孩子,就会是一位母亲一辈子的软肋。
罗介握着面包,半晌,摇头。
邬素欣还想劝,罗介就跳下餐桌,连饭都不肯吃了。
罗介这样,邬素欣心里就越发埋怨屈明遥。
离家这么多天,对孩子不闻不问,连孩子都和她生疏了。
太不像话了!
想到这里,邬素欣连早饭都吃不下,拿着包去找屈明遥。
屈明遥还在睡梦中,接到邬素欣的电话。
顾念着这几年的照顾,强忍着没发火。
“妈,有事吗?”
邬素欣听到屈明遥的声音,不敢相信。
“你还没起?这都几点了?”
屈明遥看了一眼。
八点。
她又不是大学生,又不是上班族,是即将继承前夫50%财产的未来富婆。
没有早八,没有996
她为什么要起床?
“妈,你有事吗?”
“我在你小区附近的咖啡厅,半个小时,赶过来。”
屈明遥瞬间清醒,不等她拒绝,电话挂断。
她在床上呆坐片刻。
想起父母离世的时候,偌大的灵堂都是邬素欣帮忙布置的。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瓜分走了父母的公司,谁都不肯带她走。
只有邬素欣,牵起她的手。
“明遥,跟阿姨走好吗?”
屈明遥那个时候存了一点私心,想离罗砀近一点,想要喜欢的人能陪自己度过这一段伤心难过的时光,就点了头。
在罗家的那几年,除了罗砀对她越来越冷淡以外,罗阿姨和罗叔叔对她还算不错。
屈明遥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去了咖啡厅。
推开门,她就想走了。
好大的阵仗。
罗家的亲戚围了一桌子。
这哪儿是来找她的,这是三堂会审吧。
屈明遥撤回了一条迈进去的腿。
不巧,罗砀的姨妈看到了她,站起身招呼。
“明遥,来了啊?快来坐,大家都在等你了。”
屈明遥只能走过去,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
邬素欣笑着道。
“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聊聊天。”
屈明遥的咖啡上桌。
邬素欣不急不缓地说了两件别的事情,才开始说正事。
“明遥啊,我今天来呢,其实是罗砀让我来的,你也知道这个孩子脸皮薄,有些话不好意思开口。”
这样的开场白屈明遥听到过无数次。
从一开始的相信,到怀疑,到确认。
从来都不是罗砀不好意思开口,是他根本没有开过口。
从来没有。
邬素欣:“罗砀跟我说了,他和那个助理什么都没有的,就是一场误会。你看你公司那边也去闹了,也该回家看看罗砀和孩子了吧?小介很长时间不见你,生气了,今天早上我说要来找你,他都不肯来。”
他当然不肯来。
他眼里就没有她这个妈。
邬素欣劝和的架势,屈明遥看得明白。
“妈,你不用说了,这是我和罗砀的事情。”
邬素欣皱眉,不高兴。
居然油盐不进?
以前屈明遥温顺又听话,只不过是离家几天,好不容易驯下去的臭脾气,又冒出来,顶撞她好几回了。
“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和罗砀离婚?”
罗砀的姨妈立马接过话。
“明遥啊,可不能有这种糊涂的念头。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但凡是有点钱的男人,哪个不是朝三暮四的?罗砀这么多年了,也就冒出来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助理,十有八九还是别人勾引的,你何必捏着不放呢?”
罗砀的舅妈也道:“虽然你还年轻,长得也漂亮,但是女人一旦离婚,那就是二手货,不值钱了的。这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一点小问题而已,你何必自贬身价呢?”
这两个唱红脸。
罗砀的姑姑把端起来的咖啡杯,轻轻往碟子里面一放。
磕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来。
“屈明遥,你没工作,也没多高的学历,能进罗家的门就已经是烧高香了!要我说你们劝他干什么?她现在拿乔甩脸子,以后怕不是要蹬鼻子上脸!早点换一个更适合罗砀的不是更好?省得这个在家里白吃白喝!”
这个在唱白脸。
一伙人就是在劝她不要离婚。
扯着为她好的棋子,说白了,就是要她把这些委屈全部都咽下去。
可是凭什么呢?
邬素欣不太高兴。
她已经很给屈明遥脸了。
“明遥,不是妈说你,有台阶就赶紧下,到时候哭着求我儿子回头,场面就不太好看了。”
屈明遥垂眸。
不是没有哭着求过。
邬素欣知道她怀孕以后,便做主定下了婚事。
罗砀很不高兴,成天不着家。
邬素欣便让她哄着点罗砀,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她为了追着罗砀,跟着去了一个露营活动。
结果罗砀把她一个人丢在山里。
她怕得不行,求罗砀不要走。
可罗砀还是甩开了她的手,冷漠无情。
“那么有本事,不会死在这儿的。就算死了,也好,反正这孽种,我也不想要。”
就是从那个时候,屈明遥意识到自己这辈子所求的,罗砀的爱,可能永远都得不到。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那个时候大概不会和罗砀结婚。会在那个时候就狠心断了,而不是在婚姻里纠缠了六年。
这六年的光阴就像是有一把锉刀,将她对罗砀的爱一点点消磨干净。
即便想起来还是会隐隐作痛,但早就没有最开始那种蚀骨之痛了。
她咬牙留在罗家,是想护着罗介,陪着罗介。
现在连这个理由都没有了。
屈明遥回望过去。
她当了多年富家太太,并不是纯粹的花瓶。
圈子里的事她都知道。
她看向姑姑。
“姑姑,听说小敏早恋了,被你关在家里,连学校也不让去。其实我觉得,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情窦初开,可以理解,姑姑倒也不至于如此苛责。”
姑姑脸一绿。
屈明遥看向舅妈。
“听说舅舅又去赌场了?”
舅妈闻言,连忙将视线移开。
屈明遥又看向姨妈,姨妈脸色不太好看,想先声夺人,但屈明遥先开口了。
“听说姨父包了好几个嫩模,姨妈为了挽留姨父的心联系了好几家医美,其实没必要吧,人都会人老珠黄,男人也总会偷腥。浪费那笔钱做什么?”
姨妈的脸刷得一下气红了。
用魔法打败魔法,就是容易让人破防。
邬素欣拍桌子气道:“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关心一下长辈。不是妈说的吗?聊聊,都能聊我家的事情,不能聊你们的吗?”
屈明遥起身。
“如果不能聊的话,那恕我不能奉陪。”
邬素欣眼神如刀。
“屈明遥你非要把你的婚姻作没了,才高兴吗?适可而止,脾气闹闹可以了!不是谁都会为你的脾气买单!”
屈明遥:“妈,没人会拿离婚开玩笑。离婚协议已经递上去了,只等离婚冷静期结束。”
邬素欣脸色一白,眼睛里是反应不过来的错愕。
“你来真的?”
舅妈立马站起来。
“明遥,这可不能冲动!你想想孩子,难道你舍得让孩子小小年纪就父母分离,家庭破裂?”
邬素欣撑着桌子站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你居然狠得下心?”
屈明遥:“不用拿孩子来绑架我。”
她已经被套了六年了。
太久了。
屈明遥:“孩子的情绪很敏感,不要以为他小,就什么都不懂。不幸福的家庭才会让孩子永远痛苦。离婚以后,我也不会阻碍罗砀再找。”
屈明遥声音平静,目光也平静。
“你们在乎罗砀,罗介,谁来在乎我?罗太太,我做腻了。世界那么大,我要做屈明遥。”
屈明遥转身离开了咖啡厅,留下一桌子目瞪口呆的人。
邬素欣摇晃了一下身子,跌坐在椅子上。
屈明遥居然真的动了离婚的念头!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屈明遥那么爱罗砀,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遑论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姑姑见状,连忙握住邬素欣的手。
“你定一定,她可能就是嘴上说说。她喜欢了罗砀那么多年,感情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邬素欣有点儿六神无主,喃喃。
“他们不能离婚。”
姨妈附和,“是啊,这女人结了婚,家里就是最要紧的。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说什么不要做罗太太,要做屈明遥,丈夫孩子都不顾了,我看她是脑子有问题!”
姑姑不以为意,出主意。
“其实也不用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到了离婚冷静期那天,罗砀不去,这婚不就离不成了?只要离不成,就有挽回的可能。”
邬素欣眼睛一亮。
是啊。
姑姑:“这两只脚都踏进了罗家的门,想出去可由不得她。何况,她一个孤女,我们就是把她关在家里,也不会有人给她出头。”
邬素欣冷笑。
说得不错。
离婚?
没那么容易!
邬素欣豁然开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开开心心地去富婆太太们的聚会。
屈明遥离了咖啡厅,也没心思回去睡觉,索性取了沈易为的伞和毛巾去公司还给他。
她刚进公司大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你是罗太太吧?”
屈明遥点头。
“不好意思,沈总说了,你不能进。”
屈明遥:???
“沈总?沈易为?”
“是的。”
屈明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好消息:没掉马。
坏消息:进不了门了。
要是强行进入,肯定掉马。
屈明遥只能退出去,给杨经理发消息,把毛巾和雨伞交给了杨经理,托她转交给沈易为。
杨经理拎着装着毛巾和雨伞的袋子,一脸八卦。
“我在这两样东西身上看到了故事。”
“那天下雨,沈总借我的。”
杨经理挑眉,有些意外。
沈易为什么时候这般近人情了?
去年,有个动了心思的女员工自恃貌美,湿漉漉地出现在沈总面前。
那模样,杨经理一个女人看着都心疼。
沈总愣是看都没看一眼。
杨经理虽然八卦,但没往下问。
“发布会别忘了来,定好地点我告诉你。”
“嗯,好。”
杨经理把东西拿进去,联系了沈易为的助理,把东西带了上去。
“沈总,这是Rita老师送来的东西。”
沈易为看着纸袋,“人呢?”
“没有见到Rita老师,东西是杨经理帮忙转交的。”
助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说完这句话,沈总身上的气压好像低了。
“放那边吧。”
助理应了一声“是”,无意间触及沈易为的目光。
平静,坦然,却无端地让人觉得他心情不好,压力陡增。
助理连忙低下头,避开视线,将袋子放到了架子上。
尹卿月一大早到公司,就被人事部的电话叫了过去。
尹卿月忐忑不安。
肯定和昨天屈明遥上公司闹有关系。
估计罗砀也会在。
办公室恋情向来是职场的忌讳。
一有什么事情,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她这样的小卒。
尹卿月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在去人事部的路上,又在心里面过了一遍,自己和罗砀之间的细节,自觉没有任何实打实的把柄。
她定了定神,推开了人事部的门。
没看到罗砀。
尹卿月坐在桌前。
人事部的小姐姐一句废话没有,推过来一个信封,里面装着辞退补偿。
“你被辞了。”
这是尹卿月没想到的局面。
人傻了。
准备好的满肚子的话,一句都用不上了。
“为什么?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
“具体情况我们不清楚,只是按上头的吩咐办事,你今天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了。”
尹卿月猛地起身,方寸大乱。
“难道就相信罗太太一面之词?那罗总呢?罗总是不是也被辞退了?我和罗总什么都没有,平白无故扣我一顶帽子,这合理吗?”
对面的小姐姐看着她,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置身事外的微笑。
“是总裁办下的命令。”
尹卿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慌乱。
总裁办?
怎么会是总裁办?
莫非屈明遥已经见过了沈总?
不行!
她绝对不能就这么被裁了!
尹卿月着急忙慌地往自己的部门跑,路上撞到人也来不及道歉,电梯也心急得等不了,爬着楼梯上去,情急之下还崴了脚,险些摔在地上,脚踝顿时疼痛钻心,精心打理的头发也乱了。
可她顾不上。
回到自己部门,罗砀在会议室开会。
英俊的眉眼与素日一般无二,只是似乎心不在焉,总是频频瞟向桌上放置的手机。
似乎是在等什么。
尹卿月无心思考,隔着会议室的玻璃,和罗砀打了个手势。
罗砀蹙眉。
抬手示意会议暂停。
走到外面。
“有什么事?”
尹卿月立马抓住罗砀的胳膊,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罗总,公司要辞退我。”
“屈明遥不是没见到沈总吗?”
“人事那边说是总裁办的意思,也许太太早就和沈总说过了,也许是昨天传到沈总耳朵里了,怎么办?”
罗砀皱眉,不悦。
“我怎么知道?”
尹卿月故意问他怎么办,是想让他开口主动说帮忙。
罗砀不上钩,她只能把话说破,低声哀求。
“罗总,我求您,跟我一起去解释一下可以吗?”
一起去解释?
他都有可能被拖下水,还跑去撞枪口?
他疯了吗?
“你先冷静一下,你在盟安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了,该知道沈总的性格,他不是冲动的人。”
尹卿月面上挂着眼泪。
她怎么冷静?
难道真要她拿着钱离开?
“我还有会,别再来打扰我。”
罗砀说着甩开她的手,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去了,把尹卿月丢在外面。
尹卿月孤立无援,想直接上去找沈总解释。
但总裁办的人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让她随便闯了上去。
罗砀等了一个早上都没等到邬素欣的电话。
眼看临近午饭的点,他给邬素欣拨了个电话。
“在哪?”
“在华嘉这边,有事?”
“华嘉?吃午饭?”
“是啊,今天约了几个太太……对了,你电话来得正好,屈明遥真是太不像话了,不识好歹,我看你干脆就把她扔在外面,等苦头吃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罗砀脸色陡然一沉,那种让他不适的窒息感再次侵袭。
他烦躁,粗暴地扯开领带。
“我不是让你不要去找她吗?!”
“你在教我做事?你现在牛了,跟我吼?有本事去和屈明遥吼,把她的腿打断了,拖回家!”
罗砀冷哼。
“我为什么要她回家?没人烦我,我正好逍遥。”
“不行!妈不许你俩离婚,听到没?你现在离婚成本多高?”
罗砀单手把领带扯下来扔在桌子上。
“能用钱就打发走,不是很好?”
邬素欣差点被罗砀这句话气背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你们离婚冷静期什么时候结束?”
罗砀愣了一下。
他总以为屈明遥不会真的离,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邬素欣问了,算了一下。
算出结果的时候,心尖莫名一颤。
“下个月9号。”
竟然没多少时间了。
“知道了。”
不管罗砀怎么想,这个婚,她绝不允许他们离!
罗砀挂断电话,出神良久,才慢慢回神。
到了下班时间,尹卿月还是没有离开,亦步亦趋地跟着罗砀。
“罗总,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找谁了……我不求别的,你带我去见一下沈总可以吗?就让我见他一面。”
“没时间。”
罗砀打开车门。
尹卿月不依不饶,一把将车门拍上,挡在罗砀的面前。
“罗总,这件事你也有责任。”
“我有什么责任?我们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尹卿月被回旋镖扎了一脑门。
当场破防。
“你凭什么自欺欺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罗砀冷笑,眼神倨傲,尽是嘲弄。
“我碰过你?”
尹卿月哑口无言,按着车门的手微微颤抖。
两行泪从眼眶里落下来。
“你怎么能这样?”
罗砀懒得和她废话,一把将她推开,打开车门,坐进车里,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尹卿月绝望地站在原地,头脑不受控地回想起她和罗砀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刚入职的时候,组里的人明里暗里排挤她,是罗砀站出来维护了她。
她升了助理,被人逼酒,是罗砀拿走了她的酒杯,替她挡了回去。
有一次,尹卿月借着酒劲大着胆子问罗砀。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罗砀端着酒杯,眼睛里折射着酒吧的霓虹。
“你值得。”
尹卿月总以为罗砀对她是不同的。
包括后来,罗介第一次仰着脸问她,“尹阿姨,你给我当妈妈好不好?”
尹卿月又惊又喜,下意识地去看罗砀。
罗砀嘴角噙着笑,什么都没说。
私底下她问过,“罗总,您不喜欢太太吗?”
罗砀扯着领带,风流倜傥。
“我太太远不如你。”
明明是他纵容,默许了她的靠近,凭什么现在又说他们没有关系?!
尹卿月握紧了拳头。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她就绝不允许自己回头!
罗砀开出公司的停车场,不知怎么就开到了屈明遥现在住着的小区,坐在楼下一边抽烟,一边发呆。
思绪纷杂。
他一直坐到浑身僵硬,脚都麻了,看了一眼手机。
深夜十点。
罗砀起身,开车去酒吧,约傅庚出来喝酒。
他心情不佳,一杯接一杯地喝。
架势吓得傅庚去抢他的酒杯。
不开玩笑,罗砀喝死了,他这个同桌要负法律责任的。
“有烦心事?”
“没有。”
傅庚:不信。
“听说屈明遥去你公司闹了?”
罗砀喝酒的动作一顿,烦躁道:“别提她。”
他不知道屈明遥到底在想什么。
闹也闹了,还不肯回家。
用离婚来威胁他,到底要威胁到什么份上才肯满意?
罗砀这么说,傅庚懂了。
再烦屈明遥。
罗砀喝得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恍惚间看到一个女孩子,侧脸有点儿像屈明遥。
罗砀猛地记得上学的时候,他聪明,成绩好,但是懒散,时常上课这样趴着,总能看到同排的屈明遥握着笔苦大仇深地应付数学题。
她那个时候常常请教他问题。
他不肯教,要去打球,她就拽着他的衣摆,撒娇。
“罗砀哥哥,你教教我吧,就这张试卷上的就行。”
他总会心软,折身问。
“哪个不会?打勾的?”
“除了打勾的。”
罗砀被她气笑。
那他还打个屁球。
他盯着她。
她就仰着漂亮的小脸蛋,哀求地看着他,满脸写着“求求了”。
他使坏,“那你亲我一下。”
屈明遥的脸瞬间红了。
特别可爱。
低着头一脸纠结。
罗砀故意要走,屈明遥赶紧拉住他,小声地问他。
“欠着可不可以?”
罗砀喉结滚动,咬了咬牙,忍了又忍,才没把人摁在椅子里亲得喘不过气。
他找了一个新的笔记本。
翻开,在第一页写下具体年月日。
今天,屈明遥因20道数学题欠罗砀20个吻。
“20个?”
“怎么?你这么多题目,20个已经打折了。”
“会亲死的……”
纯真青涩的一句话,勾得罗砀眼眸变深,声音都哑了。
“不会,我会轻轻的。”
……
罗砀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那个本子呢?
去哪里了?
傅庚跟着起身,“欸,干嘛去?”
“找本子。”
“什么本子?”
“账本。”
罗砀一身酒气地回家。
罗介已经睡了。
傅庚在边上搀着他走,但是傅庚自己也喝了不少。
两个人走得跌跌撞撞。
张姨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想要上前搀一把,又怕上前了殃及池鱼,被创飞。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罗砀回到主卧。
傅庚看了一眼房间。
以前整洁温馨,现在干净是干净,但是总觉得缺点人的气息,像装修精致的酒店房间。
“账本在哪儿啊?”
“应该在保险箱。”
罗砀脚步虚浮,走到保险箱前,一个踉跄还差点摔倒。
他记得密码是罗介的生日。
从前,是他的生日。
有了罗介以后,屈明遥的所有密码都是罗介的生日。
罗砀把保险箱打开。
傅庚往里一看就失去了兴趣。
“钱呢?金子呢?你家保险柜怎么都是破烂?”
“不是破烂,是我。”
傅庚:?
你是破烂?
罗砀找出那个笔记本。
一翻开,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屈明遥欠的账。
3号因为讲题目欠吻,7号又因为罗砀帮忙带早餐,欠拥抱……
罗砀拿着本子站起来。
傅庚:“你去哪儿?”
“去找屈明遥还账!账都不还,就想走,门都没有!”
傅庚不理解,又怕他喝成这样过去,闹出事,就跟着。
罗砀把结婚证都翻出来带上了。
司机载着两个酒鬼到了小区。
深夜进小区并不像白天那样容易。
两个人不是业主,也不是租客,醉得像两滩烂泥,保安不敢放进去。他们又赖着不走。
罗砀把结婚证举起来,指着上面的照片。
“我老婆,合法的!让我进去!”
保安无奈,只能给屈明遥打电话。
屈明遥睡梦中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听保安说话,猛地听到那边罗砀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看手机屏幕,又递回耳边。
“我丈夫?”
“是,结婚证都拿来了。”
屈明遥心火一下子窜起,穿好衣服出门。
到小区门口看到两个东倒西歪的醉鬼,气血都往上涌。
“你们来这里干嘛?”
傅庚醉得轻些,解释道。
“嫂子,他要来找你。”
罗砀举起手里的笔记本。
屈明遥一看那个本子,瞳孔微缩。
回忆在脑海里自动浮现,攥紧了她的神经,逼着她面对可笑的,一厢情愿的往事。
罗砀问:“这个你还记不记得,里面还有你欠我的账,屈明遥,你欠我这么多,你凭什么说走就走?”
屈明遥觉得荒唐又可笑。
“不记得,你别来我这里撒酒疯。”
罗砀逼近一步,声音陡然大起来。
“不记得?怎么可能!你是不是不想认账?”
“不懂事的时候写的东西,你不是从来没当真过吗?现在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屈明遥有一回克服着自己的羞耻心,主动和罗砀提了这个本子上的账。
罗砀嘲弄地笑了一下,说。
“巴着我上你?屈明遥,你怎么那么贱?”
毫不留情的话,每一个字都化成了尖锐的刀枪剑戟,刺疼了屈明遥的心脏。
屈明遥冷眼看着他。
把当初那句话,奉还。
“巴着我亲你?罗砀,你怎么那么贱?”
屈明遥清楚地看到罗砀面上空白一瞬,连带着边上的傅庚都傻了。
酒精麻痹的大脑运行缓慢,隔了很久,才慢慢转动起来。
罗砀先是皱眉,大概不理解屈明遥居然会说出这种话,然后是低笑,之后面上就带上了沉冷。看起来满不在乎,可眼底的情绪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我只是不想吃亏,我今天来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赖账?”
“有病。”
罗砀气笑,凶狠。
“行!既然不算数,那就扔了!”
笔记本“砰”的一声砸进路边的垃圾桶。
罗砀看着屈明遥,傲气又挑衅,似乎是笃定屈明遥会去翻垃圾桶把本子捡回来。
可屈明遥没有。
屈明遥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罗砀。
她不理解罗砀的行为。
看起来就像指向一个答案。
“你是不是不想离婚?”
罗砀被施了法一样定住。
下意识地反驳,“不是。”
“那最好。”屈明遥面无表情,“接下来几天我要出门,不要再来找我,等离婚冷静期结束那天,我们再见吧。”
罗砀不解,“你不去捡回来吗?我扔掉了!我把你放在保险箱的东西扔掉了!”
你为什么不去捡?
不要了吗?
屈明遥神情漠然。
从前放在保险箱,自然是觉得无比重要。
现在……
“既然打开了,那里面的东西你就都扔了吧。”
罗砀呆怔。
心脏被狠狠一扯,好像谁在他心口上开了一个大口子。
好疼。
屈明遥看向没那么醉的傅庚。
“带他回去。”
说完,转身就走。
罗砀看着她的背影,像是才反应过来,追了两步又被小区的铁门挡在外面,望眼欲穿地喃喃。
“老婆……我好难受……”
傅庚在边上看着罗砀,觉得就像看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狗,忍不住道。
“哥们,你现在看起来就是不想离婚。”
罗砀摇头。
“我不是。”
傅庚翻了个大白眼。
他就是个大冤种。
大晚上陪罗砀喝酒,又跑来扰民,还听他嘴硬。
傅庚拽着他上车。
“回去了,累死了。”
罗砀上了车。
车子启动。
傅庚靠在椅背上准备进入梦乡,一边的罗砀忽然大叫。
“停车!停下来!”
傅庚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干什么?”
罗砀不回答,车子一停稳,他就窜了下去,冲向了垃圾桶。
傅庚:……
他无语几秒,然后选择掏出手机,对准罗砀。
罗砀第二天醒过来,惊悚地发现自己浑身脏污不堪,怀里还抱着一个脏兮兮的,沾了油的笔记本。
不管是笔记本还是他本人,都像是从垃圾桶里捞上来的。
连床都弄脏了。
罗砀翻开笔记本看了一眼。
目光触及第一行字,就把整个本子都扔了出去。
坐在床上宕机。
昨天喝得太醉,记忆断在酒吧,后面的事情都像是蒙了一层烟雾,想不起来。
他怎么也不能理解,自己一觉醒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又脏又臭,还抱着那该死的笔记本!
谁找出来给他的!?
好歹毒!
罗砀下床去洗澡。
洗完了,下楼看到家里多个人。
傅庚坐在餐桌上,啃着油条,揶揄地看着他。
罗砀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先和罗介说话。
“吃完饭,让张姨送你去学校。”
罗介不愿意,“我不想去。”
罗砀不同意。
“在家待了好几天了,不能不去。嫌丑就把嘴巴闭着,牙又不是不会长了。”
罗介知道反抗不了父亲,一言不发,郁闷地吃着早餐。
罗砀看向傅庚。
“你不走留在这儿干什么?”
看你笑话啊。
傅庚在心里回答。
他人狠话不多,等罗砀落座以后,把视频点开,把手机推了过去。
罗砀看到手机视频里面的自己,疯了一样扑在垃圾堆里,翻出了那个刚刚被他扔掉的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傅庚拉他。
他不起,问傅庚。
“屈明遥凭什么和我离婚?她欠了我这么多,孩子我都依着她,让她生下来了,她凭什么这么狠心?!凭什么和我离婚?!”
质问带着哭腔,依旧振聋发聩,
餐厅在这质问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罗介从早餐里抬头,看向爸爸。
张姨暗暗摇头。
作孽,作孽。
傅庚犹嫌不够,补刀。
“我们昨天去找明小遥了,你记得吗?”
罗砀:“……”不记得。
傅庚再补一刀。
“那个本子是你昨天翻出来的,记得吗?”
“……”
“你自己当着明小遥的面,特别霸气地扔了,然后又捡回来了。回来以后,谁都不能碰你,搞得好像别人要你那个破本子一样。”
罗砀:“……”
傅庚缓缓收回手机。
“V我50,我删掉这个视频。”
罗砀:“合成的,我不信。”
傅庚哼笑一声,“小区门口有监控,还是第三方,去看吗?兄弟。”
“……”
罗砀拿起手机,给傅庚转了50
傅庚喜滋滋地收了钱,没有任何犹豫地删掉了视频。
没关系。
他已经上传云端了。
50是删掉本地的,这个,视频。
云端的是另外的价格。
傅庚:“我劝你一句啊,不想离就赶紧采取措施,兴许还有用。”
罗砀不以为意。
“喝醉了而已,撒酒疯你又不是没见过,你还搂着酒吧女说娶人家,也没见你娶回来。这样,你要是把人娶回来,我就不和屈明遥离婚。”
“……”
玛德。
有病?
为他好呢,往他身上扯什么劲?
再说这两件事能一样吗?
罗砀是家庭,他那是风月场。
风月场上的话,等于床上的话,有几个人当真?双方心知肚明地调情罢了。
信不信他把罗总翻垃圾桶的视频发出去?!
罗砀:“一棵树和一片森林,你会怎么选?”
傅庚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任谁看了都是轻蔑。
“你别后悔就行。”
“不会。”
傅庚不信。
傅庚面带微笑。
傅庚恶魔低语。
“哦,那有件事情我转达一下,估计你断片也不记得了,明小遥让你把保险箱里面的东西都扔掉。”
罗砀心口一疼。
疼痛的感觉让他觉得熟悉。
昨晚,好像也这么疼了一场。
“你继续编。”
“你不信你去问明小遥。”
罗砀慢慢攥紧了餐叉,缓了片刻,看向罗介。
“吃好了,就去上学。”
罗介“哦”了一声,从餐桌上下来,跟着张姨往外走。
等到了学校,罗介没急着下车。
他让张姨去帮自己买笔,又让司机去买点小零食,借口说要分给小朋友。
两个人就这么被支开。
罗介从后座爬到前面,查看了行车记录仪,默默记下了昨晚爸爸去的地址。
等到中午午休,他就一个人偷偷溜出学校,去了派出所,谎称自己走丢了,让警察把自己送到了妈妈的小区。
保安看到警车,赶紧从保安亭走出来。
警察带着罗介上前。
“这个小朋友走丢了,只记得小区,不记得楼栋号从楼层,你帮忙查一下,给打个电话。”
保安点头,问罗介。
“你爸爸妈妈叫什么?”
“我妈妈叫屈明遥。”
保安愣住。
那不是昨天晚上那两个醉鬼找的人吗?
昨天老公找,今天孩子找。
这一家子什么情况?
保安打电话过去。
关机。
“打不通,关机了。”
罗介忙道:“那我先上去等,我知道家里的门锁密码。”
家里的所有密码都是他的生日。
按规章制度,保安不能泄露业主租客的住址。
可眼前这个孩子是警察送来的,知道小区,又知道名字,还知道家里门锁密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保安查了屈明遥的具体住址,领着他们上去。
罗介紧张地站在屈明遥家门口,攥紧了小书包,在门锁上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智能门锁响起了警报。
警察和保安立马扭头看向罗介。
警报来得太突然,罗介愣了一下。
是他输错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一个一个数字输入。
警报声再次响起。
不是输错。
是密码错误。
罗介手足无措,脸上的神情渐渐空白,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缓过神来,听到警察蹲下来问他。
“你确定你妈妈在这里吗?”
罗介低下头,紧抿着嘴唇。
“我确定,我妈妈……离家出走了……”
警察和保安俱是一静。
明白了这个孩子的家庭情况。
“那叔叔送你回爸爸那里好不好?”
罗介无奈,点头。
警察牵着罗介的小手走向电梯。
进电梯的前一秒,罗介不舍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关那么严实,好像再也不会对他打开。
罗介又低落,又生气,眼圈儿红了。
他扯了扯保安的衣服。
“别告诉她,我来过。”
保安和警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个孩子好可怜”的信息。
保安蹲下来,和颜悦色。
“好,叔叔答应你。”
学校发现罗介偷跑以后,立马开始调监控,寻找,通知张阿姨还有罗砀。
家里和学校都快找疯了,看到罗介被警察平安回家,才松了一口气。
罗砀沉着脸问罗介。
“去哪儿了?”
罗介不说话,推开罗砀跑上了楼。
“孩子说是去找妈妈的,这个地址,你看看是去找妈妈的吗?”
警察把地址递给罗砀确认。
“是。”
罗砀狐疑。
罗介是怎么知道的?
“那不巧,妈妈不在家,孩子没能找到,估计挺失落的。你们上去看看孩子吧,我们就先走了。”
“张姨,送客。”
张姨送两位警察出去。
罗砀上楼。
还没走到房门口,就听到罗介在里面砸东西。
罗砀快步上前,刚走到门口,一个鲨鱼玩偶就滚到了罗砀的脚边。
屋内一片狼藉。
“你在干什么?”
“砸了!我不要,妈妈买的我都不要了!”
“你一声不吭跑过去,你妈不在你还发脾气了?”
罗介咬紧嘴唇,明显是在压着情绪,忍得浑身发抖,眼睛还是一点点变红,最后“啊”的一声哭出声,趴在桌上哭得停不下来。
“妈妈的密码不是我的生日了,她不爱我了,不爱我了……”
罗砀胸口本来窝着火,看到罗介这般形容,掺进一丝心酸。
“那你也不能砸东西,站起来把房间收拾干净。”
罗介不理会,趴在桌子上,哭得伤心。
罗砀上前,把人从椅子上拎下来,动作粗暴,“咔”的一声,罗介的手脱臼了。
罗介吃痛,顿时歇斯底里地大哭,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打罗砀。
罗砀也没想到罗介这么脆皮,拎一下就脱臼,皱着眉头,急了一脑门的汗,掏出手机想给医生打电话,手机却被罗介打掉。
“啪”一声摔在地上。
罗砀顿时来了火,松开罗介将他推开。
“你发什么疯?活该你妈不要你!”
“啊!!啊——!不许你这样说!不是!是你!妈妈讨厌你!妈妈讨厌你,才不回家的!”
“我?”
怒火灼得罗砀心口疼。
“你妈到底讨厌谁你心里不清楚?密码都换了,还把锅往我身上甩?你以为你是什么很讨人喜欢的小孩子?”
“不许你说!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妈妈就是讨厌你!”
“你给我闭嘴!”
张姨送完警察,听到动静连忙上楼。
罗介正哭着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一下一下地往罗砀的身上砸,很用力,连表情都在使劲,另一只胳膊反常地耷拉着。
屋里一片狼藉。
简直是鸡飞狗跳。
罗砀抓住罗介的肩膀,控制着他,一个字都不想再和罗介争,转头吩咐张姨。
“给医生打电话,让医生到家里来一趟。”
“好好好。”
张姨不敢耽搁,连忙给医生打电话,让医生来一趟。
医生来得快,把罗介的手臂接上了,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
张姨一一记下。
医生走了。
罗介坐在沙发上,还在哭。
罗砀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屋子,闹心。
他是接到学校电话,得知罗介走丢,请假回来的,现在罗介回来了,他还要回去上班。
“张姨,把他摔坏的,扔掉的东西全都扔了。”
张姨连连应了。
罗砀下楼,经过罗介身边。
沉声警告。
“再敢到处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你现在就去监控前面站着!站到我下班为止!”
罗介一抹眼泪,从沙发上下去,站在监控前面。
背影看起来倔强又委屈。
张姨有些不忍,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收拾东西的时候温声细语地问他是不是都不要了?
有好些都没摔坏。
罗介咬着牙,忍着眼泪。
“不要。”
张姨就去收拾。
东西多,她先用一个大口袋装着,拖到了后门不碍事的地方。
等明天和家里的垃圾一起扔了。
收拾好了屋子,张姨又去做了些罗介爱吃的,哄着罚站的罗介吃下去。
等到晚上,张姨收拾厨余垃圾,一看自己放在后门的大口袋不见了,找了一圈都没看到。
不会吧?
不会在房间吧?
张姨轻手轻脚地上楼,推开门看到罗介把脏兮兮的小鲨鱼抱得紧紧的,小脸蛋埋在鲨鱼肚子里哭。
张姨哀叹一声,默默地关上了房门,内心叫苦不迭。
家里是越来越乱了。
这一大一小,也越来越会给她找事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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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语到极点,离婚冷静期都要到了,他怎么还会认为她在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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