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不会和他结婚,不会在婚姻里纠缠了六年

芝芝文语 2024-12-29 05:02:32

图片来源于网络

屈明遥脑子有病吧?

屈明遥闹到公司的事情,传得飞快。

邬素欣大晚上的听说了这件事,这才知道这回屈明遥闹脾气,是因着中间有一个女人的存在。

邬素欣坐不住,大晚上就到了别墅,把罗砀从床上拎起来。

“屈明遥呢?”

罗砀本来就烦,被拽起来更烦,听到邬素欣问的是屈明遥,烦上加烦。

“她不肯回来,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把她绑回来?”

“你在外面有小的,你为什么不藏好?”

“什么小的?那就是个助理!”

“真清清白白的,屈明遥去公司干什么?跟你提离婚干什么?”

罗砀靠在床头。

“她要是真的舍得离,还去公司闹什么劲?”

“那她要是原谅你了,会不跟你回来?”

罗砀沉脸。

邬素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儿子。

半晌,叹了一口气。

她儿子,她最是了解,被屈明遥追在屁股后面哄着习惯了,是不太会低头哄人的。

“人在哪儿你知道吗?”

“嗯。”

“我去劝劝。”

罗砀往被子里钻,一脸的不耐烦。

“有什么好去的,过两天就回来了。”

“你管我?赶紧把地址发给我!”

“行行行。”

罗砀一副被邬素欣弄得不耐烦的样子,把屈明遥的地址发给了她。

“太后,可以了吧?能让我睡觉了吧?”

邬素欣看儿子一脸疲惫不耐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埋怨起屈明遥来。

“屈明遥也是,哪个成功男人身边没几个走得近的女的?这点事也值得小题大做,小介受伤了都不回来,还闹到你公司让你难堪。这回哄回来以后,我也要好好说说她!”

罗砀拉过被子,蒙住脑袋,烦躁。

“能不能不提她?”

“好好好,不提,不提。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一眼小介。”

罗砀没有吭声。

罗介抱着小鲨鱼,睡得熟。

邬素欣看过以后,在客房睡下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邬素欣就在餐桌上说:“我一会儿就去找明遥,小介要不要和奶奶一起?”

当妈的看到孩子总是会不忍心的。

只要有了孩子,就会是一位母亲一辈子的软肋。

罗介握着面包,半晌,摇头。

邬素欣还想劝,罗介就跳下餐桌,连饭都不肯吃了。

罗介这样,邬素欣心里就越发埋怨屈明遥。

离家这么多天,对孩子不闻不问,连孩子都和她生疏了。

太不像话了!

想到这里,邬素欣连早饭都吃不下,拿着包去找屈明遥。

屈明遥还在睡梦中,接到邬素欣的电话。

顾念着这几年的照顾,强忍着没发火。

“妈,有事吗?”

邬素欣听到屈明遥的声音,不敢相信。

“你还没起?这都几点了?”

屈明遥看了一眼。

八点。

她又不是大学生,又不是上班族,是即将继承前夫50%财产的未来富婆。

没有早八,没有996

她为什么要起床?

“妈,你有事吗?”

“我在你小区附近的咖啡厅,半个小时,赶过来。”

屈明遥瞬间清醒,不等她拒绝,电话挂断。

她在床上呆坐片刻。

想起父母离世的时候,偌大的灵堂都是邬素欣帮忙布置的。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瓜分走了父母的公司,谁都不肯带她走。

只有邬素欣,牵起她的手。

“明遥,跟阿姨走好吗?”

屈明遥那个时候存了一点私心,想离罗砀近一点,想要喜欢的人能陪自己度过这一段伤心难过的时光,就点了头。

在罗家的那几年,除了罗砀对她越来越冷淡以外,罗阿姨和罗叔叔对她还算不错。

屈明遥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去了咖啡厅。

推开门,她就想走了。

好大的阵仗。

罗家的亲戚围了一桌子。

这哪儿是来找她的,这是三堂会审吧。

屈明遥撤回了一条迈进去的腿。

不巧,罗砀的姨妈看到了她,站起身招呼。

“明遥,来了啊?快来坐,大家都在等你了。”

屈明遥只能走过去,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

邬素欣笑着道。

“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聊聊天。”

屈明遥的咖啡上桌。

邬素欣不急不缓地说了两件别的事情,才开始说正事。

“明遥啊,我今天来呢,其实是罗砀让我来的,你也知道这个孩子脸皮薄,有些话不好意思开口。”

这样的开场白屈明遥听到过无数次。

从一开始的相信,到怀疑,到确认。

从来都不是罗砀不好意思开口,是他根本没有开过口。

从来没有。

邬素欣:“罗砀跟我说了,他和那个助理什么都没有的,就是一场误会。你看你公司那边也去闹了,也该回家看看罗砀和孩子了吧?小介很长时间不见你,生气了,今天早上我说要来找你,他都不肯来。”

他当然不肯来。

他眼里就没有她这个妈。

邬素欣劝和的架势,屈明遥看得明白。

“妈,你不用说了,这是我和罗砀的事情。”

邬素欣皱眉,不高兴。

居然油盐不进?

以前屈明遥温顺又听话,只不过是离家几天,好不容易驯下去的臭脾气,又冒出来,顶撞她好几回了。

“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和罗砀离婚?”

罗砀的姨妈立马接过话。

“明遥啊,可不能有这种糊涂的念头。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但凡是有点钱的男人,哪个不是朝三暮四的?罗砀这么多年了,也就冒出来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助理,十有八九还是别人勾引的,你何必捏着不放呢?”

罗砀的舅妈也道:“虽然你还年轻,长得也漂亮,但是女人一旦离婚,那就是二手货,不值钱了的。这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一点小问题而已,你何必自贬身价呢?”

这两个唱红脸。

罗砀的姑姑把端起来的咖啡杯,轻轻往碟子里面一放。

磕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来。

“屈明遥,你没工作,也没多高的学历,能进罗家的门就已经是烧高香了!要我说你们劝他干什么?她现在拿乔甩脸子,以后怕不是要蹬鼻子上脸!早点换一个更适合罗砀的不是更好?省得这个在家里白吃白喝!”

这个在唱白脸。

一伙人就是在劝她不要离婚。

扯着为她好的棋子,说白了,就是要她把这些委屈全部都咽下去。

可是凭什么呢?

邬素欣不太高兴。

她已经很给屈明遥脸了。

“明遥,不是妈说你,有台阶就赶紧下,到时候哭着求我儿子回头,场面就不太好看了。”

屈明遥垂眸。

不是没有哭着求过。

邬素欣知道她怀孕以后,便做主定下了婚事。

罗砀很不高兴,成天不着家。

邬素欣便让她哄着点罗砀,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她为了追着罗砀,跟着去了一个露营活动。

结果罗砀把她一个人丢在山里。

她怕得不行,求罗砀不要走。

可罗砀还是甩开了她的手,冷漠无情。

“那么有本事,不会死在这儿的。就算死了,也好,反正这孽种,我也不想要。”

就是从那个时候,屈明遥意识到自己这辈子所求的,罗砀的爱,可能永远都得不到。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那个时候大概不会和罗砀结婚。会在那个时候就狠心断了,而不是在婚姻里纠缠了六年。

这六年的光阴就像是有一把锉刀,将她对罗砀的爱一点点消磨干净。

即便想起来还是会隐隐作痛,但早就没有最开始那种蚀骨之痛了。

她咬牙留在罗家,是想护着罗介,陪着罗介。

现在连这个理由都没有了。

屈明遥回望过去。

她当了多年富家太太,并不是纯粹的花瓶。

圈子里的事她都知道。

她看向姑姑。

“姑姑,听说小敏早恋了,被你关在家里,连学校也不让去。其实我觉得,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情窦初开,可以理解,姑姑倒也不至于如此苛责。”

姑姑脸一绿。

屈明遥看向舅妈。

“听说舅舅又去赌场了?”

舅妈闻言,连忙将视线移开。

屈明遥又看向姨妈,姨妈脸色不太好看,想先声夺人,但屈明遥先开口了。

“听说姨父包了好几个嫩模,姨妈为了挽留姨父的心联系了好几家医美,其实没必要吧,人都会人老珠黄,男人也总会偷腥。浪费那笔钱做什么?”

姨妈的脸刷得一下气红了。

用魔法打败魔法,就是容易让人破防。

邬素欣拍桌子气道:“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关心一下长辈。不是妈说的吗?聊聊,都能聊我家的事情,不能聊你们的吗?”

屈明遥起身。

“如果不能聊的话,那恕我不能奉陪。”

邬素欣眼神如刀。

“屈明遥你非要把你的婚姻作没了,才高兴吗?适可而止,脾气闹闹可以了!不是谁都会为你的脾气买单!”

屈明遥:“妈,没人会拿离婚开玩笑。离婚协议已经递上去了,只等离婚冷静期结束。”

邬素欣脸色一白,眼睛里是反应不过来的错愕。

“你来真的?”

舅妈立马站起来。

“明遥,这可不能冲动!你想想孩子,难道你舍得让孩子小小年纪就父母分离,家庭破裂?”

邬素欣撑着桌子站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你居然狠得下心?”

屈明遥:“不用拿孩子来绑架我。”

她已经被套了六年了。

太久了。

屈明遥:“孩子的情绪很敏感,不要以为他小,就什么都不懂。不幸福的家庭才会让孩子永远痛苦。离婚以后,我也不会阻碍罗砀再找。”

屈明遥声音平静,目光也平静。

“你们在乎罗砀,罗介,谁来在乎我?罗太太,我做腻了。世界那么大,我要做屈明遥。”

屈明遥转身离开了咖啡厅,留下一桌子目瞪口呆的人。

邬素欣摇晃了一下身子,跌坐在椅子上。

屈明遥居然真的动了离婚的念头!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屈明遥那么爱罗砀,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遑论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姑姑见状,连忙握住邬素欣的手。

“你定一定,她可能就是嘴上说说。她喜欢了罗砀那么多年,感情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邬素欣有点儿六神无主,喃喃。

“他们不能离婚。”

姨妈附和,“是啊,这女人结了婚,家里就是最要紧的。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说什么不要做罗太太,要做屈明遥,丈夫孩子都不顾了,我看她是脑子有问题!”

姑姑不以为意,出主意。

“其实也不用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到了离婚冷静期那天,罗砀不去,这婚不就离不成了?只要离不成,就有挽回的可能。”

邬素欣眼睛一亮。

是啊。

姑姑:“这两只脚都踏进了罗家的门,想出去可由不得她。何况,她一个孤女,我们就是把她关在家里,也不会有人给她出头。”

邬素欣冷笑。

说得不错。

离婚?

没那么容易!

邬素欣豁然开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开开心心地去富婆太太们的聚会。

屈明遥离了咖啡厅,也没心思回去睡觉,索性取了沈易为的伞和毛巾去公司还给他。

她刚进公司大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你是罗太太吧?”

屈明遥点头。

“不好意思,沈总说了,你不能进。”

屈明遥:???

“沈总?沈易为?”

“是的。”

屈明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好消息:没掉马。

坏消息:进不了门了。

要是强行进入,肯定掉马。

屈明遥只能退出去,给杨经理发消息,把毛巾和雨伞交给了杨经理,托她转交给沈易为。

杨经理拎着装着毛巾和雨伞的袋子,一脸八卦。

“我在这两样东西身上看到了故事。”

“那天下雨,沈总借我的。”

杨经理挑眉,有些意外。

沈易为什么时候这般近人情了?

去年,有个动了心思的女员工自恃貌美,湿漉漉地出现在沈总面前。

那模样,杨经理一个女人看着都心疼。

沈总愣是看都没看一眼。

杨经理虽然八卦,但没往下问。

“发布会别忘了来,定好地点我告诉你。”

“嗯,好。”

杨经理把东西拿进去,联系了沈易为的助理,把东西带了上去。

“沈总,这是Rita老师送来的东西。”

沈易为看着纸袋,“人呢?”

“没有见到Rita老师,东西是杨经理帮忙转交的。”

助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说完这句话,沈总身上的气压好像低了。

“放那边吧。”

助理应了一声“是”,无意间触及沈易为的目光。

平静,坦然,却无端地让人觉得他心情不好,压力陡增。

助理连忙低下头,避开视线,将袋子放到了架子上。

尹卿月一大早到公司,就被人事部的电话叫了过去。

尹卿月忐忑不安。

肯定和昨天屈明遥上公司闹有关系。

估计罗砀也会在。

办公室恋情向来是职场的忌讳。

一有什么事情,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她这样的小卒。

尹卿月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在去人事部的路上,又在心里面过了一遍,自己和罗砀之间的细节,自觉没有任何实打实的把柄。

她定了定神,推开了人事部的门。

没看到罗砀。

尹卿月坐在桌前。

人事部的小姐姐一句废话没有,推过来一个信封,里面装着辞退补偿。

“你被辞了。”

这是尹卿月没想到的局面。

人傻了。

准备好的满肚子的话,一句都用不上了。

“为什么?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

“具体情况我们不清楚,只是按上头的吩咐办事,你今天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了。”

尹卿月猛地起身,方寸大乱。

“难道就相信罗太太一面之词?那罗总呢?罗总是不是也被辞退了?我和罗总什么都没有,平白无故扣我一顶帽子,这合理吗?”

对面的小姐姐看着她,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置身事外的微笑。

“是总裁办下的命令。”

尹卿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慌乱。

总裁办?

怎么会是总裁办?

莫非屈明遥已经见过了沈总?

不行!

她绝对不能就这么被裁了!

尹卿月着急忙慌地往自己的部门跑,路上撞到人也来不及道歉,电梯也心急得等不了,爬着楼梯上去,情急之下还崴了脚,险些摔在地上,脚踝顿时疼痛钻心,精心打理的头发也乱了。

可她顾不上。

回到自己部门,罗砀在会议室开会。

英俊的眉眼与素日一般无二,只是似乎心不在焉,总是频频瞟向桌上放置的手机。

似乎是在等什么。

尹卿月无心思考,隔着会议室的玻璃,和罗砀打了个手势。

罗砀蹙眉。

抬手示意会议暂停。

走到外面。

“有什么事?”

尹卿月立马抓住罗砀的胳膊,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罗总,公司要辞退我。”

“屈明遥不是没见到沈总吗?”

“人事那边说是总裁办的意思,也许太太早就和沈总说过了,也许是昨天传到沈总耳朵里了,怎么办?”

罗砀皱眉,不悦。

“我怎么知道?”

尹卿月故意问他怎么办,是想让他开口主动说帮忙。

罗砀不上钩,她只能把话说破,低声哀求。

“罗总,我求您,跟我一起去解释一下可以吗?”

一起去解释?

他都有可能被拖下水,还跑去撞枪口?

他疯了吗?

“你先冷静一下,你在盟安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了,该知道沈总的性格,他不是冲动的人。”

尹卿月面上挂着眼泪。

她怎么冷静?

难道真要她拿着钱离开?

“我还有会,别再来打扰我。”

罗砀说着甩开她的手,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去了,把尹卿月丢在外面。

尹卿月孤立无援,想直接上去找沈总解释。

但总裁办的人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让她随便闯了上去。

罗砀等了一个早上都没等到邬素欣的电话。

眼看临近午饭的点,他给邬素欣拨了个电话。

“在哪?”

“在华嘉这边,有事?”

“华嘉?吃午饭?”

“是啊,今天约了几个太太……对了,你电话来得正好,屈明遥真是太不像话了,不识好歹,我看你干脆就把她扔在外面,等苦头吃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罗砀脸色陡然一沉,那种让他不适的窒息感再次侵袭。

他烦躁,粗暴地扯开领带。

“我不是让你不要去找她吗?!”

“你在教我做事?你现在牛了,跟我吼?有本事去和屈明遥吼,把她的腿打断了,拖回家!”

罗砀冷哼。

“我为什么要她回家?没人烦我,我正好逍遥。”

“不行!妈不许你俩离婚,听到没?你现在离婚成本多高?”

罗砀单手把领带扯下来扔在桌子上。

“能用钱就打发走,不是很好?”

邬素欣差点被罗砀这句话气背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你们离婚冷静期什么时候结束?”

罗砀愣了一下。

他总以为屈明遥不会真的离,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邬素欣问了,算了一下。

算出结果的时候,心尖莫名一颤。

“下个月9号。”

竟然没多少时间了。

“知道了。”

不管罗砀怎么想,这个婚,她绝不允许他们离!

罗砀挂断电话,出神良久,才慢慢回神。

到了下班时间,尹卿月还是没有离开,亦步亦趋地跟着罗砀。

“罗总,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找谁了……我不求别的,你带我去见一下沈总可以吗?就让我见他一面。”

“没时间。”

罗砀打开车门。

尹卿月不依不饶,一把将车门拍上,挡在罗砀的面前。

“罗总,这件事你也有责任。”

“我有什么责任?我们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尹卿月被回旋镖扎了一脑门。

当场破防。

“你凭什么自欺欺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罗砀冷笑,眼神倨傲,尽是嘲弄。

“我碰过你?”

尹卿月哑口无言,按着车门的手微微颤抖。

两行泪从眼眶里落下来。

“你怎么能这样?”

罗砀懒得和她废话,一把将她推开,打开车门,坐进车里,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尹卿月绝望地站在原地,头脑不受控地回想起她和罗砀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刚入职的时候,组里的人明里暗里排挤她,是罗砀站出来维护了她。

她升了助理,被人逼酒,是罗砀拿走了她的酒杯,替她挡了回去。

有一次,尹卿月借着酒劲大着胆子问罗砀。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罗砀端着酒杯,眼睛里折射着酒吧的霓虹。

“你值得。”

尹卿月总以为罗砀对她是不同的。

包括后来,罗介第一次仰着脸问她,“尹阿姨,你给我当妈妈好不好?”

尹卿月又惊又喜,下意识地去看罗砀。

罗砀嘴角噙着笑,什么都没说。

私底下她问过,“罗总,您不喜欢太太吗?”

罗砀扯着领带,风流倜傥。

“我太太远不如你。”

明明是他纵容,默许了她的靠近,凭什么现在又说他们没有关系?!

尹卿月握紧了拳头。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她就绝不允许自己回头!

罗砀开出公司的停车场,不知怎么就开到了屈明遥现在住着的小区,坐在楼下一边抽烟,一边发呆。

思绪纷杂。

他一直坐到浑身僵硬,脚都麻了,看了一眼手机。

深夜十点。

罗砀起身,开车去酒吧,约傅庚出来喝酒。

他心情不佳,一杯接一杯地喝。

架势吓得傅庚去抢他的酒杯。

不开玩笑,罗砀喝死了,他这个同桌要负法律责任的。

“有烦心事?”

“没有。”

傅庚:不信。

“听说屈明遥去你公司闹了?”

罗砀喝酒的动作一顿,烦躁道:“别提她。”

他不知道屈明遥到底在想什么。

闹也闹了,还不肯回家。

用离婚来威胁他,到底要威胁到什么份上才肯满意?

罗砀这么说,傅庚懂了。

再烦屈明遥。

罗砀喝得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恍惚间看到一个女孩子,侧脸有点儿像屈明遥。

罗砀猛地记得上学的时候,他聪明,成绩好,但是懒散,时常上课这样趴着,总能看到同排的屈明遥握着笔苦大仇深地应付数学题。

她那个时候常常请教他问题。

他不肯教,要去打球,她就拽着他的衣摆,撒娇。

“罗砀哥哥,你教教我吧,就这张试卷上的就行。”

他总会心软,折身问。

“哪个不会?打勾的?”

“除了打勾的。”

罗砀被她气笑。

那他还打个屁球。

他盯着她。

她就仰着漂亮的小脸蛋,哀求地看着他,满脸写着“求求了”。

他使坏,“那你亲我一下。”

屈明遥的脸瞬间红了。

特别可爱。

低着头一脸纠结。

罗砀故意要走,屈明遥赶紧拉住他,小声地问他。

“欠着可不可以?”

罗砀喉结滚动,咬了咬牙,忍了又忍,才没把人摁在椅子里亲得喘不过气。

他找了一个新的笔记本。

翻开,在第一页写下具体年月日。

今天,屈明遥因20道数学题欠罗砀20个吻。

“20个?”

“怎么?你这么多题目,20个已经打折了。”

“会亲死的……”

纯真青涩的一句话,勾得罗砀眼眸变深,声音都哑了。

“不会,我会轻轻的。”

……

罗砀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那个本子呢?

去哪里了?

傅庚跟着起身,“欸,干嘛去?”

“找本子。”

“什么本子?”

“账本。”

罗砀一身酒气地回家。

罗介已经睡了。

傅庚在边上搀着他走,但是傅庚自己也喝了不少。

两个人走得跌跌撞撞。

张姨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想要上前搀一把,又怕上前了殃及池鱼,被创飞。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罗砀回到主卧。

傅庚看了一眼房间。

以前整洁温馨,现在干净是干净,但是总觉得缺点人的气息,像装修精致的酒店房间。

“账本在哪儿啊?”

“应该在保险箱。”

罗砀脚步虚浮,走到保险箱前,一个踉跄还差点摔倒。

他记得密码是罗介的生日。

从前,是他的生日。

有了罗介以后,屈明遥的所有密码都是罗介的生日。

罗砀把保险箱打开。

傅庚往里一看就失去了兴趣。

“钱呢?金子呢?你家保险柜怎么都是破烂?”

“不是破烂,是我。”

傅庚:?

你是破烂?

罗砀找出那个笔记本。

一翻开,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屈明遥欠的账。

3号因为讲题目欠吻,7号又因为罗砀帮忙带早餐,欠拥抱……

罗砀拿着本子站起来。

傅庚:“你去哪儿?”

“去找屈明遥还账!账都不还,就想走,门都没有!”

傅庚不理解,又怕他喝成这样过去,闹出事,就跟着。

罗砀把结婚证都翻出来带上了。

司机载着两个酒鬼到了小区。

深夜进小区并不像白天那样容易。

两个人不是业主,也不是租客,醉得像两滩烂泥,保安不敢放进去。他们又赖着不走。

罗砀把结婚证举起来,指着上面的照片。

“我老婆,合法的!让我进去!”

保安无奈,只能给屈明遥打电话。

屈明遥睡梦中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听保安说话,猛地听到那边罗砀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看手机屏幕,又递回耳边。

“我丈夫?”

“是,结婚证都拿来了。”

屈明遥心火一下子窜起,穿好衣服出门。

到小区门口看到两个东倒西歪的醉鬼,气血都往上涌。

“你们来这里干嘛?”

傅庚醉得轻些,解释道。

“嫂子,他要来找你。”

罗砀举起手里的笔记本。

屈明遥一看那个本子,瞳孔微缩。

回忆在脑海里自动浮现,攥紧了她的神经,逼着她面对可笑的,一厢情愿的往事。

罗砀问:“这个你还记不记得,里面还有你欠我的账,屈明遥,你欠我这么多,你凭什么说走就走?”

屈明遥觉得荒唐又可笑。

“不记得,你别来我这里撒酒疯。”

罗砀逼近一步,声音陡然大起来。

“不记得?怎么可能!你是不是不想认账?”

“不懂事的时候写的东西,你不是从来没当真过吗?现在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屈明遥有一回克服着自己的羞耻心,主动和罗砀提了这个本子上的账。

罗砀嘲弄地笑了一下,说。

“巴着我上你?屈明遥,你怎么那么贱?”

毫不留情的话,每一个字都化成了尖锐的刀枪剑戟,刺疼了屈明遥的心脏。

屈明遥冷眼看着他。

把当初那句话,奉还。

“巴着我亲你?罗砀,你怎么那么贱?”

屈明遥清楚地看到罗砀面上空白一瞬,连带着边上的傅庚都傻了。

酒精麻痹的大脑运行缓慢,隔了很久,才慢慢转动起来。

罗砀先是皱眉,大概不理解屈明遥居然会说出这种话,然后是低笑,之后面上就带上了沉冷。看起来满不在乎,可眼底的情绪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我只是不想吃亏,我今天来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赖账?”

“有病。”

罗砀气笑,凶狠。

“行!既然不算数,那就扔了!”

笔记本“砰”的一声砸进路边的垃圾桶。

罗砀看着屈明遥,傲气又挑衅,似乎是笃定屈明遥会去翻垃圾桶把本子捡回来。

可屈明遥没有。

屈明遥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罗砀。

她不理解罗砀的行为。

看起来就像指向一个答案。

“你是不是不想离婚?”

罗砀被施了法一样定住。

下意识地反驳,“不是。”

“那最好。”屈明遥面无表情,“接下来几天我要出门,不要再来找我,等离婚冷静期结束那天,我们再见吧。”

罗砀不解,“你不去捡回来吗?我扔掉了!我把你放在保险箱的东西扔掉了!”

你为什么不去捡?

不要了吗?

屈明遥神情漠然。

从前放在保险箱,自然是觉得无比重要。

现在……

“既然打开了,那里面的东西你就都扔了吧。”

罗砀呆怔。

心脏被狠狠一扯,好像谁在他心口上开了一个大口子。

好疼。

屈明遥看向没那么醉的傅庚。

“带他回去。”

说完,转身就走。

罗砀看着她的背影,像是才反应过来,追了两步又被小区的铁门挡在外面,望眼欲穿地喃喃。

“老婆……我好难受……”

傅庚在边上看着罗砀,觉得就像看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狗,忍不住道。

“哥们,你现在看起来就是不想离婚。”

罗砀摇头。

“我不是。”

傅庚翻了个大白眼。

他就是个大冤种。

大晚上陪罗砀喝酒,又跑来扰民,还听他嘴硬。

傅庚拽着他上车。

“回去了,累死了。”

罗砀上了车。

车子启动。

傅庚靠在椅背上准备进入梦乡,一边的罗砀忽然大叫。

“停车!停下来!”

傅庚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干什么?”

罗砀不回答,车子一停稳,他就窜了下去,冲向了垃圾桶。

傅庚:……

他无语几秒,然后选择掏出手机,对准罗砀。

罗砀第二天醒过来,惊悚地发现自己浑身脏污不堪,怀里还抱着一个脏兮兮的,沾了油的笔记本。

不管是笔记本还是他本人,都像是从垃圾桶里捞上来的。

连床都弄脏了。

罗砀翻开笔记本看了一眼。

目光触及第一行字,就把整个本子都扔了出去。

坐在床上宕机。

昨天喝得太醉,记忆断在酒吧,后面的事情都像是蒙了一层烟雾,想不起来。

他怎么也不能理解,自己一觉醒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又脏又臭,还抱着那该死的笔记本!

谁找出来给他的!?

好歹毒!

罗砀下床去洗澡。

洗完了,下楼看到家里多个人。

傅庚坐在餐桌上,啃着油条,揶揄地看着他。

罗砀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先和罗介说话。

“吃完饭,让张姨送你去学校。”

罗介不愿意,“我不想去。”

罗砀不同意。

“在家待了好几天了,不能不去。嫌丑就把嘴巴闭着,牙又不是不会长了。”

罗介知道反抗不了父亲,一言不发,郁闷地吃着早餐。

罗砀看向傅庚。

“你不走留在这儿干什么?”

看你笑话啊。

傅庚在心里回答。

他人狠话不多,等罗砀落座以后,把视频点开,把手机推了过去。

罗砀看到手机视频里面的自己,疯了一样扑在垃圾堆里,翻出了那个刚刚被他扔掉的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傅庚拉他。

他不起,问傅庚。

“屈明遥凭什么和我离婚?她欠了我这么多,孩子我都依着她,让她生下来了,她凭什么这么狠心?!凭什么和我离婚?!”

质问带着哭腔,依旧振聋发聩,

餐厅在这质问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罗介从早餐里抬头,看向爸爸。

张姨暗暗摇头。

作孽,作孽。

傅庚犹嫌不够,补刀。

“我们昨天去找明小遥了,你记得吗?”

罗砀:“……”不记得。

傅庚再补一刀。

“那个本子是你昨天翻出来的,记得吗?”

“……”

“你自己当着明小遥的面,特别霸气地扔了,然后又捡回来了。回来以后,谁都不能碰你,搞得好像别人要你那个破本子一样。”

罗砀:“……”

傅庚缓缓收回手机。

“V我50,我删掉这个视频。”

罗砀:“合成的,我不信。”

傅庚哼笑一声,“小区门口有监控,还是第三方,去看吗?兄弟。”

“……”

罗砀拿起手机,给傅庚转了50

傅庚喜滋滋地收了钱,没有任何犹豫地删掉了视频。

没关系。

他已经上传云端了。

50是删掉本地的,这个,视频。

云端的是另外的价格。

傅庚:“我劝你一句啊,不想离就赶紧采取措施,兴许还有用。”

罗砀不以为意。

“喝醉了而已,撒酒疯你又不是没见过,你还搂着酒吧女说娶人家,也没见你娶回来。这样,你要是把人娶回来,我就不和屈明遥离婚。”

“……”

玛德。

有病?

为他好呢,往他身上扯什么劲?

再说这两件事能一样吗?

罗砀是家庭,他那是风月场。

风月场上的话,等于床上的话,有几个人当真?双方心知肚明地调情罢了。

信不信他把罗总翻垃圾桶的视频发出去?!

罗砀:“一棵树和一片森林,你会怎么选?”

傅庚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任谁看了都是轻蔑。

“你别后悔就行。”

“不会。”

傅庚不信。

傅庚面带微笑。

傅庚恶魔低语。

“哦,那有件事情我转达一下,估计你断片也不记得了,明小遥让你把保险箱里面的东西都扔掉。”

罗砀心口一疼。

疼痛的感觉让他觉得熟悉。

昨晚,好像也这么疼了一场。

“你继续编。”

“你不信你去问明小遥。”

罗砀慢慢攥紧了餐叉,缓了片刻,看向罗介。

“吃好了,就去上学。”

罗介“哦”了一声,从餐桌上下来,跟着张姨往外走。

等到了学校,罗介没急着下车。

他让张姨去帮自己买笔,又让司机去买点小零食,借口说要分给小朋友。

两个人就这么被支开。

罗介从后座爬到前面,查看了行车记录仪,默默记下了昨晚爸爸去的地址。

等到中午午休,他就一个人偷偷溜出学校,去了派出所,谎称自己走丢了,让警察把自己送到了妈妈的小区。

保安看到警车,赶紧从保安亭走出来。

警察带着罗介上前。

“这个小朋友走丢了,只记得小区,不记得楼栋号从楼层,你帮忙查一下,给打个电话。”

保安点头,问罗介。

“你爸爸妈妈叫什么?”

“我妈妈叫屈明遥。”

保安愣住。

那不是昨天晚上那两个醉鬼找的人吗?

昨天老公找,今天孩子找。

这一家子什么情况?

保安打电话过去。

关机。

“打不通,关机了。”

罗介忙道:“那我先上去等,我知道家里的门锁密码。”

家里的所有密码都是他的生日。

按规章制度,保安不能泄露业主租客的住址。

可眼前这个孩子是警察送来的,知道小区,又知道名字,还知道家里门锁密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保安查了屈明遥的具体住址,领着他们上去。

罗介紧张地站在屈明遥家门口,攥紧了小书包,在门锁上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智能门锁响起了警报。

警察和保安立马扭头看向罗介。

警报来得太突然,罗介愣了一下。

是他输错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一个一个数字输入。

警报声再次响起。

不是输错。

是密码错误。

罗介手足无措,脸上的神情渐渐空白,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缓过神来,听到警察蹲下来问他。

“你确定你妈妈在这里吗?”

罗介低下头,紧抿着嘴唇。

“我确定,我妈妈……离家出走了……”

警察和保安俱是一静。

明白了这个孩子的家庭情况。

“那叔叔送你回爸爸那里好不好?”

罗介无奈,点头。

警察牵着罗介的小手走向电梯。

进电梯的前一秒,罗介不舍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关那么严实,好像再也不会对他打开。

罗介又低落,又生气,眼圈儿红了。

他扯了扯保安的衣服。

“别告诉她,我来过。”

保安和警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个孩子好可怜”的信息。

保安蹲下来,和颜悦色。

“好,叔叔答应你。”

学校发现罗介偷跑以后,立马开始调监控,寻找,通知张阿姨还有罗砀。

家里和学校都快找疯了,看到罗介被警察平安回家,才松了一口气。

罗砀沉着脸问罗介。

“去哪儿了?”

罗介不说话,推开罗砀跑上了楼。

“孩子说是去找妈妈的,这个地址,你看看是去找妈妈的吗?”

警察把地址递给罗砀确认。

“是。”

罗砀狐疑。

罗介是怎么知道的?

“那不巧,妈妈不在家,孩子没能找到,估计挺失落的。你们上去看看孩子吧,我们就先走了。”

“张姨,送客。”

张姨送两位警察出去。

罗砀上楼。

还没走到房门口,就听到罗介在里面砸东西。

罗砀快步上前,刚走到门口,一个鲨鱼玩偶就滚到了罗砀的脚边。

屋内一片狼藉。

“你在干什么?”

“砸了!我不要,妈妈买的我都不要了!”

“你一声不吭跑过去,你妈不在你还发脾气了?”

罗介咬紧嘴唇,明显是在压着情绪,忍得浑身发抖,眼睛还是一点点变红,最后“啊”的一声哭出声,趴在桌上哭得停不下来。

“妈妈的密码不是我的生日了,她不爱我了,不爱我了……”

罗砀胸口本来窝着火,看到罗介这般形容,掺进一丝心酸。

“那你也不能砸东西,站起来把房间收拾干净。”

罗介不理会,趴在桌子上,哭得伤心。

罗砀上前,把人从椅子上拎下来,动作粗暴,“咔”的一声,罗介的手脱臼了。

罗介吃痛,顿时歇斯底里地大哭,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打罗砀。

罗砀也没想到罗介这么脆皮,拎一下就脱臼,皱着眉头,急了一脑门的汗,掏出手机想给医生打电话,手机却被罗介打掉。

“啪”一声摔在地上。

罗砀顿时来了火,松开罗介将他推开。

“你发什么疯?活该你妈不要你!”

“啊!!啊——!不许你这样说!不是!是你!妈妈讨厌你!妈妈讨厌你,才不回家的!”

“我?”

怒火灼得罗砀心口疼。

“你妈到底讨厌谁你心里不清楚?密码都换了,还把锅往我身上甩?你以为你是什么很讨人喜欢的小孩子?”

“不许你说!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妈妈就是讨厌你!”

“你给我闭嘴!”

张姨送完警察,听到动静连忙上楼。

罗介正哭着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一下一下地往罗砀的身上砸,很用力,连表情都在使劲,另一只胳膊反常地耷拉着。

屋里一片狼藉。

简直是鸡飞狗跳。

罗砀抓住罗介的肩膀,控制着他,一个字都不想再和罗介争,转头吩咐张姨。

“给医生打电话,让医生到家里来一趟。”

“好好好。”

张姨不敢耽搁,连忙给医生打电话,让医生来一趟。

医生来得快,把罗介的手臂接上了,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

张姨一一记下。

医生走了。

罗介坐在沙发上,还在哭。

罗砀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屋子,闹心。

他是接到学校电话,得知罗介走丢,请假回来的,现在罗介回来了,他还要回去上班。

“张姨,把他摔坏的,扔掉的东西全都扔了。”

张姨连连应了。

罗砀下楼,经过罗介身边。

沉声警告。

“再敢到处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你现在就去监控前面站着!站到我下班为止!”

罗介一抹眼泪,从沙发上下去,站在监控前面。

背影看起来倔强又委屈。

张姨有些不忍,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收拾东西的时候温声细语地问他是不是都不要了?

有好些都没摔坏。

罗介咬着牙,忍着眼泪。

“不要。”

张姨就去收拾。

东西多,她先用一个大口袋装着,拖到了后门不碍事的地方。

等明天和家里的垃圾一起扔了。

收拾好了屋子,张姨又去做了些罗介爱吃的,哄着罚站的罗介吃下去。

等到晚上,张姨收拾厨余垃圾,一看自己放在后门的大口袋不见了,找了一圈都没看到。

不会吧?

不会在房间吧?

张姨轻手轻脚地上楼,推开门看到罗介把脏兮兮的小鲨鱼抱得紧紧的,小脸蛋埋在鲨鱼肚子里哭。

张姨哀叹一声,默默地关上了房门,内心叫苦不迭。

家里是越来越乱了。

这一大一小,也越来越会给她找事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续下一篇:

她无语到极点,离婚冷静期都要到了,他怎么还会认为她在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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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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