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医者》,天才之于社会

娱乐硬糖 2023-11-21 21:00:31

作者|谢明宏

编辑|李春晖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我们看待天才的方式,往往受限于个体认知架构和整体社会意识。当韦神拿着一袋馒头走过校园,有人对天才顶礼膜拜,有人羡其状态自在通透,也有人觉得“这样找不到对象”。

至于天才如何看待周遭的人,就不是我等凡俗之辈可以揣摩的了。也许像唐伯虎那样,“别人笑我忒风骚,我笑他人看不穿”。也可能像数学家纳什一样,患上社恐,感觉被铺天盖地的“他者”包围的日常很惊惧。

真正超群的人,可能都在“带病生活”。当他们在某些领域天赋卓越时,就可能在正常的领域普普通通甚至与普罗大众格格不入。刚刚在湖南卫视、芒果TV开播的《非凡医者》,便将这个国产剧极少涉及的命题摆到我们面前——天才如何完成自我的社会化,社会又如何接纳和看待天才?

《非凡医者》是由陆川担任导演,张晚意、姜珮瑶、郑云龙、吕晓霖、柳小海、王志飞领衔主演,冯雷、王耀庆特邀主演的都市医疗剧,讲述了天才医生陈辉成长过程中的阵痛与治愈,并展现了医疗行业的芸芸百态。

硬糖君连追5集,向大家报告:好消息,是个医学天才。坏消息,是个社交笨蛋。有意思的地方在于,陈辉既可以对同行做出天赋碾压,也必须要接受社会法则的“毒打”。

《非凡医者》第一次让观众没那么期待主角光环。它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衡法则,诠释了个体与社会关系的微妙之处。并非人人皆是天才,但这种用自身棱角与社会主流去磨合的疼痛与迷惘,却人所共有。

天才的社会化

遇到被高空玻璃砸伤的小孩,快速判断气胸,并在入院后强调必须做“心超”,《非凡医者》里陈辉所做的每一步都是超前的。《史记·扁鹊仓公列传》里记载扁鹊喝了灵药后“尽见五藏症结”的肉眼CT,竟然真的具象化地发生在了当代角色身上。

硬糖君以为打开了一部《逍遥医仙》之类的爽文,却没想到社会法则的樊笼如影随形。陈辉抱着酒精拿着小刀冲出便利店,店员在后面大喊“没给钱呢”。得亏吃瓜群众解释在救人,不然高低要被当成抢东西。到了医院,因为嚷着给病人做“心超”的反应过于激烈,保安大哥多处阻拦以为是闹事的。想方设法来到会议室,又因为语言障碍说不清楚迟到的原因。

种种麻烦,让人恨不得给陈辉“租一张嘴”。在普通人看来三句话就能解释的事,放在陈辉身上跟通关游戏似的。试想,第一句话在便利店“我要去前面救人,钱稍后付。”第二句话问分诊台“刚急救送进来的小孩被推到哪儿了?”第三句话“对不起院长,路上救人迟到了,现在那个孩子可能有心包积液需要做心超,请带我去手术室。”

在硬糖君看来,“天才的社会化”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陈辉自己如何去融入,二是周遭环境如何去接纳。普云医院针对他入职就分成两派,也代表了两种普遍观点。江院长为了求稳,认为医院需要有稳定沟通能力的医生,避免日后产生纠纷。潘院长则坚持天才不可或缺,应该在专业上加以培养。

于是在这场自觉的社会化过程中,我们看到陈辉学习表达想法、锻炼沟通能力,甚至是培养共情能力。从被罗海涛厌烦,到变成对方信任的好医生,并委以遗书,最不擅长交际的他却完成了对罗海涛父亲身份的真正理解。

事实上,《非凡医者》不仅在讲天才的社会化,它更可以映射出个性鲜明的个体如何与社会“过招”。这是个体与集体的关系,也是个性与共性的关系。也许我们没有陈辉那么高的天赋,但也有鲜明的棱角以及内心的秩序需要维护。融入社会日常,需要学习在完成任务时保持个性不被磨灭,必要时有方式方法地坚持自我原则。

方仲永之所以“泯然众人矣”,既有他天慧早现后继乏力的原因,更有过早融入社会被凡俗法则所规训的层面。在陈辉的成长线中,他的天分不改,而他与人交流的真诚不变。他并没有被改造成一个普通的医生,而是他把自己改造成了一个可被接受的有棱角的人。

当医者仁心碰上赤子之心

大学专业成绩第一,拿了四次一等奖学金,发了三篇SCI论文。陈辉虽然有着极高的医学天分,但内心赤诚如同孩子。每天早晨他会把衣服排成一线,被子的折角永远90度,瓶子里的水不多不少2000毫升,路过机器人会敬个礼。他生活模式的刻板重复,有点像普通人的“强迫症”。

但《非凡医者》又通过对陈辉的人物塑造,剖白了天才的赤子之心和医者仁心。因为姐姐的意外,他内心笃定不能再让生命消逝在自己眼前。当被质疑开刀救小孩不符合操作规程时,他只好诵读起医学誓言。那一句“健康所系,性命相托”,让多少老医生为之动容。

当我们在考虑医疗事故、纠纷、舆论时,却忘记了医学的本质就是治病救人,这不得不说是普通人被社会法则打磨后丢掉的初心。剧中有解释,陈辉所患的阿斯伯格综合征属于广泛性发育障碍。表现为缺乏交往技巧,沟通的能力差,行为模式刻板,运动发育延迟。

但硬糖君需要指出的是,阿斯伯格综合征之所以被定义为一种症状或疾病,其标准是以社会准则去界定的。因为社会要求我们要有交往技巧、沟通能力、灵活的行为模式,所以缺乏相应能力的人就成了某种不健全或者“生病的人”。但实际上,有着丰富交往技巧和沟通能力、变得过于圆滑世故,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不健全呢?

如同《美丽心灵》展现了不为人知的纳什,《非凡医者》起于“非凡”却立足“平凡”。陆川导演没有让我们仰望天才,也没有让我们非议天才,而是创造了一个角度让我们平视天才。

剧集真正把陈辉塑造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张晚意的演绎则让观众能够与角色深度共情。细心的观众会发现,他的台词基本过滤掉了主谓宾只保留基本动词,这是属于陈辉特有的表达方式。而他词不达意时的焦急和刻板动作,则明显是一种应激后的生理反应。

陈辉的童年饱受创伤,父亲责备他是扫把星,怪他把五十块钱的生活费全买了肉馅。这导致他在融入社会的过程里不够圆熟,但他永远单纯对待病患永远保有深切的同理心,这又是极为难得的。可以说,缺席的社会化训练保护了他的赤子之心。

他不懂人情世故,所以根本没想到罗海涛给他的信封会被误会成红包。他也不会揣摩办公室氛围,听到王医生说刘主任房子着火了,就如实转告给刘主任。就连被患者家属打出鼻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跌跌撞撞,可可爱爱,他其实才是老天偏爱的“笨小孩”。

见疾病,见生死,见人性

当看到《非凡医者》的导演和编剧是陆川时,硬糖君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电影感。但实际上,除了镜头语言的丰富,陆川带给《非凡医者》更多的是情感颗粒度的细化。一个医疗事件多方人物与多种情感纠葛,常常让人感慨细活儿见功夫。

《非凡医者》往往通过生死之际描摹人性的多元复杂。剧集抓取到了一些过去类型剧没有抓到的医患关系的幽微之处。王耀庆饰演的罗海涛,刚开始给人一种不负责任父亲的感觉,以为他不会捐肝给大儿子。随着剧情深入才发现因为夫妻关系破裂,他长期都没能见到大儿子,他其实为儿子倍感骄傲。

罗海涛的纠结,正是复杂人性的呈现。他既想给大儿子捐肝,又害怕出意外导致第二任妻子萌萌和腹中孩子没人照顾。但他最终还是决定捐肝,理由让人动容。“我没办法和你(指萌萌)过着美好的生活,然后在漫长的余生里追悔我曾有机会救我的儿子。”这时观众眼里已经没有“缺位的父亲”,而是在两个家庭责任间两难的男人。

萌萌因为罗海涛的遗书,理解了老罗及其前妻,取消了对医院的指控。当她把襁褓中的妹妹放在罗宸宇旁边时,《非凡医者》呈现了一种血脉的连接。虽然罗海涛永远的离开了,但这对兄妹未来还有更广阔的路要携手走下去。

与疾病纠缠不休的,永远是患者对生活的牵念。王医生让鲁志国出院,不是为了医院床位周转率而是看到了对方工作的不易,是站在其生计上考虑。对于手停口停的鲁志国来说,尽快挣钱养家确实排在了身体之前。

刘主任和敏茹的剧情,聚焦的是患者主观意愿和医疗客观实际的矛盾。从医疗客观出发应该全切,可是患者的体面和尊严如何协调?当看到她因为假发被发现而慌张痛哭时,我们确实感受到了患者的无力。

剧中的群像也相当出彩,除了陈辉、袁野、贺同这样的青年群像,也有刘主任王医生白医生这样的骨干形象,代际内部与代际之间的医生形象碰撞,营造了具有人情味和现实况味的医务工作者生态。

马医生旁听丈夫刘主任关于其前女友治疗方案的讨论会,就堪称情感修罗场,令人忍俊不禁。而马医生不但在治疗方案上签字还主动照顾敏茹的情节,也让人心怀为之一舒。没有老生常谈的争风吃醋,而是作为敏茹老同学老朋友角度的关怀扶持。

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有一组同时进行的画面,陈辉在储藏室寻找停产的无水酒精,而贺同反复练习插管克服自己失误的阴影。两个青年医生,都在用各自的方法完成自我成长。

当一部医疗剧带给我们的思考远超治病本身,它就已经完成了蜕变。应该说,关于人性和情感,《非凡医者》都找到了更丰满的维度,这显然是医疗类型剧的一次叙事变奏和类型拓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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