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文艺的香港

鹰瞳的世界 2025-01-22 05:54:47

过往腊月到香港,看到的满大街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自然联想到辛弃疾《青玉案.元夕》里的句子:“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以前没有路灯,想其中的“灯火”应该有灯笼,人们摆动着鱼形、龙形的彩色灯笼,如鱼龙闹海一般,“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大红灯笼高高挂▲

随着春节临近,街道上、公园里、商铺门前,一盏盏大红灯笼早早挂起,将过节的氛围感拉满。

灯笼历来是春节、元宵节的“气氛”担当,它有方形、纺锤形等不同的造型,现在最常见的是象征“团圆”的圆形;它也有红、黄、青蓝等不同颜色,但“除夕灯笼似火红,烟花争艳闹天宫”,最常见的还是象征“红火”的大红灯笼。人间至味是团圆,红红火火过新年,团圆与红火是最美好的祝福。

挂灯笼,必须是双数,好事成双;也讲究对称,美观和谐。挂上灯笼,“红”运当头,十分喜庆。在很多地方,谁家盖了新房或乔迁新居,亦会在门楼挂上崭新的红色大灯笼;家里有儿女结婚,当然更少不了红灯笼。

一盏盏大红灯笼早早挂起▲

时至今日,你如果“龙尾蛇头”再来到香港街头,时时倒映在内心的是昔日的香港风物。

虽然我们已经不再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文艺青年,但香港依然是一座文艺的城。我亦已经不再是能够自称“二十来岁”的人,但香港依然很“年轻”。

“年轻的文艺青年”是一种多么迷人的人物形象,这是香港在我心中的人格投射。香港有太多与文学、艺术相关的故事。这样的发现,当然并不仅仅因为我作为一名“小青年”,曾踏足过香港文学的研究视野,更多的是香港的地景,实在留下了太多文学的踪迹。以至于今天听到叮叮车行进的声音,我想起的是张爱玲。

听到叮叮车行进的声音▲

张爱玲住在香港的时间里,“叮叮”成为她至为熟悉的街声。

那时她在香港写剧本,翻译美国作家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 1803-1882)与欧内斯特·米勒·海明威(Ernest Miller Hemingway,1899-1961),依靠不多的薪水,相当艰难地度日。她住在英皇道,也住过北角。张爱玲之所以找到这两处房子,大概都与宋淇及其太太邝文美有关。他们是张爱玲在香港最亲密的朋友。张爱玲最为著名的一张照片,就是香港当地女作家邝文美陪她在英皇道街角的一家照相馆拍的。这张照片里的张爱玲叉着腰得意仰头,意气风发,但此刻张爱玲却身处于困顿的现实。只要我经过英皇道,内心就迴荡着一个确切的想像:张爱玲曾经住在这里。就是这条街,一九五四年,三十四岁的张爱玲在这里走过。

张爱玲生活在香港的时光里▲

在此之前,同样在香港,那时战争还没结束。梳学生头、戴全框眼镜的张爱玲在香港大学获得文科二年级的两个奖学金,成为她青春时代的最大骄傲之一。

想必那时的她,大概有不少时刻,曾心满意足地走过宝珊道,从课室回宿舍。对于这种快乐,学生最为熟稔。一生都在寻求他人和世界的肯定,“好学生”的紧箍咒让太多人成为“优秀”的“俘虏”。然而这一点,勤勉的学生早已内化于心。坚持“出名要趁早”的张爱玲,想必对这种优绩主义的压迫与其中隐秘的满足相当熟稔。这一点,张爱玲和我们以及我们周遭的每一代学人没有区别。在香港的张爱玲,起起落落,既是时代的影子,也是人生的遭际。

戴全框眼镜的张爱玲▲

这就是香港的魅力。我们这些改革开放后读张爱玲长大的一代,出行香港想起的都是那些现代文学里的香港风景。

在那些风景里,不仅无法绕过张爱玲,更无法绕过萧红、戴望舒以及刘以鬯等一系列“南下文人”。“南下文人”的故事,许鞍华在《明月几时有》中就提过。翻查资料发现,他们中的一些人原来跟我们一样也是“七0、八0、甚至九0后”,例如茅盾,只是我们之间相差了一个世纪。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香港▲

那些老一辈儿见识的香港,应该跟我心中的香港很不同。

如茅盾在香港写作的时间,是上世纪的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在老照片中,我见过那时的香港,房屋与街道,以及大大小小的招牌、看板、广告,和当年的“南下文人”共享同一些香港风景。史料的迷人之处就在这里,两个世纪的“几几后”看过同一个戏院在一九三八年布置的海报《六月飞霜》(由汪福庆执导的剧情片)。穿越时空的一刻,原来也并不是那么困难。而这样的穿越,验证了一句老生常谈的话:历史就是一个循环的叙事。不同时代的人们,不仅经历着同样的爱恨情仇,他们还思考着相似的问题,拥有同一种心灵风景。

茅盾在上世纪写作时代的香港▲

我心中的香港正是这样一个历史化的香港。这是学者弗雷德里克.詹姆逊(Fredric Jameson,1934—2024)的视野,“永远历史化”。

笔者并不全然信服詹姆逊的理论,但在回顾描述写作的时间,它总是能让我摆脱那种平面的、平庸的想象,进入一种澎湃的、蓬勃的思考维度。也只有不断地“历史化”,一个空间才具有多维展开的可能。于是,我所熟悉的香港,不仅仅停留于当前的时空,而是在一个具有无穷可能的宇宙不断向四面延伸的叙事脉络。从这个角度而言,我们很多时候对香港的想像都过于狭窄。实际上,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有心人去读它的地方志,就能发现,它的历史原来如此丰厚。光是想像在宏大叙事之下隐匿的民间,就可以生产出无穷的故事。

学者弗雷德里克.詹姆逊▲

在对历史的蓬勃想象中,香港呼应了张爱玲最爱使用的一种叙事话语──“传奇”。

这样的“传奇”是日常的。街角转个弯就能遇见一桩“传奇”,这就是香港。有一次老友和我谈起去香港淘书的经历,他用一种怀旧的语气说起多年前,他在诸多香港二楼书店找到了珍稀版本的鲁迅译著。那时他是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如今许多岁月过去了。他依然锐气不减,那时的香港记忆也依然鲜活。淘书是一件时时便能遇见“传奇”的事,岁月变迁中人的“不变”又何尝不是?

诸多香港二楼旧书店▲

细数我的香港记忆,那些港地故事同时也是心事。

我们都不得不承认,对于香港,我们所知的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多。但也正是这样的欠缺,让我对香港总是充满了探索的欲望。哪怕这种探索,是一种莽撞的文本挖掘;哪怕我们这代人,距离历史中的香港,实则已经非常遥远。但我坚信,信奉新历史主义的人始终拥有一种天真的勇气,这种勇气得以让我们的香港想像走向无穷的可能。

油麻地库布里克书店▲

当写这篇小稿件的时候,美国网友在小红书的“狂欢”应该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突然之间,大洋两岸的网友们似乎找到了直接沟通的渠道,开始就任何能想到的问题“跨洋磋商”。先是有“中美网友大型对账”,互相了解彼此不同工种的收入状况,然后为了搞清楚真实的购买力,美国网友发帖询问“在中国,一盒十二个鸡蛋多少钱”?就这样一个简简单单一句话的帖子,半天时间引得近几千条回复。作为一个常年旅居国外的国人,偶尔也“沾光”第一次在短时间内全面了解了内地不同地区、不同品质的鸡蛋价格,“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美国网友在小红书的“狂欢”▲

还有美国中学生贴出自己学校午餐的照片——面包、土豆泥、西红柿、肉饼,邀请中国朋友分享他们的学校午餐。

当国内网友把八大菜系的中式佳肴分享出来后,别说“没见过世面”的外国人,就算相比而言“见多识广”的我,也被评论区的图片看饿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中华美食,口水一地呀。

国内网友分享的美食图片▲

各路“国家队”自然也没有错过这波“泼天的流量”,春节联欢晚会的小红书官方账号,也推出了英文版的宣传片,向外国网友介绍Spring Festival。

这条九十秒的视频,如果是提前准备的,那只能说运气太好;如果是“小红书难民”们到来之后才准备的,算上决策、策划、制作的时间,那效率就太高了。

为了快速融入小红书,纷纷发出了自家猫咪的美照▲

小红书上,开放的中国欢迎你!历史的文艺的的香港迎接来这里度过美好的Spring Festival!

《香港感怀》[清]黄遵宪

流水游龙外,平波又画桡。

佛犹夸国乐,奴亦挟天骄。

御气毬千尺,驰风马百骁。

街弹巡赤棒,独少市声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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