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1952年11月15日至27日举办的“碧潼战俘营奥林匹克运动会”,很多人都认为是韩国战俘跑赢了美国战俘,并且包揽了所有长短跑项目的冠军,这是一个梗而非史实:当年韩国兵的体力远不及美军,他们就是真的参加了那次“奥运会”,也很难拿到奖牌,除非比赛项目中有“碰碰车”。
韩国兵溃逃时能撞死美军中将,那是因为沃克坐的是敞篷车且没系安全带(可能当时还不流行安全带),要是真撒开腿跑,能跑赢美军的还真不多——美军要是发现有人跑得比他们快,就会往那些跑得快的“友军”头上打照明弹,让志愿军追上去围歼。
有史以来甚至可能是空前绝后的那次战俘运动会,韩国似乎颗粒无收,这一点我们从《抗美援朝战争史》、《敌军工作史料》以及战俘管理人员的回忆录中就能得到证实——当时的一二三名是“载入史册”的,我们看名字,就知道那里面没有一个韩国战俘,当年战地记者拍摄的照片也可以作证,那里面确实没有韩国战俘的面孔。
韩国战俘一开始并不由志愿军管理,直到1951年3月之后,鉴于朝鲜物资紧缺,韩军战俘才由志愿军管理。
1951年4月,志愿军政治部成立志愿军战俘管理处,下设四个俘管团(后来又增加了五团)和两个俘管大队,其中两个俘管团收容管理韩军战俘,另两个俘管团和两个俘管大队收容管理美、英、法、加、哥、澳、菲、土、荷、比、希、墨和波多黎等十三国战俘,截至1951年6月,碧潼战俘营共有美军战俘两千余人,英军战俘八百余人,土耳其战俘二百余人。
碧潼战俘营得名于所在“碧潼郡”,该郡位于平安北道,是靠近中朝边界的一个半岛,东、西、南三面环水,西面高山,周边并没有围墙和铁丝网,战俘们夏天游泳冬天滑冰 ,活动相当自由,有些不吃猪肉的战俘还能吃到新鲜的大鱼,他们还经常到江边自己垂钓。
在举办战俘奥运会之前,各团就已经有了各种俱乐部,战俘们也根据各自爱好选择参加:美军战俘喜欢橄榄球、英军战俘喜欢足球,摔跤、足球人气最旺。
当年的美国篮球水平还没有独步天下, 志愿军俘管处主任王央公、科长王奈庆参加的俘管干部篮球队,经常同战俘篮球队打球,至于谁输谁赢,参加者都没有写,只是说“场面激烈而友好”。
随着战线的稳定、米格走廊的形成,美军飞机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轰炸(美军此前曾多次轰炸战俘营),再加上战俘们运动热情高涨,志愿军俘管处批准于1952年11月15日至27日在战俘五团驻地碧潼举办一次大型运动会,当时各国战俘还为运动会叫什么名字展开了争论,最后黑人战俘雷奇的说法得到了一致认可:“这次运动会将有十多个国家的战俘运动员代表参加,像一个大型国际盛会,就叫做‘中国人民志愿军碧潼战俘营奥林匹克运动会’吧!”
既然是奥运会,那自然少不了筹委会和下设的后勤组、竞赛组、裁判组、秘书组,黄耀昆作为志愿军俘管处的一员参加了各项筹备工作,并写下了《志愿军战俘营的“奥运会”》一文:“五个俘管团、两个俘管队均选出了运动会代表队,十四个国家和地区的战俘运动员代表共五百多人参加。”
据黄耀昆回忆,当时的战俘奥运会完全按照国际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模式进行,还举行了火炬传递仪式:美军战俘小威利斯·斯通手持火把跑步进入会场,将火把交给大会主席王央公,王央公点燃了主火炬。
1952年的战俘奥运会共有田径、球类、体操、单双杠、鞍马、拳击、摔跤、拔河等二十七个项目,参赛运动员三百五十九人,文艺表演二百零二人,战俘拉拉队二十六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美军战俘。
经过十二天的激烈角逐,各项“冠军”、“亚军”和第三名先后决出,其姓名也载入了史册:“个人总分第一名为德尔马·G.米勒,他获得了全能冠军、障碍赛冠军、撑竿跳高第一名;个人总分第二名为诺曼·克拉夫德,他获得了全能第二名、袋装跑第一名、100米跑亚军、跳远第三名;他还是战俘营中橄榄球队的教练和队长;个人总分第三名为安东尼·P.伊格尔斯,他获得了全能第三名、跳远冠军、400米跑冠军。”
从“冠亚军”的姓名中,我们大致可以猜到他们的国籍,黄耀昆没有提到任何一个韩国战俘的名字,极有可能是韩国战俘颗粒无收,也可能是他们已经移交给朝鲜方面,没有机会参加这次“奥运会”,组委会花费6亿元人民币(旧币,约合新人民币6万元)购买的景泰蓝花瓶、丝质雨伞、檀香木扇子、玉石项链、丝巾和手帕以及其他精美的奖品,没有一个韩国战俘在回忆录中说自己得到过。
很多国家的战俘回国后都写了感谢战俘管理人员的回忆录,只有韩国战俘保持缄默,这倒也符合他们的性格,同时也给读者诸君留下了两个有趣的问题:如果战俘奥运会的项目再多一些而且韩国战俘报名参加了,他们能在哪些项目上拿到奖牌? 有人说三千米跑项目前四名都由韩军战俘所包揽,那是真的吗?
有举行第二届么?
在哪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