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1976年我下乡到农村“插队”,那时每天的工分才3毛钱

紫袍加身时 2024-12-17 09:06:17

文/董文文

我家里兄弟姐妹三个,我是老大,有两个弟弟。

1976年正是上山下乡的高潮,根据当时的政策,作为“知青”的我下乡了,我的一个弟弟就可以留城里。大弟弟比我小一届,明年毕业他就可以留城里工作。我们是柳州东风汽车有限公司的子弟(简称柳汽)当时厂里都招收子弟进厂。

1976年高中毕业后,8月份就跟随厂里的子弟一起,到柳江县百朋公社,我分配到五九大队高田生产队插队。

那时正是农忙季节,南方水稻种植两季,双抢,抢收抢种。我也好好的体验了一把收割稻谷,插秧,耘田工作。

很快到了冬季,田里没有什么农活了,一天我被通知作为知青代表,到大队开会,会议内容是:公社号召兴修水利安排。

会后,我从大队走出来,只见不远处传来小孩的哭声和人群的喧嚣声。于是我就好奇地走过去看看,原来那是大队卫生室,里面挤满了人,外面也很多人。

只见一个男的赤脚医生,在那里忙得不可开交。很多发烧病人在呻吟,我在那里看了一会,基本上他给病人开的都是,复方氨基比林肌肉注射,复方感冒灵,板蓝根之类的药。原来是流行性感冒,难怪那么多病人。

我在高二时在柳州市卫校学习过几个月。高中时基本上都是安排:学工,学农,学军,学医。

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医学,但是量个体温,打个屁股针(医学术语叫:臀部肌肉注射)还是可以的。我上前跟那赤脚医生说:我帮你吧,我帮量体温和打针,你看病。他看我实际操作了一下,说还可以。

就这样,我在那里从早上11点半一直干到晚上9点半,中间没有一粒米进肚。病人都处理完了,回去也没有饭吃了,他说你到我家随便吃点吧,到了他家,是个大家庭,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父母,爱人和两个小孩。

我吃了一碗稀饭,一个红薯,还是热的,挺不错。后来大队党支书说,他是大队唯一一个共大毕业的赤脚医生。

一周后我接到通知,到龙怀水库担任卫生员,兼做后勤工作。水库离我们大队有约20公里,归里雍公社管。一次一个民工脚受伤裂口比较深,需要缝针才能愈合,工地没有条件,只能送到公社卫生院处理,卫生院的医生属于全科医生,内外妇儿全包。

到了那里,一个男医生值班,他姓覃,我把受伤的民工带给他看,他问我,你知道这样的情况怎么处理吗,我回答说,因为伤口太深,不好愈合,必须缝合伤口,先用双氧水清洗伤口,然后用生理盐水冲洗干净,碘酒消毒,75酒精脱碘,利多卡因表皮麻醉,缝合。

他问你缝合过吗,我说只练习过,没有实际操作,他说你来试试,我说好,在覃医生的指导下顺利的缝合完三针创面,他还表扬说你的外科结打得不错。我说是你指导有方。

两个月后我接到大队通知,让我回去,原来是大队卫生室的一个女赤脚医生生小孩,让我回去接替她的工作。为了尽快适应工作,我向赤脚医生借了他几本书学习,还找了农村常见病的预防与治疗等书一边学习,那时每天晚上都看书到半夜2、3点,一边跟赤脚医生学。

就这样在大队卫生所干了一年。

我们大队有七个生产小队四千多户人家。我们每天早上9点出发,背着药箱到各村巡回医疗,全大队的村庄都走过,认识不少村民,一般到晚上7、8结束,有时到晚上9点10点。

中午我自己带着红薯做午餐,晚上回去煮一点面条,放一点咸菜。村民都是讲壮话,刚开始一句听不懂,经过一段时间接触,能听懂百分之五十,会说百分之三十壮语。

1977年的端午节那天,覃医生说(他是卫生所的负责人)今天过节,回去早一点吧,6点多我从大队回知青点时,在田埂上有5、6个小孩朝我招手,并喊到“哒妮董、哒妮董”壮语称女孩子哒妮,男孩子叫哒磋。

我朝他们走过去问到:乜呀,咯列?意思是小孩,怎么了?只见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粽子,他们说:我们是送粽子给你的,我听了眼泪刷的一下流出来,他们把粽子往我怀里塞。有十多个呢,我插队的地方很穷的,每天工分才3毛钱左右,这些粽子可能自己都舍不得吃东西。

我说你们拿回去吃吧,他们说是他们的“老”(壮语是父母)叫送给你的。我心里的那份感觉无法言喻,真的。虽然这些粽子里没有肉,只有糯米,一点点绿豆和盐巴。却是一份浓浓的情意,几十年过去了,我也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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