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史笔记73:西罗马帝国是如何灭亡的?

永哥历史 2024-11-19 03:09:21

1、公元429年,汪达尔人在首领盖萨里克的率领下攻入北非。北非因为是西罗马帝国粮食和税收的重要来源,所以是帝国的命根子。但遗憾的是,面对汪达尔人对北非的进攻,西罗马帝国将领埃提乌斯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全力以赴,而是采用安抚的办法和汪达尔人达成和解。结果让汪达尔人在北非站稳脚跟,给帝国带了重大损失。

2、为什么埃提乌斯没能在第一时间全力以赴呢?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帝国的北部边界动荡不已,让他应接不暇。而且,北部的危险不光是来自日耳曼人,还有匈人的威胁。埃提乌斯稳住北部边界的办法,就是要么通过割地和赔款让匈人帮他打日耳曼人,要么就是在匈人大举进攻的时候再联合日耳曼人打匈人,总之就是让蛮族打蛮族。

3、阿提拉暴毙后,瓦伦提尼安三世最大的外患解除,他便开始着手解决埃提乌斯,要收回大权了。瓦伦提尼安三世和埃提乌斯的关系就很像之前他舅舅霍诺里乌斯和斯提里科的关系,都是君主年幼继位,压不住权臣。

4、不同在于瓦伦提尼安三世小的时候还有妈妈加拉·普拉西狄亚帮他摄政。后来东罗马帝国皇帝狄奥多西二世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他。霍诺里乌斯死后,狄奥多西二世率军亲征,于公元425年亲自把6岁的小女婿扶上了王位。遗憾的是这小两口未能生出儿子,只生了女儿,失去了罗马帝国最后一次统一的机会,也直接导致了东西罗马帝国两边的继承人危机。

5、公元433年,埃提乌斯在内斗中获胜,大权独揽,迫使皇太后靠边站。对于这种大权独揽的将领,皇帝肯定是讨厌的。公元450年,东罗马帝国皇帝狄奥多西二世从马上掉下来摔死了,瓦伦提尼安三世认为自己作为唯一的女婿,要去君士坦丁堡继承皇位。

6、然而,埃提乌斯认为,从家族继承规则、特别是从西罗马缺乏必要的政治和军事实力来看,这是不可能的,因而坚决拦着不同意去。后来果然,狄奥多西二世的姐姐普尔刻丽娅和老公马尔西安两口子继了位,说明埃提乌斯的判断是对的,但是瓦伦提尼安三世可不这么想,这就进一步加剧了他对埃提乌斯的讨厌。

7、公元454年,瓦伦提尼安三世在一次宫廷会议上亲手杀死了埃提乌斯。埃提乌斯的部下对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行为极为不满,公元455年他的近卫队长、埃提乌斯的老友马克西姆斯策划了报复。最终,瓦伦提尼安三世在罗马的马场观看马术比赛时,被两名士兵刺杀。

8、马克西姆斯在杀害瓦伦提尼安三世后,第二天便宣布自己成为皇帝。马克西姆斯篡位后,常规操作当然是娶皇帝的寡妻或者女儿以获得统治合法性,他自己有妻子,所以就只能安排儿子娶了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女儿尤多西娅。问题是这个公主尤多西娅早就许给汪达尔首领盖萨里克的儿子了。

9、不久之后,汪达尔王国的首领盖萨里克率军进攻罗马。面对这一威胁,马克西穆斯未能有效组织抵抗,甚至在汪达尔人接近罗马时企图逃跑。在他试图逃离罗马时,愤怒的罗马市民将他抓住并用石头砸死了他,把他的脑袋挑在一根竿子上,敲锣打鼓来了一次胜利大游行。

10、于是,汪达尔人兵不血刃,于公元455年又一次洗劫了罗马,除了金银财宝,还掳走了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皇后和两个公主。几百年的粮食补贴,几百年的权利剥夺,让罗马城彻底从一个公民社会沦为臣民社会。而臣民社会有一个恶劣的共性,就是底层民众总是勇于内斗和怯于外战。勇于内斗和怯于外战其实是一体两面。

11、臣民社会最大的问题,就是社会动员机制的失效。作为政治无效阶层,底层民众一旦形成聚集,就会对精英阶层释放出毫无理性的残暴;可是大敌当前,他们又表现的每个人都是路过打酱油的,表现出极度的顺从和懦弱。

12、这也解释了一个现象,就是匈人和所有日耳曼人都加在一起,按照英国历史学家彼得·希瑟的推算,战斗人员也不会超过15万,而当初罗马帝国军队规模按最保守的估计,也是30万,更何况还有6000万的庞大人口储备,为什么打不过区区十几万的蛮族军队?

13、这又引出一个问题,亦即同样是帝国体制,同样是臣民社会,面对公元370年前后匈人搅起的这场蛮族大动荡,为什么东罗马帝国撑住了,西罗马帝国却没有撑住呢?

14、东罗马帝国之所以能撑住蛮族入侵,主要有三个原因:其一是东罗马较为富裕,保住了主要的税收基地埃及和叙利亚;其二是君士坦丁堡位置优越从未被攻破,也就是东罗马帝国道统还在;其三是在宗教问题上态度相对温和。

15、瓦伦提尼安三世死后,西罗马帝国经历了频繁的皇帝更替和内外动荡,大多数皇帝都是被西哥特人操纵的傀儡。值得一提的是公元467年,利奥一世给西罗马帝国派来个皇帝叫安提莫斯。

16、安提莫斯是东罗马帝国国家野战军的最高指挥官,还娶了利奥一世的前任马尔西安皇帝的独生女。不用说,安提莫斯的存在对于利奥一世的统治合法性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让他去西边当皇帝,这是个双赢的安排。17、安提莫斯上任之后,局面一下就扭转过来了,西哥特人和勃艮第人以及高卢的罗马地主们都立即表示效忠。当时北方最大的威胁匈人已经鸟兽散,所以只要全力以赴收复北非,那自然是中兴有望。

18、当时帝国境内最大的三股蛮族势力——北非的汪达尔人、西班牙的苏维汇人和阿基坦的西哥特人,安提莫斯的战略是与西哥特人结盟,让他们去西班牙与苏维汇人交战,最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等他收拾完了北非的汪达尔人,再回过头来收拾这两个。

19、公元468年,利奥一世和安提莫斯下决心拿出了13万磅黄金的全部家底,组织了一支1100艘战舰的庞大舰队,兵发迦太基。但是很不幸,他们打输了。这场仗一打输,首先是胁肩谄媚的罗马地主们,又回到了蛮族的怀抱。

20、这场仗打输的另一个结果是,西哥特人立即开始了全面扩张,先是吞并了高卢的一大块,然后又拿下了几乎全部的西班牙。短短几年时间,西哥特人的地盘就扩张到东至阿尔卑斯山,北起卢瓦尔河,向南一直到直布罗陀海峡。阿尔卑斯山以西的所有领土,基本上就是西哥特人和勃艮第人两家瓜分了。

21、问题是这些地方的罗马地主为什么不反抗,愿意跟蛮族合作呢?因为日耳曼蛮族很讲道理。在勃艮第,罗马地主可以保住1/3的土地和2/3的佃户。作为补偿,他们就不用再交税了。另外,日耳曼蛮族识字的很少,行政职务和教会里的神职,基本都是能说会写的罗马精英来担任。公元500年前后,西罗马帝国的疆域里神职人员多达十万人,比政府官员那可多太多了。所以只要你是罗马传统精英,就不愁没有出路。而在西哥特人那边罗马地主的情况比勃艮第还要更好些。

22、公元472年安提莫斯在叛乱中被杀。安提莫斯死后,绝望的利奥一世只能向现实低头,于公元474年与汪达尔人签订了合约。这意味着,西罗马帝国被正式放弃了。

23、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当时的雇佣军首领奥多亚塞写信给当时的东罗马帝国的皇帝芝诺,说罗马帝国只需要有一个皇帝就够了,我愿意作为皇帝在意大利的代理人,以效犬马。芝诺顺水推舟,封了奥多亚塞“显贵”的称号,这就定下了君臣的名分。

24、奥多亚塞心领神会,立即废黜了西罗马帝国最后一位皇帝,把西罗马帝国皇帝的紫袍和印绶送回君士坦丁堡。讽刺的是,西罗马帝国这最后一位皇帝也叫奥古斯都。这个末代皇帝已经无足轻重到什么地步了呢?奥多亚塞甚至都不屑于杀他,而是在坎帕尼亚找了块地让他安度余生。至此,罗马帝国的西部部分正式消亡。

25、西罗马帝国虽然覆灭了,但是罗马的文化和政治体制却在蛮族的各王国里表现出强大的优势和生命力。虽然西罗马帝国的政权覆灭了,但是罗马文化和政治体制却还有旺盛的生命力和优势,在文化上对蛮族进行了非常成功的改造,而且大部分蛮族王国也主动承认东罗马帝国的宗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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