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冬日的一个夜晚,一支医疗小队刚结束工作,准备返回营中。但在马路中间,遇到一匹公狼挡道。
其他同志纷纷拿出自己的枪,想要结束这匹狼的生命。在中间的女军医赵曼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公狼,抬手制止压住他们的枪口。
随后拿出自己一直没舍得吃的肉包子丢给它,公狼看了眼包子,又直直盯着众人。
赵曼直直走过去,仿佛在验证什么。旁边的同志阻拦道:
“赵曼同志,那是狼,它在引你过去,别……”
还没等那个同志的话说完,那头狼见赵曼过来,终于动了。只是赵曼脚步一停,它也跟着坐在不远处。
面对丢来的肉包,狼没有吃,明显不饿,那它究竟是什么原因找上人类?它又为何与赵曼保持距离,需要把“猎物”引到特殊地方再杀死吗?
拯救内蒙古的冬天极度寒冷,广阔大草原上没有可以遮风挡雨的高大树木,每一阵寒风都几乎将人吹倒。
赵曼和其他同志刚刚结束对这一区域牧民的身体检查。
今天的任务有点重,检查完天已经黑了。他们拒绝了牧民的热情挽留,在夜色中赶路回营。
在准备回营时,一个大爷叮嘱道:
“如果遇到很多绿色的星星赶紧跑,驱赶、警示都可以。不要杀它们,因为他们是狼,会一直报复你们。
狼是一种非常聪明且危险的动物,一定要记住它很狡猾,不要相信饥饿中的它,因为那都是引猎物上钩的手段。
但它们也是最有灵性的生物……”
只是众人选择性地无视了最后一句,
老牧民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前面路上就已经遇上了一匹狼。
那头狼就那么静静坐在中间,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双绿色的眼睛反射着悠悠的光亮。
一名小同志直接将背后的枪取下,准备瞄准对面拦路的狼。赵曼搭把手搭在枪上,将枪口压下来,目光看向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不动的狼。
被压下枪口的小战士十分不解,看向赵曼:
“赵曼同志,你……”
“一头狼的死必定会引来狼群的报复,我们要相信刚才那位大爷的话,不能杀它。”
赵曼丢出自己一直不舍得吃的肉包,看着它滚到那狼的旁边。
那头狼看了一眼,就转过头,继续看着众人。
赵曼一直都相信万物皆有灵性的说法,看着狼既没有被恐吓离去,又没有吃掉自己的肉包,一个荒诞的想法逐渐在脑中形成,她自顾自向前走一步。
他的举动引来小战士的惊呼:
“赵曼同志,那是狼,它在引你过去,别……”
小同志还没有说完,只见那头狼动了,众人立马警戒起来。只见它往后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赵曼。
赵曼停下,它也停下,赵曼向前走,它也向前走。
赵曼不再犹豫,跟着面前这头狼往前走。
狼在一处草丛地停下,蹲在那里,看着赵曼。赵曼慢慢走过去,逐渐听到草丛里的声音。
她见狼没有攻击她的意思,胆子逐渐大了起来。走到离狼不足一米的地方,她看见了草丛里的另一只狼。
赵曼心下大惊,觉得自己中了狼的陷阱,这里还有埋伏的狼。只是,待她就着月光,看清“埋伏”的狼时,心里又安定下来。
那头狼没有引她来的这头狼高大,是只母狼。让赵曼下出这样的结论不是没有依据,它的肚子很大,哪怕侧卧在地,也能让她一眼辨认出来。
这是一头怀孕的母狼!
刚引她来的狼是这只母狼的伴侣,只见那狼舔了舔地上母狼的脸,随后看向赵曼。
赵曼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自己不是兽医,不知道怎样帮助狼生产,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赵曼喊来跟着她一路过来的同志,让他把医疗箱拿出来。
随后,赵曼小心翼翼地摸上母狼的腹部,看着旁边的公狼没有别的动作后,就快速检查了一遍。
结果和赵曼想得一样,这只母狼难产了,腹中至少有五只幼崽,其中一只被卡住,如果不快些产下,这些幼崽都会因窒息死去。
公狼就这么在旁边静静看着,仿佛它十分放心把伴侣和幼崽交到她的手上,这让赵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狼,那传闻中凶残、狡猾、危险的动物,却为了怀孕的母狼求助人类。
赵曼内心是震惊的,一匹狼向人类求助,听起来就很不可思议。但这件事就这样真真切切发生在她的周围,由不得她不相信。
心中不管多么震惊,她手中的动作也一直没有停。
忽然,公狼把目光转向马路上,赵曼回头一看,是拿医疗包的小同志过来了。
赵曼对着那边的小战士招了招手:
“你把医疗包扔过来,它只让我靠近,你们都离远点!”
“可是赵曼同志……”
“它不会伤害我,放心吧!”
像是为了应和赵曼,公狼转过了脑袋。
赵曼捡起医疗包,拿出手术刀,没错,她准备给这只狼剖腹产。
但,她不知道公狼同不同意,毕竟剖开肚子对于动物来说,就相当于“死亡”,“食物”。
出乎意料,公狼没有动作,反而一直舔着地上的母狼,最后直接卧在母狼旁边。
赵曼一边动作,一边摸着母狼的背脊,她是医生,十分清楚没有在麻药的情况下剖腹到底有多痛。
所幸,母狼挺了下来,和赵曼预测得不错,总共有六只小狼。
赵曼缝合完母狼的创口,又将自己的棉大衣脱下,把六只幼崽抱到衣服上擦干净,和母狼一起被放在大衣内。
公狼守着自己的伴侣,它的绿色眼睛依旧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寒光,但赵曼确不害怕了。
这匹狼感动了赵曼,所以她救了它的伴侣。
这不禁让人产生遐想,是所有的狼都如这头公狼一般“有情有义”吗?还是单这头公狼如此?
狼群狼,一种聪明狡猾,冷血残忍的动物,这一点相信看过一些电视电影的人都知道。
它们成群结队,经常偷牧民圈养的牛羊,袭击草原赶路的人们。
对于它们,大家似乎都抱着十二万分的警惕,不想重演《东坡先生与狼》的故事。
但狼其实也有着自己的温柔。在迁徙过程中,狼群一般会分成几个梯队。
第一梯队的狼的领头狼并不是首领,而是老狼和病狼。
让它们打头阵并不是为了吸引猎食者视线,而是因为他们年纪大了,生病后体力跟不上。
走在前面可以防止它们掉队,也能控制队伍前进的速度。
这一批狼哪怕体力和耐力跟不上壮年的狼,但它们阅历丰富,知道哪些地方能走,哪些地方不能走。
紧跟在第一梯队后面的是第二梯队,这一梯队的狼是狼群中最厉害,也是最为强壮的狼。
假如狼群受到攻击,那么它们当仁不让地会冲在最前面,保护族群。
处于中间的第三梯队则是母狼和幼狼,它们的数量很庞大,有条不紊地跟着队伍前进。
第四梯队也是十分强壮的狼,他们把母狼和幼狼牢牢护在中间,警惕着周围。跟在第四梯队的后面,还有一个梯队,这第五梯队不像其他梯队一样,数量众多。
第五梯队只有一匹狼,那是——狼王!
狼王跟在族群最后,警戒周围的同时,还要查看有没有族人掉队。若是出现敌人,狼王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前方,为族群开辟道路。
最弱的走在前面,最强的走在后面,这便是狼群在残酷的自然法则中留下的温柔。
因为它们不想失去任何一个族人,就像我们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家人一样。
为了维持族群生存,狼王在猎不到猎物的时候就会把视线转移到人类的身上。
对于这些“两脚兽”的凶残,狼群是见识过的,若是实在没有足够的猎物维持生存,他们也绝对不会招惹人类。
万物有灵,万物生灵。
狼并不是冷血的动物,它们是拥有感情的,这一点赵曼和她所在的部队深有体会。
狼的报恩自从上次赵曼帮助母狼顺利产下幼狼后,她又前往那个草丛几次,母狼创口差不多好全了。
这一次,赵曼特意带上了羊奶,母狼没有捕猎,仅靠公狼带回来的猎物,产出的奶水会供不住六只小狼。
只是这次她再前去,那里已经没有了母狼和幼狼的身影,只剩下一件破烂的军大衣。
赵曼十分失望,但也慢慢释然,毕竟狼不是狗。它们不是她的所有物,理应归属草原。
赵曼重新投入到工作上去,只是最近,却有些怪事发生!
小同志喊道:“又来了,门口又被放了几只死兔子!”
赵曼也稀奇,几天前就听值班的同志说有人给部队送兔子,怕他们不收,直接“偷偷”放在门外,不吭一声。
那时赵曼出去工作,没在营地,这次刚好赶上。
赵曼凑近之后,看见地上整整齐齐摆着四只兔子,统一脖子出血。她蹲下来看了看那兔子,皱起了眉头:
“这兔子是被野兽咬死的,上面还有血洞。”
“上一次也是这样?”
小战士点点头:“对,上次也是这样!”
赵曼忽然就浮出一个念头,这个预感丝毫不亚于之前碰见公狼的那次,怀着忐忑和期待的心清,她在值班亭一直监视着大门口的情况。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熟悉的“绿色星星”出现了,它的嘴里叼着两只兔子。
跟在它身后的母狼也叼着两只,它们把兔子摆在大门口就离开了。
赵曼没有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觉得,自然,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之后的时间,赵曼和她所在队伍慢慢和这两匹狼熟悉了起来,她为它们梳毛,它们为她指路。
偶尔,公狼和母狼还会带着它们的孩子前来,部队的人会喂它们一些食物,感情也越发深厚。
结语万物皆有灵,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人和动物在大自然的面前是平等的,每一份善意都会被公平对待。哪怕是象征着凶残狠戾的狼,也会在困难面前愿意相信人类。
对于帮助过它的人回以馈赠,对于伤害它的人回以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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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玫瑰先生】
【编辑|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