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某日,邓小平召来相伴七年的崔来儒至办公室,沉思片刻后轻声道:“你随我多年,征战四方,护我周全,照料生活。今全国解放,战事已息,我已安排你去军区速成中学进修文化。”
崔来儒闻邓政委令其离去,眼泪簌簌而下,道:“政委,我还能驾车服务。多年相伴,我实在舍不得离开您。”
邓小平深情地摆摆手说道:“我心里也舍不得你离开。但你还年轻,应该去学习文化,做些更适合你的工作,这是我的期望。”
泪光闪烁间,崔来儒回想起初见邓政委的场景……
【崔来儒是如何来到邓小平身边的】
1942年6月2日,对崔来儒而言刻骨铭心。当时他虽仅16岁,却已当兵一年多,在八路军办事处处长王维满身旁担任警卫职责。
尽管他年纪尚幼,却拥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面容中透出率真、顽皮与机智。然而,他不愿仅做首长身边的警卫员,梦想着奔赴前线,与日本侵略者真刀真枪地较量。
既然组织已发命令,崔来儒便遵从安排,留在总部担任警卫。但即便身处八路军总部,也并无绝对安全可言。
当日,日军三个师团共4万余人包围了八路军总部。副总司令彭德怀神色严峻,下令道:“老左,你带一路;老王,你带一路;我们分三队突围。”
彭德怀提到的老左是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老王则是八路军办事处处长王维满。战斗中,崔来儒腿部受伤,王维满见状,立刻背起他,艰难地向山顶爬去。
登顶后,他们发现副总参谋长左权仍在坡上指挥。霎时,一炮飞来,左权参谋长应声倒下,其立身之处瞬成平地,一位将星不幸陨落。
麻田铺突围后,崔来儒疗养了数月直至伤口愈合。康复后,他成为八路军副总参谋长滕代远的警卫员,开始执行新的职责。
滕代远任警卫员时间短暂。此次,他因工作调动离开总部,不再直接受崔来儒保护。崔来儒深知其中缘由,但仍固执地认为,是首长不再需要自己了。
崔来儒因那事蹲在草坪上哭了许久,迟迟不肯走。经保卫主任刘秉林耐心劝解,他终于哽咽道:“我想继续担任警卫员。”
确实,崔来儒曾长时间抵触担任警卫。但麻田突围事件后,他与首长间形成了深厚的情感纽带,这份情谊已让他难以割舍。
刘秉林笑着打趣道:“你机灵勤快,相貌堂堂,天生适合当警卫,首长们肯定喜欢你。别害羞了,我给你安排位首长,你见过邓小平政委吗?以后你就跟着他了。”
初次相见,邓政委颇有好感,满意地点头问:“小伙子,干得不错!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报告首长,我叫崔来儒,来自山西运城!”首长说:“哦,山西人,和关云长是同乡。你今年多大了?”我回答:“报告首长,我今年19岁。”
邓小平对刘伯承笑道:“你看我这模样,是不是像个娃娃似的。”两人相视而笑,气氛轻松调侃。
崔来儒觉得首长轻视了他,连忙辩解:“别看我个子矮,但力气大。我参军四年多,立过功,得过奖,还曾与鬼子交战。”
哦,真不简单,原来是个小英雄。有句老话说得好,大便泡虽大却没斤两,秤砣虽小却能压千斤。邓小平这几句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崔来儒经过一系列安排,顺利成为了邓小平的随行人员,正式开始了他在邓小平身边的工作与服务。
【邓小平三考崔来儒,交给他几件“宝贝”】
初次见面,邓小平从随身小皮包中取出一个红绸布包并展开,周围人立刻发出惊叹,崔来儒也瞬间瞪大了双眼。
邓小平赠予崔来儒一把镀银小巧手枪,精美如艺术品。崔来儒身为多年警卫,见过各式手枪,却首次见到这款。它其实是一把勃朗宁手枪。
他望着邓政委那充满亲切与信任的眼神,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在胸膛里不断升腾。
崔来儒跟随邓小平已近三月。某日,邓小平问:“你伴我这么久,有何想法?”
崔来儒在组装手枪的同时说道:“我没啥特别感想,就是跟着大家一起革命,最重要的就是听从命令,服从指挥。”
邓小平搁下笔,问道:“你不愿跟随我了吗?”崔来儒察觉失言,脸一下红了:“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上前线打仗更有干劲。”
邓小平语重心长地说:“前线杀敌重要,但指挥、政委、警卫员也关键。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取得胜利,你觉得对吗?”
崔来儒认识到自己理亏,频频点头以示赞同。随后,邓小平道:“认识到错误只是开始,我还得考验考验你,看你能否胜任我的警卫员。”
崔来儒闻政委欲考校,心中略显慌乱。邓小平严肃地问:“你先讲讲,警卫员的主要职责是什么?”
崔来儒精神一振,朗声回答:“保护首长安全与健康是主要职责。”邓小平点头,接着问:“作为警卫员,你每日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崔来儒条理清晰地说:“我们的主要任务包括打洗澡水、挖洞和挂地图。”邓小平随即提问:“那我再问,我打冲凉的洗澡水该去哪里打?”
崔来儒答道:“当然是去井里打。”邓小平追问:“若在野外或无井?”“那就去池塘取水!”
邓小平紧追不放地询问:“冬天时,池塘水若结冰该如何是好?”崔来儒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不知如何应答。
崔来儒诧异道:“猪脑子还能破冰打水?”邓小平含笑点头:“小鬼,冰水浴可是顶级享受,擦后浑身发热,比穿大皮袄还暖和。”
邓小平对小鬼的回答颇为满意,随即转身,拿起一个棕色长方形牛皮包笑道:“小鬼,我给你打满分。自今日起,我的三件宝物就交由你保管了。”
邓小平边说话边打开皮包上的铜扣,逐一拿出三件宝贝。首先是支美国派克钢笔,乃周恩来所赠,尽管笔帽已坏,他仍舍不得更换。
这第二件珍品是一副略显陈旧的扑克牌。晚年时期,邓小平酷爱桥牌,由此推测,他对桥牌的兴趣或许正是从那时起逐渐培养起来的。
随后,邓小平自皮包中取出数盒香烟,作为他的第三样珍品。他边递烟边说:“这是我的私藏,少了大锅饭无碍。这些交予你保管,望每日限量,不可超两包。”
邓小平交代完后,再次叮嘱:“把这些‘宝贝’交给你,既出于信任,也想减轻我的负担。望你别介意我给你的这些包袱。”
听着邓政委的叮嘱,崔来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虽曾跟随多位首长,却从未有过如此深入的交流,动容道:“邓政委,请放心,我会守护好您的宝贵之物,做好警卫任务。”
崔来儒曾连续七年担任邓小平的警卫员,在这期间,这些珍贵物品也一直伴随着他,整整七年时间。
【因为乱开枪,崔来儒被邓小平关了禁闭】
1947年,刘邓首长指挥部队沿陇海线与国民党军交战,历经多次战斗,最终取得了九战九捷的重大胜利。
崔来儒铭记,某战役后半夜,部队抵达山东菏泽。战士们沉睡时,刘伯承与邓小平未眠,他们在旧屋中铺开地图,架起电台,着手策划新的战斗计划。
天将破晓,崔来儒被轰鸣声猛然惊醒,意识到敌机来袭。他急忙唤醒刚入睡的邓小平,并搀扶着他,两人迅速躲入一处简陋的防空洞里。
刚躲进掩体,敌机就疯狂扫射起来。显然,敌人早有准备,直接对邓小平住的小草房进行了猛烈的轰炸和射击。
敌机飞走后,崔来儒急忙进入邓政委的房间,发现草屋内的许多物品已遭破坏,就连邓政委唯一的一床棉被,也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
崔来儒难过地认为自己是失职所致。邓小平见状安慰说:“别难过,我的被子也穿孔了,夏天盖挺凉快。革命胜利后,还能送博物馆展览。”
邓政委的一番言语,让崔来儒顿时止住了泪水,露出了笑容。
敌人误以为邓小平已遇难,次日于驻地上空散布传单,谎称邓小平与刘伯承均被炸死,企图扰乱部队士气。
邓小平阅读传单后,对刘伯承笑道:“咱们已‘死’过多次了。”言毕,两人发出爽朗的笑声。崔来儒和工作人员闻之,亦被其无畏精神所感染,随之欢笑不已。
实际上,类似这样的危险事件数不胜数。有一次,他们率部队渡汝河时,遭到了数十个国民党师部队的紧追不舍。
敌人部队逼近,敌机持续轰炸。为确保大队伍安全渡河,邓小平始终坚守在河边,亲自指挥调度。
崔来儒焦急地催促邓政委赶紧过河,其他首长也相继催促。但邓小平坚决不同意,他坚持要等到大部队全部通过,自己才肯过河。
过河时,崔来儒因紧张不慎将邓小平的行李落入河中。待行李被打捞上岸,里面的粗布被子已被河水浸染得面目全非。
崔来儒心想或许会被责备,但邓小平却笑道:“正好当花被子盖。”崔来儒记得,邓首长遇险从不惊慌。只要跟随他,崔来儒便觉心安,无所畏惧。
在崔来儒的记忆里,邓小平展现过严厉的一面。某日,他正与几名警卫员在院中为主官擦拭枪支,而邓小平与其他领导则在屋内召开会议。
邓小平当时使用着一支美式左轮手枪,他细心擦拭完毕后,不慎忽略了枪中仍装有子弹,随后便拿着枪与警卫们开起了玩笑。
他不慎触发了扳机,枪声随即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了正在会议室中的首长们,就连邓小平和刘伯承也被惊动了。
崔来儒身陷禁闭室,凝视着缓缓燃烧的香,满心委屈。他不禁暗想:邓首长怎会如此不留情面?就算犯了错,也不至于这般冷酷无情吧。
两小时后,邓小平召来崔来儒,严肃指出其行为已严重违纪,实属不当。
随后,邓小平语重心长地说:“小崔,正因你跟的是我,我才对你格外严格。否则,我何以服众,又怎能教育其他人?”
听完邓首长的讲话,崔来儒心中的不满顿时消散,他深刻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崔来儒离开邓小平,后来怎样了?】
邓小平对待崔来儒犹如照顾孩童。战争时,生活困苦,刘伯承、邓小平等首长津贴仅几块钱中州币,副食亦无特殊,与普通战士无异。
大别山艰难时期,崔来儒见邓小平极度消瘦,便寻来两颗鸡蛋为他冲了茶。邓小平仅饮半杯,便让给崔来儒,嘱咐道:“你也得喝下。”
另一次,邓小平见崔来儒鞋头破露脚趾,心生怜悯,便说:“小崔,我那双旧皮鞋还没换,你先拿去穿吧。”
崔来儒婉拒道:“首长,您的鞋也快坏了吧,还是您自己留着穿。我穿不合适,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好意。”
邓小平道:“天这么冷,露着脚趾头可不行,快穿上吧!”崔来儒第一次穿上皮鞋,心中涌动着温暖与喜悦。
新中国成立后,邓小平奔赴大西南,历任中共西南军区政委及西南军政委员会副书记等职,肩负重任,工作愈发繁忙,责任重大。
尽管如此,邓小平依然牵挂着他的警卫员,时刻表现出对他们的深切关怀,确保他们的需求得到满足,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1952年,邓小平认为崔来儒跟随自己工作进步有限,便叫来他,嘱咐道:“以后别跟我了,多学文化,以后出路多的是。”这正是文章开篇所描述的场景。
崔来儒满怀深情地望着邓小平,问道:“政委,您觉得我将来做些什么工作比较好?”
邓小平沉思片刻道:“为人民谋福祉,做实际工作,做什么都行。听说军区将招工程兵,他们将投身修路架桥、国防建设。我觉得,你去当工程兵挺好。”
崔来儒闻言点头,认真地说:“好,我决定加入工程兵,去修建地下防御工程,为国家铺设道路,架设桥梁。”
离别时,邓小平把陪伴他多年的枣红色牛皮包赠予崔来儒留念,含泪叮咛:“这包跟了我很久,是我的心头之物,你可得好好珍惜!”
崔来儒作为邓小平的贴身警卫员,此后历经诸多风雨,却始终将这个牛皮包随身携带,不曾离弃。
崔来儒告别邓小平后,进入军区速成中学深造,学成毕业即赴工程兵部队就职,持续为国家的建设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崔来儒时刻铭记老首长的谆谆教诲:无论身处何地,从事何种工作,都应始终坚持为人民谋福利,做有益之事。
离开老首长20多年来,他从普通工程兵做起,逐步晋升为连长、营长、团长,直至成为工程兵领导。期间,他架过的桥、修过的路,已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