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久久不肯在医院的收费处离去,心底里还是期盼着医院能够“宽限”自己几天,值班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办法,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春花看实在没办法了,无奈之下敲开了孩子主治医生的诊室。“孩子的治疗不能停,先给他记上吧,我给他担保。”心底的石头终于暂时落了地,春花左手抱着女儿,右手不断的擦拭着脸上的眼泪,不停地给医生道谢。
春花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丈夫勤劳本分,女儿灵动可爱,春花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妈妈。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春花并没有过多久。
2018年,女儿的一场普通高烧毁掉了原本一切都幸福。那年夏天两岁半的婧婧突然发起了高烧,精神也变得恍惚,春花给吃了退烧药后也没见缓解,第二天一早春花急急忙忙的把婧婧去医院,检查结果却如五雷轰顶般彻底击溃了春花的意志。
春花拿着结果手一直在发抖,诊断单上写着“病毒性脑炎”,这几个字赫然浮现在眼前,每一个字仿佛都可以压垮春花初为人母的脆弱意志。
还没来得及抱着女儿去诊室看结果,婧婧就晕厥在了春花怀里,呼吸也薄弱的几乎没有,“救人啊,救人啊,我姑娘没反应了。”春花慌不择神,只顾着跪在地上大喊救命。
在ICU抢救的十几天里,春花没日没夜地守在门外,头发掉了一半,整个人像老了十几岁。经过抢救,婧婧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完全像是换了一个孩子一样,智力、语言、肢体行动都有很大程度退化,并且还留下了癫痫后遗症,从那以后婧婧就需要一直吃药控制。
“癫痫可以吃药控制,但是智力和语言的恢复需要长时间的康复训练,现在有那种专门做这方面课程的机构,你们可以去试试,就是长期治疗费用不知道你们能坚持多久。”春花暗淡的眼神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治,我们砸锅卖铁也要给孩子治。”
春花怀着希望带女儿开始了漫长的康复治疗,春花说:“心不够狠的人带不了孩子在这里治疗,医生在那掰孩子腿,有时候还叫家长帮忙,孩子大哭着喊救命,当妈的心里感觉生不如死,孩子每哭一下,都感觉像刀子在自己的伤口上剜了一下。”春花实在于心不忍,每次医生叫春花帮忙劈腿,春花都会偷偷的给女儿减轻一点角度。
麻绳专挑细处断,丈夫的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一个异物,生长的速度几乎要糊住整个眼睛,已经到了不得切除的地步。没办法,春花又借贷给丈夫做了眼部异物切除手术。
期间春花又患上了肺部疾病,一直需要吃药控制。夫妻俩患病花掉了部分女儿的治疗费,婧婧只能被迫出院,之前已经有些进展的病情又退回到原点。
“你们在要一个吧,咋也不能叫一个孩子把整个家都拖垮了。”婆婆三番五次想让春花在要一个孩子,可还记得火烧眉毛的她根本没心思想这些,只想着先把女儿治好,哪怕会走路说话了春花心里都没有那么多愧疚。
“是我们还没治好孩子,现在说再要一个,总感觉对不住婧婧,哪怕家散了,也得把婧婧治到能说话走路。”春花坚定地说。
春花一边跟娘家借钱,一边领着女儿做治疗。开始时大家还都出手帮助,后来能帮的都帮了,春花再也没了办法,有好几次都是院领导给担保,才没被赶出医院。
春花心如死灰,不把女儿治好,自己一辈子都对不起婧婧。
可是想要医好女儿谈何容易,原本春花夫妇就养着一家六口人的吃食,现在丈夫的眼睛还不能出门。负债累累的春花不知道何去何从,女儿的治疗已经等不及了,身为妈妈的她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