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乾隆年间,扬州城那可是富贾云集、繁华热闹得紧呐!说起这城里的钱老爷,那可真是风光无限,靠着祖辈传下的丝绸生意,把个钱家经营得红红火火,家底厚实得很嘞!
他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钱文翰,自幼浸淫书海,写得一手好文章,在文坛崭露头角,是众人夸赞的才子;小儿子钱武勋呢,生得虎背熊腰,不爱那文墨之事,偏爱舞刀弄枪,投身行伍后,凭着一身的勇猛和机灵劲儿,立下赫赫战功,官至参将,好不威风!
两个儿子有了这般出息,自然想着要让老两口享享清福咯。这不,把钱老爷和钱夫人接到了京城的大宅子里头。刚到京城那会,钱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送礼的、巴结的,像那潮水一般涌来。
钱老爷整日里被人前呼后拥着,出入都是高朋满座,宴席不断,那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舒坦嘞,走在街上,腰杆子都挺得直直的,脑袋昂得高高的。
可这京城啊,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实则是个暗藏玄机的“大染缸”呐!官场上,眼红钱家的、跟他儿子不对付的,可都在暗处盯着嘞,就盼着他们家出点差错,好抓个把柄。
钱老爷本就是个风流性子,在扬州城的时候,就爱往那戏院、花坊里钻,喜欢听个小曲儿,逗逗那些个漂亮姑娘。到了京城,处处得小心行事,这可把他憋坏了,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浑身不自在。
住了几年,钱老爷实在是受不了这“规矩”,心里头就盘算着回扬州老家去。
巧了,这时候小儿子钱武勋接到军令,要去边疆驻防。钱夫人就提了一嘴,说要留小儿媳林氏在身边伺候着,她呀,习惯了林氏的照料,换个人呐,总觉得哪儿都不对劲。
小儿子虽说心里舍不得媳妇,可军令如山,又拗不过母亲,只好带着妾室,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京城,把林氏留在了父母身边。
京城这钱家府邸,雕梁画栋,气派非凡,今儿个又是一番热闹景象。大厅里,宾客们身着华服,笑语盈盈,手中捧着的礼盒,一个比一个精美。
“钱老爷,您可真是教子有方呐,两位公子如此出息,日后钱家必定更加昌盛啊!”一位胖嘟嘟的富商满脸堆笑,奉承着。
钱老爷捋了捋胡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嘴里却还谦虚着:“哪里哪里,犬子们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可那脸上的得意劲儿,任谁都瞧得出来。
待宾客散去,书房里,大儿子钱文翰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地劝道:“爹,您可悠着点,如今这京城,盯着咱家的眼睛可不少,稍有不慎,就会惹来麻烦呐。”
钱老爷不耐烦地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吾儿啊,你就是想得太多,咱不过是平日里寻点乐子,能出啥大乱子?”说着,又整了整衣衫,准备出门去赴下一场“局”。
可日子久了,这“乐子”还真就成了“麻烦”。那些个嫉妒的、使坏的,小动作不断,钱老爷渐渐觉得这京城的日子像戴了枷锁,沉重得很。
“罢了罢了,这京城啊,不是咱能长待的地儿,回老家去!”钱老爷一拍桌子,下了决心。
钱夫人一听,忙说:“那林氏也得回去,我可离不了她。”林氏虽满心不愿,却也无奈应下,只盼着这一分别,家里能一切顺遂。
回了扬州,钱老爷就像脱缰的野马,又找回了往日的“潇洒”。一大早,钱夫人刚起身,就见钱老爷哼着小曲,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
“你又要去哪儿鬼混?”钱夫人堵在门口,双手叉腰,满脸怒容。
钱老爷嘻嘻一笑,打着马虎眼:“夫人呐,许久没听那小曲儿,心里头痒痒,就去戏园子逛逛,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便侧身挤了出去,留下钱夫人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这头钱老爷逍遥自在,那头林氏可就遭了殃。林氏,出身书香世家,本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琴棋书画虽说不上精通,可也略懂一二。嫁入钱家后,也是尽心尽力伺候公婆,可婆婆这脾气,自从回了扬州,就越发暴躁,整日里鸡蛋里挑骨头。
就说这天,厨房里头忙得热火朝天,林氏本想着精心准备一桌好菜,讨公婆欢心。可谁知道,就因为一道菜上晚了那么一小会儿,钱夫人就大发雷霆。
“你这懒婆娘,干啥啥不行,这点事儿都办不好,是不是故意的?”钱夫人手持着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脸涨得通红。
林氏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地求饶:“婆婆恕罪,媳妇知错了,是媳妇疏忽,下次定不会再犯。”
烈日高悬,林氏就这么跪在庭院当中,汗水湿透了衣衫,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落下。正巧,钱老爷今儿个不知怎的,回来得早,一进院子,就瞧见了这一幕。
“夫人,这是作甚?咋让林氏跪在这儿?”钱老爷皱着眉,上前想要扶起林氏。
钱夫人却一把推开他,大声吼道:“你少管闲事,她犯错就得罚,你平日里不着家,这会儿倒装起好人来了。”
钱老爷看着倔强的钱夫人,又瞅瞅委屈的林氏,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夜里,林氏躺在床上,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心里头满是委屈和怨恨:“这日子,咋就这么苦呢?公公也是个不管事儿的,往后可咋熬啊。”
闷热的午后,一丝风都没有,蝉在树上扯着嗓子叫个不停,让人心里头越发烦闷。林氏今儿个倒霉,给婆婆绣的手帕,就因为一个针法错了,又惹得钱夫人火冒三丈。
“你这没用的东西,连个手帕都绣不好,诚心气我是不?”钱夫人边骂边把林氏推搡到院子里,“给我跪着,不跪够时辰不准起来!”
林氏瘦弱的身子在烈日下瑟瑟发抖,膝盖早就疼得没了知觉,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终是支撑不住,昏倒在地。钱夫人见状,心里头也慌了神,赶忙叫人去请郎中。
郎中匆匆赶来,把了把脉,脸上瞬间堆满了笑:“老夫人,恭喜呐,少夫人这是有喜啦!”
钱夫人一听,脸色刷地变得惨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郎中:“你说啥?有喜?这咋可能?”转过头,就恶狠狠地盯着林氏,“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说,这野种是谁的?”
林氏悠悠转醒,听到婆婆的质问,眼泪夺眶而出,拼命摇头:“婆婆,媳妇冤枉啊,媳妇每日都在家中,从未出过门,哪来的野种啊。”
“哼,没出过门?家里就你公公一个男人,不是他还能是谁?”钱夫人咬着牙,笃定地说道。
钱老爷傍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就被钱夫人拉到了林氏跟前。
“你干的好事,你看看,林氏都有你的孩子了,你还有啥可说的?”钱夫人指着林氏,手指都气得发抖。
钱老爷一脸懵,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氏:“你胡说八道啥呢?我啥都没干呐,你可别冤枉好人。”
林氏只是哭,咬着嘴唇,不说话。钱老爷急了,伸手就想拉林氏起来问个清楚,林氏却往后一缩,这一下,可把钱老爷惹火了,抬手就想打人:“你这妇人,为啥要污蔑我?”
林氏倔强地抬起头,看着钱老爷,眼里满是恨意:“您心里清楚。”
这下可好,家里这事儿就像长了翅膀,没几天,整个扬州城都传遍了,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钱老爷的“丑事”。钱老爷出门,总能听到旁人的指指点点,那些难听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得他浑身难受,只能躲在家里,唉声叹气。
钱武勋在边疆收到家里的信,心急如焚,日夜兼程地赶回了扬州。一进家门,瞧见家里气氛不对,二话不说,直奔林氏的房间。
“娘子,你别怕,跟我说实话,到底咋回事?”钱武勋看着憔悴的林氏,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林氏瞧见丈夫,积压已久的委屈瞬间爆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相公,你可算回来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原来,之前家里请了个画师来修缮书房,那画师年轻有才,心地善良。平日里,常看到林氏被婆婆刁难,又是罚站又是罚跪的,心里头可怜她,便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安慰林氏几句。一来二去,两人熟悉了,林氏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给了他,成了彼此的知心人。
有一回,两人心情烦闷,多喝了几杯酒,稀里糊涂地就走到了一起,哪成想,就有了这孩子。
钱武勋静静地听着,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等林氏说完,他沉默了许久,长叹了一口气。
“娘子,这些年,苦了你了,是我对不住你。”说着,他起身,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了一封休书,递给林氏,“你走吧,去找那画师,往后要好好过日子。”
林氏接过休书,泪如雨下:“相公,我……”
钱武勋摆了摆手,转身对着父母,神色严肃:“爹,娘,咱们家走到这一步,咱们都有错。我常年不在家,对娘子关心不够,你们也不该这般苛待她,才酿成今日的苦果。”
钱老爷和钱夫人听了,满脸羞愧,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林氏收拾了简单的行囊,走出钱家大门的时候,画师早已等在门外。他迎上前,紧紧握住林氏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柔:“别怕,以后我会护着你。”
林氏看着画师,破涕为笑,两人携手,渐渐消失在街头的人流之中。
钱老爷坐在庭院里,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回想起往昔的荒唐事,懊悔不已。他走到钱夫人身边,握住她的手,诚恳地说:“夫人,我错了,以前是我太糊涂,往后我哪都不去,就守着你,守着这个家。”
钱夫人眼中含泪,微微点头:“老头子,咱都改,把这日子过好。”
从那以后,钱家少了纷争,多了几分温馨。逢年过节,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虽说不再有往日的热闹喧嚣,可那股子暖暖的亲情,却流淌在每个人心间。
邻里们说起钱家的事儿,都忍不住感叹:“这人呐,犯错不可怕,只要能知错就改,还是能过上好日子嘞,家风呐,可得正咯,不然,祸事迟早找上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