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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赵一曼是著名的抗日民族英雄,她的故事家喻户晓,其精神令人钦佩。赵一曼捍卫了中国人民的民族尊严,却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仅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其唯一的儿子也因从小缺失家庭的关爱而有着悲剧的人生。
2岁离开母亲赵一曼,30岁才知母亲身份1929年,赵一曼从莫斯科回国后,就到湖北宜昌做党的地下工作。其间,她得到一个工人的救助,并在其家里生下了一个男婴,他就是赵一曼唯一的儿子陈掖贤。
赵一曼和儿子的唯一照片
陈掖贤出生后不久,宜昌的地下联络站就暴露了,赵一曼只好带着儿子四处奔波,经历种种劫难,他们终于在上海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可赵一曼放心不下革命事业,带着孩子又太危险,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使他们母子二人从此阴阳相隔。
1930年,赵一曼在上海见到了丈夫陈达邦的妹妹陈琮英,经过商量,赵一曼将孩子寄养在了陈达邦堂哥陈岳云家。
赵一曼
赵一曼知道,此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于是她抱着即将两岁的儿子照了最后一张照片,就算最后自己牺牲,也能给儿子留下纪念。
这张照片后来成为了唯一流传于世的母子合影,后保存在二姐李坤杰手中。
赵一曼的担心是正确的,此次离去万分危险。离开上海后,赵一曼就被调到了被日军严重侵略的东北,在沈阳工厂中领导工人斗争。
然而就在1936年,赵一曼在黑龙江珠河与日军激战时,不幸被俘。后来她在狱中与敌人进行了坚强斗争,最终于8月2日英勇就义。
临刑前,赵一曼忍着悲痛写下了送给儿子的遗书:“宁儿,母亲对于你没能尽到教育的责任,实在是件遗憾的事……”谁能想到,这句话竟成了赵一曼对儿子陈掖贤的预言。
陈掖贤离开母亲时只有2岁,对母亲的印象分毫没有,因此幼年时期他一直以为陈岳云就是他的父亲。直到12岁那年,他随表哥一同到陈岳云的印刷分厂打工,才从一些工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并不是陈岳云。
养父陈岳云见此也没有隐瞒,郑重地告诉他:“你的母亲叫李一超,已被日本人杀害。”赵一曼是化名,当时陈岳云并不知道赵一超就是赵一曼。
得知身份的陈掖贤对已经完全没有印象的母亲十分思念,他虽然在养父家受到了照顾,但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在这种环境下,陈掖贤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对母亲的思念也越来越浓烈。
陈掖贤
因赵一曼此前一直用李一超的名字进行活动,这也造成了她的身份迟迟不能确定。新中国成立后,李坤杰一直在打听妹妹的下落。后来,她将赵一曼留下的唯一的照片寄给了曾任中共满洲省委组织部长的何成湘,这才得知赵一曼就是李一超。
真相大白后,1957年,李坤杰带着陈掖贤参观了东北烈士纪念馆,在这里,陈掖贤见到了母亲留给他的遗书。悲痛的他,将遗书内容抄写在了笔记本上,回家后并在身上刻下“赵一曼”三个字,表示对母亲的怀念。
赵一曼是民族英雄,确定陈掖贤的身份后,政府就根据有关规定发放烈士家属抚恤金,通知陈掖贤去领。但陈掖贤执意不肯,说:“我怎么能用那个钱?我母亲为国捐躯,岂是用钱来衡量的?”
陈掖贤
陈掖贤作为英雄的后代,有着同赵一曼一样的爱国情怀和精神力量,他努力好学,年纪轻轻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56年于中国人民大学外交系毕业,是一位有志青年。
但可惜的是,陈掖贤的人生却是以悲剧收场,令人惋惜。
因缺失家庭关爱,造成人生悲剧就如赵一曼遗书中说的那样,为了革命,她牺牲了陪伴儿子的时间,未能对陈掖贤的教育尽力,也未能给予他家庭的温暖。因此,陈掖贤虽然有非常高的学历,上进的心,却还是没能逃过性格决定的命运。
陈掖贤从中国人民大学外交系毕业后,原本要被分配到外交部门工作,但组织经过考虑,因其“不适合外事工作”而把他分配到了北京工业学校任政治课教师。
后来,陈掖贤的同事袁宝珊说:“通过接触,我发现陈掖贤的马列主义理论基础扎实,并有广博历史知识和扎实的古汉语基础。”陈掖贤讲课时观点清楚,内容丰富,很受同学的喜欢。
陈掖贤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但其生活能力却一言难尽。
据袁宝珊说,陈掖贤从不注意个人仪表,常常不修边幅,甚至蓬头垢面。作为一位老师,其形象虽不需要严格要求,但至少让人不觉扎眼,可陈掖贤的形象实在看不过去。
此外,陈掖贤也不注重居室卫生,房间十分脏乱,每日睡觉的床上面只有一张凉席,席上放一床棉絮。
每日起床后,陈掖贤往往将被子一卷就完,从来不叠。室内地上全部都是烟头,很少打扫。为此,校领导将袁宝珊与之分配到了一个寝室,借此搞好卫生。
最让袁宝珊惊讶的是陈掖贤沉闷的性格,不爱讲话,心情经常变得郁闷。与袁宝珊住在一起后,陈掖贤才开始向他透露一些心事。陈掖贤告诉袁宝珊,自己暗恋上了一位女学生,叫张友莲。
张友莲毕业后,陈掖贤大胆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不久两人就办理了结婚手续。
就在人们以为陈掖贤结婚后生活就有所改善时,不想,他的悲剧人生才正式开始。这也是陈掖贤在人生最后二十年里,给同事们留下的仅有的记忆。
1959年,张友莲生下了一个女儿,可他们的婚姻也出现了问题。女儿仅有几个月,他们便离婚了,孩子跟随陈掖贤生活。
离婚后的张友莲失去了家庭和孩子,受到了巨大打击,不久就得了精神疾病,不能工作,生活也逐渐困难。
而另一边,陈掖贤自从有了女儿生活就被完全打乱,每月工资加到77元也依然不够用。校领导为了帮助他打理财务,就让袁宝珊替他保管工资,定时给他发钱。
陈掖贤、妻子和两个女儿
一开始都很正常,但没几天陈掖贤就又打乱了节奏,总是向袁宝珊提前预支。有时袁宝珊不给他,他便四处问人借钱,每到月底,钱就被花光了。
渐渐地,陈掖贤的心情越来越不好,总是愁眉苦脸,教学效果也随着他心情好坏而受到了影响。学校担心他患上了忧郁症,便让袁宝珊定期带他到医院治疗。
陈掖贤独自带着女儿忙不过来,再加上前妻生活困难,于是他们又复了婚,婚后又生下了一个女儿。这样一来,陈掖贤更是入不敷出,不仅要照顾两个女儿的生活起居,还要为妻子看病。
陈掖贤和同事
这时,一片阴云悄无声息地飘到了陈掖贤的头顶。1969年,陈掖贤被下放当了工人,这段时间里他总是低着头上下班,更加不与人交流。
1974年,陈掖贤好几天都没有上班,同事们到家里一看,发现他已经被饿得浑身僵硬,气息也非常微弱。眼看着将要没了性命,同事们将其送到了医院,这才救了过来。
可过了一段时间,陈掖贤又有好几天没有上班,当同事们再次打开他的房门时,却发现他已经自缢身亡了。
没有人知道陈掖贤为何会选择这条路,如果赵一曼在天之灵看到儿子的悲惨命运,不知会受到怎样的煎熬。
参考资料:
袁宝珊.赵一曼之子的非常人生.《共产党员(下半月)》.2007年第3期
杨永康,扬子江.赵一曼和她的丈夫、儿子与孙女.《世纪桥》.2005年Z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