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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傅涯是陈赓大将的妻子,与陈赓携手度过18年。在丈夫眼中,她是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在孩子眼中,她是宽容大度的好母亲;在战友眼中,她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女革命家。
2010年,傅涯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在对围绕在身边的子女嘱咐遗嘱时,突然提出一个要求:她希望死后不与陈赓合葬,而是让陈赓与前妻王根英葬在一起。
傅涯晚年
傅涯的决定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佩,但真要如此,对她而言又是非常不公平的,对此她的孩子们是怎样做的?
和陈赓结婚的原因与王根英有关傅涯中学时候参加抗日活动,遭到家人反对后,她毅然决然地奔赴延安圣地,在抗大总校文工团中工作。
当时傅涯一心都放在革命上,虽然有婚约,但并不想很快进入婚姻。于是,当陈赓向她追求时,她一开始并不愿意。之所以后来改变主意,是因为陈赓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讲自己跟王根英的感情,她被这种深情所打动。
陈赓和傅涯
陈赓是在上海做地下工作时认识王根英的。王根英9个兄弟姐妹,排行老二,因贫穷8岁时就跟着姐姐到纱厂做工。那段黑暗的童工生涯,是王根英毅然走向革命的根本原因。
1923年,17岁的王根英转到怡和纱厂做工,机缘巧合下,她进入了中国共产党举办的夜校,成为了这里的第一批学生。
家里的贫苦状况以及工厂里所受的压迫,让王根英对革命充满了向往,她很快就成为了工人运动中的一分子,参加了三次武装起义。
王根英
在夜校,王根英认识了陈赓。陈赓见到王根英的第一面,就被她坚强的信念深深吸引,并进行了追求。可当时王根英并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觉得陈赓能说会道爱开玩笑有点滑头,所以拒绝了陈赓的追求,为此,陈赓不知吃了多少闭门羹。
见“攻克”不了爱人,陈赓便将目标放在了王根英的家人身上。陈赓是湖南人,但他硬生生学会了一口地道的上海话,经常跑到王家跟王根英父母聊天。
王家父母很喜欢陈赓,便联合起来一起做女儿工作,王根英这才答应了结婚。
陈赓
婚后,陈赓和王根英十分恩爱,不久就生下了儿子陈知非。因工作关系,陈赓时常不在家里,家里大小活计都由王根英操持,但陈赓并不会忘记陪伴妻儿。
1933年的一天,陈赓很晚都没有回家,王根英意识到他可能被捕了。王根英焦急万分,到处托关系打听,但都没有个消息。精神过度紧张的王根英甚至出现了幻觉,为母亲打水时看到水桶里面有人头;与儿子外出时总感觉有人要抓她。
秋季的一天,王根英被工友出卖,被抓到了狱中。真到这一天时,王根英却是异常的冷静,在狱中学会了刺绣,还绣了一对菊花枕套和一个绣着老虎的书包。
陈赓
4年后,王根英终于被放了出来,她在同志们的帮助下来到了云阳八路军部政治部,与陈赓重获团聚。
然而团聚很短暂,不久陈赓被任命为129师386旅旅长,到前线打仗,王根英则去了延安。
到达延安圣地的王根英,成为了129师供给部的指导员。但在一次外出时,她遇到了敌人的包围,正要撤走,却发现文件没有带出。为防止泄密,她又返回去取,不料被敌人发现,激战中壮烈牺牲。
王根英和陈知非
王根英牺牲后,收到消息的陈赓痛不欲生,他立誓要为亡妻守节三年。
傅涯被陈赓的神情深深打动,这样一位有着对爱情忠贞的将军实在不多见,于是她答应了陈赓的追求。
不过,此时陈赓的三年之约还没有实现,他希望傅涯可以等他三年,傅涯点头答应。
陈赓和傅涯
善待王根英家属,主动让出与陈赓合葬位置1943年,在王根英牺牲的第四个年头,傅涯和陈赓步入了婚姻的殿堂。1945年,他们迎来了第一个孩子,取名陈知建。
这些年来,陈赓一直派人寻找他与王根英的孩子陈知非,但阴差阳错始终没有找到。直到1946年,陈知非才被接到了延安。
陈知非在上海过得很是艰难,为了谋生他擦过皮鞋,当过报童,还到工厂里给日本人当过在办公室与车间之间传话的。
陈知非和父亲陈赓
因受了不少苦,陈知非一度认为父亲不爱他,所以才抛下他不管。得知父亲已再婚,陈知非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此次与陈知非一起到延安的还有他的小姨,也是母亲王根英的亲妹妹王璇梅。路上,陈知非与王璇梅还私下嘀咕傅涯:“如果她对我们不好,我们就马上离开。”
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傅涯温柔善良,一见面就忙着给他们炖鸡吃,还帮陈知非抓衣服上的跳蚤。后来陈知非回忆:“见了面之后就再没有那个想法了。”
陈赓一家
傅涯视陈知非如自己亲生儿子般疼爱,给予了陈知非缺失的母爱,让他没有一点儿不适感。起初,陈知非并不好意思张口喊傅涯,细心的陈赓发觉了儿子的心思,开导道:“你还是好喊她‘妈妈’,我们是一家人。”
从此以后,陈知非改了口,与傅涯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不仅对陈是非视如己出,傅涯对王根英的其他亲人也很照顾。
陈赓一家
1948年,经陈赓介绍,王璇梅嫁给了陈锡联将军,以后的岁月里,王璇梅一直喊傅涯“姐”,关系如亲姐妹。
1949年,陈赓将王根英母亲接到了自己住的丁香花园,傅涯对老太太非常关心。1961年,陈赓去世,傅涯一个人要照顾好几个孩子,十分困难,但她还是会将自己的工资抽出一部分寄给王根英的母亲,直至老人去世。
陈赓去世后,傅涯十分伤心,一度不愿意回家,最后还是被她的老首长罗瑞卿痛批一顿才肯回去。之后,傅涯便开始整理丈夫的遗物,为丈夫写传。
傅涯晚年
傅涯对陈赓的爱是深沉的,陈赓去世时她才只有43岁,生活又如此困苦,完全可以改嫁。可她从没有这个想法,独自将所有儿女都抚养成人。
如此深沉的爱让人羡慕,到百年之后,她完全可以与陈赓葬在一起。但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还记得那位牺牲在敌人枪下的女英雄王根英。
在生命的最后几天,傅涯将所有儿女都叫到身边,对他们说:“我死了以后,不要跟你们父亲葬在一起,让他与王根英合葬吧!”听了母亲的话,陈知非感激地流出泪来。
陈知非
2010年1月4日,傅涯离开了人世间。得知噩耗,许多战友和群众都赶来送这位坚强的女革命家。
陈知建回忆道:“我们家的街坊邻居都来了,到八宝山来的有很多老百姓,这使我非常感动。”陈知建认为,百姓是出于对父亲陈赓的尊敬,同时也是对母亲的尊敬。
傅涯去世后,她的骨灰被安葬在八宝山革命公墓。但几个孩子却对她的遗嘱产生了动摇,他们认为将父亲陈赓与王根英葬在一起没错,但把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放在八宝山也不合适,于是他们经过商议,决定将他们三人埋葬在一起。
2011年,经过慎重考虑,孩子们向组织提出将父亲陈赓的墓从八宝山迁出,得到同意后,由长子陈知非带着三位老人的骨灰回到了故乡湖南湘潭湘乡。
如此,人们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在陈赓将军的墓旁,有两座小墓。左边是王根英夫人的墓,右边是傅涯的墓。这样一来,既成全了傅涯的心愿,又能使王根英与陈赓在天上团聚。
参考资料:
李菁.情义陈赓.《传奇•传记文学选刊》.2016年第2期
陈知进(口述),黄博(整理).父亲陈赓和母亲傅涯的往事.《各界》.2011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