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诗歌
沉默沉默是我将站在上面的岩石。
那在呼吸和呼吸之间的沉默,
它可能就是——现在还不是——死亡;
那在情人和情人之间的沉默,
肉体和心灵都不能将它跨越;
那在话语和话语之间的沉默,
真理在当中等待着被人听见;
那在世界和世界之间的沉默,
诺言在当中第一次签字盖章;
那在心跳和心跳之间的沉默,
我自己和沉默就在当中会面。
沉默是我将站在上面的岩石。
哦,当我用拳头敲打着岩石,
但愿潺潺的流水能不断涌出,
从我那渴望发现的源泉深处!
邹绛 译
试图祈祷这一次,我把我的躯体留在我后面,叫喊于
它黑暗的刺藜中。这个
世界上仍有美好事物。
它是黄昏。
它是那触摸面包的
女人之手的美好黑暗。
一棵树的精灵开始移动。
我触摸树叶。
我闭上眼睛,想起水。
致一棵开花的梨树美丽自然的花朵,
纯洁精美的躯体,
你没有颤抖而伫立。
落下的星光的微雾,
完美,在你的手无法抵达之处,
我多么妒忌你。
因为要是你能聆听该多好,
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
一些人类的事情。
一个老人
曾经在不可忍受的雪中
对我出现。
他的脸上有一撮
微微烧焦的白胡子。
他在明尼阿波利斯的一条街上
停下来抚摸我的脸。
他乞求道,把它给我吧。
我将不惜代价。
我退缩。我们两人都害怕,
我们溜走,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路上躲避着
寒风那残酷的冲刺。
美丽自然的花朵,
你怎样才可能
担心或打搅或关心
那感到羞耻的、无望的
老人?他如此接近死亡
他愿意拿出他所能
得到的一切爱,
即使冒险于
某个嘲笑的警察
或某个做作的自作聪明的年青人
撞碎他的假牙,
也许把他引到
暗处并在那里
仅仅为了好玩
而踢他的拱肋。
年青的树,没有负担任何
东西,除了你那美丽自然的花朵
和露水,我的
躯体中深色血液
与我的兄弟拉倒我。
在向日葵中间你可以不必害怕站在
它们中间。
这些面庞中的很多
看起来足以友善,
小向日葵将把它们潮湿的金色额头
倚靠在你的身躯上。
你甚至可以抬起手
在它们之间摘取一些面庞
把它们拉下来
轻轻地靠近自己的
面庞。
在这里,
在那里,
一株高大的向日葵,易断而伤痕累累,
带着那在一个老人中将是美好的事物
和宽容的耸肩显出一种憔悴
而失败的瞥视。它们中间有
没有希望的、死去的老妇人,
在根部的管道中爬行。
因而在它们无助地转向正午之际
我可以为它们
显得相似而责备它们。
任何轻柔地吸收太阳的生物都将是愚蠢的,
短暂生命的冷漠,小小的
怜悯。
詹姆斯·赖特,美国当代著名诗人、“新超现实主义”(“深度意象”)诗歌流派主将之一,生于俄亥俄州马丁斯渡口,早年就读于肯庸学院,曾师从大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然而后来却转向“新超现实主义”,五十年代末与罗伯特·布莱等人一起创办诗刊《五十年代》(后依次改为《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八十年代》......),使其成为美国战后反学院诗歌的主要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