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圣洁的冰雪世界里,面对眼前峰巅直指苍穹的卡瓦格博峰,我们已不知道什么是激动,什么是感慨,只是默然而敬畏地凝望,凝望……
沿214国道由南进入德钦县,一列南北走向的白色巨大山系就会扑面而来。这就是由梅里雪山和与其紧密相连的太子雪山组成的云南最壮观的雪山群,海拔6000米以上,号称“太子十三峰”。数百里兀立绵延的雪岭雪峰,占去德钦县34.5%的面积。它们各显其姿,又紧紧相连,其中卡瓦格博峰海拔6740米,是云南最高的山峰。若巧逢天气晴朗,那清远澄净的蓝天映衬着高洁雄奇的雪峰,卡瓦格博峰白色的锋芒直指苍穹,其左右排列的各个雪峰仿佛受其制约,又仿佛是其麾下不可分离的一个整体。
这个整体显现着奇异多姿的形态,在广阔明净的空间中绘出一道白得耀眼的线条。不过,这种在睛空下一览无余的机遇并不是常有的,许多时候,云雾就笼罩在雪峰之顶,或系挂于山腰,使其呈现朦胧神秘的形象。这种缥缈的景象使太子十三峰愈发神奇。雪比云白,比云亮,而那云,分明只是雪峰含蓄婉约的一种符号。
卡瓦格博峰在宗教气氛浓郁的迪庆及周边藏区,藏传佛教的信徒们历来把这里当朝觐之地。卡瓦格博峰在藏族民间更充满宗教意味,位居藏区八大神山之首。藏文经典中称其为“绒赞卡瓦格博”,汉语意为“河谷地带险峻雄伟的白雪山峰”。卡瓦格博传说是九头十八臂的煞神,后来被莲花生教化并受居士戒,从此改邪归正,皈依佛门。卡瓦格博做了格萨尔王麾下一员剽悍的神将,成为佛教的保护神,统领许多地面之神,掌管雪山脚下人间的幸福和死后的归宿,福荫雪域。
卡瓦格博像常被供奉在神坛之上,位于佛祖释迦牟尼像左侧,形象为身骑白马、手持长剑的英武战将。在藏民中甚至有这样的传说:如果今生有幸登上布达拉宫便可在东南方向的五彩云层中看卡瓦格博的身影。每年农历三月十五日,德钦县城及附近的藏民在山对面的贡卡湖边燃烧柏枝、杜松子枝,以期袅袅香烟招来巡游的卡瓦格博神。传说他会在燃烧尽的香灰里留下马蹄印,藏民能依此预测一年的吉凶。
太子十三峰卡瓦格博和其周围诸峰,虽称“十三峰”,但语意是取“十三”这个藏语里的吉祥数,其实并不是准确的十三个雪峰,而是较多山峰的统称。诸峰中较有名的有面茨姆峰、吉娃仁安峰、布迥松阶吾学峰、玛兵扎拉旺堆峰、粗归腊卡峰、说拉赞归面布峰。其中线条优美的面茨姆峰,意为“大海神女”,位于卡瓦格博峰南侧。
传说中,此峰为卡瓦格博峰之妻。卡瓦格博随格萨尔王远征恶罗海国,恶罗海国想蒙蔽他们,将面茨姆假意许配给卡瓦格博,不料卡瓦格博与面茨姆互相倾心,永不分离。又有人传说面茨姆为玉龙雪山之女,虽为卡瓦格博之妻,却心念家乡,所以面朝家乡的方向。雪峰总有云雾缭绕,人们称其为面茨姆含羞而罩的面纱。意为“五佛之冠”的吉娃仁安峰,是并列排立的五个扁平而尖削的山峰,位于面茨姆峰北侧,海拔5770米。而传说为卡瓦格博和面茨姆所生的儿子的布迥松阶吾学峰,则位于五佛冠峰与卡瓦格博峰之间。卡瓦格博东北方向的守护神是玛兵扎拉旺堆峰,又称“无敌降魔战神”。粗归腊卡意为“圆湖上方的山峰”,位于斯恰冰川的冰斗上方。
转山朝圣在滇藏川青等地藏族人的意识里,不朝拜梅里雪山,死后就没有好归宿。所以,一直以来去往梅里雪山的朝山转经者络绎不绝,虔诚尤甚者则匍匐而行。据说藏历羊年为卡瓦格博的本命年。每逢此年,来自四面八方的朝圣者牵羊扶杖,围着神山绕匝朝拜,其场面令人叹为观止。朝拜路线分为内转和外转两种。外转路线为顺时针方向绕卡瓦格博神山一周,内转者先到白转经堂(雪山对岸),视为拿到入神山宫殿的钥匙,然后到飞来寺、太子寺等,最后到雨崩瀑布。十分虔诚的信徒,内转之后还要外转。藏区流传的指南经引人入佛境:“……卡瓦格博外形如八座佛光赫弈的佛塔,内似千佛簇拥集会诵经……具佛缘的千佛聚于顶上,成千上万个勇猛空行盘旋于四方。
这神奇而令人向往的吉祥圣地,有缘人拜祭时,会出现无限奇迹。带罪身朝拜,则殊难酬己愿……”在指南经中,对外转路线沿途所有景物,皆依佛教的内容作指引和解说,因此,这些景物都成了佛的印迹灵物。据佛教之说法,佛性的有缘之人都可在转经时得如意妙果,护佑今生来世。转经路上可见诸多嘛呢堆群,刻写堆集了朝拜者的朝佛心愿。还有许多用石块垒成的小石房屋,据说是朝山者为死后造下的住所。
雪域冰川梅里雪山不仅有太子十三峰,还有雪山群所特有的各种雪域奇观。卡瓦格博峰下冰川、冰碛遍布,其中的明永恰冰川可谓是最壮观的冰川。此冰川从海拔5500米的地方下延至海拔2700米的森林地带,长达8千米,宽至500多米,面积有73.5平方千米,号称世界上少有的低纬度海拔季风海洋性现代冰川。卡瓦格博峰的南侧还有从千米悬崖倾泻而下的雨崩瀑布,在夏季尤为神奇壮观。因瀑布为雪水从雪峰中倾泻形成,故而水质色纯气清。阳光照射下,水汽蒸腾若云雾,水雾又将阳光映衬为彩虹。
雨崩瀑布的水在朝圣者心中也是神圣的,他们潜心受其淋洒,以求吉祥。梅里雪山的冰川冰瀑令人心醉,而这里的高山湖泊、茂密森林、奇花异木和各种珍奇野生动物也是雪域所特有的。高山湖泊清澈明静,在各个雪峰之间的山涧凹地、林海草甸中星罗棋布,且神秘莫测。若有人在这里高呼,一定会产生“呼风唤雨”的效应,所以路过的人几乎都敛声静气,不愿触怒神灵。
20世纪90年代,梅里雪山引来了众多的科学探险者和登山健儿。从1902~1996年,先后有英、美、日、中等国登山者攀登雪山,但都未能登顶。1991年1月,17名中日登山健儿在雪山遇难,如今其遗体、遗物已被认领,而魂魄却永远留在了雪山深处。这些登山者和探险者的经历给梅里雪山更添了几分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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