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云南比做一片飘落的枫叶,那么从西北到东南横贯全境的一支山脉就像它的主脉:横断山脉从西北部插进云南,其支脉云岭继续向东南延伸,而接近云南东南边陲的红河、毗邻越南的一段就是哀牢山。在这里,不同的民族定居在不同的海拔高度上,以不同的方式适应和改造着自然,形成了独特有趣的民族地理景观。


哀牢山将云南的气候切成了两半:冬天,强度较弱的东北冷空气很难翻越哀牢山影响山脉以西的地区,因此山的东部气温明显低于西部;夏天,哀牢山西部处于西南暖湿气流的迎风坡,降雨丰沛,而东部由于地形闭塞,多焚风,干热少雨。如果在冬春之际从空中接近这座云海升腾的神秘山脉,你会惊讶地发现,这里简直是不同气候景观的微缩景区:从最高处海拔3074.3米的西隆山,到最低处仅76.4米的红河出境处河谷,寒带、温带、亚热带、热带气候依次排列。当西隆山巅白雪纷飞的时候,红河谷地却炎热如夏,简直是“一山分四季,隔里不同天”。而透过盘绕山顶的袅袅云烟俯瞰若隐若现的村落城镇,你还会看到在哀牢山不同海拔高度的阶梯上活动的一群群不同装束的民族。
河谷傣族

据说,傣族是哀牢山区最早的居民,占据了哀牢山下最丰饶的河谷地区。哀牢山地区的傣族分为两支:居住在红河河谷的傣族自称“傣罗”,又称“旱傣”或“黑傣”,妇女衣服宽大肥硕,袖口镶红绿两色,下着黑色齐膝短裙,住房是土木结构的“土掌房”;居住在藤条江沿岸的傣族自称“鲁傣鲁南”(意即“水的儿子”),又称“水傣”或“白傣”,他们种水稻、善捕鱼,所居竹楼冬暖夏凉,妇女爱穿蓝色或白色窄袖对襟紧身衣和彩色花筒裙。藤条江畔的普洱寨是一个典型的傣族村寨,村民们是100多年前从西双版纳景洪县大勐龙迁来的。橡胶成为他们最重要的一项财产,也是姑娘出嫁的重要嫁妆。
半山哈尼人家
哈尼族有句话:“要吃肉上高山,要种田在山下,要生娃娃在山腰。”哈尼族居住在红河南岸哀牢山的半山区。在他们看来,半山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这里气候四季如春,冬暖夏凉,往上的高山区森林密布、气候寒冷,是狩猎的好去处,而往下的河谷炎热潮湿、瘴疠流行,在旧时卫生条件差的情况下不适宜人的生存,但适合庄稼生长。
梯田是哈尼族千百年来在哀牢山上雕刻出来的卓越作品。在哀牢山区,几乎所有哈尼族居住的地方都埂回堤转、重重叠叠。道道梯田环绕大山,在四季流转中变幻出不同的色彩。在哈尼族的梯田里,水以奇特的方式贯穿于农业生态循环系统中:高山森林所孕育的溪流被引入盘山而下的水沟中,流入村寨,流入梯田,以田为渠,长流不息,最后汇入谷底的江河湖泊,又重新蒸腾为云雾,贮于高山森林。
哈尼族的“流水施肥”恐怕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他们利用高山流水来施肥:一方面是自然施肥,来自深山老林的大量腐殖质顺流而下,灌入梯田。另一方面是人工的“冲肥”。哈尼族村寨中有一个大水塘,家家户户也有自己的小水塘。平时,家禽牲畜粪便、灶灰垃圾都积存在这里,称之为“肥塘”。栽秧时节,人们开动山水,搅拌肥塘,肥水就顺沟而下,流入田中。只要通知别家关闭水口,就可以用自家的小肥塘单独冲肥入田。
高山苗族
苗族进入红河南岸哀牢山区的时间较晚,最适宜人居住的地方已为其他民族占据,所以只能生活在较为艰苦的高山和石山地区。苗族在2000多年前就是一个农业民族,居住在长江中下游的洞庭湖一带,后来渐渐南移,明代由贵州迁入云南文山,再经蒙自、屏边等地迁入哀牢山区。苗族村寨散落在一片乱石丛中,粮食也种在密布的石头之间:在较为平整的地方,裸露的石头垒成地埂,中间填土形成台地以生长庄稼;而在陡峭的山地,粮食就干脆种在石缝之间。
哀牢山就仿佛一条历史长河,数千年漫漫岁月像河流—样经过这座山,留下的是各种民族创造出来的独特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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