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琦

编辑|文琦

《——【·前言·】——》

耳机里突然传来急促的“VVV”，一遍又一遍。16岁的苏采青攥着键盘，心跳得厉害。对方的信号越来越弱，发报的速度变得不稳定，像是用尽了力气。

片刻后，信号戛然而止。电台室里只剩下油灯微弱的亮光，她眼里的泪水无声滑落。70年后，她终于给未曾谋面的战友发出了回电：“李白同志，您期盼的黎明，到了！”

紧急的信号

1948年12月30日，西柏坡的冬夜格外寒冷。电台室内，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16岁的苏采青坐在发报机前，戴着耳机，专注地听着上海地下电台发来的信息。

桌上的记录本被密密麻麻的电码填满，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记录下每一个字母。

对方是上海地下党电台的一位报务员。尽管从未见过，他发报速度快，信号清晰，每次的联络都让苏采青感到安心。但这天夜里，对方的信号突然变得不稳定。

耳机里响起了一串急促的“VVV”信号，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危险警报。苏采青立即集中精神，试图从信号中辨认信息。

对方的手速明显变快，但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停顿。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回应：“收到，请继续。”

信号短暂地再次传来。对方像是在拼命完成最后一条信息，电码间透着焦急与决绝。突然，信号戛然而止。耳机里再也没有声音，只剩下空荡荡的电波。

苏采青的手悬在键盘上，久久没有放下。她试图重新呼叫对方，但始终没有回应。她的眼里充满泪水，手指颤抖，心里满是惶恐和悲痛。

电台室里只剩下油灯微弱的亮光，她默默地坐着，守着电台到天亮。那个从未谋面的战友，那个熟悉的电码节奏，就这样永远消失在了电波里。

从战火中成长

1945年的9月，13岁的苏采青刚刚从家乡山西的小学毕业。那时，日军已经投降，但战乱的阴霾还未散去。

家乡百姓生活困苦，父母常对她说：“只有革命，才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解放区发布征兵通知时，她第一时间报名，进入随营学校学习。学校后来改名为晋绥军区贺龙中学，专门培养革命青年。苏采青虽年纪小，却特别刻苦。

她对无线电技术充满兴趣。无线电课程刚开课，她就被复杂的电波理论和摩斯密码吸引。老师布置的练习，她常常加倍完成。

同学们笑她：“你这样用功，不怕把手敲坏吗？”她却摇头说：“多练一分钟，战场上就能快一秒。”

她练得最快，也学得最细。每天早晨，她总是第一个打开教室的门，开始练习敲击键盘。夜晚灯熄了，她还躲在被子里，用手指比划电码的节奏。

两年后，15岁的苏采青被选拔到解放军总部，成为一名正式的报务员。她随部队转战多地，用无线电技术为部队提供重要情报支持。

1948年，她被派往西柏坡，担任中共中央社会部报务员。这里，是解放战争的指挥中枢，也是她与上海地下电台建立联系的地方。

电波另一端的英雄

那位上海战友，是苏采青未曾谋面的同志。电波的另一端，他熟练、冷静，从未有过一丝慌乱。他的信号总是迅速准确，让苏采青在接收信息时格外安心。

他就是李白，原名李华初。

李白是湖南浏阳人，早年参加秋收起义和长征，193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他长期从事隐蔽战线工作，1939年被派往上海担任地下电台负责人。

上海的敌情复杂，地下工作者随时可能面临暴露的危险。为了躲避特务的追查，李白频繁转移藏身地点。

他的住处简陋，床下总藏着电台设备。发报时，他用被子蒙住头，尽量减少电波泄漏的可能。

那天夜里，他收到组织的指令，需要向西柏坡发送一份重要的军事情报。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任务。上海特务已经察觉到电台的位置，他必须冒险完成任务。

12月30日凌晨，李白发报到一半，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知道，敌人正在逼近。

电波中的“VVV”信号，是他向苏采青发出的危险警报。他快速输入最后一条信息，然后用力摧毁电台设备。

敌人破门而入，将他抓捕。他在狱中遭受了严刑拷打，却始终守口如瓶，没有泄露任何党的秘密。1949年5月7日，上海即将解放，他被敌人秘密杀害，年仅39岁。

苏采青并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记录下的最后一条电码，来自这位英勇的战友。她能做的，只有默默记住那个“VVV”的警报声，记住那一夜的悲痛。

70年后的一次回电

70年的时间过去了，电波另一端的声音成了苏采青心中永远的遗憾。

2019年，已经87岁的苏采青受邀参加央视节目《故事里的中国》。节目组特意复原了一台老式电台，重新搭建了那间简陋的电台室。她坐到设备前，双手放在键盘上，眼里满是泪光。

耳机里没有声音，但她仿佛听到了那位战友发报时的急促节奏。她熟练地敲下键盘，向70年前的战友发出了回电：“李白同志，您期盼的黎明到了！”

台下的观众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她的声音颤抖，却充满力量：“我们胜利了，战友们都没有白白牺牲。”

苏采青和李白的故事，是无数革命者的缩影。他们一个在山间小镇，一个在都市隐蔽，却都为着共同的信念而奋斗。

李白牺牲后，他的事迹被广泛传颂。他不仅是革命英雄，更是千千万万共产党人的代表。苏采青用70年的等待和那一次迟来的回电，完成了战友之间的告别。

如今，苏采青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但她的记忆依然清晰。那台发报机，那串“VVV”信号，那未曾谋面的战友，都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片段。

英雄并未离去。他们的精神，随着信号穿越时间，成为后人永远铭记的丰碑。

这串“VVV”，既是警告，也是召唤。它召唤着无数后来者，向着英雄未竟的事业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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