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越剧的亲密接触《戏笑江湖》:我欲乘风归去,何似在人间
从昆剧、京剧到越剧、粤剧,对于当前普通人来说,距离生活都有些遥远。粤语长片的黑白太模糊,《霸王别姬》的叹息又过度惆怅。作为山东人,回老家也是特意寻找才得了遇到吕剧。央视戏曲频道之外,我们究竟有多久没有与传统戏剧亲密接触了?也许这个话题本身就让人觉得恍惚,原来如此啊。当下是普通话为主的社交语言空间,各地的小学生都很少有娴熟的方言技能,长此以往地方戏剧团难以为继。即将到来的2020年代,也是中国经济必然崛起到全球第一的关键时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需要两条腿走路。国风少年既然获得越来越多的关注,那么这股热潮必然不会停留在二次元空间,打破次元壁进行主流社会,传统戏曲的新生是一定会实现的。唐堂编剧、导演的《戏笑江湖》,便是一出预言。
林乐乐饰演的乐天,是越剧团看戏服的“箱倌儿”,甚至还不如足球队看饮水机的替补。她本是个很有才华的女生,然而却没有足够的勇气,站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演戏。这种才华与胆量的内在冲突,也是人生的痛楚所在,各行各业都有人有这心理痼疾。如何直面自我与他者,是个重大的人生课题。某一天,乐天在看中二喜剧电影,主人公“玉乘风”在卡碟成马赛克的刹那,穿越到乐天闺房。徐江帅饰演的玉乘风是跟很中二又善良的大侠,猛然来到现代社会。
玉乘风包含善意的冲动和奋不顾身的鼓励,让乐天突破了心房,为了拯救岌岌可危的越剧团,必须要创作新剧目,担当台柱子。这个过程中,乐天的扮相逐步从不成熟的打杂、女性色彩黯淡,到上妆之后光彩夺目、顾盼生辉的戏中人。自信才是最恰当的营养,现实世界的那些难处就不再是难处。山穷水尽疑无路,要留丹心在人间。玉乘风在乐天眼里,就是敢于放下自我,遇到坎坷就填平它,遇到荆棘要拔除它,发现自我就抓紧她,乐天从边缘走到中央,其实就是心的绽开,路自然就在脚下展开。说难,当然难,前提是机遇只给有所准备的人。
玉乘风来自于“异空间”,他的存在取决于乐天的初心、本心和诚心。正是乐天对于越剧的无限挚爱、长年累月的训练、关键时刻敢于顶上去,戏疯子的心理历程提示观众,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中,坚持不懈的努力、通过科学的方法论、再加上适当的机遇,谁都可以成名、成功、成就。经济越发达,文化就应该越自信,而传统戏曲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特别惬意的表达。
我欲乘风归去,如何实现呢,在家乡就着戏曲,冲一杯茶、喝一杯酒、抽一根烟,那是相当的开心。相对于《上京城》表现乾隆时期中国民间艺人的悲苦和忧愁,他们时刻在生死边缘,生杀予夺取决于皇帝的一念之间,那个时代再娴熟的艺人在天威难测的荣辱中卑微的生存。如今的中国,戏曲人可以选择事业的方向,创作出精彩或不够精彩但是自由的表达。玉乘风来到人间,看到了传统戏曲的衰败,也见证了乐天等人的奋发,传统戏曲还是有自己的路可以走,相信乐天(饰演她的林乐乐现实中便是越剧演员)在“玉乘风”归去之后,完全可以独立面对未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