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出生于军人家庭的李勇勇,名字里带着父辈的期许。杭州越剧团招考现场,15岁少女一开腔便惊艳考官,成为“小百花”首批重点培养的苗子。1982年越剧电影《花烛泪》选角,导演在排练厅撞见正练功的李勇勇——晨光中汗湿练功服的侧影,与剧本里命运多舛的白玉凤完美重合。
初登银幕的考验来得猝不及防。首日拍摄时,导演对着哭成“笑模样”的新人摔了剧本,李勇勇独自在拍摄地荒野待到天明。次日清晨,她带着红肿双眼准时出现在片场,三个月的魔鬼训练让白玉凤的悲怆穿透银幕。电影公映后,全国照相馆争相将她的剧照制成挂历,十八省观众来信塞爆制片厂信箱。
1986年《追梦人》片场,22岁的李勇勇拒绝替身,亲自完成骑马坠崖戏份。监视器前的导演听见“咔嚓”骨响时,她正咬着牙调整落地姿势。这份狠劲延续到《红楼梦》剧组,她饰演的晴雯撕扇时眼尾飞红的神态,被红学家赞为“活脱脱从书里走出来的”。
当同期女星争相出演都市言情剧时,李勇勇却南下广州寻求突破。商业大潮中的影视圈令她失望:“满眼都是迎合市场的速食作品。”1990年,26岁的她带着两大箱哲学书籍消失在公众视野,北京电影学院的借书卡记录显示,她五年间借阅了412本表演理论专著。
2003年横店影视城,《天龙八部》剧组正为阮星竹选角发愁。原定演员受伤的空档,张纪中想起国际电影节上偶遇的李勇勇——38岁的她素颜试镜,眼波流转间既有少女娇嗔又含母亲慈爱。
这场临时救场成就经典,阿紫阿朱生母临终时的眼神戏,让现场工作人员集体泪崩。正当观众期待她开启事业第二春时,李勇勇再次转身。2005年拍完《双婚疑案》,她彻底摘下明星光环。杭州武林商圈的精品店老板曾认出这位低调顾客:“她仔细挑选羊绒围巾的样子,和当年挑剧本一样认真。”
息影年间,江湖偶有传闻:广州某上市公司董事局里的神秘女股东,北京四合院里莳花弄草的旗袍美人。面对求证,旧友只透露:“她始终保持着演员的敏感,只是把生活当成了新剧本。”当年挂历上的泪眼美人或许褪色,但那份对艺术的赤诚,仍在某个茶香氤氲的午后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