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乌孙人与匈奴人有啥区别?两者之间关系不大
乌孙人与匈奴人有啥区别?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难以回答。
首先是人种。直到现在,人们都没弄清乌孙人属于什么人种,或者说,乌孙人的种属到现在也是不清楚的。但是,匈奴人不一样,古代蒙古高原游牧民族,兴起于今内蒙古阴山山麓,他们披发左衽。近代西方历史学家一般认为中国中原以北的匈奴人,是一些喜欢以马征战与结盟的游牧民族。根据现代考古来看,匈奴和汉族人一样,是黄种人无疑。
其次是语言不同。根据近现代一些民族学者的著作研究,如余太山著,王生平、范明礼编《塞种史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1月)中说,乌孙人的语言属于古印欧语,但是,古印欧语是后世语言学家根据现时印欧语系诸语的特色,通过比较语言学的方法而倒推出来的假想语言。这种假想语言被认为是现时印欧语系诸语的共同祖先。乌孙人的古印欧语怎么讲,或者属于古印欧语的哪一支,那些研究的学者们也都没有弄清,捕风捉影的成分太多。还有一些人认为,乌孙人的语言与现代哈萨克语相近,也基本上牵强附会。
这一点,似乎只有地域上的说明,哈萨克民族是由古代 乌孙 、突厥、契丹、蒙古等部族在长期相处中发展而成的,因此哈萨克语广泛分布在包括哈萨克斯坦共和国、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以及前苏联地区在内的中亚地区。连乌孙人操何种语言都没弄清,就说它和后世某个民族相近,显然只是一种臆想。但是,通过史料人们可以看到,嫁到乌孙的解忧公主和亲团中有各方面的工匠,女儿弟史又在乌孙学习中原音乐,与此同时,乌孙文化传至中原,宫廷有专人教授乌孙语。这就是说,乌孙语是需要汉族人学习的,是通过翻译才实现交流的,与汉族人不是同一种语言。而匈奴人就不一样了,我们在前文说过,他们可能说的是古汉语古汉语之一种。
最后是风俗不同。在乌孙人的族属学说中,有一种是匈奴人说,强调乌孙人“不田作种树,随畜逐水草”,与匈奴人同俗。现在看来,这种说法的水分也很大,其所谓的相同可能就是游牧,在婚姻方面实行收继婚。所谓收继婚是原始部落群婚制的遗存,在古代的北方草原,游牧民族基本都是一样的。他们群婚制没有配偶的观念,妇女属于整个部落的男子。寡妇由继承者(继子)或夫家亲属收继。
上世纪60年代初开始,在伊犁河流域昭苏县的夏台、波马等处,人们发现乌孙土墩墓19座,其中有铁犁铧的出土,说明乌孙人也有一定的农业。但这并不是说,乌孙人过着农耕的定居生活。跟其他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一样,乌孙各部落散落在辽阔的草原上,相隔甚远,西域诸国之间又常有征战,因此他们对外非常封闭,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则非常紧密。这就导致了不同部落的男女甚少有机会接触,令丧偶的妇女改嫁困难,大多被夫家的部落成员收继。与此同时,在乌孙,生产以家族为单位,收继婚实施,保持家族完整。倘若继承者的生母年纪老迈,她通常会由继承者负责赡养;年轻的就会在夫家家族内改嫁。
但是,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乌孙人与匈奴人也是有所不同的。《史记·匈奴列传》中说,匈奴“人人练习攻战本领”,当然包括女人。在这方面,乌孙人是不一样的。《汉书·西域传》中说,乌孙国,大昆弥治赤谷城,去长安八千九百里。户十二万,口六十三万,胜兵十八万八千八百人。就是说,乌孙国人口有“十二万户”,一户三人略多,人口有“六十三万”,但其军队只有“十八万八千八百人”,不是全民皆兵的。通过数字分析,可能是按户征男丁为兵,每一户人家出一个男性壮力。按三分之一的家庭概念计算,女人和儿童应该与军队无缘。
最后,说一下长相。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通过现有的资料分析,匈奴人与汉族人的长相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硬要找一点区别,那就是他们的个子可能普遍较低,一个个都长得很壮实,由于长期在马背,腿可能多少有些罗圈。但乌孙人可能不是这样的,我们以前说过,唐代颜师古对《汉书·西域传》作的一个注中提到:“乌孙于西域诸戎,其形最异,今之胡人青眼赤须状类弥猴者,本其种也。”就是说,唐朝所说的胡人,“青眼赤须”,形象如同弥猴的,是乌孙人的后代。
我曾在一篇文章里引用过这话,有网友说“状类弥猴”让他笑喷了。但笑归笑,也许当年的乌孙人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吧。乌孙是当时西域的大国、强国,《汉书》指出其盛期时不论户口、人口或兵力,远超过其他隶属西域都护府的西域诸国例如若羌、鄯善、疏勒、莎车、于阗、龟兹等的总和。后学者推测在汉平帝登位初年,大概40%的乌孙族,约20多万人在现今新疆游牧。在汉代,他们几乎是一直占据着今新疆的北疆地区,其国盛产名马。在这里,可以做这样一个设想,即使这样一个大国,如果当年让匈奴给灭了,我们现在的专家学者是不是也会把他们当成匈奴人来研究呢?说到这里,乌孙人与匈奴人的区别已经很明显了,只有一句话:乌孙人是乌孙人,匈奴人是匈奴人;乌孙是乌孙,匈奴是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