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军婚陷害虐恋文

悦旋讲小说 2024-07-23 10:38:50

第1章

  1981年8月,西山军区大院。

  “贫困山区要致富,少生孩子多种树。”

  看着水泥墙上写着的脱贫致富的红色标语,单依云仿佛大梦初醒,脑海一阵记忆翻涌。

  她竟然真的重生了,回到了三十年前。

  “你扔的?”

  这时,身后一道冷漠的声音吓得单依云一个哆嗦。

  她转头望去,只见一身挺拔军装,丰神俊逸的男人,黑眸中冷意弥漫。

  “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沈煜辉奇怪的看了女人一眼,弯腰将照片捡起来,又用衣袖细心擦拭。

  单依云看着男人如待至宝的模样,心中涌上万般酸楚。

  上辈子,和沈煜辉结婚三十年,纪媛玉的遗照就被他摆在婚房,珍藏了三十年!

  她忍了一辈子,也等了一辈子。

  到头来,盼来的却是沈煜辉到死了,遗言都是和纪媛玉埋在一起。

  “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想到这,单依云手指紧紧掐进掌心,满心悲哀:“沈煜辉,你既然从没有放下她,当初又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沈煜辉浓眉紧皱,讥讽的注视着她:“单依云,当年是你逼得我没法不娶你。”

  说完,沈煜辉就摔门离去。

  “砰”!闷响的关门声,震得单依云浑身一颤。

  眼底仅存的希冀也消失殆尽。

  泪水噙在眼睫,她忽然想起上辈子自己向沈煜辉求婚那日的场景。

  军训场,所有人的见证下,她白裙款款走向他:“娶我吧。”

  那是沈煜辉第一次没有拒绝她,回答了:“好。”

  那时候,单依云真以为自己嫁给了喜欢的人,往后一定是幸福的。

  可结婚后,沈煜辉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更是没有夫妻情趣。

  之后她更是被人嘲笑,连丈夫的心都留不住。

  浑浑噩噩守了沈煜辉一辈子,到最后连一个合葬的坑位都没有。

  重活一世,单依云不禁想,难道自己还要守着这份无爱的婚姻吗?

  答案是:不,她不愿意。

  听着院外响起的汽笛声,这一次,单依云没有追出门。

  既然没爱,还有什么好挽留的。

  ……

  第二天,凉爽悠然。

  单依云再见到沈煜辉,是在基地。

  她是西山军区的军医,沈煜辉是西山军区的营长,两人都在基地工作。

  远远的,沈煜辉穿着一身绿色军装,肩上的徽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仅仅只是走在路上,都引得周围的路人频频侧目,让人不禁感叹,俊朗帅气。

  单依云避开,打算站在角落,将自己隐藏。

  可同为医疗组的杨美子却拉着她,大声的打招呼:“沈营长好。”

  沈煜辉循声,视线在杨美子身上划过,淡淡点头后,就收回视线。

  仿佛没看见单依云这个人存在,然后大步继续朝前走。

  直到他走远,杨美子才敢凑近八卦:“依云,沈营长今天怎么对你这么冷淡?你们吵架了?”

  单依云自嘲的笑笑,反问道:“他哪次对我热情过?”

  杨美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赶紧转移话题。

  “你知道吗?听说咱们医疗队今天会来新同事,好像是之前出任务有功劳,营长专门请调过来的。”

  “不知道是谁啊?好好奇啊。”

  单依云浅浅笑着,八卦的事向来不关心,也没有在意。

  可到了医疗队,看着站在沈煜辉身旁展颜微笑的女人。

  单依云呼吸都停止了。

  下一秒,就听到女人大方介绍:“大家好,我是新调来的军医,纪媛玉。”

第2章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直接震惊在原地。

  “依云,我眼睛没花吧?纪媛玉不是死了吗?”

  杨美子的疑惑也是单依云的疑惑。

  上辈子,‘纪媛玉’这三个字是沈煜辉的禁区,更是她无法彼及的存在。

  因为岷山作战时,纪媛玉为了护送受伤的沈煜辉撤离,不幸被流弹击中,生命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

  可现在,死去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了?

  眼看沈熠辉和纪媛玉要离开,单依云下意识上前拉住了沈熠辉。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纪媛玉没有死?”

  沈熠辉眉头一皱,冷眸凝向她:“单依云,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媛玉大难不死,是她的福气,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同为医疗队的同事,相互帮助。”

  单依云喉咙一哽,想问的话瞬间被堵住。

  她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手臂被人挽住,接着杨美子关心的声音响起。

  “依云,沈营长向来对大伙都好,对群众负责,你……别多想。”

  单依云还没来得及回,走在后面的医疗队的同事们,八卦的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耳中。

  “纪媛玉居然没死?当年沈营长和纪医生,一军一医,是西山军区的生死搭档,要不是岷山一战,或许两人能童话照进现实。”

  “只是……现在纪军医回来了?那沈营长和单医生的婚姻,岂不是名存实亡?”

  单依云听着这些,只觉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阵闷疼。

  纪媛玉在岷山舍命救沈熠辉这件事,西山军区无人不知。

  可她照顾沈熠辉整整三年,陪他治疗,陪他复建,西山军区却无人记得。

  她压着情绪,艰难的朝着杨美子回了两个字:“没事。”

  然后就独自一人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一整天,单依云都心不在焉。

  而沈熠辉也没给她再解释过一句,好像除了她,所有人都自然的接受了纪媛玉还活着。

  ……

  下午,单依云疲惫的下班回家。

  刚进院子,却见沈母提着一大包农家蔬菜站在家门口。

  “妈,你怎么来了?”单依云连忙掏出钥匙开门,给沈母倒茶。

  沈母看着她身后一眼,语气带着不满:“熠辉呢?没跟你一起下班?”

  “都结婚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嘴巴放甜点,把丈夫的心哄住,真是教你都教不会。”

  听着这话,单依云手上一滞,茶水都差点溢了出来。

  上辈子,和沈熠辉结婚多少年,她就被婆婆埋怨了多少年。

  重来一次,没想到还是没逃过这顿数落。

  不过恰好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话题里的男人,沈熠辉回来了。

  见状,单依云也无力再向前世那样缓和这段婆媳关系,说了一句:“我去洗水果。”

  接着,就钻进了厨房。

  水声淅淅沥沥,两人的对话声无预兆的飘了进来。

  “熠辉,妈听说媛玉活着回来了?你还把她调回了西山军区?”

  沈母的声音里是难掩的激动。

  单依云嘴角苦涩的笑了笑。

  当年结婚,沈母就瞧不上她,还以为真心能换真心,不过是她痴人说梦。

  她把水笼头调到最大,听不到,或许就不难过了。

  可当她把洗好的水果端出来时,还是听到了沈母的叹息声:“都怪我当年太心急,让你随便找个人结婚。妈也后悔……”

  “妈……”沈熠辉打断了沈母的话,连同打断了单依云要进客厅的动作。

  她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错过沈熠辉的回答。

  可当沈熠辉凉薄的声音传来时,单依云只觉寒意沁骨。

  沈熠辉说:“当年媛玉死了,对我来说,娶谁都无所谓了。”

第3章

  单依云攥紧了手中的盘子,转身回到厨房。

  她的心就像被无数针头扎了进去,痛得千疮百孔。

  哪怕上辈子就知道,沈熠辉并不爱她,可亲耳听到这个残忍的回答。

  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时,沈煜辉的声音从厨房外传来:“怎么洗个水果这么久?”

  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单依云忙压下眼泪,哽塞的回了一句:“快了。”

  听出她声音里的哽涩,沈煜辉沉默一瞬,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你好好招待妈,我回军区一趟。”

  单依云不知道他这次离开,是不是去找纪媛玉。

  她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胳膊:“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要留我一个人面对妈?”

  说着,嘴角又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她在期待什么?

  上辈子,沈熠辉就很少回家,更不会担心她一个人面对婆婆,会不会窘迫。

  重来一世,怎么反而还想不明白了……

  沈熠辉并没听出她话里的异常,不耐看着她:“单依云,你是小孩吗?部队的规矩你不知道吗?”

  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只是离开前,他脚下一转,回了卧室。

  打开抽屉,拿出了那张被自己珍藏了半生,纪媛玉的照片,放在了口袋里。

  单依云站在原地,喉头苦涩。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砧板上那些菜刀在向她耀武扬威,嘲笑着她的悲哀。

  可一眨眼,一切又恢复正常。

  单依云垂眸自嘲一笑,几天没休息好,都出现幻觉了。

  夜深,直到她送走沈母,沈熠辉都没再回来。

  又是一夜未归。

  ……

  翌日,单依云强打起精神,去上班。

  早会时,她逼着自己不再想沈煜辉和纪媛玉的事。

  却还是忍不住走了神。

  万主任拍了拍她的肩:“依云,你最近怎么老走神?哪里不舒服吗?咱们做医生的,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单依云闻言,歉意的回:“抱歉,可能有些没睡好,我会尽快调整的。”

  见状,万主任点了点头。

  “你一直很优秀,省里要我们医院派医生去学习,我推荐了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说着,就把报名表递给了她。

  看着报名表,单依云瞬间就有了动力。

  虽然婚姻不顺,但自己还有工作,要是能够去省城的大医院进修学习,加强专业,那这一生,也不妄重来。

  她朝主任点头,笑着回:“我保证不让主任失望。”

  傍晚六点,日落西头。

  单依云拿着报名表,回了家属院。

  昨晚和沈熠辉一别后,她已经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了。

  像他们这样在同一个基地上班,但鲜少见面的夫妻,恐怕整个西山都找不出第二对了。

  只是刚进院子,却看见那抹熟悉的绿色身影。

  而沈熠辉的身旁,还站着纪媛玉。

  沈煜辉不知说了什么,纪媛玉就被逗笑,笑得花枝乱颤。

  两人和谐温馨,目光缱绻。

  晚风簌簌,吹得单依云心都在发凉。

  单依云攥紧了手里的报名表,一步一步往家门走去。

  “依云!”

  这时,纪媛玉却突然走向了她,笑着出声“昨天没来得及认识,我和熠辉之前是战友,所以今天搬家让他来帮忙,你别介意。”

  谈吐有礼,举止大方。

  堵得单依云连质问一个字的勇气都没有。

  而沈煜辉也走过来,淡淡的问:“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单依云只觉得这句话硌人的紧。

  两世加起来几十年,他什么时候关心过她什么时候回家。

  现在装模作样是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吗?

  单依云下意识回:“我什么时候回来,你关心过吗?”

  说完,就径直进了家门。

  身后,纪媛玉调和的声音传来:“煜辉,女孩子是要哄的,你快回去好好给依云解释一下。”

  可沈熠辉却只是沉沉的回了两个字:“随她!”

  这一刻,单依云靠在门板上,觉得自己两辈子都是个笑话。

  她不想在这场无声的硝烟中输掉自尊,在沈熠辉进屋后,她率先开口——

  “沈煜辉,我们离婚吧。”

第4章

  沈熠辉目光一顿,接着是重重的关门声。

  “单依云,你是想闹得整个家属院人尽皆知吗!?”沈煜辉冷着眸子凝着她。

  单依云胸口一窒。

  原来,沈熠辉关门,是嫌弃她丢人!

  单依云心沉入谷底,红着眸子逼问他:“我们这桩名存实亡的婚姻,还需要我闹吗?”

  上一世,她已经骗了自己一辈子,这一世,她再也做不到继续如此。

  沈煜辉深沉的眸紧紧地锁定着女人红透了的眸子,神情复杂。

  半响,只是回了一句:“别再闹了,我们是军婚,没那么好离。”

  “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吧,今天我不会回来了。”

  说完,就开门离开了。

  这一刻,单依云所有情绪都哽在胸口。

  她才无力的回到房间,打算休息一下。

  可看到墙上的四个空钉子的痕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上辈子沈熠辉将纪媛玉的照片挂在那整整三十年!

  就好像在告诫她,是个外来者。

  每一天,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

  忽然,“叮!”的一声,脑袋好像被万千蚂蚁啃噬。

  单依云痛得倒在地上,手腕碰到冰冷地板,她才猛然发觉。

  手腕上不知何时,又新添了好几道刀口,还缓缓冒着点点血迹……

  夜深,夜风涌了进来。

  卧室,空空荡荡,单依云紧紧的抱住发病的自己。

  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流下来,划过嘴角,她尝到了苦涩,恍惚间她想起母亲去世前说的话。

  “依云啊,得不到不可怕,守不住才是个笑话。”

  她看着镜中像个小丑的自己,喃喃自嘲:“果真,没守住。”

  一夜没睡。

  单依云将填好的报名表放进包里,就赶去上班了。

  到了医疗队,杨美子看着她红肿的双眼,递给她一瓶眼药水。

  “依云,你滴点吧,红血丝太重了。”

  单依云知道杨美子是真的关心,点头应下:“好。”

  滴完药水,缓了缓,单依云才拿上报名表去主任办公室。

  只是经过隔壁组的办公室时,一些恭维的闲聊声就传了过来——

  “你们看,自从媛玉回来后,沈营长就时不时往我们医疗队跑,莫不是余情未了……”

  “那可不,毕竟是生死战友,总比隔壁组那个倒贴的强!”

  “只是军人不能轻易离婚,就是不知道单依云有没有自知之明了。”

  听着这些讥讽的话,单依云咬牙走开。

  这份婚姻,的确是她先强绑在一起。

  但很快,就能解脱了。

  单依云压下内心的翻涌,抓紧了报名表敲响了主任的门。

  “叩叩叩!”

  敲门进去后,她没想到,里面竟然还站着沈熠辉。

  诧异了一瞬,单依云将手里的报名表递交上去:“主任,这是报名表,我填好了。”

  可主任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单依云正疑惑,就见主任先看了一眼沈熠辉,接着就拿出一份病例和照片。

  “小单,进修的是先缓缓,院里接到举报,你使用了没有消毒的医疗工具使病人二次感染!”

  单依云满目错愕:“这不可能!”

  她拿着病例单检查,仔细比对。

  可还不等她比对完,沈熠辉冷漠的声音就跟响雷似的在办公室炸开。

  “经上级决定,单依云医德有误,现进行停职处理,进修名额给纪媛玉同志!”

第5章

  单依云只觉心被重重砸了一下。

  她下意识追问沈熠辉:“都不再调查一下,你就定我的罪?”

  沈熠辉没回她,而是对主任说:“按文件上的办吧。”

  说完,就凝着眉,将单依云拉了出去。

  可刚到走廊上,单依云就甩开了他的手,胸腔涌着委屈:“沈熠辉,你为什么不让我解释?”

  “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医生而言,最大耻辱就是医德有问题,这将会毁了我的一生!”

  “证据摆在眼前,你还要胡闹什么!做错事,就应该接受惩罚,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沈煜辉的声音太冷,冷得单依云浑身发颤。

  她的心就像被刀捅了一口,疼到失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走廊上人来人往,沈熠辉放缓了语气,实事求事道:“既然停职了,就好好待在家,再说你身为军嫂,也不应该和人民群众抢进修的名额。”

  “军嫂?”单依云自嘲的发问,“在你心里,有真心把我当过妻子吗?”

  “单依云!”沈熠辉倏然沉下脸。

  单依云红了眼:“我没有犯错,进修名额也是我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如果可以,我一点都不想嫁给你,成为你口中所谓的军嫂!”

  说完,她推开沈熠辉,转身跑了。

  她一路跑下楼,跑出基地,跑到无人认识的街道,才停下来。

  明明这一世,她都不执着了,可为什么老天还是不能如她所愿。

  乌云密布,单依云浑浑噩噩回到家。

  冷清的家里没有一丝人气,明明早上才离开,现在却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是了,她忘了。

  这个家一直只有她一个人。

  沈煜辉只是偶尔回来,然后就会很快离开。

  她一个人呆坐在堂屋,就这样从白天待到傍晚。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一道绚丽的晚霞从门口闯了进来,她回头望去——

  只见,纪媛玉穿着一条白色碎花裙,在晚霞的点缀下,整个人显得高贵又优雅。

  单依云缓缓收回视线,张了张嘴,可喉头艰涩的厉害。

  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沈煜辉不在。”

  纪媛玉展颜一笑,提着裙摆优雅落座,“我不找他,我是来找你的。”

  “什么事?”单依云努力保持平静。

  纪媛玉却一副女主人做派:“单依云,你知道煜辉昨晚歇在哪吗?”

  单依云心口一揪。

  下一秒,就听到纪媛玉得意的声音:“歇在我家。”

  单依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痛吗?好像痛到有些麻木了。

  然而看她如此冷静,纪媛玉咬了咬牙,接着说:“单依云,你还赖在这干嘛?”

  “我和熠辉生死相依,你还不知道吧?当年在岷山时,他就许诺会娶我。他不爱你,以后也不会爱你!”

  “现在,我回来了,你该让位了!”

  单依云只觉心脏绞死般疼痛难忍。

  纪媛玉看着她揪心的动作,脸上逐渐露出胜利者的姿态。

  落在单依云眼里,好似化成吃人的恶魔。

  倏然,单依云失控般朝纪媛玉冲过去,拽着她的衣领疯狂撕扯:“胡说,你胡说!”

  “住手!”

  这时,一记猛力推开了她,单依云被推倒在地。

  她抬眸,就对上沈熠辉那双犹如万年寒冰的黑眸里!

  “煜辉,依云疯了!我好心来看她,她却要掐死我……”

  纪媛玉躲在沈煜辉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单依云眼睫带雾,看着沈熠辉,摇头解释:“不是,我……”

  沈熠辉怒火中烧:“单依云,我没想到你心肠这么歹毒!难怪你母亲也不要你!”

  单依云一怔,失语失声。

  被亲生父母抛弃,是她一辈子的痛!

  而沈熠辉却直直往她痛口戳!戳得鲜血淋漓!

  单依云眼里的光一瞬黯淡。

  她近乎失控的冲他大喊,“沈熠辉,在你眼里,我难道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活该就是一个被抛弃的人?”

  触及到那双绝望悲哀的眸子,沈熠辉怒火消散了一瞬。

  刚准备缓和语气,躲在他怀里的纪媛玉,却弱弱出声:“煜辉,我……我胸口好疼。”

  “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沈煜辉收起思绪,一把抱起纪媛玉,转身离开。

  单依云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心底压抑的悲哀和失望越来越满,在这一刻,倾盆而出。

  她强撑着身子起身,来到厨房。

  对着那把冲她耀武扬威嘲笑的菜刀,这一次,她勇敢地朝它伸出了手……

第6章

  救护车在院外响了一夜,单依云当晚就被送进了医院。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四周一片苍白。

  看着墙上贴着“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的标语,单依云的意识才清晰起来。

  “没有死……”

  这遗憾的语气要是被旁人听到,会一激灵。

  可病房内没人,沈煜辉更是不会来。

  单依云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难过。

  连死都无人在意。

  她呆望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才被人从外面推开。

  沈母瞧着醒来的她,声音凉淡:“醒了。”

  单依云有些吃惊,看着婆婆,干涩地扯着嘴角:“妈,你怎么过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发现你自杀了,还想给我儿子安上克妻的污名啊!”

  沈母嗓门徒然拔高,丝毫不管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单依云能不能承受。

  “身为医生,还给人治错,我看你就不适合做医生,好好在家待着,让我早点抱孙子。”

  面对沈母的喋喋不休,单依云头疼的厉害。

  初时,她以为婆婆会真的关心她,她贪念着这一份温暖。

  再遇,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幼稚的可笑。

  已经多久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她了?

  她内心笑自己。

  她竟然像涸泽的鱼一样紧拽着来之不易的幸福感。

  她讽刺的扬了扬嘴角,任凭婆婆嘲讽。

  许久后,沈母说累了,润了润嗓子,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等会煜辉来了,你们好好谈谈,男人在外奔波,你做妻子要体贴。”

  单依云嘴里苦涩,什么也没说。

  又过了一会,沈母走了。

  单依云才背过身躺下,压抑的泪顷刻决堤,浸湿枕头。

  这次哭完后,她惊奇的发现,心好像没那么痛了。

  无论是沈煜辉来不来,或是沈母如何嫌弃她。

  她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一颗心被伤害了太多次,她被迫选择放弃。

  又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外面的太阳好像更烈了些,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这次是医院的主任,给她检查了一遍手上的伤口,耐心劝说道。

  “依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再犯傻了。要不是你婆婆及时发现你,后果不堪设想……”

  单依云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主任见她精神不佳,也没多说,缓了缓语气道:“针对你此前让患者二次感染的事,沈营长已经下令让我重新调查。”

  “如果你是冤枉的,我们医疗部会还你公道。”

  听着主任的话,单依云攥紧了手。

  沈煜辉到底是什么意思?打个巴掌给颗甜枣吗?

  单依云想不明白,也没有力气再想。

  打了一针后,就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夕阳刚好照在病床上,沈煜辉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单依云看向他,不过几秒,又平静的移开视线。

  沈煜辉从没有见过这样默然的她。

  他见过单依云隐忍的样子,见过她嫉妒的样子,见过她崩溃大哭和他吵闹不休的样子,可独独没有见过她平静的模样。

  平静到像是在看一件死物,沈煜辉的心没由来一慌:“起来吃点东西吧。”

  说着,他把带来的食物放在小桌板上,一个一个打开。

  单依云却看都没看,轻飘飘得说,“我不饿,谢谢。”

  沈煜辉打开盒子的动作一顿,侧身走到病床对面。

  声音软和了下来:“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继续在西山军区医院工作,我已经申请将你调往中铁军区医院,这是调令。”

  沈煜辉将文件递给她,单依云没接。

  只是将目光盯着男人手上白色药瓶,那上面写着帕罗西汀!

  倏然,单依云似是想到了什么。

  她抓着他的手,一字一句的问:“沈熠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有抑郁症?”

第7章

  从沈煜辉默认的眼神里,单依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两辈子以来,她以为自己都伪装得很坚强。

  以为抑郁症瞒了他一辈子。

  可这一刻,一直故作坚强的单依云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原来,他都知道!

  原来,他知道也不在意……

  单依云强忍着酸涩的鼻尖,逼回眼眶打转的眼泪:“你早就知道,只是不在意。”

  “我……”

  沈煜辉想解释些什么,这时,走廊外传来一声惊呼。

  “纪医生,你受伤了!”

  沈煜辉猛地站起身,脚下一转,大步流星的离开。

  单依云看着男人的背影,竟无悲无喜。

  记忆里同样挺拔的背影,只是换了个地点,他依然坚定不移的选择抛下自己。

  单依云仿佛看到了上一世在病床上苦苦等待的自己。

  她曾无怨无悔地守了这背影三十年。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沈煜辉和纪媛玉交谈的声音,她的心却平静了。

  ……

  一周后,出院的前一晚。

  门外嘈杂不断,单依云开门后才知,是纪媛玉负责的病人出现大出血的状况,生命垂危。

  院里人手不够,单依云临危救命进了手术室。

  五个小时的紧急抢救后,病人终于被抢救回来。

  手术室外。

  单依云一出来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沈煜辉。

  他还是那身军装,衣服被他穿的笔挺,煞是好看。

  阳光打在他身上,光辉圣洁的模样让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

  就是那一眼,她误了终生。

  收敛好心绪,她转身离开,沈煜辉却拉住她。

  “你应该知道你已经被停职,进手术室属于违规。”沈煜辉毫不客气的道。

  “所以,要惩罚我吗?”

  她望着他,眼底平静得如晴天下的碧海。

  “按照……”

  沈煜辉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沈营长,昨晚是因为纪医生手术操作失误导致病人陷入危急,单医生是临危救场。”

  闻言,沈煜辉沉怒的面色才稍缓。

  主任又看向单依云:“只是,那病人可能患有三日疟,参与手术的医生,都要进行隔离治疗……”

  听到主任的话,单依云心头瞬间一沉。

  转瞬,又冷静的点了点头。

  早在决定做医生起,她就做好了救死扶伤的准备,不会因为患者有传染病就见死不救。

  “我服从院里的安排。”

  说完,单依云就朝隔离室走去。

  身后,沈煜辉看着女人的背影,突然有些不知滋味。

  ……

  半小时后。

  单依云站在隔离室门口,忽然想起上一世。

  她也曾因为救一个病人,被血溅到,进了隔离室。

  那24小时,她差点没熬过,可沈煜辉并不知情。

  单依云心尖划过一抹酸楚,迈着脚正要进去,沈煜辉叫住了她。

  “单依云!”

  她回头,却见纪媛玉抓着他的胳膊,泪眼婆娑:“煜辉……我好害怕啊,要是我出不来了怎么办……”

  沈煜辉看了单依云一眼,就收回,转眸柔声安抚身旁的女人。

  “媛玉,别怕,我等你出来。”

  单依云千疮百孔的心又开始漏风。

  她嘴角溢出一丝自嘲的苦笑,转身迈进了隔离室。

  半夜,单依云就发起了高烧。

  凌晨:她已经高烧40度,头痛欲裂。

  凌晨一点:她浑身颤抖,似有万千虫蚁在啃噬着她的骨髓,令她疼痛难耐。

  凌晨三点:她五感尽失,看不见,听不见,整个人彻底陷入黑暗。

第8章

  不知道熬了多久,才重新听到开门声。

  同科室的护士长扶着单依云出去,解除隔离后,并告诉她。

  “依云,你停职期间救人一事,院里调查清楚后,功过相抵不与处罚。”

  “纪媛玉因个人过失,对同事和患者生命造成危害,被医院记予警告处分。”

  单依云沉默听着,脸上无悲无喜。

  走出医院那刻,当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单依云才觉得周遭的冷意被驱散了。

  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半小时后,她回到家属院。

  刚进去,远远的看到一辆绿色吉普停了下来。

  接着,纪媛玉从车上下来,手上还提拎着礼盒,她温柔一笑,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依云,隔离了一整晚,煜辉不放心我,接我去买了些补品。你不会介意吧?”

  单依云没回,视线重挪到沈煜辉身上。

  生死关走一趟,她的丈夫,不关心她的生死,却一心扑在别的女人身上。

  单依云实在不知该怎么再维持这段虚无的婚姻。

  她苍白一笑,看着沈熠辉说:“介意……就能有用吗?”

  沈煜辉注意到她视线,神情有些复杂,拿上车上的东西,淡淡说:“回家再说。”

  看着他的背影,单依云心里不是滋味,她正要上楼,却被纪媛玉拦住。1

  纪媛玉眼神带着挑衅:“单依云,你就不想逼沈熠辉一把,在我们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单依云看着她,眼底带着警惕,“你想做什么?”

  纪媛玉没有回答,只是随即一记重力推向单依云。

  单依云重心不稳,猛地向后倒去。

  “救……”

  “啊!熠辉,救我!”

  可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见沈熠辉从身旁经过,稳稳接住了一旁的纪媛玉。

  “嘭——咔嚓!”一声,单依云重重跌在石阶上,脚踝上传来阵阵刺痛,却比不上心上的疼。

  “有没有受伤?”沈煜辉盯着纪媛玉,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确认没受伤后,才缓了一口气。

  下一秒,似是想到了什么,才转头看向一旁的单依云。

  看着女人红肿的脚踝,心底泛起丝丝异样。

  “我扶你回去。”

  单依云强忍着脚踝的痛,推开了沈熠辉伸过来的手。

  她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跳上台阶,独自离开。

  纪媛玉让她看的,她已经明白了,也不再抱任何期望。

  回到卧室后,单依云翻出药膏,给脚踝上药,以前,她最怕疼了,可现在,她好似没了痛感。

  沈熠辉进来时,就看到一脸沉默的单依云。

  他实在受不了她这般冷漠,拽住她的手腕,强迫她停下动作。

  沉声道:“单依云,我们谈谈。”

  这次,单依云没有沉默,点头同意。

  她太累了,也想趁此机会,把两辈子的事情都说开,划个句号。

  卧室里一阵寂静。

  沈熠辉率先打破沉默,开口:“你究竟还要闹多久?”

  “你以为这些天,我是在和你闹脾气?”单依云压下喉头的苦涩,看着他。

  “你既然喜欢纪媛玉,为什么不放开我?”

  沈煜辉皱眉,脸色沉了一瞬:“单依云,我要说多少遍,媛玉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她是恩情。”

  听到这话,单依云却笑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有谁会对救命恩人说会照顾她一辈子这种话吗?”

  “有谁把救命恩人的照片摆在婚房三十年吗?”

  “沈熠辉,你还要自欺欺人,骗我到什么时候?!”

第9章

  听着单依云说的话,沈熠辉眉头一扫。

  “什么三十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最近真的越来越莫名奇妙了。”

  莫名奇妙?

  单依云内心苦涩无比。

  如今想来,上辈子沈熠辉就觉得她无理取闹,跟一个死人争来争去,现在,纪媛玉没死回来了,他自然心会偏向那边。

  她从来都比不过纪媛玉,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单依云起身放好医药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沈熠辉见状,倏然起身大步离开了。

  “砰!”门被重重关上。

  单依云就这样坐在床上,持续到天蒙蒙亮,心如死灰。

  ……

  天彻底亮后。

  单依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医疗部。

  她本来想辞职,却听主任说:“依云,你调到中铁军区的调令已经下来了。”

  看着手中的调令,单依云这才恍然记起,这是沈熠辉替她做的决定。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以后就不会再见了。

  单依云接受了调令,从医疗队出来后,就朝着军政大楼走去。

  十分钟后,她手上多了一张纸,那是一张离婚报告。

  之后,她又打车去了沈家老宅。

  客厅里,单依云将买好的补品全都放在桌上,一一写上有效时期。

  “之前听熠辉说,你因为感染被隔离了,现在看你生龙活虎好的很。”1

  “以后要照顾好身体,不然传染给煜辉就不好了,他天天工作又累,可不能再伤了身子。”

  沈母依旧是刻薄的话语,但单依云这次却没有再插话。

  只是淡淡的回:“好,我知道了。”

  沈母一拳好似打在棉花上,软塌塌的,没了再说下去的想法。

  碰巧这时,隔壁的王大妈跑来喊她:“兰英,快,咱们三缺一。”

  看着沈母和好姐妹离开的背影,单依云这才低声开口:“妈,以后,保重身子。”

  她这一生,鲜少得到过爱。

  沈母算是为数不多给予她关爱的人,尽管是刻薄的。

  瞧着沈母的背影消失,单依云也没再多加停留,回了家。

  卧室里。

  单依云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行李,没想到两辈子以来她的东西少之又少,一个箱子都装不满。

  傍晚,她坐在凉椅上,细细打量着生活了两辈子的房间。

  过了今晚,她就要彻底离开了。

  上一世,她在这里待了整整三十年,可现在她的记忆里却回忆却寥寥无几。

  只记得她一直在等,等了一年,又一年。

  她四处看了看,想努力记下它最后的样子,这时,大门处传来声音。

  沈煜辉迎风进来,手上还提拎着一个袋子。

  见她出来,将手上的袋子递过去,“这是治疗脚踝扭伤的药。”

  单依云垂眸,平静的应着:“谢谢。”

  沈煜辉一愣,伸出去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最后,他将东西转放在桌上,语气软了几分:“这药一天擦三次,擦药的时候记得多揉揉。”

  “好,我知道了。”

  沈煜辉看着目光如此平静的女人,莫名有些不安。

  想到自己昨天因为纪媛玉忽略她,又觉得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半响,他才再度开口:“最近是我忽略了你,等纪媛玉的事情过去,我们再好好聊聊。”

  单依云点了点头:“好。”

  之后,两人面对面站着,房间再一次陷入寂静。

  良久,沈煜辉才先一步挪开视线,走上前扶着她说:“你早些睡吧,我先去洗澡。”

  可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道急促的女声。

  “沈营长,媛玉姐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单依云感觉到手上的力度一松,沈煜辉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你去看她吧。”她看着他说。

  在男人说话之前,她率先给他做了决定。

  单依云此刻显得格外平静,许是经历了太多,她已经学会淡然处之。

  “她情况不好,我知道你身为军人不会不管,你去吧。”

  “好,那你先休息。”沈煜辉再次离开。

  单依云独自回了卧室。

  这一夜,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翌日,天刚亮。

  在沈熠辉回来之前,她就将一封诀别信和签好字的离婚报告放在桌上。

  然后,锁上了大门,走了。

第10章

  五小时车程后。

  “单同志,中铁军区欢迎你的到来!”

  单依云站在中铁军区门口,组长带着学员欢迎她的到来。

  看着他们军装肩上的双杠星辉,单依云脑海倏然闪过沈熠辉那张英俊脸庞,但很快就调整好状态。

  她走上前,肃然敬礼:“军医单依云报道。”

  简单的交流后,组长就带她朝医院大楼走去。

  单依云仰望着蓝天,深呼吸后,再次抬头,就专心投入工作中。

  半个月后,雨过天晴,中铁军区医疗队组织义诊。

  单依云随着医疗小队出发。

  “轰隆!”

  谁料,刚进村庄,一声巨响就响破在山头,接着大雨就倾盆而下。

  单依云脑袋一阵嗡鸣,还没起身,耳边就传来一声急切大喊——

  “山体滑坡了!大家快跑,快撤退!”

  她连忙站起身,跟着大部队往村口跑去。

  “轰!隆隆!”

  接连而三的轰炸声不断响起,山体滑坡,大块的石头往下掉,地上顿时乌烟滚滚。

  “妈妈,我要妈妈。”

  这时,一片嘈杂中,一道稚嫩求救的声音响起。

  看着倒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动作比脑子快,单依云返回立刻牵起小女孩。

  “小妹妹,别怕,姐姐带你走。”

  她牵着小女孩,艰难的摸索着朝前走。

  可雨越下越大,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单依云有些体力不支。

  五步,四步,三步,二步……9

  渐渐的她好像看到了大部队,她安慰着一旁的小女孩:“别怕,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

  可谁料,随着这声话落,一块石头猛地朝她们砸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单依云将小女孩推了出去,而自己却被石头直直撞到腹部。

  霎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疼,好疼……”

  可是,又好像没有发病时疼,单依云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她脑海闪过很多画面。

  有母亲,有婆婆,有医疗队的同事,而最多的却是沈熠辉。

  可这次,她向上天祈祷:“如果还有来生,只愿与他陌路不相逢。”

  “砰!”

  随着一块石落,单依云沉沉闭上了眼睛。

  ……

  另一边,西山军区。

  时隔多日,沈煜辉结束任务回到家属大院时,才发现房子一片清冷。

  他的心开始狂跳,下意识不安。

  目光扫到桌上的信封和离婚报告,身体僵硬一瞬。

  他压着心下的恐慌打开信封,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沈煜辉,我走了。我在黑暗里待了太久,所以想牢牢抓住你这束光,对不起,耽误了这么久,以后祝你幸福。”

  沈煜辉呆愣在原地。

  他看着那份信,还有离婚报告,一时六神无主。

  单依云就不声不响的走了!那个向他求婚说要和他白头的女人就这么走了!

  几乎没思考,沈熠辉就冲出去要找。

  可刚出门,就在就见纪媛玉正和一个黄发男人在拉扯。

  军人的直觉让他下意识隐藏身形,轻声靠近。

  “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钱我已经给你了,我以后是要做营长夫人的人,别来往了。”

  纪媛玉甩开男人,语气里都是嫌弃。

  男人数了数钱,嘴角笑了笑:“你诬陷沈营长老婆,还害人家老婆感染,还想嫁给人家?”

  “你坏事做尽,还想着麻雀变凤凰啊!”

  “啪”的一声,沈煜辉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

  原来这一次,都是纪媛玉做的!

  是他冤枉了单依云!

  胸腔涌着一团火,沈煜辉果断拔枪,将面前狼狈为奸的两人控制了起来。

  黄发男人已经被控制,纪媛玉却不死心的求饶:“……煜辉,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当年是我救的你吗?”

  沈煜辉看着她,眸子里是万年的冰霜:“纪媛玉,你救我的情分我早已还清,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妻子!单依云她做错了什么!”

  “你从前的善良都被狗吃了吗?”

  听到这话,纪媛玉却突然笑了出来。

  她双眸通红,嘶吼着:“沈煜辉,你答应说要娶我的,结果却娶了别人!”

  沈煜辉一怔,随机沉沉出声:“这不是你伤害依云的理由!”

  瞧着对自己发怒的男人,纪媛玉却没有争扎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沈熠辉,我从没伤害过单依云,是你不辨是非才让我有机可乘,让她心如死灰!”

  四个字,震得沈煜辉心口一颤。

  拿枪的手都偏了一分。

  他强忍内心不安,将两人拷上,准备押上车,可刚转身警卫员就急匆匆跑来。

  “营长,不好了,中铁军区发来死亡报道,夫人遇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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