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有不少学者和国学爱好者们在谈论诸子百家时,往往带有“粉丝情结”,无论是“脑残粉”还是“黑粉”都有。而我时常告诫自己不要陷入这种迷思,尽可能做到“客观公正”!
易中天对儒家的看法一定会让“儒粉”们不满,特别是鲍鹏山这类“儒粉”学者,鲍鹏山讲《水浒》这本小说或许无人能及,但这毕竟是读后感级别的交流。而在文言文解读这一领域,无论鲍鹏山还是易中天,恐怕都不见得能与我一较长短。我已经写过不少文章,指出了他们不少的错误,从水平上看,易中天是要比鲍鹏山高出一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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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天的许多说法都很有见地,但他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中“小人”的理解是非常可笑的。因为《论语》里有大量的“小人”的表述,多数都是与“君子”做对比的。而他偏偏要标新立异地说此处的“小人”是指类似“庶子”的概念(可以查看他的相关视频),那么在对《论语》的认知上,他和鲍鹏山的水平也差不多。而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论语》里面没有“单独金句”!
易中天反对的是“独尊儒术”,所以有些话自然比较尖刻,而鲍鹏山恰恰是“独尊儒术”的学者代表。而何祚庥作为“物理院士”,对儒家的看法也是一分为二的:
我最反对的就是“断章取义”,不如就先来看看孟子的整段话,同样的道理,《孟子》里面也没有单独金句!
孟子曰:“不仁而得国者,有之矣;不仁而得天下,未之有也。”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不得不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仁而得天下”的就是秦始皇,打脸孟子可谓相当地快。那么孟子所谓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逻辑在哪里呢?就是后面的“得丘民而为天子”,丘民即“丘甸之民”,“丘甸”是划分田地的单位,四丘为甸,此处泛指百姓。换句话说,就是有了愿意被你统治的百姓,才会有“天子”,否则一个光杆司令有什么用?“社稷”指的就是“国土”,没有百姓,没有国土,那这个“君”的意义也就没了。所以才有的这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在这三项中进行了一番比较。再结合《孟子》里“出尔反尔”的故事,民众为什么不愿意替官员拼命?因为这些官员平时欺压他们,等同于“率兽而食人”,让他们都活不下去了。那么当这些官员面临危险时,百姓当然就袖手旁观了。
所以不要和我扯什么儒家不重“君权”,诸子百家哪一家不是在“君主”面前争宠的?儒家无非就是让君主“善待老百姓”,提出“以仁治国”罢了。请问哪一家提出要残暴对待百姓了?法家从来没有自称为“法家”过,只不过提出了“依法治国”,认为“君权”要受到“法权”的限制。不服的可以好好看看我关于《韩非子》的相关文章!
儒家所谓的“仁”,从汉字本义上讲,就是“两个人”,更精准的说是“人与人”,结合孔子的诸多论述,“仁”就是“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有“君臣父子,三纲五常”的说法。只有处理好各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才能治理好百姓,即所谓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中庸》的第二十章“哀公问政”里,孔子详细论述了他的“人才选拔机制”,而这套机制即便放到今天来看,也是有积极意义的。更何况本就师出“儒家”的韩非子在他的论述中也没有否定这套机制,只是认为这样的人才太少,而需要的官职又很多,所以就提出要用法律法规来替代对官员“道德水准”的要求,这样即便是素质一般的官员也不敢贪赃枉法。
至于易中天在图片中对儒家的评论,完全可以说是“一针见血”!在《孟子》里面,孟子怼天怼地怼空气,整一个“奇葩说最佳辩手”,奇怪的是孟子(前372年-前289年)和庄子(约公元前369年—约公元前286年),两人几乎是同一时代的,居然在各自的著作里没有互相提及。而韩非子(约前280年-前233年)作为相距不远的后人,居然只提孔子及墨子等诸子百家,也未有任何提及孟子的言论,而儒家的荀子(约前313年-前238年)却是韩非子的老师!就冲着荀子的“性恶论”与孟子的“性善论”的观点对立,同样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韩非子愣是没怼一下孟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比起辩才,如果韩非子与孟子是同一时代的,那么有扎实历史理据作为支持的韩非子,绝对可以碾压孟子,而且之后的历史事实也证明了,只有法家这一套才能“一统天下”!所以我才会在“”一文中对孟子作了如下评论:
他一方面与现实脱节,一方面又幻想着让君主要以民为本。这是一种理论和实践的矛盾,就有点“空想社会主义”的味道了。
所以说什么儒家是“以民为贵”云云,统统都是“伪命题”。用一个我常常引用的笑话来说明一下问题:有个人看到一条狗对着他狂叫,非常害怕。这时有个路人走过,安慰那个人说:“别怕,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会叫的狗不咬人?”。那人回答说:“我虽然听过这句话,但狗自己知不知道这句话呢?”什么意思呢?就是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是说给“君主”听的,不是说给“民”听的!“民”会真的认为自己“贵”吗?
此时此刻,你是否应该醒悟到某人在各类媒体上大肆吹嘘“本国贫民有地有房,吃饭三菜一汤”真的是说给你听的吗?你指责他胡说八道,他会在乎吗?
至于说到孔子,对君主的维护比起其他的诸子百家向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他何至于对季氏的“八佾舞于庭”表达出“是可忍也,孰不可忍?”的气愤?希望弟子阻止季氏“旅于泰山”?不就是等级观念极为严重,认为士大夫不能在礼仪上僭越属于君主的礼仪吗?
孔子明明对鲁国的三桓大夫恨得要死,也知道实权掌握在他们手里,所以你就看到了他得知陈恒杀了齐国君主后,希望鲁哀公发兵讨伐时的一系列言行:
陈成子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公曰:“告夫三子。”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
一直欺负鲁国的齐国君主被他们的臣子杀了,孔子居然跳脚,若非脑子里的“君权”思想极度严重,何至于有如此反应?知道告知哀公这种实权被架空的君主没有用,但依旧按规矩去告知他。当鲁哀公要求他去和三桓大夫商量,他明知白费功夫却依旧去告知,从而碰了一鼻子灰。这难道还不是“君为臣纲”的具体表现?儒家脑残粉为何必文过饰非呢?
在《论语》中至少有三位篡权的“乱臣贼子”在夺取君权后,想邀请孔子做官,孔子每次受邀请都被说动了,至少也是“半推半就”,尽管徒弟们多数反对。虽然最终没有成行,却可以看出孔子自己是绝对不敢以下犯上的,不过当别人反叛且当上君主后,眼看自己无论是年龄,还是那套“以仁义治天下”的理念都不受待见后,孔子就彻底“不挑了”!只要有主子要用他,他就必然“心动”。
我请问:那些个连《论语》都不见得能通读明白的所谓“儒粉”,你们凭什么去和易中天、何祚庥这样的人叫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