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龙天保又从长宜哨墟场上赶集归来,腰间别着个酒葫芦晃悠悠的,赤脸像关公,行路如跳舞,踉踉跄跄,还不时地把酒葫芦高举过头咕噜咕噜地喝上一口,再扯着破嗓子朝着对面半山上嚎叫着:
“坡上的妹子慢些走,郎哥跟在你后头。呦嗬———”
伏天之际,白茫茫的上苍宛若还没断奶的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一会儿还是晴空万里,一会儿狂风骤雨,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雷鸣,直把人的心脏震得颤颤的,白亮亮的闪电一闪一闪十分鬼魅,刺人眼目。
好在对沿途一带了如指掌,醉眼朦胧中,龙天保啪啦啪啦踏着山路溜进了不远处的蛤蟆洞。
这蛤蟆洞,本是个幽深的石灰岩穴洞,远观好似一只伏着捕食的癞蛤蟆,上下四周草木掩映,一股清冽的溪水常年自洞口哗啦哗啦流荡,如人歌唱。从前,附近山寨人家为了躲捐避匪,就往这里钻,以后又开动脑筋,为了不浪费这处丰富的水利资源,就因地制宜依山傍水修建了一个碾房,直到机械化时代到来,碾房才像一个少女变成白发如雪的老妪被人遗忘。但那水车、石磨、旧房、流水依旧寂寞孤单地存在在那里,仿佛悄悄地在诉说着慢长岁月的苍嗓。
真乃冤家路窄,料想不及,隔着一块削尖黛色的石笋,向仙鹅抢先一步正直弯腰曲背地在碾房的尽头,掬着自己瀑布般湿淋淋的秀发用衣使劲地搓擦。当初,她到墟场上匆匆忙忙买了些种子菜蔬,望见墨一样的黑云在头上的天空中肆无忌惮地翻卷着,如黑幕般把广袤大地几乎裹得透不过气来,有点儿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一阵风袭,令路旁的杂草树木宛若跳舞者激情手舞足蹈,摇曳多姿。“大雨就要来临了,没带雨伞,不能再逛墟场了。”如此寻思,屁股一扭,她就打道回府了。
尽管如此,行色匆匆中,暴雨像追着人跑一样便哗啦啦飘泼而下,向仙鹅在没溜进洞前碾房时,还是被打湿得像落汤鸡一般。背篓和周身湿淋淋的,衣裤皱巴巴地紧紧粘贴着全身让人很不舒服,但如此一来,向仙鹅的身子就凹凸有致,合着那一泄而下的亮发与白里透红的鹅蛋型脸蛋,还有因急促步行而致一起一伏的丰胸,让她显得合力四射,呈现出一种梨花带雨般楚楚动人的样子。
向仙鹅以为此地僻静,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就先把秀发撩至胸前,弯腰低头地用手上的外衣使劲的揩擦干,随后有如金蝉脱壳一般把一件件湿透的衣服脱下来,直至剩下最后的单薄的内衣,猛然间疾风雷雨刹车停顿了,风吹树摇之际,一股薰人的酒味和呛人的烟草气息扑鼻而来。
“哎呦,这里有人。”在自言自语中,向仙鹅本能地用赤裸的双手捂紧了雪白柔嫩的胸前。
坐在远处石碾下,龙天保吐完最后一袋烟圈,遮眼远眺山峰,氤氲笼罩,一幅水墨画犹在眼前,雨停将下来,朦胧中他站起身,趔趄着走至碾房一侧,正欲小解,突然间透过树丛,他窥见了向仙鹅蜷缩的身子。他哧溜一泡尿后,又晃了晃脑,人比先前清醒了,又拨开一撮杉木叶:
“啊,诱人的身段,真是秀色可餐,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活该让老子捡到。”他嗫嚅道。
由于只能见到背影,他便蹑手蹑脚地移了个方位,换了个视角。
“仙鹅,仙鹅,多么雪白娇嫩的裸体,像仙女下凡,今天终算栽倒在老子手里了。”
如此嘀咕后,他便拔开树丛,哗啦啦跑向仙鹅那边,像猛虎腾跃着向飞奔的猎物追撵着。
向仙鹅来不及逃遁,胡乱地抓起搁在梁木上的衣服紧紧地挡在胸前,颤颤巍巍的。
龙天保在向仙鹅对面,气喘吁吁地疑视了一阵,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在此间隙,向仙鹅一边对视着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然后抱住一根圆柱停了下来,抖得筛糠般怯懦地盯着他,以图自保,似乎在哀求道:行行好,放过我吧。
到手的美食岂能白白放过?龙天保奔向前夺走了向仙鹅搂紧的衣服,叼上她狼吞虎咽地蹂躏起来…………
一会儿,向仙鹅便放弃了挣扎,恢复了活力,也许她因急速退婚,心中有愧,想以此来将功补过,泪流中她闭上了双目。
而龙天保却像狮子啃麋鹿,粗暴又温柔,气喘吁吁,如登山一样。与其说他在施放着牯牛般男人的本能,倒不如说他是在报复。
天公作美,让他逢上了良机,实施了第一个计划。而可怜的向仙鹅却在一日午后,完成了角色转变,轻哼一声,从此由一个青涩的黄花少女转变成了一个初通风月的成熟女人。
龙天保正一步步实现着自己的目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