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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微宁仅用半年时间,就成为港区资本巨鳄陈先生身边的‘红人’,外界都说她凭美色上位,花瓶再好也难逃被主人厌倦丢弃的那天,于是,众人拭目以待,足足等了三年,终于等到梁微宁被辞退的消息。
就在整个上流圈皆以为梁微宁已成过去式时,无人知除夕前夜,有娱记拍到风月一幕,停靠在中港总部大厦楼下的黑色商务车里,后座车窗半降,向来温贵自持的陈先生竟破天荒失控,于斑驳暗影间捏着少女下巴发狠亲吻。
照片曝光当晚,京城东郊落了一场大雪。
半山别墅内,壁炉烧旺,火光暖意中男人自身后握住女孩柔若无骨的手,在宣纸上教她写出:陳敬淵。
“什么时候公开。”他低声问。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亮起,港媒独家爆料的娱乐头条再次映入眼帘,梁微宁盯着新闻标题发愁,“再等等吧。”
陈敬渊嗓音微沉,“在顾虑什么?”
“我爸最近血压不稳。”
多年后,陈先生接受媒体采访,谈及私人问题。
记者:“对您来说,当年追求陈太的最大阻碍是什么?”
陈先生默住几秒,淡笑:“岳父的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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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高权重X女秘书|九分甜|年上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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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梁秘书
今晚,本港几位地产巨头在GLD会所邀请了位贵客,谈生意。
自下午五点起,底层通往二楼VIP宴会厅的电梯全部禁行,如此大费周折,到底是谁,能同时被一群远近闻名的商界大亨奉为座上宾?
有侍应生亲眼目睹,悄悄透露出三个字,“陈先生。”
包厢里声色清淡,似有似无的熏香流淌,与下方纸醉金迷的酒吧一层之隔,却恍若隔出另一片隐秘天地。
靠窗位置视野最佳,陈敬渊垂目不经意掠过,暗薄视线停滞在下层吧台前,目光静锁,一动不动。
与工作时的精致干练不同,女孩今晚换上了平日里的常服,身上仅着一件法式复古连衣裙,气质慵懒不失甜美,于一众光影浮华中显得格外疏离干净。
只是当下画面并不和谐。
几名富家子弟围住女孩,不让走,后者周旋无果,进退两难,柔和眉眼间染上丝冷意,耐心濒临告罄。
特助徐昼站在一旁,顺着老板的视线望去,很快便认出下方主角正是梁微宁,而那些富家子弟中,为首的却是陈家二少爷,也就是陈先生的弟弟。
暗自诧异,以梁秘书乖巧恬静的性格,竟会大晚上来这种地方,且还与二少发生了冲突?
思绪间,听陈敬渊淡声吩咐,让他带保镖下去处理。
底下人办事效率极高,很快,经过一阵躁乱后,下方吧台恢复如常。
电话里,徐昼将事情简单汇报,正想询问先生,二少喝多,是否直接送回老宅。
不料男人淡漠吐出句,“一起绑了,扔去警署。”
徐昼微讶。
为维护秘书,陈先生连自家亲弟都不姑息?
电话挂断后,包厢陷入安静,陈敬渊望着楼下某处,长时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静坐片刻,男人揿灭手中雪茄从深皮沙发上起身,老总们见状跟着站起来,“陈先生要走?”
“嗯,处理点事。”伸手接过侍应生递来的西服,挽在臂弯,半抬手示意众人勿送,面色清冷朝厅外贵宾电梯阔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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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前,位于九龙商业地带的GLD会所里,发生了令人咋舌的一幕。
向来肆意横行的陈家二少,竟然于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粗暴地拎出了酒吧舞池。
据说来者身材健硕,面容硬朗,看着有些眼熟,疑似某资本巨鳄身边的私人保镖......
众人揣测纷纭间,梁微宁捏着手里的玻璃酒杯,已不紧不慢喝去了大半。
片刻,Whatsapp里收到闺蜜发来的信息。
说临时要去接一个客户,暂时没办法赶过来。
后面的内容未细看,但她估计,自己多半要被那家伙放鸽子了。
夜色渐浓,梁微宁见时间已不早,便熄掉手机,拿起外套和包往酒吧外走。
晚间凉意阵阵,气温降至十几度。
霓虹闪烁的不远处,徐昼静静等候,看到女孩从里面出来,随即缓步上前,“十分钟后有个线上会议,陈先生让你随行。”
看到对方时,梁微宁略显意外:“老板刚刚也在会所?”
徐昼无奈笑说:“你就明知故问。”
保镖拎人离开的时候,眼前这位可还悠哉酌着酒一路目送。
当下故作惊讶,无非就是在抗拒加班。
共事至今,徐昼对梁微宁的性子也算摸透几分。
佛系打工者,能准时下班就不会多坐一秒钟。
可正是这样的梁秘书,却稳扎稳打通过了董事办整整三个月的试用期。
陈先生对秘书的要求有多严苛,没人比徐昼清楚。
梁微宁,绝非徒有其表的花瓶。
会所停车场出口左转,加长普尔曼静谧停靠于林荫底下,光影斑驳间,于尾灯映射下的明黄车牌,是港字打头的一串特殊连号。
两人一左一右分别从两边上车。
千万级豪车后座空间敞阔,除去老板专座,正副驾驶背后还预留了两个可折叠的临时位置,以方便助理或者秘书,在行程途中进行工作汇报。
十一月的港区并不算太冷,车内仅开了换气,浅棕色真皮座椅昂贵而舒适,若是忽略来自对面那位的隐形气压,整体而言,确不失为极致享受的办公环境。
“刚刚在会所,多谢陈先生解围。”这是梁微宁系好安全带后,对男人说的第一句话。
陈敬渊手里翻阅着平板财报,闻言未有多余表情,只在女孩平静的注视中,淡淡应了声“嗯”。
想到自己今晚言语冲动,愈发得罪了陈邵安,梁微宁顿住几秒,又轻声补充一句,“陈先生能否帮我约一下二少,我打算抽个时间,当面跟他道歉。”
“不必了。”
这次,男人温沉的低嗓清晰入耳,他说:“至少一年,陈邵安不会有机会再找你麻烦。”
梁微宁微怔。
一年?
陈邵安含金匙出生,那样纨绔的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畏惧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哥。
惧怕到何种程度呢。
传言,陈家大佬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二少气焰俱灭,噤若寒蝉。
思及刚刚发生在酒吧的小插曲,梁微宁不由自主地,心情微妙。
不知道大佬具体用了什么办法,帮她解除了这桩困境。
总之,经过三个月的相处,梁微宁觉得,作为下属能跟在陈先生身边,真的是安全感十足。
港区的夜晚繁华如昼,加长普尔曼匀速行驶在高楼起伏的商业大道上。
车内静谧无比,超出常规厚度的A级防爆车窗,具备超强隔音效果。此时除去轻微换气声,便只剩平板会议里,高管们有条不紊的工作汇报。
这场会议,其实用到梁微宁的地方不多。
她全程在软件里做着记录,偶尔纠正财务人员因‘口误’而造成的数据出入。
每当这时,陈敬渊会缓缓抬目,无波无澜地看她一眼。
那头的高管,则会冷汗淋漓,一边喟叹梁秘书的高情商纠错,一边暗暗记住梁秘书的好。
而只有特助徐昼知道,刚刚那些数据梁微宁只查阅过一次,且她这里并没有保留电子档。
也就是说,她把财务部上季度的报表全装进脑子里,记忆清晰到,可以随时找出每行每列的任意数据,甚至能够精准到小数点后几位。
梁微宁对数字的敏感程度,堪比一台行走的超容量存储器。
关于这点,徐昼真的是自叹不如。
第002章:掌控者
暮色深沉,会议结束已是半小时后。梁微宁熄掉手机转头,扫了眼窗外街景,顿感有些熟悉。
这是,去葵青区的路线?
她不太确定。
直至徐昼适时出声,“陈先生吩咐司机,先送你回去。”
嗯。
可能是她太过专注,错过某些细节。
大晚上不好打车,一个女孩子落单也不太安全,梁微宁没有拒绝,点头道谢,默默接受了老板的好意。
普尔曼一路行驶,少了工作纽带,剩余路程的氛围难免沉闷。
此时,对面男人双目微阖,面容沉静地靠着座椅,西裤包裹的长腿交叠,夹烟的手搭在扶手箱上,那根烟,似乎一直没被点燃。
趁老板闭目养神,梁微宁视线停留的稍久了些。
过去三个月,有无数个这样加班到深夜的夜晚。
有时徐昼会坐在前方副驾驶,只留她一人独自面对陈敬渊。
权力者,天生便带有令人敬畏低头的力量。
心里紧张,是不可避免。
但梁微宁常常安慰自己,脸皮一定要厚,工作丢了可以再找,但在陈敬渊身边能学到的东西,积累的人脉资源,是她去任何地方都无法比拟的。
诚如此刻,夜雾浓郁,男人深邃侧脸半隐于阴影,窗外时有光晕掠过,长夜在昏暗交替间慢慢流逝,周遭一切都遵循着自己的轨迹,唯有那道清冷廓影,如同神秘古老的山河,始终沉默定格。
梁微宁无端想到王家卫电影下的四格慢镜头。
每一帧,都是顶级质感。
只是,陈敬渊从不需要用镜头诠释。
因为他是掌控者,也永远成为不了谁的画中人。
不知过去多久,车子驶入青衣,由于行人密集,车速明显减慢。
这个时间点,尚有不少居民外出宵夜,梁微宁建议司机就在此地停车,省得到时堵在巷子里进退两难,这里距离住所不远,她可以走回去。
小小的动静,毫无意外打扰到对面人。
陈敬渊缓缓睁眼,视线平静落到梁微宁脸上,低声问她:“平时上下班的通勤时间是多久。”
“四十分钟左右。”她老老实实回答。
“太远。”
淡淡两个字,是陈先生对她住所的评价。
梁微宁无所谓地笑了笑,正要开口,大佬却一锤定音,“明天去行政部,登记一辆代步车。”
??
梁微宁屏住气,脑中反复回荡老板刚刚那句话,确定没有听错。
她记得,前秘书长似乎也享受过同等的待遇。
中港是大企业,给董事办的秘书配车,很正常。
想到这里,梁微宁淡定点头,“好,谢谢陈先生。”
然而高兴不过半秒,旁边徐昼随口提醒了句,“出行要注意安全,港区的驾驶习惯与内地不同。”
不同?
梁微宁脑袋宕机。
她的驾驶证是高考结束那年暑假,在老家蓉城拿的。
先不说其他,就驾驶座的位置,内地在左,港区在右,完全相反的方向,她这开出去,不就活生生的马路杀手。
而且,据说内地驾照在港区开车,还得本人去运输署申请换证。
有点麻烦。
短短两分钟,梁微宁打了退堂鼓。
陈敬渊将女孩的微表情收进眼底,心里又平静地给出一字评语,懒。
她确实懒。
在生活中,自从脱离老两口的监管,勤快一词就离她越来越遥远。
回到出租屋,已是深夜十点。
换好鞋走到客厅,梁微宁刚拿起手机,就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一目十行将那篇小作文读完。
繁体字认得有些头晕,大致能懂,就是告诉她别不识好歹,赶紧让大哥把他从警署里放出来,不然等他东山再起,会叫她好看。
嚯,原来是陈家二少爷。
怎么地,在蹲局子?
她没想到,为了一个下属,陈敬渊能对自己亲弟弟惩戒至此。
不过听对方的语气,哪像在求人办事,分明是刺果果的威胁。
梁微宁轻嗤一声,顺手拉黑。
一秒,两秒,三秒。
过足瘾,再放出来。
手机丢到一旁,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哼着小调,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到后半夜,梁微宁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响动,估摸着是闺蜜刚回来,由于太困,她勉强睁开条缝,很快就又陷入深眠。
次日清晨,揉着惺忪的眼睛去敲对面卧室的门,敲了好几下,没人应。
划开手机屏幕,才看到那家伙的留言。
【宁小乖,盥洗台的水龙头有点漏水,洗脸时别开太大。】
所以,这人是一早就出了门?
算起来,两人有整整三天没碰上面了。
梁微宁严重怀疑,闺蜜是不是有情况。
简单吃完早餐,去公司。
出顶层电梯,在考勤系统上打卡,迎面走来的秘书室助理Vivi拎两杯星巴克咖啡,动作殷勤地把其中一杯,放到梁微宁的工位上。
熟悉的配方和味道,猜得没错,这就是贿赂。
听完对方的理由,梁微宁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字,按下回车键,认真提议:“捉奸有风险,你最好带几个朋友一起去。”
Vivi悠声:“老娘今天是抱着跟他同归于尽的决心,不想连累任何人。”
哦。
梁微宁默住几秒。
提醒道:“临走前,把你的银行卡密码告诉我。”
“为什么?”
“继承你的遗产。”
“......”
见她如此无情,Vivi一脸幽怨。
思绪下秒,梁微宁调出请假申请,鼠标移动,点了一下“通过”。
Vivi立马面露灿烂。
“小老大,你今天超靓!”
看着对方摇曳生辉的身姿,梁微宁总觉不像是捉奸,而像去约会。
现在驳回申请,还来不来得及?
今天大BOSS不在,董事办整体氛围轻松。
午饭后,徐特助打来电话,让她帮忙去陈先生办公室找一份文件。
梁微宁握着手机问:“需要电子档吗,扫描给你?”
徐昼一本正经:“老板要看原件。”
“......”
静默一阵,电话里又传来慰问,“陈先生在薄扶林,辛苦梁秘书了。”
不辛苦。
她身体素质差,应该多锻炼。
梁微宁自我麻痹中......
在董事办上班,有一个特殊待遇,就是出外勤可以全程打车,不用乘坐地铁或小巴。
可即便直达,前后也花费了整整半小时。
第003章:是她想污了
梁微宁第一次踏足薄扶林富人区。
传闻,眼前这栋位于沙宣道28号的欧式建筑体,价值3.5亿港元。
而豪宅的主人,正是中港集团执行董事陈敬渊。
穿过空旷漂亮的花园,进入到别墅内部。
接待她的是管家明叔。
来者五十出头,面容和善,待人接物脸上总带三分笑,“梁秘书稍坐片刻,陈先生有一通跨洋来电。”
梁微宁听完清眸微转,只一眼,就看到露台外背立的高大身影。
男人身着白色衬衫,黑西裤,正在打电话。
客厅尽头,玻璃隔断后的纱帘随微风浮动。
自这样的角度望去,哪怕看不清面容,仅一道清贵挺括的背影轮廓,也能远远感受到男人身上内敛又沉稳的气场。
梁微宁目光只停留了三秒。
思绪收回的下秒,似有所感,她再度抬眸。
此时,陈敬渊已结束通话,迈腿从外面进来。
梁微宁见状礼貌起身,上前几步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陈先生。”
语气不失敬重,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未显丝毫老成,清软嗓音里,透着股独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特有的纯净。
在秘书室,几名助理私底下都叫她“小老大”。
字面意思是,年龄最小,职位最大。
但她这大官,遇事却没想过使唤手底下的人,而是自己亲自跑一趟。
该说她聪明,还是愚钝。
陈敬渊接过文件时,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附页里的数据有没有复核过。”
梁微宁笃定点头,“复核过两遍,以防出差错,我还随身携带了数据原件。”
她边说边打开自己的包,在里面夹层一阵摸索,耳机线与小物件绞成乱团,好不容易理清,才刚拿出U盘,连带某个不明物却跟着同时掉落。
没太留意是什么,梁微宁整理了下裙摆,出于本能地俯身去捡。
樱粉色静静躺在地板上。
随着距离拉近,直到她看清包装上印着的小字商标——Durex。
??
她的包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等反应过来,梁微宁已面红耳赤。
突然想到昨天闺蜜拿错包的事,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
顾允真!
客厅安静至极,耳边传来纸张翻阅的声音。
梁微宁视线不敢乱动,定了定神,从地上捡起那小玩意儿,密不透风地捏在手心里,然后慢慢起身,把东西重新放回到包里,轻轻合起拉链。
做完一切,她才悄悄抬目,看向沙发上一语不发的男人。
陈敬渊脸上没什么情绪,面色沉静专注于手里的文件,梁微宁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就在她暗自庆幸的下秒,男人薄唇微启,“给我。”
刚松懈的神经倏然绷紧。
什么?
给,给他?
她咽了咽嗓子,“陈先生您误会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那种想法。”
女孩语无伦次,神情间掺杂着罕见的慌乱与惊恐。
陈敬渊没接话,缓缓从文件上抬起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无声注视着梁微宁,眼里是让人看不懂的深沉。
突然沉寂下来的空气,让梁微宁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微风习习的冬月,可短短几十秒,梁微宁的后背却覆上了一层薄汗。
她在犹豫,要不要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解释一遍。
毕竟,女下属带着那种东西来给老板送文件,难免令人怀疑心思不纯。
她正打算开口,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再度响起,“把数据原件给我。”
嗯?
梁微宁脑子一懵。
下刻,陈敬渊的视线已从她布满红晕的脸上移开,淡腔问:“刚才在想什么。”
“......”
罪过,是她污了。
虚惊一场。
梁微宁迅速调整状态,将存储盘拿出来,动作利落地搁到旁边案几上,直起腰站好,等待老板查阅。
她站得笔直,尤其是裙摆下的一双腿,白皙而纤长。
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陈敬渊翻看数据,轻微抬抬下巴,示意她坐。
梁微宁很守规矩,环视半圈,选了一个侧面靠近门口方向的位置落座。
真皮沙发柔软,却富有张力,亦如这栋房子的主人,鲜少对下属疾言厉色,但高位者经年累积的压迫感,私下独处时,仍让人得不到半刻轻松。
陈敬渊对这份数据很重视,从他专注的眉眼间便可看出。
自然,把她留在这,也并不是叫她干杵着。
有几处关键地方的修改,梁微宁都仔细做好了记录,不仅如此,还要随时应对陈敬渊关于某些细节处的提问。
果然如她所料,这趟差事确实没那么简单。
接近尾声时,明叔缓步走进来,手里拿着电话,神情染了丝严峻,俯身对男人耳语几句。
陈敬渊听完面色微冷,只吩咐他:“让警署按规矩处理,不必顾及我面子。”
这一句,男人用的是粤语。
在港区念书四年,梁微宁自认语言天赋不错,英语和法语的精通都不在话下,可唯独粤语跟她八字不合。
太难了。
好在,公司有明文规定,鼓励全体员工在工作时间内尽量讲普通话,这对她而言,无疑省去了不少沟通上的阻碍。
沉浸在思绪里,等她回过神,发现明叔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此时,客厅里只剩她和陈敬渊两人。
梁微宁想着工作处理完,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刚要准备告辞,恰逢保姆端了茶过来,而且是两个杯子。
隔着袅袅升起的茶雾,她略带迟疑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老板留下女秘书,要干嘛?
惜字如金的陈先生。
倘若您再不说话。
我就又要想污了。
仿佛看透她的心思,陈敬渊只微不可察地抬了下唇角,俯身从案几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
香烟衔在男人唇上的那刻,梁微宁控制不住自己狗腿子的一面,连忙起身上前,懂事地替他点火。
距离拉近,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填入了呼吸。
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像是高山上的雪松,夹杂着丝中式沉香。雍贵而清冷,前调让人清醒,尾调又足以令人沉沦。
空气安静。
两人一坐一站,梁微宁要完成动作,便只能弯下腰。
陈敬渊深潭般的目光落向女孩,看她长发从肩头滑落而不自知,微卷的发梢如羽毛轻盈,温柔地自他腿上划过。
第004章:诱惑无处不在
这不是梁微宁第一次替陈敬渊点烟。
但今天明显特殊。
点完后她便后悔,联想到刚才的小插曲,自己再来这么一茬,不是愈发引人误会?
梁微宁被自己的脑补吓到。
身正不怕影子斜,莫须有的事,为什么要PUA自己。
沙发上,陈敬渊缓缓吁出一口烟后,半眯着眼,隔着薄烟问她:“梁秘书有没有男朋友。”
极寻常的语气。
私人问题。
换作平时,梁微宁自然要实事求是。
可鬼使神差地,为了给刚才的安全套一个合理解释,也为证明自己清白,她睁眼说瞎话,“有。”
梦里有。
她故作正经的时候,像小学生跟老师发誓作业被狗啃了,梁微宁不知道,她撒谎的模样,是有多憨态可掬。
这句过后,不见陈敬渊有所反应。
梁微宁战术性地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浅饮小口,然后,就听男人淡淡笑了一下。
这一笑,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总之,话题就此打住,他也没再多问。
沉浸在思绪里,不紧不慢跟着明叔走出别墅大门。
林荫道前,对方客气道:“我就送到这,梁秘书请慢走。”
梁微宁回以浅笑,颔首告辞。
窗外风景掠过,出租车沿着薄扶林道一路朝中环驶去。
中途略微堵车,抵达公司已是一小时后。
梁微宁出外勤,Vivi请假,今天的秘书室显得格外安静。
推门而入时,里面坐着的只有几位实习助理。见她回来,众人纷纷打完招呼,便又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工位上,梁微宁打开电脑,登录系统邮箱,密密麻麻的未读提示,等着她去逐条回复。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远处海平面上余晖倾斜,临近下班时间,顾允真发来信息,问她几点能到家。
她与闺蜜合租的房子,位于新界葵青区,从中环坐地铁到青衣一共四站。
这边虽然住户老旧,比不上商业公寓,但胜在常住人口密集,有十足的烟火气,最重要的是,租金相对便宜。
梁微宁进门换鞋的时候,餐桌上摆好了三菜一汤,以及四罐啤酒。
她偏头看向厨房里忙活的身影,疑惑着问:“今晚不用开车?”
锅铲的声音停顿两秒,顾允真甩去一个让她自己体会的眼神。
哦。
差点忘了。
今天周五,按照金沙娱乐城的规矩,非本埠合同工,不得擅自接单。
说白了,就是刻意打压外地人。
梁微宁默默问候了那娱乐城东家祖宗十八代,转身去卫生间洗完手,再出来,全部的菜已经上齐。
饭厅很小,但容纳一张小方桌足矣,两人各自拧开啤酒拉环,碰了碰,顾允真说:“周末我要出趟海,自己在家好好吃饭,别让我回来看到冰箱比你脸还干净。”
梁微宁吃着菜轻哼,“出什么海,分明就是背着我在外面养狗了。”
“......”
瞧这委屈的。
顾允真皮笑肉不笑地摸摸她脑袋,“就算有,也只是野狗,再好都不如家里的香。”
“真有?”梁微宁瞬间不淡定,试探着问:“所以你昨晚凌晨归家,是跟男人出去鬼混了?”
“你想太多。”
“那我包里的安全套是怎么回事?”
安全套......
停顿两秒,顾允真气定神闲地解释:“昨晚去机场接一个客户,谁知那人把他老婆也带着,咱就说,他去澳门,带老婆是几个意思?
但既然来都来了,我总要尽好地主之谊,酒店是我安排的,还贴心为夫妻俩准备了几套**用品,结果白搭,一个都没用着。”
“为什么?”
顾允真双手一摊,“人家两口子正在备孕。”
好吧,真相大白。
不过提起这茬,梁微宁不得不控诉一下今天去送文件的糗事。
听完整套狗血剧,某罪魁祸首却毫无愧疚之心。
瞧她满脸惆怅,顾允真忍不住好奇道:“说真的,成天跟在陈敬渊那种有权有势的身边,你就没有受到过一点点诱惑?”
“秘书这个岗位,诱惑无处不在,可是,你见过有平民去攀金字塔的么。”
简而言之,梁微宁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普通小姑娘。
小女生,面对实力强大的男人,不可能全然无动于衷。
但她对陈敬渊的钦佩,与风月无关。
当下的状态,更像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看世界。
理性远远占据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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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闺蜜的周末,孤单,寂寞,冷。
梁微宁宅在家里打游戏,许久没登录,惊讶地发现,自己账号被盗了。
她很不服气,试着联系客服找回。
可是,以失败告终。
越想越堵得慌,于是,用公司的手机号注册一个新账户,进入公共服务区,输入以前的旧ID,给那杂碎发私信。
【可恶的盗号贼,诅咒你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骂完稍微解气,拿着杯子去厨房榨果汁。
几分钟后,再回来,游戏界面出现弹框,她定晴一看。
[登录失效,已强行退出!]
梁微宁:??
下一秒,进入倒计时。
数字显示到零,屏幕彻底被粉色猪头占领。
梁微宁:......
欺人太甚!
无法,周日下午两点,她拎着电脑去了沙田维修城,店铺老板抄着粤语问:“有咩问题啊靓女?”
梁微宁打开电脑,屏幕朝向对方,推过去,“中毒了。”
听她字正腔圆,老板也很自然地切换到港普,埋头检查边开玩笑,“这么年轻找个男朋友玩啊,网站不能乱点的。”
“......”
我谢谢你,老子没那种癖好。
付完押金,说要等三小时。
附近就是沙田赛马场,今天刚好是比赛日,老板建议她可以去逛逛,顺便碰碰手气。
从小到大,梁微宁的偏财运一直不错,反正闲着无事,就当打发时间。
等她抵达赛马场的时候,环形露天观赛台上已人山人海。
下方沙地,驯马师和骑手正带着参赛的马跟观众亮相见面,绕场两周方便观众下/注。
不愧是比赛级的马,毛皮光滑如绸缎,身躯健硕而流畅,遥遥望去,几乎每一匹都有冠军相。
只是,梁微宁不管选人还是选马,都习惯拿数据说话。
第005章:别打她主意
BET·HERE柜台前人头攒动,下完/注后梁微宁去西区商场买饮品,那里靠近VIP观赛台,距离侧门50米的位置有一条走廊,虽然视野不够宽阔,但人少清静,重点是,可以第一时间更直观地看到冲出赛场终点的冠军马。
半小时后,比赛开始。
微风拂面,梁微宁捧着橙汁半靠在玻璃栏杆前,远处赛事正酣,她看得津津有味。
女孩今天穿一条吊带收腰长裙,外面罩烟粉色软牛仔外套,本就生得肤白鲜嫩,此时单从背影来看,很难将她与职场白领联系在一起。
即便如此,仍是有人将她一眼认出。
身后十几米开外,一行人的脚步,因最前方那位的驻足而暂时停下来。
顺着老板的视线望去,徐昼看到女孩背影,仔细辨认一番,不确定地说:“是梁秘书?”
陈敬渊长身伫立在原地,静静看了一阵,拿话问助理,“站在那个位置,能看到什么。”
徐昼琢磨道:“应该只有赛况的三分之一,视角不太好。”
话落,他见老板淡漠转身,留下句,“叫她进来。”
谁?
自然是梁秘书。
信息传达后,梁微宁尚未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孽缘,走哪都能碰到。
看她一脸拒绝,徐昼失笑道:“放心,不是让你加班,就当陈先生给的员工福利。”
当然是福利,毕竟在港区,能进VIP观赛区的寥寥可数。
陈敬渊不仅是沙田赛马场的股东,也是马会会员,更是一位资深马主。
遗憾的是,据说陈先生养的那匹马去年已经退役,如若不然,今天主人到场,它决计是要一展雄风驰骋赛场的。
跟在徐昼身后,来到尊贵奢华的VIP包厢。
进去时,里面的场景让梁微宁一顿。
偌大的包厢尽头,是隐私性极好的独立观赛台,那里坐着好几人,有男有女,但唯独没瞧见陈敬渊。
一群人身侧,站着身穿制服的侍应生,每人手捧iPad,随时伺候众人押/注买马。
毋庸置疑,今天是私人局,到场都是陈敬渊圈里的朋友。
梁微宁作为陈敬渊的首席秘书,跟其中两位打过照面,一位是澳门周家太子爷,周时叙。
另一位,则是远道而来的京城孟家嫡子,孟行之。
两个都是权贵塔尖的人物,加上港区陈先生,这场子,一般富家子弟根本就高攀不起。
梁微宁开始怀疑,陈敬渊把她叫进来,不会是让她作陪的吧?
思绪刚落,观赛台上的周家太子爷已冲她招了招手。
那动作,像在招旺财。
忍忍,走过去。
对方漫不经心扫过,仿佛才发现是梁微宁。
“原来是梁秘书,刚刚认错人,还以为是我的哪位红粉知己,偷偷追过来找我讨债。”
周时叙半靠着紫檀木椅,语气含笑慵懒,没什么架子,若是忽略他眼底那层淡淡的阴翳薄凉,恐怕就要误以为他是个性情随和之人。
究竟是不是认错,梁微宁没多想。
“周总下午好。”她笑了笑,礼貌出声打招呼。
然后转头,看向另一边温润如玉的孟行之,“孟公子好。”
女孩嗓音温顺到极致,使得孟行之缓缓抬目看她。
一袭长裙柔美清甜,是个样貌出众的姑娘。
孟行之合起手里的书,对她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此时,包厢后方休息室的门打开,陈敬渊接完电话出来。
男人今日穿藏蓝色三件套,走出休息室时,已脱下西服随手递给侍应生,只留衬衫和马甲贴合上身,于银白灯光里,精贵面料撑得肩廓线条虬结紧实。
陈敬渊长腿迈向观赛台,温沉目光在女孩身上停驻两秒,后者十分上道地叫一声“陈先生”,嗓音柔软却有力,情绪稍显复杂。
就仿佛,明明挺开心,却被什么人或事,中途扫了兴。
今天不谈公事,当时让徐昼叫她进来,确实未想太多。
倒是此刻,见她静静站在包厢中央,陈敬渊心里才闪过一丝念头,刚才在做那个决定之前,是否应该先征求她的意愿。
空气保持了片刻安静。
梁微宁跟着陈敬渊来到观赛台靠左的沙发区。
她以为对方有什么事要交代,可男人只是微抬下巴,示意她入座看比赛。
周时叙见状短促地笑了声,打趣道:“要说我们几个,就老陈最懂体恤下属,梁秘书觉得在不在理?”
话题又扯到她头上。
梁微宁回以浅笑,“在理。”
换作一般女孩,早该脸红。
但往往这种时候,越是脸红,那周家太子爷就越要逗弄她。
周时叙没见过这么‘逆来顺受’的秘书。
绵软外壳下深藏犟骨,浅浅刺一下,不痛不痒。
就是不知,这骨头倘若硬起来,能有多硬。
谈笑间,下方第一轮赛事已接近尾声,3号马以领先第二名0.8秒的成绩夺得头筹,观众席欢呼沸腾。
半小时后,即将进行第二场。
侍应生拿着平板过来,随时待命。
沙发上,梁微宁没怎么思考,很平静地选定一个号码,陈敬渊轻点着烟灰问她,“为什么是它。”
女孩说:“凭直觉。”
陈敬渊听完未予置否,眼底带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那就试试你的直觉。”
意料之中,接下来的赛事较之上一场更为激烈,重要的是,梁微宁赌对了。
其实小老百姓看赛马,只图个热闹和高兴,再大的赔率,以十元作为基数,也远不够在场诸位资本家身价的零头。
小姑娘运气不错。
至少,除去陈敬渊以外的另外两位,都这样认为。
直到第三场、第四场结束。
一切尘埃落地。
包厢里坐得太久,梁微宁借口上洗手间,起身去外面透透气。
深色实木门一开一合,周时叙慢悠悠收回视线,落向面前茶桌上的平板,上面是女孩所有的下/注号码,四场依次为:3-7-9-12。
她买的是独赢,而且全中。
“老陈。”周时叙伸手倒扣平板,直起身缓缓靠向沙发椅背,“你这个小秘书,脑子里有点东西。”
相比之下,某个做老板的就淡定许多。
陈敬渊慢条斯理摁灭烟蒂,目光掠过好友,口吻平静地提醒,“别打她主意。”
第006章:初恋情结
向来清心寡欲的陈先生,难得这么护犊子。
周时叙不由挑眉,“那我等会儿得问问,如果给她开超出三倍的工资,她来不来。”
太子爷说到做到。
梁微宁后来回到包厢,里面已摆起了两张牌桌。
于是,她就遇到了职业生涯中,最为诡异的一幕。
那位周家太子爷,竟然当着她老板的面,明目张胆地挖墙脚,一边摸着牌一边用金钱诱惑她跳槽。
而出乎意料的是,从始至终,陈敬渊的脸色都维持平和,似乎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选择尊重。
看周时叙不像开玩笑,梁微宁沉思几秒,也做出认真回答。
拒绝在情理之中。
不过周时叙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梁微宁说:“中港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像谈恋爱,往往第一段感情都很难让人割舍。”
她这比喻,带着十分鲜明的小女孩心态。
周时叙听完,倒是很给面子地表示赞同,“能理解,人嘛,多多少少会有些初恋情结。”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孟行之,此时,唇畔也意外勾起丝似有若无的浅弧。
这姑娘聪慧,若是一味推心置腹地颂扬中港,听在周时叙耳里,无疑就有贬低周氏集团的嫌疑。
而她却选择了这种看似无厘头,实则又最符合其年龄特性的方式拒绝,让太子爷挑不出毛病,只能一笑了之。
不得不说,老陈用人的眼光,确实不错。
满室静默间,陈敬渊放在桌边的手机响。
男人扫了眼来电显示,放下手里的牌,准备起身去外面接。
临走时,陈敬渊让梁微宁过来。
女孩摇头如拨浪鼓,说她不会。
周时叙码着牌插进一句,“怕什么,输了记你老板账上。”
她不是怕输,是觉得太烧脑。
思绪一半,陈敬渊低沉的嗓音自头顶落下,“这圈打完,就让徐昼送你回去。”
一听这话,梁微宁顺从地点了点头。
来就来吧。
她没再纠结,动作麻利地坐到牌桌前,代替老板玩这一局。
梁微宁是新手,几位男士最初都让着她。
直到牌局过半,小姑娘逐渐上了手,周时叙与孟行之才发现,局势好像越来越离谱。
她说过,自己的偏财运向来很好。
这种好,不是一般的好。
只是到最后,梁微宁不小心出错牌,还是输了这局。
孟行之将女孩的故意而为看在眼里,没去戳破,只在垂目瞬间,漆黑眸底染了些不可察觉的笑意。
几分钟时间,陈敬渊从外面回来,梁微宁乖乖起身让座。
就在她快要踏出包厢门时,身后隐约传来几人闲谈。
周时叙问陈敬渊,“你真打算把陈邵安发配到纽约一年?陈太没意见?”
陈太是陈家家主的现任夫人,也就是陈邵安的母亲,陈敬渊的继母。
男人后面说了什么,梁微宁没太听清,但回想上周四晚在车里,陈敬渊告诉她,陈邵安以后不会再有机会找她麻烦。
原来是被大佬安排去纽约投行历练。
她不由松口气。
等二少出国,她终于可以过一段安生日子了。
离开赛马场,梁微宁要先去维修城拿电脑,徐昼一路跟着,说要遵循老板的意思,送她回去。
梁微宁轻咳,“真的不用,我还有其他安排,约了朋友。”
这个“朋友”,理所应当令人遐想。
徐昼一听立马心领神会,识趣地点点头,没再坚持。
分开时,他叫住梁微宁,“你拒绝周家太子爷的邀请,真是因为有初恋情结?”
初恋......
其实洒脱之人,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长情。
“没办法,因为我重仓了9771。”
说罢,梁微宁便转身离开。
徐昼顿住几秒,才反应过来,9771是中港集团的股票代码。
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他失笑地摇了摇头。
回到维修城,却被店铺老板告知,电脑中的毒太过离奇,他能力有限,解不了。
??
梁微宁头上顿时弹出大大的问号。
她万万没想到,盗号贼还是个木马高手。
这无疑激起了她久违的战斗欲。
打开Whatsapp,给闺蜜发信息。
顾允真因为职业原因,常年混迹于港澳两地各大富豪精英圈层,结识的社会物种极多。
梁微宁想,这其中应该不乏计算机领域的大神吧?
然而,询问的结果令人失望。
顾允真说:【我进金沙娱乐城整整三年,接触到的客户中,还真没你要找的这类人。】
顿住几秒,那边又弹出一句:【不过,倒让我想起另一个人,他或许能帮得上忙。】
梁微宁:【谁?】
顾允真卖着关子:【这人你也认识,而且还挺熟。】
一来一回,梁微宁嗅到闺蜜话里的不对劲。
但她脑子短路,一时间没猜出她说的是哪位。
清了清嗓子,甩条语音过去。
迎着海风,顾允真顺手点开,听完里面的话,脸色一僵。
“真真,电脑里有我俩的私密照片,你再不赶紧的,就要被别人看光光了。”
“......”
小变态,什么时候拍的!
其实,梁微宁口中所谓的私密照,实则是两人念初中时一次最普通不过的合影。
青葱岁月,风华正茂。
犹记得,那天她穿了条喇叭裤,下面是棉袜套凉鞋......
顾允真稍作冷静,自然不会上当。
但犹豫几秒,还是将那人的名字打过去。
消息发送后,等待她的是漫长沉默,就在顾允真等得愈发心慌时,聊天界面终于有了反应。
梁微宁:【他远在首都,总不能让我把电脑寄过去,况且,我跟他算什么交情,你觉得他就一定会帮忙?】
听上去,情绪还算平稳。
顾允真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算什么交情......
她轻叹:【我就随口一提罢了,许多年没联系,鬼知道他住哪。】
当晚回去,两人默契地都没再提修电脑的事。
但梁微宁熬夜了。
思考了整整一宿,誓要想出办法,跟那盗号贼鱼死网破。
前晚没睡好,不影响次日清晨,梁微宁提前半小时到公司。
本以为自己来的足够早,却没想到路过董事办公室时,发现里面已坐了一道人影。
陈先生?
她狐疑地走到自己工位上,放下包,然后按照惯例先去茶水间,给老板送一杯现磨黑咖啡。
十分钟后,梁微宁端着咖啡去敲门。
男人嗓音低沉,“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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