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传圣旨庞文得活命,撇妻离子呼延守用远遁,昏君躲避不见包公!

伯芳评文化 2024-05-16 02:24:10

庞龙听说父亲快被打死了,吓得魂散魄飞,浑身打颤,叫道:“哎哟,不好了!包黑子来了我们爷们就别想好了。不要说救老子,就是我自己也没处逃命了。这可是滚汤泼老鼠,一窝都活不成了!”

庞龙急的是团团转,又是捶胸 又是跺脚,想去救老父吧又明知是自投火坑,想要逃脱吧又不能往那里逃。

这时,有个庞龙的谋士,名叫李能,走上前来,说:“国舅爷,不必惊惶。我们这里如今有万岁爷的令字龙旗,得我请来,哄出包公,这样老太爷就有活命了。”

庞龙说:“虽有万岁爷的令字龙旗,可是怎么说才能哄出包黑子?”李能附在庞龙耳边低语一番,庞文听了连连点头,忙令把令字龙旗取来,交给李能。李能上马,飞奔庞文的营盘。

李能到了庞文营中,高声叫道:“圣主到。”天子明明来米,李能何以敢呼叫“圣主到。”原来李能是柴州人氏,“旨字由他嘴说出就成了“主”字,所以他喊“圣旨到”便成了“圣主到”。

李能喊了一遍又高喊:“圣主到,快来接主!”他就这样大声吆喝着进了营,边走边吆喝。包老爷听到“圣主”二字,只当是圣驾到了,忙喝令:“住手,暂且饶过老贼狗命,快快去接圣驾。”说着带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就出营来接圣上。家将们见包老爷走了,慌忙围上来,把庞文抬上马,偷偷的从小路溜走了。

再说包老爷出来看不见圣驾在哪,只见一人骑马跑进营来,手执一圈盘龙旗。这时又听他喊“接圣旨”,包老爷站住问道:“哪个传旨的官,你方才吆喝圣主到了,现在怎么又叫接圣旨?”

李龍说:“下官方才说的是旨意到了,何尝说圣主到了?此乃万岁龙旗,召庞皇亲立刻撤兵回朝议论大事。”包老爷见来人手掌龙旗,不敢阻挡。竟让他宣旨,带着围庄的军校家丁拔营而去。

包爷见庞贼的军兵抛走,呆呆地看着发怔。默默无语心中暗想,万岁原来是个仁义君主,现在怎么变成了无道的昏君?竟然听信谗言杀害忠良,贪恋美色宠信庞文 这个老奸贼。我今宁可丢掉乌纱帽,也要与奸贼辩论分明。

想到这里,吩咐两边排整队伍,立刻返回京城。包老爷上了马,把王朝叫到跟前,说,“你到大王庄去,在庄内各处吆喝,说今有包丞相祭祖还朝,庄内果真有呼门之后,请你到开封府告状,定然与你报仇。”吩咐完,排开队伍离开大王庄京。包爷进京,定要与奸贼辩说清楚。

且说王朝奉包老爷之命,来到大王庄,在前街后巷大声吆喝。“大王庄内百姓俱各听真,今有包老爷祭祖还朝,从此经过。若有呼门之后隐藏在庄内,快到开封府告状,包丞相定能给你报仇雪恨。”

王朝在庄内前后,东西南北连着喝了十几遍。王员外府上门人听到吆喝,报与王员外。王员外闻听此言,满心欢喜,来到后边说:“贤婿,好消息,好消息!今有包老爷祭祖还朝,方才把庞文打了一顿,庞文已拔营回朝了。包老爷差人来到庄内,现在庄内吆喝,说若有呼门之后在庄内,快上开封府去告状,包老爷能给报仇雪恨,贤婿,趁此机会快去告状,不可迟延。”

公子听了虽然也很欢喜,可并不很放心,他说:“岳父,虽说是包丞相与庞文作对,欲惩治这个奸贼。但是老贼的女儿得宠于昏君,昏君对她言听计从。昏君只肯听枕边之言,怎肯信忠臣之话?不如趁庞文撤了围兵之机,赶快逃往他方。若是到开府封出告状,昏君知道后,一定得听老贼的话,要斩草除根,那岂不是飞蛾投火自找灭亡么?”

王员外听了女婿的话,也觉得在理。若是那时让女婿落在老贼手里,必是定死无疑。仍是让女婿单身外逃,又有些放心不下,说:“贤婿,你年轻幼小,未曾出过远门,又无亲戚故旧,你往哪里去呢?”

守用说:“岳父放心。小婿虽是年轻,但是自举家被杀后更明白事理,长途奔波也不畏惧。再说小婿也有投奔之处。母父且先去把包爷的差人打发走,小婿再与岳父商议投弃的去处!”

王员外也别无他法,让女婿守在府上不是长久之计,早晚风声传出去,就害了女婿了。王员外走出门来,见了王朝满脸陪笑,说:“上差,我是本庄的牌头,庄内大小事情我都知道。本庄属实没有呼门后代,都是庞文搬弄是非,欺骗圣上。你也别在此耽搁功夫了,还是请回去吧!”

王朝见王员外说的恳切,也就信以为真。吆喝了一大阵,也累了,再吆喝也不会出来呼门之后,就上马加鞭,离开大王庄,追赶包老爷去了。

王员外见王朝走了,转身进府,与呼守用一同走进小姐房中,把前言说了一遍。王金莲听说丈夫要出逃,难过得双眼流泪,说:“夫主,你孤身一人远奔他乡,又无亲朋故友,如今可去何处安身,叫我放心不下。”

公子听了爱妻说得妻苦,长长叹了一口气,没待说话泪水却先流了下来,说:“岳父、贤妻,你们也知道,我全家都被庞贼害死,哥儿俩又分离,不知兄弟是存是亡,眼前只剩下我一人。我若不趁此机会逃出此地,日后还会大祸临头。我不是没有投奔的地方,我远方还有个亲戚,此时正好去投奔他。”

王员外和小姐忙问:“是什么亲戚,在什么地方?”呼守用说:“我有一个外祖公,姓马名崑,现在遵化清唐玉真王驾下。去年外祖公曾来朝进贡,留下一封书字,说呼门的后人若是有事去清唐,到关津渡口,若有番臣阻挡,就把这封书字交给他,番臣就会放行。”

“这封书字现在小婿身边,不如趁此机会前往遵化,去投我的太祖马外公。在遵化住上三年五载,慢慢打听朝中消息。倘若上天怜念,庞贼势败,然后出头也不为迟。”

王金莲小姐听说丈夫要远走邀化,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还,止不住的心酸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抽抽涕涕地说:“夫主啊!自从你逃难到我家,我父念你是忠臣之后,把你搭救。父母作主,又让你与我成了婚配。”

“如今只有一年多,你疼奴家奴尊你,合合美美一家亲。毕亏老天保佑,我和你又生下了一个宝贝儿子,使呼家又有了后人。指望夫妻白头偕老,谁知今要分两地。你现在要逃到清唐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转回家。”

“你这一走,撇下了幼子和奴没有依靠,到时父母年残靠谁养老送终?常言说女婿如同半个儿子,如今看来这些都是空话。”小姐边说边哭,哭得如同泪人一般。

守用在旁边听了小姐一番话,疼得肝胆俱裂,两行热泪不住往下流,说:“贤妻,并不是我有意舍去与你的恩爱情,只是事到如今无别路可走。我若是不逃到清唐去,我的命注定保不住,庞贼不捉住我决不会甘心。”

“我今天去逃难躲灾,有几句话嘱咐贤妻,贤妻切要记在心间。我这一走撇下岳父和岳母,我岂不牵挂在心?贤妻要时常劝解,优愁过度就要生病。我们的小儿还没满月,我离开孩儿真如万根针在扎心,为父不能把子教,我内心愧疚。”

“我这一去若是能早回来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怕这一走不知得多少年,你要叫孩儿从小读书史,还要留神请明人指教,又要学习武艺,能使兵器,能骑战马,长大成人去报仇雪恨。”

公子正在说着,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原来是老夫人走了进来。老夫人进来说:“贤婿,如今围庄兵马已撤走,这是大喜事,你们为何在这里流泪悲伤?”

员外说“夫人,你有所不知。贤婿恐怕庞文老贼不肯甘 心,以后还会来搜查,要趁此兵马退去之机,要逃往外国清唐投亲,眼下就要分离,因此伤心落泪。”

老夫人一听女婿要离家逃走,大吃一惊,呆了半晌才叫道:“贤婚呀贤婿!当日你逃难到我家,我家老少舍出身家性命救了你,在难中招你为婿。原指望将来你能养老送终,谁知你却要逃走把我们抛弃,你把我们救你的恩情全忘在脑后了。”

“你不念岳父和岳母,也应念和我女儿的结发之情。我女儿和你生下了儿子,如今儿子还没满月,你怎能忍心抛离他们?我劝你还是别走了吧。隐姓埋名再住几年,不会让庞贼知道的。”

公子听岳母说的伤心,连声叫岳母,说:“岳母全家恩情我永世不会忘记,一心想留在身边尽孝道,恐怕奸贼不会让我在这住下去,再住下去性命难保。”

“拿住小婿也无关紧要,小婿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要连累岳父全家,小儿到时也难逃毒手。我这一去不过三年五载,到时就会回来孝顺岳父、岳母。我走之后,贤妻会尽心照料二老,二老不要把小婿惦念。”

公子的话还没说完,家童进来禀报,说:“方才有人前去打听庞文音信。庞文害怕包丞相,撤兵回了京城。西宫娘娘启奏万岁,还要发兵前来搜寻呼家后代,员外早些防备要紧。”

王员外听了,说:“夫人,庞文老贼此番再来,定然不比上两回好哄,他不搜出贤婿是决不甘心。倘若把贤婿婿搜了出来,那祸可就大了。事到如今,不必苦留贤婿了,留住他就是害了他,也害了咱们全家。快快去收拾行李盘费,早早打发贤婿起身。”

夫人听了王员外的话,无可奈何,只有让女婿逃走的一条路了,边落泪边往己中走,去收拾打点行装。员外也到外面去打探消息。房里只剩下了公子和小姐。

公子说:“贤妻,你还有什么话说,早些嘱咐你丈夫几句。”小姐听公子相问,心里酸痛难忍,好似锋利的钢刀刺在心肝上。

她泪水一串串滴了下来,说:“夫君啊!你我恩爱夫妻才一年多,本指望你我能天长地久永不离分,谁知半路竟要天各一方。你一心要走我也难留你了,你临走我有几句话你可要记在心中。”

“你如今背京离乡投奔异国,在外且不可寻花向柳自寻欢乐。到了异国,也许有豪门显贵见你英俊,又想招你为婿,你且不要攀附高门把我抛弃。你就是不念我与你的结发情谊,也要经常想着那命苦的孩儿。”

公子听了小姐肺腹之言,泪水滔滔如同泉水一样涌了出来,说:“贤妻,你不要想的这样多,不要把你丈夫当做普通人看待。我呼守用决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心中只有贤妻你,再风流俊俏的女子,我看都懒得看一眼。”

“就是有豪门的娇女想与我结亲,我岂能做出迎亲弃旧的禽兽之事。岳父、岳母对我的恩情,我刺骨难忘,一辈子也报答不完。我走了,把还未满月的孩儿留给了你,你要好好把他扶养成人,他长大成人好为呼家报冤仇。”

“我还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跟贤妻讲,贤妻也要牢记在心中。我此去若能顺利到清唐,在清唐住下就会平安无事了。清唐年年都派人来朝进贡,我可以让使臣打探朝中信息。”

“倘或上天怜念,或遇郊天大赦,或是庞贼势败,不过三五年,我就可以回家来,那时夫妻依旧团圆。若是老天不从人愿,朝廷没有恩赦,再遇奸贼专权,我呼守用还是有家难回,有国难归,就没有出头之日了。只能流落异国,或是客死他邦了。”

“那时孩儿已长大成人,叫他到寻清唐去寻找我。我父子一别若干年,他就是到了清唐,也是父认不出子,子亦难认得父,因此须留个凭证,我父子二人好相认。我有件东西留给你,日后我几若去寻父,就以此为凭据。”说完从腰中取中个金镶锂角斑指,递给了小姐,小姐含泪收起。

小姐收起了公子留下的信物,王员外夫妇走进房来。夫人说:“贤婿,你今去逃难,关系重大,我也不苦留你,只得由你去了。这是碎白银三百两,给你做路费,行李也给你收拾完了。再送你一匹快马做脚力。”说着将银子和锦囊递与公子。

公子接过银子锦囊,束在腰间,说道:“岳父、岳母,小婿就此告别。”说着双膝跪倒,老两口连忙挽起。

公子痛泪直流,说:“岳父、岳母,多蒙二老救了小婿性命,又把女儿匹配给我,你们就如同我的生身父母一般,小婿就是杀身也难报此恩。”

说完跪在地上连叩了三个响头,说:“岳父、岳母对我是恩重如山,我今天撇下高堂二老,舍下贤妻娇子,实是万般无奈。我是落荒逃难之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二老的大恩。”

“我今天就要走了,临走托付二老一桩事,二老切切记在心间。你的女儿是我妻,你们多多心疼照顾女儿我就不说了。我只望二老疼顾女儿更要疼顾你们的外孙孙。如今孩儿尚不知事,我养了儿却不能教,只求二老多多费心。”

员外夫妇说:“这些贤婿不必多虑。我们无几只有个女儿,外孙就是亲孙子。有我们老朽在,定将外孙扶养成人。贤婿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上要谨慎小心。不论走到哪里,遇上什么人,都不要说出你的真名实姓。”

“你年纪还小,在外无人照顾,冷暖一定时刻注意,若是病倒途中,没有人在跟前服侍。若是顺便遇着往这边来的人,贤婿要捎封书信来,好让我们一家放心。”

说完全家人人心痛、个个悲伤,都禁不住大哭起来。生离死别,怎能不叫人痛断肝肠。哭了一阵,王员外说:“且止住吧,就是哭塌了天,也难免分离。”听员外一说,都强忍住哭声。

老夫人抱过小外孙,说:“快让小孙孙和贤婿亲亲,就此一别,父子不知何年才得以相见。”公子一见孩儿,如同摘了心肝一般,接到怀中,脸对脸亲了又亲,紧紧搂定孩儿,不住声地叫亲亲。

他说:“亲儿啊,你落地还不满一个月,就要和为父的两离分。你的命和我一样苦,为父的不能尽到父亲的责任。只希望你长寿好扶养,长大了要读书知礼,还要练武习枪,做一个文武全才。我们一家被奸贼害得家破人亡,屈死的一家三百余口就指望着你给报仇了。”公子越诉心越痛,哭得如同痴呆了一般。小姐在旁更是痛不欲生,放声大哭起来。

老员外虽也是悲痛,可是知道不能这么哭下去,便给旁边的一个家童使了个眼色。这个家童十分伶俐,便跪下向前两步,说:“员外,放才有十几匹马进了庄,在咱府门前转来转去,咱府上一个放羊的被他们捉住,拿出刀来要杀的,说呼家后代是不是在这个府上,不说实话就杀了你。放羊的害怕,说了实话,告诉他们,说公子就在府上。那十几个人放丁放羊的牧童,一起往西去了,想必定是到京城报信去了。特来报知员外,员外要早作商议。”

员外故意大吃一惊,说:“还不快走,等到几时?再晚就没命了!”公子也是大惊,连忙把眼泪擦了擦,说:“贤妻,我今天是万难久停了。要说的话已说完,你把胜僧抱来,我再看上一眼。”

小姐将孩几胜僧递与公子,公子端详了一会,叫道:“没父的娇儿,不是为父的心狠,实在是顾不得你了。你长大成人之后,千要要替我们呼家报仇啊!”说完,心一狠,把小胜僧往小姐怀中一塞,头也不回走出卧房。

公子出了卧房,家人把马牵来,搭上行李就走。不敢走前门,唯恐被人发觉,绕到后门出来,老员外亲自送出后门。

公子含泪接过马缰绳,认镫扳鞍上马,说道,“岳父大人保重,小婿走了!”一催坐骑,这匹马撒开四蹄飞奔出庄。老员外站在门前瞭望,一直到不见了女婿的身影方才转身入门。

呼守用出了大王庄,孤身一人在路上奔走,心里好不凄凉,真是:马行十步长叹气,九步回头泪又倾。一路上,呼守用逢人就问去遵化的路,边走边打听,渐渐离遵化近了。一路晓行夜住,饥餐渴饮,一心直奔清唐。这路上的细景就不细表了。

且说奸贼庞文带着庞龙、庞虎拼命的往回跑,如飞似能地进了汴梁城。奸贼怕包爷从后面赶上,那庞龙、庞虎没敢回府,竟跑到烟花巷娼妓家中躲了起来,不敢露面。庞文飞马直奔东华门,在禁门外下了马,由两个家将搀扶着。一一拐瘸的向西宫走去。

来到西宫门前,守门的太监瞧见大惊,忙何:“国丈为何这般模样?”庞文长叹一声,说:“实不相瞒,老夫这是让包黑子给打的,我要面见圣上,快去给我启奏!”太监听说国丈被打,又见老贼浑身是伤,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怠慢,立刻进宫启奏。

不多一时,太监转了出来,说:“皇爷正在四景楼上饮酒,有旨宣请国丈见驾。”老贼庞文随着太监进宫。来到四景楼下,庞文朝上跪倒,放声大哭。仁宗在楼上手扶阑干往下就问:“国丈为何这样光景?”

庞文把头一抬,天子见了大吃一惊。只见他脸上左一块青、右一块红,胡须没了大半,头发散乱,乌纱帽也不知哪里去了。再往身上看,朝服被扯破,玉带成条,就知是殴打所致

她不由心中大怒,说:“是什么人欺负了你,快些奏来,朕好与你作主!”庞文听天子发向,在楼下又叩了三个头,说:“万岁在上,容老臣细细禀奏。只因在法场上逃走了呼门之后,臣奉旨捉拿不见踪影。有个叫赛诸葛的人能掐会算,推测呼家后代在大王庄藏身。微臣启奏了圣明天子,奉天子圣旨去大王庄捉拿反叛。臣率兵将大王庄围住,在庄前庄后扎下了营盘。正要领人进庄去搜捕,不料半路杀出一个呼家的同谋同党。”

天子忙问:“此人是谁,快快说来!”庞文说:“这个人不是别人,乃是文渊阁大学士包文正。他是奉旨回乡祭祖,祭完祖回京城。他放着回京的大路不走,却一心要没事找事专和微臣作对。”

“他领人闯进了营盘,不由分说就把臣给拿住,上前就是拳打脚踢。他手下的人也都大打出手,把微臣打倒在地,打得满身是伤,血流满地,头发胡子也被拔去几千根。边打边不住口的骂,说是要替呼门报仇雪恨。还有几句要紧的话,臣想禀奏又怕我主震怒。”

天子听了说:“国丈尽管讲来。”奸贼没说先叩头,说:“望天子恕微臣斗胆,提起这个包黑子也是胆大无边,把他说的话学出来能吓死人。他说他和呼门是亲戚,是什么叔伯姑舅两姨亲。如今呼门被害,他就是要替呼门报仇雪恨。”

“他殴打微臣还不算什么,他还说要打到朝廷来和圣上算帐。若是天子不认错,他就把天子赶下龙位,他要执掌朝纲。他还骂天子昏庸无道,是个大昏君。”

“事到如今,不如依了微臣,圣上还是离开皇宫搬到别的地方去躲一躲吧。若不然,包黑子打进朝来,圣上定然要吃亏。”老贼庞文要想激怒天子,偏了一通谎话哄骗天子。

天子听了庞文的诉说,惊疑不止。心想,这黑炭头说出来就能做出来。倘或让他闯进朝来,他定然不能善罢甘休,他虽然不敢得罪寡人,只恐怕庞爱妃是保不住西宫之做了。只有定下一计,让这黑炭头进不得宫,见不到朕面,他也不敢胡为。

想到这里,便下一道旨意,将皇宫禁门俱各封锁,寡人龙体欠安,太医院下药调治,忌见生人一百天。朝卿大臣若有本章,只管送上,寡人百天之内不上朝。宫官答应一声,登时把四门紧闭。

天子下完旨意走下楼来,说:“国丈,那包黑子定然还会找你算帐,你也就暂先别出朝了,在宫内躲一躲。金水桥边有座地下大殿,里边倒也十分宽阔,你就先在那里住上几日。”庞文答应一声,叩头谢恩而去。

且说包老爷追赶庞家父子,赶进汴梁城,先赶到皇亲府,料想庞贼必然已回府中。来到府前,只见大门半掩半闭,除了两个守门的,并无他人,也无动静。

马汉走向前去问道,“守门的,你家皇亲回来了没有?”门人说:“我家太师爷带领人马去大王庄搜捕呼门之后去了,已去了三天,还没有回来。”

马汉说:“你说的可是实话,现在包老爷在此,找你家皇亲有公务。”门人慌忙来到包爷面前跪倒,禀告说:“包老爷,我家皇亲不曾回来,包老拜若是前来拜望,请老爷留下名贴,待我家皇亲回来好去回拜。”

包老爷心中好不憎恶,口中不说心中骂道,我岂能拜望你家奸贼。包爷细细看观一番,见门前静悄悄的,断定庞贼是没有回府。明明见他进了城,不回府就肯定是上朝去了。包爷吩咐:“开道,上朝。”众将答应一声,便奔皇宫而去。

到了午门外,见禁门紧闭,没有一人出入。包爷下了马,对着禁门高声叫道:“禁门官听着,快去禀奏圣上,就说包文正祭祖回朝,特来缴旨见驾。”

禁门官在里面答应说:“万岁爷龙体欠安,今日太医院下药,忌见生人一百天。百天之内,圣上不理朝政,不受朝参。过了这一百天再来面圣。”

包老爷听了心内纳闷,想世上那有忌见生人一百天之病,其中定有缘故。拿定主意,此门进不去,到东华门闯闯。包老爷上了马,离开午朝紫禁门,直奔东华门而来。

到了东华门,看见硃红大门紧闭,也是没有任何人出入。看完喊道:“门上的官员仔细听着,文渊阁学士包文 正,回家祭祖已一年了,今天还朝来缴旨,在门外等侯圣上召见,门上官员快快替我奏禀。”门官在里面答应,说的和午门听到的回答一样。

包老爷听了心中焦灼,难道今天就进不去宫见不到圣上了么?包爷不甘心,又打马向后宰门奔去。到了门前,也是大门紧闭,里边的回答也和上两回相同。书要简短,包老爷又去西华门,就不细说了。

包文正连叫了四座门,四门都是紧闭不开,回答都说天子百天之内不见生人。包老爷端坐马上直发呆,进不去禁门见不着圣上,就无法惩治奸贼庞文。

他坐在马上无可奈何,半晌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万岁呀万岁,你可真糊涂。微臣告假离朝回乡才一年,你竟听信奸佞之人的谗言,残害忠良,杀害了净山王举家满门。”

“看来你今天知道我还朝缴旨,定会追问此事。你自知没有脸面见微臣,又把庞文老贼藏了起来,假装有病紧闭四门,百日之后才能见我,这是存心庇护庞文老奸贼!”

包文正虽说看破了天子心思,但是禁门不开也是束手无策,只得强压胸中怒火,吩咐。“打道回府。”包老爷回到南衙开封府,到大堂下马,进入后堂。书吏衙役见包老爷回府,都来参见。参见已毕,老爷退堂回到书房。

坐在书房,包爷也是难按心中不平之气。天色已晚,家人点上灯烛。包爷心中烦闷,吩咐家人各自回避,不宣召不必伺侯。家人衙役皆尽退下。

包爷心想万岁虽把朝门紧闭,不升宝殿议事,若有本章奏上,难道也不接么?我今连夜修上两道奏章,明日递上去,看圣上怎做安排。想罢,提笔疾书,连夜在灯下修奏本章。

第一道奏章写的是:本参大宋仁宗皇帝:大宗仁宗,听信谗言害功臣。信淫偏妃失朝位,可比古昔几辈人。当初纣王行无道,宠信姐己剖了比干心。敲骨打髓割孕妇,武王一怒丧其身。

幽王曾宠褒姒女,戏耍诸侯擅点烽火台,西京犬戒犯境困长安,天下谁肯发救兵。夫差纳了西施女,姑苏台上恋红裙。朗宝明出死的苦,吴国江山一旦空。

还有国王因何故,都为爱妃把命坑。好酒贪花附炀帝,五花棒打变畜牲。讲今比古从头论,丧失天下皆妇人。我主才纳庞氏女,就把呼家灭满门。无故杀害忠良将,日后忠臣怎尽忠。

第二本参的老奸贼庞文:老奸贼庞文为私仇恨害忠良。定下美女胭粉计,把一个净山王子屈无魂。举家死在西宫的手,他怀恨还要斩草又除根。两次三番兴兵马,骚扰百姓众黎民。

指称搜捕呼门后,抢夺寡妇强成婚。纵子倚势行霸道,罪该万死也难容。为何藏在皇宫内,闭了朝中四座门?望乞皇爷准了本,放出奸贼向口供。

铜铡侧上七八段,权当为呼门报仇冤。臣参圣主该万死,舍命要除奸佞臣。皇爷准了文正的本,还在朝中苦尽忠。我主不准臣的本,辞官不作去为僧。

包老爷写完念了一遍,照着草稿又誊清。誊写完了已交二鼓,包老爷这才上床安寝。

次日五更,包爷梳洗完了,穿上朝服上朝。来到午门,叫了几声,说:“门政官,把我的本章接将进去,我在朝房等侯回音。”欲知圣上看没看包爷的奏章,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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