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三暮四,原来是庄子用来论证万物本来就是相同的。狙公,养猴子的人;狙,猴子、猕猴;芧,橡子。
劳神明为一而不知其同也,谓之“朝三”。何谓“朝三”?狙公赋芧,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而暮三。”众狙皆悦。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
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钧,是之谓两行。
昭文鼓琴、师旷枝策、惠子据梧,庄子认为他们都是用自己擅长的爱好来显示自己与别人的不同,是炫耀,是想别人明白他们的喜好。
庄子擅长思考和评论,于是庄子总结了,如果他们算是有成就,那么庄子也是有成就,如果他们不算是有成就,那么庄子也不算是有成就,庄子顺带还拉上了万物和自己作伴。
庄子否定自己那个时代的人,而向往比自己还要早的古人。
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恶乎至?有以为未始有物者,至矣,尽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也。其次以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
果且有成与亏乎哉?果且无成与亏乎哉?有成与亏,故昭氏之鼓琴也;无成与亏,故昭氏之不鼓琴也。昭文之鼓琴也,师旷之枝策也,惠子之据梧也,三者之知几乎!皆其盛者也,故载之末年。唯其好之也,以异于彼,其好之也,欲以明之。
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坚白之昧终。而其子又以文之纶终,终身无成。若是而可谓成乎,虽我亦成也;若是而不可谓成乎,物与我无成也。是故滑疑之耀,圣人之所图也。为是不用而寓诸庸,此之谓“以明”。
不用昭文、师旷、惠子那样出众的技能,而是寄寓在事物的自然规律之中,庄子认为这就是明,这算不算是摆烂、躺平。
庄子说话有多绕:
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与是类乎?其与是不类乎?类与不类,相与为类,则与彼无以异矣。
虽然,请尝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俄而有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
今我则已有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最后总结就是,庄子也不知道自己是说了还是没说。
把秋毫说成大,泰山说成小,早夭的婴孩说成是长寿,八百岁的彭祖说成是早夭,庄子用无和有分别来做参照,故意把大和小、长寿和早夭随意颠倒,最终表达的意思就是:他们都是一样的。庄子也是够乱的!
夫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
庄子把自己和万物融为一体,超越时间的界限,摆脱对外物的依赖,体验无穷无尽的天地,那个时候,他会不会很空洞。庄子也在显示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同样是在炫耀。
没有私欲,就没有私德,啥都没有,那算什么。庄子的追求是“万物与我为一”,“天地与我并生”,不着眼于实际,对现实毫无办法,入不了世,只好选择出世,也算是一种故作惊人之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