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荷花盛开的时节,就会让人忆起家乡那荷叶田田、荷花飘香的景象。
家乡的村前有一条清澈的河流叫大龙河,过了河有一条沟叫钓鱼沟,沟里也有一条小溪常年不断流向大龙河,小溪里有几处平缓的较大水域,里面有鱼有虾,还有鳖,是钓鱼捕捞的好地方,这可能就是起名钓鱼沟的缘故。溪流的南面是一片坡地,绿树和花草相间,风景极是优美。小溪的北边是一片层次分明的肥沃土地,正是由于这条小溪的滋养,才让这片土地焕发着盎然的生机。
大集体年代,每年开春,生产队就要在这里选择几处地势较低、泥土丰厚的田块种植莲藕。后来联产承包,责任到户,村民为增加经济收入,依然把种植莲藕作为首选。虽然没有专门用砖块或者平整的石块砌成漂亮的荷塘,也并非造景以供观赏,然而,无心造景却形成了无穷景观。
莲藕的生命力很强,只要有泥土就长。刚刚露出水面的新芽,碧绿鲜嫩、玉质透润;而那些高出水面很多的荷叶,则仿佛又是亭亭舞女的裙,微风一吹,煞是可人。
待到荷叶满田时,其形状千姿百态,圆的尖的小的矮的各不相同,有的像撑开的雨伞,有的像蒲叶做的小扇子,有的又像翡翠色的大圆盘……走近透过荷叶的空隙,只见一根根带有小刺儿的荷梗在水面上竹笋一样拔起,擎起绿叶。其间也夹杂着少许刚刚舒展开来的荷叶,她们伸展着腰肢,踮着脚丫,仰头张望。在晨光熹微中,荷叶上一颗颗小水珠,好似珍珠,晶莹剔透,没有一丝儿尘埃,仔细看,还有淡淡的颜色和它们收播的影像呢。
花开时节是荷田最为美丽的时候,碧绿如盘的荷叶与荷花交相辉映,荷花在荷叶的衬托下羞而不娇,艳而不媚。她们有的含苞待放,尖儿微红;有的已经开放,正迎着和风舒展着粉扑扑的花瓣,散发着缕缕清香。
那些年每遇夏季,我们一群小伙伴总要到门前的大龙河洗澡。跨过一道坎就进入荷田,大家喜欢躲藏在荷叶下捉迷藏,临走时还要掐几朵荷花或者几片叶子,然后到河里再洗掉身上的泥垢,头顶荷叶拿上荷花高兴地回家。莲子成熟后,伙伴们就又去掰莲子了。后来听大人们说,每掐掉一片叶子或一朵花,就会烂掉一节莲藕,从此伙伴们再很少有人踏入荷田。荷的全身都是宝。
莲藕是最好的蔬菜和蜜饯果品,莲叶、莲花、莲蕊等也都是药膳食品。莲藕可煮、可炒、可烹、可炸,生吃熟吃,皆美味可口。传统的有莲子粥、莲房脯、莲子粉、藕片夹肉、荷叶蒸肉、荷叶粥等。 《本草纲目》中记载说荷花,莲子、莲衣、莲房、莲须、莲子心、荷叶、荷梗、藕节等均可入药,能升阳散瘀、去湿消风、清心凉血、解毒泻火、益肾补脾、涩肠除烦,生津止渴、通气行水。
到了秋天,荷花凋谢,荷叶和莲梗变得枯黄,一切都干枯了。十月间,田里的水也干了,这时候正是挖红薯时间,特别是困难时期,蒸红薯便是家家户户的糊口主食。蒸时采摘几片干荷叶盖在红薯上,蒸出来的红薯色艳味香,即使多吃一点也不伤胃,经得住饿,扛得起重活。到了腊月,村民纷纷下田挖藕,到集市摆摊售卖,置办年货。
后来,随着年轻人外出打工,家乡劳动力减少,昔日那一片满目葱绿的荷田也就逐渐萎缩,直至所剩无几。但每当走近那些个田畔地坎,似乎依然还有浓浓的荷香和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感觉。
(文/张恤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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