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最牛业委会”：中远两湾城的社区治理与维权之路

在上海，有这样一个备受瞩目的超大社区 —— 中远两湾城。它拥有 1.2 万户居民，常住人口达 5 万之多，宛如一个小型县城。小区坐落在苏州河畔，前身是上海中心城区最大的棚户区，1998 年在 “两湾一宅” 旧区改造中被命名为 “中远两湾城”，1999 年正式开工，2006 年全面竣工，占地面积超 50 万平方米，由 96 栋 30 多层高的联排楼栋组成。

自建成以来，中远两湾城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前期物业中远物业自 2001 年 9 月 1 日起为小区提供服务，物业费为 1.75 元 /㎡/ 月。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区基础设施逐渐老化，业主与物业之间的纠纷日益增多。2008 年，第一届业委会对小区公共收益和物业费结算情况进行审计时，发现中远物业存在不当列支问题。此后，2009 年的审计因物业拒绝配合盖章而未能完成。

2017 年左右，业主维权声音愈发高涨。小区道路破烂、灌溉设施瘫痪、绿化无人养护、照明昏暗等问题频发，严重影响居民生活质量。而当时的第二届业委会由于负责人与中远物业负责人存在亲属关系，未能有效履行监管职责，业主对其缺乏认同。最终，业主们召开临时业主大会，罢免了第二届业委会。

2019 年 12 月，备受关注的 “最牛业委会”—— 中远两湾城第三届业委会在民主选举中诞生。韩德友担任业委会主任，贺明任审计组组长。面对近五万人口的超大体量社区，业委会工作困难重重。重大事项需筹备业主大会进行民主表决，每次开业主大会需三分之二的业主参与投票，第一次业主大会筹备和召开就用了近 10 个月，还组织了 500 名志愿者。即便如此，仍面临诸多争议，如中远物业指责业委会 “过分鼓动和敲门宣传，干扰业主正常生活”。

2020 年 10 月，第一次业主大会最终表决通过公开招标聘用新物业，并对历年公共收益、物业费按实结算部分和维修资金使用做全面审计。但中远物业拒绝配合，双方矛盾进一步激化。2021 年 3 月，业委会将中远物业告上法庭。在诉讼过程中，中远物业先是同意配合审计，后又拒绝提供相关凭证。业委会通过向电力公司、城投水务公司调取数据，以及对供应商车辆管理数据的调查，推算出中远物业侵占业主资金的数额。

2023 年 1 月 31 日，上海市普陀区人民法院一审判决，中远物业向两湾城返还 4000 万元公共收益和结余。这一判决让中远两湾城业委会声名大噪，被称为 “最牛业委会”。然而，中远物业不服判决，向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2024 年 4 月 3 日，二审法院认为一审判决认定基本事实不清，裁定撤销一审判决，发回重审。这一结果让业主们感到 “错愕”。

除了与物业的纠纷，业委会在社区治理方面也面临诸多挑战。例如在 “苏州河两岸贯通工程” 中，业委会虽举行多场听证会、宣传会，但仍有部分业主坚决反对开放小区沿河空间，担心安全问题。最终，业主大会以 2000 多户反对、近 9000 户同意的结果通过开放决议。此后，业委会利用政府给予的 1.34 亿元对价资金，对小区东区进行基础设施改造，包括更换电梯、翻新道路、更新照明、智能化改造以及消防设施工程改造等，小区整体环境得到明显改善。

如今，中远两湾城已完成业委会换届，韩德友继续当选主任。他正全力以赴推进第四届楼栋业主代表的选举工作，并计划对西区进行三大改造工程。在过去几年的维权与治理过程中，两湾城业主的民主意识不断增强，越来越多的业主愿意参与社区事务，监督业委会和物业工作。

在社区治理的大背景下，类似中远两湾城这样的超大社区面临的问题具有一定普遍性。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速，越来越多的大型社区涌现，如何实现有效的社区自治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中远两湾城的案例为其他社区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启示。在社区治理中，业主的积极参与、业委会的有效运作以及政府的支持引导缺一不可。只有充分发挥各方力量，才能实现社区的和谐发展，提升居民的生活品质。未来，希望看到更多社区在治理过程中借鉴成功经验，探索出适合自身的发展道路，共同构建美好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