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是大自然的馈赠,像一颗镶嵌于大地上的宝石,富存着自然的生机,并有多种功能:可以调节河川径流、减轻洪涝灾害;可以改善和维护区域生态环境,调节区域小气候;可以灌溉农田,提供水源;可以繁衍水生动植物,维持生物多样性;还兼有旅游观光之利。在乌兹别克斯坦也有这样一个湖泊,它因一场世纪洪水而成,却不断扩大成为了南饥饿草原的“水缸”。
一场意外水灾形成的“沙海”
艾达尔库尔湖位于乌兹别克斯坦东北部,北部是杜克伊,南部是法里什,北部是克孜勒库姆沙漠,东部是南饥饿草原。原本只有1248平方公里,但在1969年由于灾难性的春季洪水,冲出锡尔河后流入阿拉塞洼地,使得艾达尔库尔湖面积不断扩大,与附近的阿拉塞湖、图兹坎湖连成一片。
再加上艾达尔河汇入锡尔河的河口处修建了拦河大坝,使得艾达尔库尔湖的下游形成了一个大型水库—沙达拉水库,后者与艾达尔库尔湖相连,最终形成了一个总面积达3550平方公里的湖泊-水库系统。面积广阔以及湖里丰富的鱼类,也吸引了很多迁徙的鸟类栖居在这里。
艾达库尔湖由于西面和北面的克孜勒库姆沙漠而远离人类世界,拥有美丽的沙滩和清澈的湖水,所以也被称之为“沙海”。艾达库尔湖湖区寂静无声,有些荒凉,俨然一幅与世隔绝的自然景象。但就是这个看似贫瘠的地方,对于乌兹别克斯坦而言,却拥有着重要的地缘价值。
艾达尔库尔湖的地缘价值
要知道,在远离海洋的中亚地区,缺乏降水是各个国家内部地缘板块的共同特点,整个地区生态系统得以运转基础资源,很大程度上就是依赖从天山山脉及其支脉等高山上消融而下的冰川雪水。受此影响,无论是乌兹别克斯坦还是其他四斯坦,低地的基础地貌都为荒漠。比如面积约30万平方公里的克孜勒库姆沙漠,海拔就只有53-300米,沙垄广布。
但干旱的共性背后,却隐藏着不同的地缘属性,虽然克孜勒库姆沙漠地跨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两国,但由于维度和位置的不同,两地的经济属性有着很大的差异。简单说纬度更低且有山前河流滋润的绿洲地带,受益于更高的积温,乌兹别克斯坦部分以绿洲农业为主;反之纬度更高的哈萨克斯坦部分,却由于积温不足长期以游牧业为主。
这其中非分界点就是中温带与暖温带的温度线——北纬42度,以此作为古典时代农耕文明的北部极限。而这条线在卡拉库姆沙漠正好落在长400公里的卡拉套山上,这里也可以视为中亚地区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分界线。而在卡拉套山以南便是锡尔河流域,这里是中亚核心农业地带—河中地区的北界。
而所谓的河中地区,简单而言就是阿姆河、锡尔河之间的河谷绿洲地区,相当于中亚的“两河平原”。两河之间的文明走廊,历经岁月洗礼和战争摧残,至今还保留着许多引人入胜的古城与恢弘的历史建筑。这些都得益于年径流量达671亿立方米的阿姆河与年径流量为372亿立方米的锡尔河。
从地理位置看,居于锡尔河与阿姆河之间的泽拉夫尚河谷无疑是整个河中地区的地缘中心,而建在建在泽拉夫尚河谷谷中部的撒马尔罕自然也就成了中亚第一名城。但想要从锡尔河北侧的卡拉套山南麓到达撒马尔罕,除了也途经奇尔奇克河谷的塔什干外,就要渡过锡尔河进入南饥饿草原。
这里就是玄奘记载的“窣堵利瑟那国”所在,但却是“河之西南,绝无水草者二百余里”的平坦荒漠草原地带。而之所以叫南饥饿草原,主要是跟哈萨克斯坦境内的北饥饿草原作区分,至于“饥饿”之名的得来,则是因为这片广阔的荒漠草原的植被并不茂盛,如果放牧只能吃个半饱,聊作商旅歇脚之地,无法承载太多人口。
之所以这么一大片荒漠草原横亘在塔什干河谷与撒马尔罕之间,就是因为这里处在突厥斯坦山的背风坡,作为南天山-阿赖山的延伸支脉,突厥斯坦山长320公里,主峰高达5510米,虽然迎风坡收集了大量降水为泽拉夫尚河谷的繁荣作出了巨大贡献,但作为背风坡的南饥饿草原则几无植被。
乌兹别克斯坦盛产棉花,素有“白金之国”美誉,是世界上主要棉花生产国和出口国之一。
直到天然的艾达尔库尔湖在一场意外水灾后扩容后,蓄入了大量的锡尔河水,才让饥饿草原有成为农业灌区的可能。于是苏联时代,便在锡尔河中游,塔什干以南修建了饥饿草原灌区,总面积达1500万亩,作物以棉花为主。主干渠从锡尔河和艾达尔库尔湖引水,渠首建有调节水库与电站。于是南饥饿草原终于摘掉了“饥饿”的帽子,成了乌兹别克斯坦的四大农业区之一。
这就是艾达尔库尔湖,尽管相比伊塞克湖、巴尔喀什湖、斋桑泊而言并不知名,但对乌兹别克斯坦而言,却是宝贵的水源地,最大的湖泊。
上期回顾:从阿拉木图到阿斯塔纳,哈萨克斯坦迁都背后的底层逻辑是三玉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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