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写的这封信照原样封好了,你还交给杨四,不要声张,让杨四送给杨秀清。你别耍花活,你胆敢耍花活打暗语,我眼里可不揉沙子!”
“王妃,我都说了,吓死我也不敢!只要您饶我不死,怎么地都可以!”“那行!”赖王后也说:“慧芳挺好的孩子,御妹,那人心地良善。”当时西王妃点了点头:“行,只要她立功,我就饶她不死!”
天似亮似不亮,把她给放了。放了,有人监督她,一看她奔后门一招手,杨四出来了,嘀咕了几句,把这封信给了杨四。杨四揣到怀里,乐呵呵地离开天王府走了。
还用问吗?送信去了,有人在后头跟踪,一直看他进了东王府,后来一直盯着。杨四从东王府高高兴兴出来,又回到天王府,刚一进门,过来好几个:“别动!”
嘴就给堵上了,五花大绑,杨四是秘密逮捕。侯慧芳呢?那也不能轻饶,你别看她交代了,对她一百个不相信,也软禁在天王府。侯慧芳交代那帮人,也全秘密逮捕,这才放心,都换成自己的人。
天王府发生这些事,杨秀清一点儿都不知道,而且杨秀清一看报告,一切正常没事,这没问题呀,他就放下心了,一点儿也没怀疑。
结果在第二天又发生事了,在天王府发生的事,国宗洪仁发来见洪秀全,进屋就吵吵:“你是天王,我是你哥哥!你官再大,你就是皇上老子,你也不能不认亲!你在这块儿这么享福,我在府里头修个多宝楼,你都不给我修!你也不念弟兄之情了!今天这个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跟洪天王大吵大叫,后来把洪秀全气得踢翻了御书案,命人把洪仁发拉到天王府前的天台,重责四十,盛怒之下,把国宗给他拿掉,撵出天京,断去兄弟之情!
哎哟!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个事,一看天王真急了,无名大火,把亲哥哥拉到天台上,重责了四十,打得血肉横飞!打完了,用软床抬着他,撵出天京,另外把洪仁发的国宗府给查封了,没收,归国有!这是苦肉计,定的计!
洪仁发也不简单,也没揍坏了,仗着他身体强壮,趴些日子也没事了,就这么撵出去了,出城。出城得办手续,得上东王府办手续,东王要不发印信、腰牌,你出不去,你也进不来,整个归杨秀清控制。
但有这种特殊的事,杨秀清付之一笑,很顺利地照准,给批的腰牌,允许洪仁发出城。杨秀清还乐呢:耗子动刀窝里反,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这货最后都走了才好!一点儿都没怀疑,因此洪仁发顺利地离开魔窟,上了船,坐着船是赶奔安庆!
安庆在安徽省,归太平军的管辖,是属于翼王石达开的部将,等到了安庆之后,找大夫先治伤,一边治着伤,洪仁发一边说:“快快快!来人!快来人!这有三封信,快点儿发出去,八百里加急,一定要送到三王手上!”
三封密信在怀里拿出来,交给信使,当面交代清楚,信使下了保证,分三个不同的方向,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分送三王。
三王在哪儿呢?燕王秦日纲,在丹阳督师,当时秦日纲领着大兵一来,把清军就打哗啦了,现在没事,就在丹阳城里头听信,所以他接着信是最早。二封信送到江西南昌和瑞州,交给北王韦昌辉。
最主要的就是第三封信,交给武昌督师的翼王石达开,石达开离着是最远,而且石达开在前线指挥战斗,他面对的强敌是湘军的统帅曾国藩,打得你死我活,几十万大军搅在一块!正是这么个情况下。
咱先别说那二王,单说北王韦昌辉。韦昌辉啊,奉了东王的旨意,率领本部人马,水陆并进到了江西,他把行辕扎到瑞州,韦昌辉也没心打仗,告诉手下的军兵:“挖战壕,布鹿角,准备大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清军不犯我疆界就可以了!我在这听信。”
每天他在军营里头,是花天酒地,听天京的消息,他准知道京城得有变故,他留到家里那耳目,一天一个报告,一天一个报告,有时候上午、下午都有人飞马来报。
一开始他得的消息,说现在东王杨秀清假借天父附体,逼洪天王让位,洪秀全慨然应允,答应下月八月十七在天台举行禅位大典,现在京城里全动起来了,百工衙正平整街道,重新修天王府,准备迎接新君主。
这报告送到前线,韦昌辉一看:哈哈!杨秀清啊,你死催的!你的死期将至!太好了!越热闹越好!我就盼着打起来,假如洪秀全跟杨秀清两个人干起来,不管谁胜谁负,对我都有利。”
“洪秀全趴下,杨秀清当了万岁,那我就取得现在杨秀清的位置,我就是九千岁,我比现在的地位高得多得多!假如说洪秀全把他给揍扁了,我就是开国元勋!我那地位比现在也得高得多!换句话说,他们两败俱伤,我从中渔利,我把他俩全打趴下,由我来取代,我当当太平天国的天王,享受一下是什么滋味!
他高兴啊,接二连三,这报告就到了。哎呀,他实在有点儿沉不住气了,把心腹爱将于大鹏、徐宗扬给叫上来了,这两人都是他的死党,掌握重兵,他们开了个碰头会。
韦昌辉就说:“形势紧急,天京最近必有变故,我在这待着有点儿闹心,我说于大鹏,你统领人马,驻扎在瑞州不动。清妖犯我疆界,把他们打退就可以,你替我在这守着。宗扬,前些日子我让你准备的精兵,准备好没?”
“准备好了。”“准备多少?”“一共是五千人,先头部队三千,后续部队两千。”“这些人能打不?”
“全都以一顶十,是我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拔了又拔,拣了又拣,出乎其类,拔乎其粹的棒小伙子!都能以一顶十,五千就顶五万人马!”“家伙都准备了不?”
“全都准备了,还准备了二百只快船,应付临时的变故。”“好!现在咱哥们就起身,马上就返回天京!一路之上,听着天京的信,最好我头一步先回去,要赶到翼王石达开前面!我怕落到他后边,石达开要先进京对咱不利!”
“那行了,安排好了!”韦昌辉带着徐宗扬和这些杀手,分乘二百只大船,沿江而下,就到了湖口。到湖口他听听信呗!
刚到湖口,送信的信使就到了,信使满头大汗,一打听北王在这儿呢,下了马,一瘸一拐进了中军宝帐:“参拜六千岁!”韦昌辉小脸阴沉着:“免!站起来!”
等信使把天王的密诏递给北王,韦昌辉打开观看,看完他乐了,大致的意思是说:东孽变草为妖,实属罪大恶极!天京与朕危在旦夕,恳请兄弟速发圣兵,清君侧勤王,十万火急,钦此!丙辰六年七月二十三日。
什么叫丙辰六年?就是太平天国的历,按它的历是六年了。韦昌辉看完了冷笑了一声,把诏旨放下:“你是干什么的?"“回六千岁,我是天王府左宣丞。”“叫什么名?”“我叫刘常喜。”“刘常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回六千岁的话,我不知道您在这儿,我先赶奔瑞州,到了前敌一打听,您已经回师奔湖口了,我又拐个弯紧追,追到这儿来。”“啊,耳目挺灵通,天王着急了吧?”“急坏了!就等着您赶紧回京!”
“是吗?哼!这阵儿想起我韦昌辉来了,那时候我在京城,就围着他身边转,他怎么没想起我来呢?用人朝前,不用人靠后啊!哈哈,我这儿的军务还很忙,叫我赶紧回去,这我还拿不定主意。”
信使一听,“扑通”就跪下了,以头杵地:“六千岁!天王交代得清楚,刻不容缓,现在盼您眼睛都盼红了!再不能耽搁了!两军阵前就是有什么大事,您也得甩开,赶紧回京吧!天王一再叮嘱。”
“哼,好吧!我这个人一向心慈面软,不管旁人对我如何,到了时候,我就架不住好话!行了,你就留在军中,马上我就准备。”“多谢六千岁!”“把他带下去!”
把大将徐宗扬给叫上来。这徐宗扬也两米多高,好像个没毛的大狗熊,杀人都不眨眼,一脸横丝:“六千岁,怎么样?机会来了吧?”
“哼!我就料到有这手,故此我事先回来了,咱们一切按原计划行事,都给我准备好了?”“都准备好了,二百只快船,带上充足的火药,所有的铅码也都带着,长短家伙一样不缺。”
“埋伏好了,全叫他们在船舱埋伏,回京的时候,如果有人查问,就说我们回京来办特殊的事情,懂吗?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定干得干净利落!回到天京之后,伙计,就看你的了!你要大展身手,给我杀!懂吗?”
“明白!”“出发!”这些杀人的恶魔,二百只船准备好了,韦昌辉呢,怕引人注目,换了一身军帅的服装,把王爷的服装换掉,夹杂到士兵之中。
就这样,徐宗扬令命二百只快船扬起风帆,顺流而下,七月二十三见着天王的诏旨,三天后,也就是七月二十六,傍黑的时候,就到了下关。
这船正往前走着,徐宗扬挎着鬼头刀一看,江面上来了二十几只快船,桅杆上吊着红灯,红灯上有字:东殿巡逻。
一看这几个字明白了,杨秀清的人,巡逻快船哪!说个到,就到了眼前了,人家的船只一字排开,船头上有军兵,“刷刷”一打旗语,那意思:停船,马上停船,不然要开炮!徐宗扬一看:“停!"
抛锚停船,风帆落下来。这时候巡查船到近前了,船头靠着船头了,徐宗扬往对面一看,站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头裹黄巾,身披黄袍,腰系金带,腰中挎着宝剑,怀抱令字旗,瞅着眼熟,想不起叫什么名来了。
就见这个主看了看:“哪里来的船队?”徐宗扬一抱拳:“唉,兄弟!兄弟!六千岁的船。”“六千岁上哪去?”“奉六千岁之命,我们回京要办点特殊的事情。兄弟,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不不不!九千岁有旨,所有的船只必须得官凭路卡,必须有东府发放的通行证,有通行证吗?经九千岁允许了吗?”
“兄弟,我们刚在前敌回来,我们刚从瑞州回来,这些新规定我们哪知道?不知道啊!也没有什么路卡。”“那不行!既然这样,不管是谁也不管谁的船队,一律禁止通行!从哪来的回到哪去!”
“别价!我可是奉命,有紧急的大事!我这船上什么也没有。啊,你不信,你检查检查,你过来看看!要耽误了大事,我说兄弟,你我都负不了责任。”
“我不管!九千岁怎么交代的,我就怎么执行!搜查!”这家伙还挺横,领着二十多个弟兄,跳到徐宗扬这条船上来。那些弟兄都原封没动。等上来之后,他们开始检查。
徐宗扬乐了:“检查吧!咱们也没有什么私密,往里请!”这主到里边看看,一看上头是空船,没什么东西。“我下到舱底看看!”“好!好!”
把舱的盖掀开,顺着梯子下去了。这主不到下边还则罢了,等到下边,借灯光一看,我的妈!这是怎么回事?黑压压全是军兵,那军兵一个挨着一个在那坐着,而且满身的戎装,手拿利刃。
这主琢磨:这是怎么茬?怎么带这么些兵?他..刚要质问,就觉得这脖子后头冷飕飕的,鬼头刀就给他架上了:“别动!你别动!想活的,听话,要不识相,我叫你脑袋落地!绑起来!”
二十来人全给缴了械,拿绳给捆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就在这时,从当兵的队伍之中走出一个小个儿来,不慌不忙到了这位的近前:“谁要造反?你认识我是谁吗?”
“你……”这主一看,哎哟!这不是北王韦昌辉吗?赶紧就跪下了:“六千岁,恕卑职不知之罪,六千岁饶命!”“宗扬,给他解开,怎么这么对待自己的人?”把这当头的绳给解开了。
“起来起来,我瞅你面熟,你叫什么名字?”“我姓余,我叫余生。”“是东府的左二监军,对不对?”“一点不错,您还认得我?”
“认得!我说余兄弟,今儿个该你巡逻,奉九千岁所差,在江面巡逻。实话跟你讲,本王这次回京,是奉了天王的诏旨,天王找我有事。什么事情,我不能对你说,你官太小。”
“你要识相,明白事,发给我们官凭路卡,让我们平平安安进了天京,兄弟,你可立了大功了!如果你要成心找别扭,唉,你要不开面,那我也只好对不起了!可能大江里的王八饿了,我叫你喂老鳖!明白?”
“六千岁,我是上职下派,迫不得已。既然六千岁有话,叫我干什么都行!”“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江面上是不是你说了算?”“是的。”
“好的,你就陪着本王,如果有人拦着,你给打个招呼。怎么说我不管,保证我的船队顺利靠岸,到江心洲停泊,你明白了吗?”“明白了。”“宗扬,陪着这位监军,陪着这兄弟啊!”“唉!”
就这么的,押着余生到船头。余生一想:坏了!今天晚上要出事!哎呀,命要紧哪!来到船头上就跟自己的人说:“都是自己人,我验过,手续一切合法,没事没事!把队伍散开。”
他是当头的,巡逻船的船队往左右一分,他这二百只快船平安推动,可押着这个余生呢,有事了叫他应付。路上遇上几拨,幸亏余生这一说,都听他的,平安到达江心洲。
二百只船停泊到这儿,抛了锚,管制灯火,铁甲军全在舱里头没动,韦昌辉率领二十名参护上了岸了,仍然带着这余生。余生吓得直哆嗦:“六千岁,还叫我干什么?”
“你就陪着嘛!你就陪着本王啊,一会儿还得进城呢!都是你的弟兄,你给打打招呼,不要暴露我的身份。看见没?我是军帅的装束,你就说我是军帅,回京来面见九千岁,请示机宜。”
北王韦昌辉多狡猾,骑着马,给余生也找了匹马,到了义凤门。韦昌辉一看,好家伙!如临大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都是东王府的卫队。城头上大炮吊着,弓上弦刀出鞘,是密摆刀枪,城门紧闭,幸亏有这么个余生。这余生到这打招呼:“开城!开城!我!”
上面这位姓金,叫金六,跟他是好弟兄。金六是监军,往下一看:“余大兄弟!”“金监军,打开吧!自己人,有急事要面见九千岁。我验过的,手续合法。”“好了,等等!等等!”
城门开放,神不知鬼不觉,韦昌辉偷偷地进了义凤门,还押着这个余生,一溜烟先回到北王府。等韦昌辉一进府,府里的六部尚书,他的下属都傻眼了!“您回来了!”“不要声张,掩门!”
门掩上,韦昌辉大步流星来到银安宝殿:“传我的话,所有的官员集合!”都等着呢。人们聚集在一起,参拜之后,韦昌辉乐了:“没想到吧?我长翅膀飞回来的!哈哈,京里头有什么变化吗?”“是这样的……”
就把京里的情况介绍一遍,说:“现在东王杨秀清一心想当万岁,每天沉迷声色之中,什么他也不想。现在天王表面上粉刷天王府,制造龙冠龙袍,命人修整街道,准备隆重祝贺,表面是这个形势,别的没有什么变化。”
“我回来这事,谁也不知道,都哪个王子回来了?”“燕王秦日纲昨天就回来了,就住到咱府里等您呢!”“哎呀呵!捷足先登!请!”
时间不大,秦日纲晃着高大的身躯,挎着宝剑从外边进来了:“六千岁!”“起来起来!老伙计,来!坐坐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回六千岁,我们哪有什么事?我兵发丹阳,到那块儿有点儿土匪,我一划拉就完事了!就这么我的大兵进了丹阳。您不是告诉我了?在那按兵不动,听信。”
“我不明白京里头有变化,我这人心急,就这么地,我把大兵带回来了,驻扎在孝陵卫以东,我领着一百来人先进京了。我哪也没敢去,就住到您这儿了,就等您的信,我知道您得回来!”
“行啊!行啊!都说你不爱动脑筋,这回动了!对了,到时候得好好用用脑子!哈哈,老弟,机会来了,这回咱们弟兄可以大显身手了!看!这是天王给我的诏旨。”“我不认得字,那写的什么?”“我给你念念。”
一念,秦日纲也高兴了,韦昌辉知道,秦日纲打起仗来,那是只虎啊!离不开他!两个人商议多时,决定去见洪天王。就这么样,他们带着参护几十名,几匹快马一溜烟,进了天王府的后门。
洪秀全正等着呢!这些日子成宿地睡不着觉,顶多打个盹。见面之后韦昌辉、秦日纲一看,洪天王都脱了相了!
你看这个人就这样,心事特重,有压力,他就老得快,两腮深陷,二目无神,白眼珠全都是血线。等一看韦昌辉、秦日纲进来,洪秀全一溜小跑过来:“二位兄弟!你们可回来了!”
韦昌辉、秦日纲倒身下拜:“二哥!你受苦了!”“唉!别提了!咳咳,快!里边请!里边请!”让进御书房,外边戒备森严,周围都是白色恐怖。时间不大,胡以晃来到了,洪仁达来到了,国舅赖汉英来了,洪宣娇也到了,黄玉昆、陈承容,蒙德恩这些人都是天王的近臣,全到了。
一看北、燕二王回来,心里头落了地了,这类秀全可见着亲人了:“兄弟,可见着我的诏旨?”
“见着了,我在湖口见着的,我立刻起程回京,来看望二哥!二哥不必担心,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您的事。小弟这一回来,一切都没事了!”
“但愿如此,杨秀清欺朕太甚,得寸进尺!幸亏我用了缓兵计。但是后来这个狡猾的东西发现不妙,三番五次逼朕提前禅位,朕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八月初一那天禅位给他。还差几天的时间,你们赶到了,要晚来几天就完了!”
“二哥,我不是给您吃后悔药,我先恕个罪说。您不辨真伪啊,您看您以往,拿杨秀清奉若神明,大事小事都叫他拍板,天国不管有什么事,都得他说了算,您太放纵他了!结果到头来怎么样?他是个野心家,是个阴谋家,这种人不除掉了,对咱们天国百弊而无一利!”
“是是是!这一点我也想到了。那么你们回来,打算怎么办?”“听二哥您的,您说叫我们怎么干?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带回多少军队来?”
“我带回来的不多,军队是有的是,没法带呀!怕引起注目,叫他发觉就坏了!我带回来五千人。”“五千人,你呢?”秦日纲说:“我带来也不多,带回七千五百人,进不来城,都在孝陵卫驻扎着。”
哎呀,洪秀全一琢磨:才一万多人,那哪行?杨秀清手下四五万人,这……韦昌辉看出来了:“二哥不必忧虑,是,他的人比咱多上好几倍去,但是他一点儿防范都没有!他这几万人,分散在京里京外,远水解不了近渴呀!我们人虽然少,但咱们事先都有所准备,打他个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迅雷不及掩耳!把东孽给干掉,群龙无首,那不就好办事了?”
“说的是!说的是!这样吧,兄弟,千斤重担就交给你了!各位听着,朕授权给北王,除掉东孽,整顿朝纲,这千斤重担都落在他的身上!”洪秀全说着话,把斩妖剑解下来往前一递:“兄弟,接剑!”
“二哥!”韦昌辉跪下了。洪秀全把宝剑交给他:“兄弟,这是我佩带的斩妖剑,如同朕的诏旨。你带在身上,全权处理军政事务,哪个不从,先斩后奏!”“谢万岁万万岁!”这回接管了大权,韦昌辉一看,我得马上采取行动!
转过身把眼泪擦擦,激动得哭了:“各位,蒙二哥信任,蒙天父天兄信任,今天授给我全权,我一定禀扶朝纲,一定铲除东孽!希望各位帮我的忙,光我一个人,孤掌难鸣,现在我要问一问,你们手里面有多少军队?咱把数字统计上来。”
问胡以晃,胡以晃说:“我是文官,我哪来的军队?就是府里的参护、保镖,顶多也就是四百人。”“行!四百人也有用!你呢?”蒙德恩说:“我更少,我手下也就是五十多人。”
“啊!五十,记上!我说西王妃,大概你手下的女兵多。”洪宣娇说:“我手下都是女兵女将,也就是一千人左右。”“好了!好了!这就够用了!”大伙儿往上一报,统计到一块儿,也就三四千人。
韦昌辉做了部署,告诉洪宣娇:“你的女兵女将,什么事不用干,马上开进太阳城和金龙城,保卫天王府的安全。二哥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外边不管怎么打,翻了天你也不必管!紧闭城门,保护二哥及其家眷的安全。”
“遵命!”“哎呀,我说豫王,你也得给我打打下手。你率领你府中四百余人,赶紧把大道小道、交通路口全都封锁,不准东府的余孽走漏一人!到时候给我通风报信,这你能干吧?”
“能!”“好!国舅,其他的人随着,听候调用,今天主要我跟秦兄弟两个人负全责!”“明白!”“明白!”“明白!”
“事不宜迟,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咱们马上分头采取行动!二哥,您听喜信吧!走!"刚走了几步,洪秀全把他叫住了:“兄弟留步!”“二哥,还有什么吩咐?"
“兄弟呀,有件事情我必须交代清楚。”"您说吧!”“东孽可杀不可留,死有余辜,当然要把他铲除!但其他的人都没有关系,但能少杀人,就少杀人,但能不杀人就不杀人。只要把东孽铲除了,余者不纠,千万要记住!”
“不过二哥,咱把丑话说到前头,像这种事情,变化无常,那一旦有人反抗.....”“反抗者坚决铲除,不反抗就千万别杀他们。”“好了!我便宜行事,这种事谁能料到?”
洪秀全一再叮嘱,目送着众人散去,洪秀全是心惊肉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背着手在屋里头溜着。不说他,单说韦昌辉,带着秦日纲来到十字路口:“我说兄弟,先把军队调进来。”“进不来呀!城门都归东孽管。”
“我有主意,我没说叫你动脑筋?你废物蛋一个!”回到北府,又把那个左二监军余生给找着了,你看,这人可有用了!“余生,你把本王顺利地领进天京,立下大功,不过你还得表现。还有件事麻烦你。”
“哎呀!六千岁,您吩咐吧,叫我干什么都行!”“我还有些弟兄,都在江心洲呢,需要进城,你跟义凤门的监军叫什么?叫金六,你打个招呼,叫他大开城门,让我的兄弟们进城。”“好吧,我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一定要这么办!走!”徐宗扬等人押着他,到城门这了,他把金六给找来了。金六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瞅街筒子那么多人,三更半夜,这怎么回事?但是有熟人,问余生:“老兄,出什么事了?”
“我领你见一个人。”“谁?”“你见着就知道,来来来!”到城门脸里头,有一架门洞。这金六一进门洞,吓了一跳,一看黑灯影里头站着好几十号,为首一个小个儿,仔细一看,六千岁北王韦昌辉!后边一个大个儿,一瞅,燕王秦日纲!
他腿一软,“扑通”,他跪下了:“参见二位王爷!”“起来起来!你叫什么名?”“我叫金六。”“金六,好!义凤门你说了算?”“啊!今天晚上我当班,我是这的监军。”
“好了!我跟你讲啊,我奉天王密诏,要执行特殊的公务,有部分弟兄必须得进城,麻烦你把城门开放,让我的弟兄们进城,懂吗?”“我,我……”
他刚一打呼噜语,余生拽他:“明白点儿吧!事情不妙啊!别犯傻!”“啊,行行行!”“唉!这就对了!哈哈,麻烦老弟了,把城门开开吧!徐宗扬!”“在!”
“拉弟兄去!秦日纲,拉弟兄去!”两个人这一出去,大部队就开进天京城。为了避免混战的时候杀错了人,凡是北王和燕王的人,凡是自己的人,左臂都围着个白毛巾,都把它系上,要不就乱套了!二王的大部队,“咵咵咵咵”,“呼噜呼噜呼噜”,上万人涌进天京的街头。
这时候再看燕王秦日纲,脱了个大光膀子,系了个围裙,背后背短剑,手提长矛,戴好了护腕。徐宗扬也脱了个大光膀子,系着牛皮围裙、蹬牛皮靴子,把头发也勒上,眼露凶光。韦昌辉领着他们,一直赶奔黄泥岗,直取东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