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尘回忆9:偶然逃学一两天是种幸福,天天逃学可不是滋味

航语的过去 2025-03-01 08:26:44

除了逢年过节、迎神赛会以及看戏、读闲书,再除冬天看踢毽子、春天看放风筝以及大闸口看过船等等之外,两年间下午逃学的日数总有五六百天,叫我如何安排?又叫我跟谁商量?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没有伙伴,孤身一人,每天下午要避开家人耳目,在城里城外到处流浪,而且还企图避免重复,真难,也真苦!偶然逃学一两城外到处流浪,而且还企图避免重复,真难,也真苦!偶然逃学一两天是种幸福,天天儿以逃学为生,可不是滋味!

在那个时代,自然没有什么少年宫,也没有什么儿童乐园或儿童游戏场,我只能走大街、穿小巷、数石板、算路程来过日子。不夸海口,淮阴城里城外的街道地图,到现在我都可以默绘出来,虽然离开它至少已五十年了。

自然,这种流浪生活,也不完全是信步漫游,有时也有目的性。比如去南校场看操,便是其一。南校场离南门还约有二三里,够远的。有时看到好看的,如分列式或打靶之类,可以盘桓二三小时。但遇到训练新兵,可单调乏味了。只有那较笨拙的士兵左手左脚同时并举的姿态颇引人发笑,但如果他重复错误,那排长打起他耳光或猛踢他一脚时,那粗壮的汉子会挂下眼泪来,我便笑也笑不出,嗒然而返了。有一次,我的鞋底便是去南校场时跑脱了线的,以后就少去了。

还有一个目的地,便是东门外的慈云寺东西牌楼之间的广场,那儿有拔牙的、卖狗皮膏药的、算命测字的、卖梨膏糖的、还有拉洋片儿的等等,是个可以留连忘返的去处。对我最有吸引力的,要数拉洋片儿的了。那露在上层外边的照片和画片,有十来张,约莫十二英寸照片大小,拉洋片的人一边一个,站在凳子上,用绳子拉动以敲打锣钹,口里唱道:"往里看来往里瞧呀,瞧个大姑娘在洗澡呀!……"于是坐在长板凳上,眼睛对着一个装有放大镜的洞口。但洞口里有个小布帘子遮住,必得等到长凳上大致坐满了人,才揭开。于是放大到两倍的一张照片出现了,是打仗的;再一张是洋房和洋人,又一张是马车上坐着什么人……约莫七八张,小布帘子又霍地落下了,只得站起来走开。一枚铜板花掉了,可没看见什么大姑娘洗澡。

拔牙的人面前放着一大堆牙齿,足有好几百粒。这是他的招牌,也是广告:说明成绩。但我并不想拔牙,而且想起一个传说。据说,这种江湖郎中既无拔牙器械,也无医术,其拔牙方法是用麻线扣齿、而在你身后燃放炮竹,使你吃惊跃起而拔脱的。也许只是传说,但我不想亲自证实,也就走开。

走到测字摊前,我站下来了。测字的也兼"文王神课"和"算命",这使我想起父亲讲过的笑话。他说,算命先生那一套他也会。你报了生辰八字,他掐指算算,再看看你年在四十左右,便说:"你是父在母先亡呀!"接着反问你:"老人家都好么?"你如果是父亲已死,母亲还在,他便说:"如何?你父亲在母亲之先亡故了。"如果相反,是母亲已死呢,他也得意地说:"如何?你父亲还在,母亲先亡啦!"万一父母俱在,那他说,那是他预知未来。父母俱亡呢,他又说是算的过去。总之,他都算准了。然后,又掐指算算你兄弟人数,点头道:"你家是桃园出一枝呀!-﹣几位弟兄?"你是独子么,他拍案道:"是呀,桃园三结义,应该三枝的,只出一枝。"要是兄弟二人,他可改口说,"缺一枝嘛,所以只有两兄弟。"如果像我家兄弟四人,那就是:"桃园之外又出一枝了!"再多,他可以用三的倍数来解释,他又算准了……这次,我想证实一下父亲讲的是否真实,但没见人来算命。测字的倒有,那是信口开河,把一个字拆开或添上几笔成另一个字,加以解释或曲解,是否准确,无从得知。我曾想自己花钱算个命的,但要价太高,我没有那许多。也只得走开,未曾实践。

慈云寺去了两三次,也觉乏味,不去了。后来听说东门城头上挂了人头,更吓得我好久不敢出城。按理,辛亥革命以后,不该再杀头而改行枪毙了,我们淮阴也实行过,土话叫"铳人"。但遇到土匪头子,还是要施行旧制。阿 Q 死得太早了,否则未庄人们也不会哀叹于枪毙没有杀头好看了。

再有一次目的性的活动,是去看"大王"(大,读代)。在我们沿运河的地方,岸边每每有大王庙。据母亲说,运河沿岸发洪水时,常常决口,那会造成生命财产以及庄稼的重大损失。每当这决口堵塞不住危急万分之际,有的地方官忠于职守便跃身下水,用自己的身躯来堵塞。河堤保住了,地方官却死在水中了。他死后,就被封为大王,大王庙便是纪念他的。这倒是个优美的传说。即使在社会主义社会里,这种为人民利益而献身的人,也该纪念的。但这传说发展下去,可离奇了,说这"大王"已化身为神了;而这神又离奇得很,并非人身,而是四脚蛇似的动物,深居水中。但偶一现身,便在粮船上。船家一见,不敢怠慢,立刻用香烛供奉,然后通知附近船家,齐来敬香;并由吹鼓手吹吹打打,用轿子送到附近大王庙里供奉起来。而大王有个嗜好:爱看戏。第二天,大王庙的戏台上便开锣唱戏了。据说,这位大王居然是巍然不动,不看完戏,不退席的。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又忽然不见。据说,是腾空而去。又据说,船家如果不迎接、供奉如仪,那他老人家一怒而去,兴风作浪,河水泛滥,要降下灾难来的。我不懂:多好的一位捐躯救难的官员,为什么一旦封为大王,就作威作福起来,要人民供奉他呢?后来长大了,我才懂得:神是人造的。神的欲望也反映人们社会现实的:对做官的,下级是要贿赂的。做了神,也还难免对他如法炮制,此其一。其二,一些有功于人民的人一旦被人民所崇敬,就居功自傲起来,要人民供奉一切,不也是习见的事么?-﹣这自然是后来的认识,且按下不表。

再说,有天逃学回家,天色已晚,我大哥正兴高采烈地说他看见大王了,是四条腿,装在玻璃盒里,还昂头看戏哩!于是第二天下午,趁逃学的机会,我绕出东门,奔到运河边上,约莫在河南岸轮船码头以东那一带有个大王庙的,我一头奔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码头以东那一带有个大王庙的,我一头奔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戏台是空的,玻璃盒子不见了,神案上也是空的。据说,大王已在昨晚飞腾上天了。我失望得很,颓然而返。谁料到二十几年后,即1946年我初游庐山,大概在大天池吧,见到许多一种叫做"神龙"的动物,也是四只脚,与我大哥所述的"大王"形象相似。我想,它起码也和"大王"是同类属吧。但它的身价在这儿却一落千丈:只要花一两块钱,就可以买上一条,虽然也尊之为"神",这是何故呢"十里不同俗"嘛,它在江河里可以兴风作浪,而在庐山之巅,有天池也难显威风,正如"虎落平阳被犬欺","大王"上山不值钱了!

至于无目的流浪,那够苦的。每每转了半个城,不一定能见到一件可以看看的物事。运气好,遇到耍把戏的,就是今日所谓的杂技艺术,可以看上一二小时。但也要看是哪一类的。上学之前,哥哥们带我去东郊看过大型马戏,是用布幔子围的大场子,要买票才能进去。在那里看过"跑马卖解"和三五丈高的悬架上的"三上吊"和"走绳索"等等,是见过大世面了。因此,对于那种牵一只羊、一只猴子便献艺的小型的班子,看看"沐猴而冠"-﹣即让猴子戴上面具和纸冠,颇堪一噱之外,"其余不足观也矣"!三五人的中型班子,可看的把戏多一些,但演到其自称为精彩节目时,我却每每不敢领教。比如让一个小女孩,伏在长凳上,两腿作蝎子似的倒卷过来,并强迫她双手双足攀住一根扁担,女孩儿眼泪汪汪,哀求赏钱时,我是不忍卒睹,丢去两个铜板,便仓皇逃去。还有所谓"大卸八块",据说是将一个女孩用刀砍成八块,放进坛子里,然后又活转来的戏法,据说也是假的。但我始终不敢看。每当班主宣布这节目,并将大铜锣翻转放在场心,要求大家"哗叉哗叉"时,我是既不"帮钱场",也不"帮人场",闻风而逃了!至于较大型的班子,表演以钢刀砍腹的气功,或者吞剑、吐火那一套,都是壮年汉子表演的,并非被迫,我不太恐惧了。但究竟觉得形象残酷,并无美感,兴趣不大,而类班子来的也不多。

时常见到的是玩所谓"秃骨驴"的,即木偶戏,这是独自挑副担子穿街走巷的江湖艺人。我们孩子一见他,便跟着跑,跑到一个适中的地方,他敲阵锣,人多起来,才演的。一个小小的二尺来宽的旧式小舞台,架在一个由布帘子围起的架子上。表演者就藏在布帘里,他又耍杖头木偶,又敲锣,又唱戏,真是神通广大。但所演的节目,开头每每是《王小二打老虎》(?)和《猪八戒娶亲》,这是我们孩子最欢迎的。但接下去可要演正式戏文了,因为还有大人在场。钱,主要由他们来掏,孩子每每是撑场面、看白戏的。而收钱的并非艺人自己,他在表演,不能分身。这每每由一位热心人士为之帮忙。我虽然可以进入看白戏者之列,但还是掏出我力所能及的一份。因为表演者既不能亲自讨赏,我不愿欺骗他。但我难以知道的,是那位热心人士是否如数交给这位江湖艺人。至于以后的戏文,我每每不看了,因为表演者不是山东便是河南来的,他唱的是地方戏,我不懂。

再有一种艺人,就是捏面人儿的。那倒是时常可以遇到,可以一看一二小时。他那双手也并不纤细,甚至粗糙,但各种色彩的面团子,经他的手搓搓、捏捏、压压、捻捻,再用几件最简单的工具,如一小截坏梳子、一把破剪刀、一枚牛骨磨成的刀或针,就先成了脸型,开了鼻孔和嘴,嵌上眼睛和眉毛,梳齿一压不是头发就是胡须;然后四肢,再后衣裳﹣﹣如果应穿绸缎,只用小木戳子蘸上金粉向衣裳上印几下,便似绣花的了;最后,是武将呢,就用细竹签裹上薄薄的一层面,再在一头装上点面制的附件,便是刀、枪、斧、钺了。是仕女,或粘花,或执扇,更容易了。一个人物,大概十多分钟便制成,价格也只几个铜板。我看久了,也得买上一个。但又不能每次都买,我没有财力。有一次,是个较年轻的师傅,见我光看不买,便问:"你要不要那个?"我反问:"什么?"他从木箱里拿出一只火柴盒子﹣-当时叫洋火盒子,比现在普通火柴盒要大得多。我奇怪,要我买这个干吗?他略略推开盒芯子,原来里面也是面捏的人儿,很小很小。而且是一男一女在牙床上"打架",没有穿衣裳。我一惊,他立刻关上盒子:"要不要?"我醒悟过来,扭身跑了……

捏面人儿的似乎都捏古人,即戏文中人,连"那个"也是古人-﹣许是西门庆吧,未见过时装人物。但到抗战期间,在重庆才知大谬不然。我看到个面人儿,名为"土摩登",是讽刺胖女人学时髦的。她打胭脂、涂口红,嘴里还镶一颗大金牙;她烫头发、戴墨镜,手套一只金链手提包;她高跟鞋、长丝袜,身绷一件花花绿绿的长旗袍。只有个遗憾处,她肚皮太大,连旗袍的钮扣都绷掉了!这个面人儿约有五六寸高,是特大的。但小了不行,因为这位土摩登的大肚皮,外面虽穿旗袍,但内瓤子却是一个空鸭蛋壳!我真佩服四川人的幽默!

此外,是随便流浪,无可足述的了。在天旱时,农民抬了泥龙求雨,他们以柳枝箍头,手举纸幡,上写"商羊起舞"、"油然作云"之类预示降雨的吉庆儿,我也会跟着看一阵。但看到那条三四尺长、身披以蚌壳为鳞的泥龙,都快被太阳晒裂了,知道它自身都难保,也就不跟了。有时傍晚,见到人家准备烧"纸库"-﹣即纸扎的房子,烧给死人享用者,也会仔细观察一阵。那房子的确讲究,是三进或五进的大院子,有楼,房间甚多,而一应用具,包括麻将牌在内都齐全的。但我怀疑:人死了既然下地狱,则这座房屋如此宽敞阔绰,又何必要求转生投胎于人世呢?我无问处,也就算了……还有,娶亲的花轿,护军使或镇守使进出的仪仗,也可一观,但都不及赛会好看……

倒是在街头流浪时,我结识了一个姚大哥,是位卖糖的。卖糖的多了:有吹糖人儿的,我不吃;有用转盘赌那用模子倒出来的白糖人儿的,那叫"转糖",是我五岁前的玩意儿,早没兴趣了;还有卖块糖的,风吹日晒,不是粘了灰尘,便是晒化了,也少光顾。姚大哥的糖担可特别:它使我想起迎神赛会中的花篮担子。那扁担也是两头翘起,走起来显得很帅,前一头还插上枝短短的而羽毛长长的鸡毛掸帚,随风飘扬,更增加了它的气派。至于担子上约七八个玻璃匣子,都是通明透亮,一尘不染。匣子里的糖块,品种很多,除普通棱形的糖块里加了松子,还有两面芝麻的牛皮糖,方块的交切片、小炮竹似的寸金糖、圆珠似的糖球儿……他把茶食店里卖的一些糖果也包括进来而面向街头了。他也敲糖锣,但很小,声音清脆而不刺耳。而且只敲两三声,然后便用那把漂亮的鸡毛掸帚轻轻掸去玻璃匣上的浮尘。一看这糖担子就会引起你的食欲!

再说这位姚大哥,他颇像我徐家二表哥,但身材更高;浓眉大眼,但不凶猛;面颊红润,显得英俊;谈吐举止,更是不俗。倘若生在今日,他会被有眼力的电影导演选做男主角,成为真正的明星的;那些小白脸式的男演员会甘拜下风!他自然身穿粗布短打,但全身上下,干净利落,和他的糖担一样。

起先,我喜欢买他的糖吃;后来,他亲切地和我攀谈;再后来,我们成了知心朋友,无话不谈;最后,他劝我不要在街上游荡,而邀我到他家去玩儿。他的家在东门外文庙附近一条巷子里,我看他和他父亲怎么熬糖,又怎么做糖,我也一边学,并想做一个像他一样的卖糖人!但只去过三次,便中断了。因为我的逃学事发了。

逃学,其实是乐少苦多的,我也很厌倦这种生活了,但我没法中止它。每到傍晚,即该放学的时候,我常常会不自觉地爬上北门即拱宸门的城楼之上,歇一歇疲乏的双腿。自然,更重要的,是那个年青的号兵,每到傍晚,他总在这城楼上吹他的铜号,进行其晚间的练习。他吹的每个单音,都拖得很长,听起来很觉悲怆凄凉。但我又喜爱听。听到它,我知道可以回家了。听到它,仿佛听到幼儿时候母亲为我"叫魂"的声音!那也是低沉而曳长的:"大四儿呀--!跟妈妈回来吧﹣-!"

听那么一阵,我便踏着那悲凉而曳长的号声,挪动疲乏的腿,一步一步走回家去,接受母亲迎我的笑容。这是一天的最大的安慰。

但是有一天,当我踏进堂屋,母亲的笑容消失了,而父亲以从来未有的厉声,向我大喝:"跪下!"同时扒了我的长衫,从衣袋里便掉出许多但缺少关云长的小洋片儿和一两本小唱本儿!这可两罪俱发,无怪乎竹片子打在屁股上特别重!母亲在一边没有吭声,我便想起《红楼梦》里的贾母来。可惜我落地以来,从未见过祖父母的面,不会有人来搭救我了。

其实,我父亲也并非贾政之流,并未往死里打,而且有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打我;而我又罪有应得,除了哭,我还是哭。

竹片子暂时停住了,耳边听到说:"四弟,你招干(即招认和请求之意)吧!招干吧!"我知道这是邵氏二嫂在权充长嫂为我求情了。但我招什么呢?求什么呢?认了就是。夫逃学之事,真是"难言矣"!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怎能把犯罪原因归之于聘错了老师呢?况且,既是脓疮,总要出头,这一来,断我逃学之路,免于再受寂寞之苦,也许是个超脱之机吧?我便决不申辩。

由于二嫂的面子,也由于母亲说了句:"够了!他不是不吭声了吗?"我父亲这才歇手,走开。

谁知第二天,我母亲反攻了:责备父亲为我找的"什么狗屁老师!""能让孩子守着大仙太爷牌位吗?"等等,等等,我真后悔前晚上经不住母亲的盘问,把真情全盘托出了。这一下,引起老俩口的争吵,我可左右不是人了。所幸,父亲听出话中有因,又"迷妈"了一下,没有还嘴,溜出去了。

这一天,以屁股疼之故,母亲特许我不上学,在家休息。我还不敢:"汪先生要问呢?"母亲愤然说:"他来,我还要问他哩:当先生的,作兴自己喝茶,不管学生吗?"

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顿屁股﹣﹣用淮阴人讥讽人的话说,叫"竹笋烧肉",换来一片新天地;第二年开春,我换了私塾,受业于我第一位恩师姜藩卿先生门下。从此,结束了我寂寞的童年时代!

但我并不是对童年时代感到悔恨。相反,倒很留恋;要不然,哪能在小小年纪懂得如许生活?况且,即使那段生活充满了痛苦,回忆总是甜蜜的,特别是对一个到了垂暮之年的人来说。

【陈白尘(1908年3月2日—1994年5月28日),中国作家、编剧。原名陈增鸿,又名征鸿、陈斐,笔名墨沙、江浩等,江苏淮阴人。1930年,参加左翼戏剧家联盟,从事戏剧活动,曾参加南国、摩登等剧社。后回家乡从事革命活动,1932年7月任共青团淮盐特委秘书,因叛徒出卖而被捕。在狱中创作了一些短篇小说和独幕剧。1935年出狱后在上海从事文学创作。抗战开始后,在各地坚持进步的戏剧活动,创作了大量剧本,代表作有《乱世男女》《结婚进行曲》《岁寒图》《升官图》等。解放后参加创作了电影剧本《宋景诗》和《鲁迅传》等。文革后重操文笔,1978年任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系主任。主持建立了戏剧影视研究所,这是国内第一个戏剧学专业博士点,培养了许多戏剧人士。1983年当选为第六届全国政协委员。陈白尘对于讽刺喜剧有着独到的贡献,被誉为“中国的果戈理”。1994年5月28日病逝,享年8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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