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尖天体生物学家娜塔莉·卡布罗尔（Nathalie Cabrol）最近出版的《宇宙的秘密生命：一位天体生物学家对生命起源与边界的探索》一书，提供了对寻找生命的深入反思。我们在宇宙中是否孤单？地球上的生命是如何起源的？

这不仅是一次对外部宇宙的探索，也是对地球上的生命的探究。卡布罗尔解释说，挑战的一部分在于，人类既是观察者又是被观察的对象。也就是说，我们是生命的一部分，同时也在试图理解自己的起源。

卡布罗尔写道，“宇宙既是一个神秘的谜题，也是反映我们自身存在的深刻镜子”。

作为全球领先的天体生物学家之一，卡布罗尔带领读者踏上一段穿越宇宙的思想之旅，探讨人类最燃烧的问题：我们是否孤独？地球上的生命是如何开始的？

卡布罗尔是一位法裔美国探险家，也是位于加州山景城的SETI研究所卡尔·萨根研究中心的主任。Space.com独家采访了她，讨论了她的新书以及她所踏上的职业旅程。

您的书由12个独特的章节组成——它们之间有什么主题联系吗？或许这些主题反映了您在探索“我们是否孤独”这一问题时的个人旅程？

卡布罗尔：每个章节背后的思考都是我们在寻找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这是我们自身的一个参考点。而这没关系。我们没有答案也没关系。因为如果我们有答案，我们就不会去探寻这段旅程。

所以这段旅程是开放的，我们应该准备迎接惊喜？

卡布罗尔：这些章节就是旅程。每一章都帮助你从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照亮不同的方面。我不一定完全认同我们目前在宇宙中寻找生命的方式。我对此持有很强的观点。但这就是我们现在拥有的。任务告诉我们，我们的构成并非偶然，几乎是普遍存在的。我想分享的是，虽然仍有未解的问题，但可能有其他探索生命的方式。

您写到了火星以及寻找生命的漫长历程。特别提到了1970年代的维京号标记释放实验（Viking Labeled Release，LR），您认为这些结果至今仍被认为是未决的。

卡布罗尔：是的，这是未决的，这也是另一个承认，五十年后，仍有人认为这些实验表明火星上有生命。

今天我们有证据表明，这些结果可以在没有生命的情况下，仅凭环境产生。那份证据告诉我们，我们并没有证明火星上存在生命。你必须证明这些结果并非由环境独立产生的。环境和生命如何分辨清楚，并得出一个明确的生命标志？当生命存在时，你再也无法单独看到环境或生命本身。它们是共同进化的，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活生生的世界。

Space.com：寻找火星生命是否可以成为在其他地方寻找生命的模板或教学工具？

卡布罗尔：这取决于你选择的情景。情景一是火星上从未出现过生命。我们的任务是证明这一点。在科学中，这可能是最困难的，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确信没有生命存在？情景二是火星上有生命，但可能我们通过行星交换相互污染了。所以它可能与地球上的生命有关，无法告诉我们关于其他生命形式的更多信息。情景三是火星上的生命是独立起源的。

火星可以教会我们寻找生命的一般法则，尤其是生命与环境的关系。它肯定能教我们共同进化的一般法则。但它能教我们如何在土卫六或金星上寻找生命吗？我不这么认为。那些环境太不一样了。

目前对金星作为生命栖息地的兴趣越来越大。

卡布罗尔：如果我们在金星上发现生命，那将是非同寻常的，因为金星几乎是地球的反面，一个干燥、超热、超酸的环境。但重点是，我们正在探索这些世界，并在了解生命与环境共同进化的潜在不同可能性。我们正在寻找生命与环境之间的复杂关系，双方相互影响。

读您的书时，另一件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在拼凑寻找生命的拼图时，我们都是年轻的。

卡布罗尔：我们确实非常年轻。我1963年出生。在那之前，几乎我们所有关于宇宙的知识都来自地面望远镜。我的童年目睹了水手号飞船飞向金星和火星。从那时起，短短60年里，一切都彻底改变了。

我们在寻找外星生命方面也才刚刚起步。我们刚刚开始了解宇宙的多样性。人们忽略了科学的反复迭代过程。你提出一个问题，建立一个实验，去测试它。然后科学的结果往往与预期不同。你不得不拼凑这些结果，提出新的假设，构建更多实验来验证。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

您认为我们什么时候会找到生命？

卡布罗尔：我经常被问到这个问题。我会告诉你，我们离找到生命很近。我真的认为我们很接近。系外行星会比较棘手，因为它们离我们太远了。我们不知道生命在哪里，目前也无法取回样本。或许我们可以发现污染痕迹或合成分子来确认生命的存在。

至于SETI，它随时可能发生，任何时候都可能有某种东西降临在我们星球上。

您在“连接蓝色点”一章中提到了不明飞行物（UFO），现在在某些圈子里被重新命名为不明空中现象（UAP）。

卡布罗尔：我们正在寻找的外星人是在我们可以理解的世界中，一个符合我们已知法则的时空世界。在这样的时空宇宙中，派遣机器人是有很多道理的，第一次接触可能会是另一物种的技术。如果它们像我们一样是有机体，那么它们和我们一样脆弱。

目前让我着迷的是天体生物学，神经科学和量子物理学之间的重叠区域。意识是大脑的功能，但也许大脑只是到达更大领域的“计算机”。

这些领域的专家们正在进行非常有趣的对话。而这些对话对寻找宇宙中的生命有着深远的影响。这也对我们如何对待地球上的生命产生了直接影响，意味着地球上所有活着的事物都有意识。

卡布罗尔：我的书传递的一个信息是，目前我们所拥有的东西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这不仅仅是在寻找宇宙中的生命，也是关于我们如何通过这次探索更好地理解自己、理解我们在地球上的位置以及与宇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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