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的这一天。
我中了五千万！
我妈长期被我爸家暴。
严重的时候椅子直接往脑袋上砸，差点死了。
中奖的事情，我只告诉了我妈。
我要带我妈彻底摆脱这个家。
可她转头就带着我爸找上门来。
“你听妈的，这些钱你先给你爸，等他把赌债还完，好好出去找个工作，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我不给！
这种话只有鬼才信！
我爸把我捅死在出租屋里。
肚子上的那把刀是我妈从厨房里拿出来的。
再睁开眼，我回到了中奖的那天。
1.
“搬出去？搬出去干什么！你以为搬出去就能摆脱老子？”
我爸凶狠的目光盯着我，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拽着我手里的包，往屋子里一丢。
“房租不是钱？有这钱拿过来，给老子还赌债。”
恶心的口臭气味让我一下子如梦初醒。
我重生了，对着眼前这张凶狠的脸，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
一刀刀刺进我身体里的疼痛感近在眼前。
我猛地把我爸推开。
“滚开！滚开啊！”
我爸来了气，伸手拿起烟灰缸就要砸过来！
危急时刻，我妈冲了出来。
把东西抢下来。
“孩子也不是有意的，算了算了，我今天出门挣了钱，你先收着，先收着。”
我爸看见钱，脸色好看了点。
一把把钱拽了过来。
“就这么点！让她也去，不多干点明天催债的来了，我可没空管你！”
说完，夺门而出！
砰的一声，震得老房子都颤了颤。
我妈转过头，一脸安慰抱了抱我。
“没事了，回屋吧！”
跟以前许多次一样。
从我五岁起，我爸染上了赌博，家里就已经天翻地覆了。
赔了房子，搬来这里，催债的天天来，砸门打人。
人一来，我爸就跑。
等催债的人走了，他转头回来就找我妈要钱。
没钱就家暴，才四十岁的年纪，我妈老得像六十岁。
我以为，她是想逃出去的。
中奖的时候我只告诉她一个人，我不会给我爸还赌债，那样的人还了还有下一次。
最好被催债的人活活打死最好。
我要带着我妈彻底摆脱这一切，去过全新的日子。
可她，告诉了我爸。
那天，我爸一脸兴奋地冲进屋子里。
“钱呢？钱兑出来了没有，给老子，老子一巴掌把钱全部都甩在他们脸上。”
我说没有。
我爸脸色骤变，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你少给老子装死啊！你妈说你中了五千万啊！五千万！我生你养你，把钱给老子，以后管你去哪里，一刀两断都行！”
我拽着手机往后退。
一个小时前，四千万已经全部到账。
赌徒的话怎么能信，更何况还是个只会家暴的烂人！
见我不愿意给，我爸开始暴躁！
就在我打算跑的时候，我妈突然冲过来从我手里抢走了手机。
塞到我爸的手里。
“等你爸还了钱，一起离开这里，以后生活会好的，会好的。”
我不可置信地大叫！
我妈全身上下都是家暴的痕迹，竟然还愿意相信这个男人！
他们拿了我的手机，却没有密码，还是动不了这笔钱。
“去拿刀！今天不给钱老子剁了她！”
我妈在一旁声泪俱下地求我。
“给你爸吧！不然你爸真的会把你打死的，都是一家人，快说啊！”
我妈的懦弱让我很震惊。
她去拿了刀，亲手递给了我爸。
我不给，我爸发了疯。
一刀刀扎进我的肚子，我妈发疯地大叫。
意识弥散的时候，我听见我妈乞求般地跪在我面前。
“快说啊！说了你爸就会救你了！说啊！”
2.
上一世的记忆扑面而来，我浑身一颤，一把把我妈推开。
她不明就里地看着我。
我早该想明白的，她就是一个受虐狂。
这一世，我不会再把她拉出牢笼。
她就该和我爸捆绑在一起，不死不休！
“一一，你怎么了，催债的马上就要来了，你爸心情不好，你不要跟他计较哈。”
妈妈笑着，黢黑的脸上露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催债一来，我爸就没影了，他烦什么。”
我妈被我堵得没话，脸色闪过一丝不耐烦。
这一点情绪，我以前从未察觉到。
在我们家，爸妈心里只有我弟一个。
我弟学习成绩不好，我读书一直都是学校的第一名，每次总是拿到奖学金回来。
我拿奖学金是理所应当，只要有钱就应该补贴家里。
可弟弟进步一名，提出要收买手机作为奖励。
一贫如洗的家里，但凡有点钱转头就会被我爸赌掉！
哪来的钱买手机？
自然是我的奖学金。
那次，我大闹，如果奖学金可以用来买手机，自然要给我买，凭什么拿我辛苦努力得到的钱，给一个倒数第二买手机。
我苦苦哀求，甚至跪下求我爸。
可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拿走钱，带着弟弟出门买了一部手机。
而我，只得到了弟弟不要的一部旧手机。
那是我的第一部手机。
弟弟在我面前炫耀，故意在那里大声地播放音乐。
一边跳舞一边笑。
我爸还在一旁鼓掌！
“不错！我儿子有天赋啊，这跳舞，不错不错！”
嘈杂的声音下，我妈给我端上了一盘水果。
可转头，也被弟弟抢走。
“我现在要补身体呢，姐姐都发育过了，吃那么多干吗！”
妈妈没有阻止，只安慰我。
“让着弟弟，他还小，等妈妈以后赚钱了，也给你买手机好不好？”
空口的白话，曾经安慰了崩塌的心灵。
可如今在看。
每次，我受到不公平对待时，妈妈从来没有帮我说过一句话，她默许这样的行为。
事后，再拿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就像那些苹果，就算被弟弟抢走，她也不会说什么。
她的骨子里，从来都是偏爱的。
在她的心里，我不如弟弟，不如我爸，不如这个家的和平。
只要这个家可以维持一种表面上的和平。
她就可以随时舍弃掉我。
我早该明白的。
3.
“一一呀，怎么非要搬出去？留在家里不是挺好的吗？”
好吗？
我盯着妈妈额头上淤青的伤痕。
那是昨晚刚被我爸打的。
我冷眼盯着她：“出去了离上班的地方也比较近，省下来的时候，还可以再打一份工。”
一听这话。
妈妈额头上的皱纹舒展了一些。
“那你跟你爸好好说，现在家里欠的钱不少，能多赚一点都是好的。”
我冷笑一声。
“再怎么赚，也跟不上我爸赌钱的速度，难不成你真的信我爸的鬼话，有一天能靠赌博翻身？”
我妈沉默了。
她还真信！
我无语地摇头。
信男人活该倒霉一辈子！
听了我说的话，我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怒。
“你也不能这么说，当初要不是你爸被人骗了，一个晚上把家里的房子输光，你爸也是不服气，否则怎么会一直赌，你爸心里也苦！”
苦苦苦！
上辈子，每次我听到这样的话，都是一脸苦口婆心地给我妈分析利弊，告诉她男人的话怎么能信，更何况是个赌徒。
我总是信誓旦旦地告诉她，我一定是赚很多的钱，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现在我也明白了，每次她在听完这些话后。
脑袋里设想的应该是和我爸的全新生活！
不是和我！
“对了，你昨天跟我说，你去买彩票了，中了就带我去过好日子，以后不要乱花钱，中奖这种事情能轮得上我们这种穷人吗？买一张彩票，又可以给你爸买包烟了。”
4.
我脸色一沉。
这一次，我不会再把中奖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我把房门一把关上。
我返回屋子里，从抽屉里掏出那张彩票，又仔细地核对了一下中奖号码。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这一次，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晚上吃饭后，弟弟偷偷摸摸来我房间里找东西。
被我一把抓住。
“干什么呢？”
我盯着他手里的动作。
弟弟被我发现了，也丝毫不慌。
“妈说你去买了一张彩票，拿出来我看看中奖了没有？”
我一脸无语。
“中个屁，丢垃圾桶了，要自己去翻吧！”
这句话，弟弟没有相信。
依旧不依不饶：“不可能，垃圾桶我早看过了，里面没有东西，彩票呢？姐，你不会真中奖了吧！”
我心一跳。
看来妈妈在告诉他的第一时间，他就来我房间找过了。
现在是没找到，不死心继续来找的。
我懒得跟他 废话。
“说了没中就是没中，滚出去！”
弟弟不管不顾地开始大叫。
“爸，姐中奖了，中了很多钱，你快来看啊！”
我脸色一沉，很快拖沓的声音如约而至，我爸叼着烟跑了过来。
“姐中奖了吧，她昨天买的彩票，我刚刚让她拿出来，她不给我，肯定是中了，爸我们要发财了！”
我爸眼皮一跳，随即眼神一亮。
对着我伸出了手。
“彩票呢！拿出来！”
我摊了摊手。
“没中。”
话音刚落，我爸扬手给了我一巴掌。
“老子让你把彩票拿出来，中不中老子自己会看。”
一巴掌扇得我跪坐在地上。
“东西，快拿出来，没中的话你拿出来给我们看。”
弟弟躲在我爸后头大叫。
这句话，让我爸更加相信我是真的中奖了。
见我没反应，一把抓起我的头发往外走。
“我还说呢，你今天跟你妈说什么，带她去过好日子，看来是真中奖了。”
我跟我妈说的每一句话，她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我爸。
如果重生得再早一点，我一定一句话也不会告诉我妈。
我爸的力气很大，把我从房间里拖到了客厅里。
妈妈闻讯赶来，看到地上的我，喊了两句别打了，便站在了我爸的身后。
我抵死不从，沉着脸不说话。
弟弟见状，就开始来搜我的身。
他在我的身上乱摸，每一个口袋都摸过去，最后掏出了一张彩票。
“在这里！”
5.
爸爸死死盯着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对过去。
看完把彩票揉成纸团朝我脸上丢过来。
“死东西，我就知道你能中个屁，浪费老子时间。”
弟弟也撇撇嘴，无趣地耸耸肩。
“早说嘛，浪费时间。”
妈妈从卫生间里端了一盆水出来，要给我擦脸。
我一把把毛巾甩开。
“我要搬出去。”
这个家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我用手擦了擦脸，站起来：“我找到工作了，一个月有六千块，住在旁边，省下来的时间我可以再找一个兼职，我们家太远了，找兼职不方便。”
听见数字，我爸沉默了片刻。
满不在乎地摇摇头。
“给你赚一万又怎么样，抵不上老子一个月赌债的一半！没用！不如找个人嫁了，给老子赚点嫁妆钱。”
我冷漠地回答。
“谁会愿意娶一个家里有一屁股赌债父亲的女儿，想多了爸！”
我爸听见这话，指着我鼻子大骂。
“那是你没本事，找不到蠢男人，你看看村口杨玫，那女人，多的是男人给她送钱。”
那么多男人里面，自然也包括我爸。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
不仅我知道，我妈也知道。
她说是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男人！
我冷笑一声：“你让我走，一个月我寄一半的钱回来，你不会想留着我在家啃老吧！”
我爸这才有了反应。
“老子可没钱养你，要走你走，不过一个月一半可不行，一个月拿八千块回来，随你做什么老子不管你！”
6
第二天，我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家。
临走前，我最后一次问我妈。
“你愿不愿跟我走？”
我妈几乎是立刻摇了摇头：“出去外面哪有这边熟人多，也不好找工作，你弟弟还在上高中，我走不开！”
好吧！
我没再强求。
正巧这时，催债的上门了。
这么多年，我对他们的流程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我爸还是惯例地不在，他们一来就开始砸东西。
不过家里，也早就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利息越滚越多了！姐姐，都要八百万了，也不要让我们为难吧，给点？”
妈妈跪在地上痛哭。
“真没钱了，真没钱了，我家那个都没回来过，我们一家子孤儿寡母的，哪来的钱，真的没有啊！”
这是妈妈的常用句式。
每次有催债的上门，她就演一出。
我爸不在，那些人最多把家砸了，也不会真的怎么样。
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来这么多次了，每次都不在啊！”
为首的男人人高马大，手臂纹着花臂。
嘴上叼着一根烟，看起来不好惹。
“真的呀！那死鬼到现在没有回来过。”
我妈跪在地上，白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实在看不过去了。
反正我要离开这里了。
“妈，刚刚我还看见我爸了，爸要是有钱就让他回来把钱还了吧，老是这样也不是事，你看看这个家里，连个像样的电视都没有。”
花臂男一听我的话眼神立刻就亮了起来。
我妈则是大惊失色，吓得要过来捂住我的嘴巴。
“你说什么，你爸从来就没有回来！”
花臂男将妈妈禁锢住我的手拉下来。
满脸笑意半蹲着看着我：“人在哪？”
我指着村口张玫家所在的方向。
“我爸说找玫姨有事，这会应该还在吧。”
有事？
花臂男和一行人大笑。
“能有什么事，床上的事咯。”
我妈脸色微变，被花臂男拽着一起出了门。
